我嘿嘿一笑,也不吱聲。

    趙雲海仔細的看著我:“你真的不相信?”

    “不是,相信你。”

    “那你要是你有了錢,想幹啥?”

    我歎了口氣:“能幹啥,就老實呆著唄。”

    現在也沒辦法隨便離開這裏進城去,在村子裏麵也不敢生活的隨意,絕對會被人懷疑的,所以隻能低調行事。

    他說道:“有錢可以吃好喝好,打家具,做衣服,想幹啥幹啥。”

    “你可算了吧。我們現在的人緣,要是在晚飯的時候吃了一根麻花,估計不等吃完,大家都會知道的,所以根本不敢花錢的。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盯著我們家呢。”

    本來就夠紮眼了,要是想吃啥吃啥,不得激起民憤啊?哪一天被幹掉了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也隻能和大家一起受苦罷了。

    而且現在有錢沒有身份也是盲流一個,不小心被抓迴去,就要勞教的,想要離開村子,也隻有等到五月份的那一次機會。

    我真的是衷心希望五月的時候,我可以錄取,哪怕是在食堂當一個洗菜的呢,也是有希望的,不然在村裏麵,遲早要被這些人與人之間的事情給逼瘋了。

    他看著我的表情,說;“相信我吧,我會讓你成功的。”

    “嗯是嗎?可你是能幹啥,難道你會做法嗎?讓我有運氣一定過關。”

    “我不會做法的!”趙雲海哈哈大笑起來了:“好了,別開玩笑了。你好好學習吧,其餘的不要擔心了。”

    可不是,其餘的擔心也沒用啊,就好好學習吧。這段時間恐怕是要麻煩趙先生了。

    我們進了我家院子,正好看到趙先生在院子裏麵坐著呢,這是這爺倆連三天以來第一次見麵,倆人似乎表情都有點尷尬,趙先生著急的站起來,身上披著的棉襖就掉在地上了。

    趙雲海趕緊過去,把棉襖拿起來給他了:“披上吧,千萬別凍著了。”

    “我沒事兒啊!外麵都沒有那麽冷了。你咋樣啊?”

    “挺好的。工作生活一切都是挺順利。你呢?”

    趙先生點點頭:l”s啊,一切順利。“

    然後兩個人之間就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趙先生突然就說道:“我覺得現在不太好吧?最近兩天一直在和那些人喝酒吃飯,你和他們一起是不是覺得特高興,很光榮?我不過就是一個接受改造的臭老九,也沒什麽好見的。你不過來其實也沒什麽要緊。”說著就坐迴去了。

    我都服了,這父子倆相處能成這樣,我都覺得有點尷尬,也不知道他們心裏咋想的

    趙雲海的心裏還算平靜:“沒有,我隻是有事兒做,所以才沒有見你,也沒有和他們吃飯的時候很高興。他們對我來說都是陌生人,我從來沒單獨和他們當中的誰說過話。”

    “你媽媽現在咋樣了?”趙先生點點頭,就轉換了話題。

    趙雲海說:“挺好的,就是老毛病,她一直頭疼,最近總是吃藥,去醫院看看,也檢查不出來什麽。就是養著呢。”

    “嗬嗬,她就是太矯情了,以前我就說過,不要操那些沒用的心,家裏麵屁大點的事兒都要管,操心不見老,倒黴的不還是自己?她一直對我嘮嘮叨叨的,這麽倔強固執,現在可好了,腦袋也開始疼了吧?他的丈夫對他也不好嗎?”

    趙元海皺眉:“她一直勸你,也是為了你好。你不是也不沒聽她的的話嗎!她也說過不讓你總是寫那些沒用的文字,憂國憂民,有啥用?就是寫了也沒有人敢發表,到時候被人告發了,也是麻煩的事情,可是你就是不聽,還非要找茬兒和我媽媽吵架,後來不還是因為那些文章被抓到這裏來了!”

    趙山峰很生氣:“行了閉嘴吧!你是我兒子啊,還是我的仇人?總是說這些沒用的氣我!總是幫她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我說的不對嗎?你但凡聽我媽媽一句話,也不至於流落到現在,十年的時間,你闖了多少禍,都是我媽媽幫你處理的……”

    “再說這些你就走吧,我不想說這個,我這是正直,我說的難道不對,我做的難道不是正確的?你難道和你媽媽一樣窩囊嗎?我可以捫心自問,我從來沒有做過違背原則的事情,你和你媽媽有這個膽子承認嗎?”他擺擺手,氣憤的坐下來了。

    倆人就這樣沉默下來,我也隻能打圓場,算了算,別說這個了。

    沒辦法勸,總不能對趙先生說,你的兒子和妻子做了很多你不屑一顧的事情,才讓你能安穩的在這裏呆著,不然,估計你要被折磨死了。

    光是冬天讓你在那個石頭裏麵呆著,就可以折磨死你了,現在想想,他能順利的離開,說不定也是因為之前楊大寶接到了那麽多好處費,才沒有阻攔的。。

    可是我要是說了,估計趙先生會承受不住,甚至會迴到石頭房子也不一定,還是算了,出人命怎麽辦。

    這倆父子的相處還真是不一般的別扭。永遠都不和睦,估計趙先生和他老婆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有過之無不及的。

    這倆人都不吱聲了,幸好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進屋做飯的時候把事情說了,我爺爺就說:“是有這樣的!有的人在和別人相處的時候還知道謙讓,給別人留麵子,和善一點,可是一旦自己人相處就變倔驢了。”

    “那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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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咋整,這就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兒子都不說,你也不要攙和了。”

    我點點頭,也隻能看著了,也不好說什麽。我找了白菜和肉,燉上了,另外還炒了雞蛋和蔥花,加上一條煎魚,可比招待村幹部的時候,給的實惠多了。

    趙先生不會變通也不是從今天開始的,這輩子估計改不了。而趙母和趙雲海也隻能通過悄悄地給錢這一條路維護他了。

    後來吃飯的時候,這對父子也沒再說什麽話,還是我爺爺想方設法的製造話題,聊了一下工作的事情,在鎮裏麵吃的怎麽樣,同事相處,生病沒有地方看病之類的,趙雲海也是幹巴巴的說了,倆父子的關係甚至比一般的立鄰居還不如呢。

    我就給趙先生道歉,上次因為擔心被發現問題,我把他給我的教材給燒了,現在也是非常的後會心疼的。

    趙先生擺手:“沒什麽,反正那些你都學完了。我再給你一點新的就是了。”

    “謝謝你了趙先生,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趙先生道;“你隻要愛學,我就交給你,你和我兒子不一樣,當初我讓他學,他死活不願意,大概是嫌棄我學的不好?”

    趙雲海淡淡笑道:“我就是不愛學英語,數學也是不錯的,可是你總是罵我,腦子和我媽媽一樣笨,我就氣的直哭,以後就和我媽學了。她講的也好。”

    趙先生的筷子停頓了一下,然後哼了一聲繼續吃飯了。

    吃完了晚飯,也就到了晚上,趙雲海站起來要告辭了。

    我就趕緊攔住了他;“算了!現在這都幾點了,難道你還有能走迴鎮子裏麵去不成?今天就在這裏住著吧。我那邊還有沒用過的被褥呢。”

    我爺爺也說:“可不是,明早上吃完了飯你再走了吧,估計王茂才他們也一樣,不可能走了。.”

    趙雲海看到趙先生也沒有說話,也就點頭答應了,然後說道:“我就和楊老爺子住在一起吧!咱們爺倆對付對付。不然在給我找一個屋子就行。”

    “不行吧。”我趕緊道:“我家屋子多,可是都沒有燒過啊,你要是住進去,又濕又潮,估計要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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