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隻島會議室內,原本以往會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吵的不可開交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剩下的人隻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發一言,氣氛沉默到可怕。


    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在所難免的,畢竟吵架這種事可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就算你想吵,那也要有人跟吵才行。現在和誰吵?那空座位上的鬼影嗎?


    各位將軍之間並不是朋友,甚至有時對方觸及自己的利益時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大打出手。可當看到昨天還在擠兌你的家夥今天他的座位上就變得空無一人,難免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珊瑚宮有希開口打破了僵局,她說:


    “對於在這場刺殺行動中犧牲的同僚我深表痛惜,為了預防此類事件再次發生,我以命令守衛加強巡邏,各位的住所重新更換,還有人全天保護貼身保護各位的安全。其他將軍的犧牲固然讓我感到痛心,但我們沒有時間悲傷,戰爭還在繼續,唯有勝利才是對他們犧牲的最好祭奠。”


    鼓舞人心的話語在此刻卻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剩下的人隻是象征性地鼓了鼓掌,看他們的表情剛才的話他們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全都在低頭思考自己的事情。


    珊瑚宮有希說出接下來的作戰計劃,依舊沒有人提出其他意見,全部都在點頭附和。一個作戰會議現在卻成了珊瑚宮有希的獨角戲。


    見這群人不說話,珊瑚宮有希拿他們也沒辦法,隻能用一句散會來結束今天的作戰會議。


    “等一等,珊瑚宮大人,你還有一件事沒有說,那就是我們之間可能出了一個叛徒。”


    杉本幸二突然起身叫住了珊瑚宮有希,而他的話也如驚雷一般炸醒了死氣沉沉的眾人。


    珊瑚宮有希皺起眉頭,說:“杉本將軍,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在沒有任何證據下懷疑自己的同僚,你這是在動搖軍心。”


    “珊瑚宮大人,你是聰明人,在座的各位也都不是傻瓜。敵人能毫無聲息的避開巡邏並精準的找到我們的位置完成刺殺,這就代表著他們提前得到了我們的情報,而能獲得這種等級信息的人職位不可能低,所以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有可能是那個奸細。如果我們不趁早把他揪出來,那我們所有的計劃都會變成笑話,你覺得呢?”


    “說了這麽多可你還是沒拿出證據,或許你說的那個奸細確實存在,可你要怎麽把他找出來呢?為了這個隻是存在於你猜想中的奸細,你將懷疑的種子種在我們心間,猜忌是最可怕的毒藥。現在我們不僅要防著敵人甚至還要防自己人,那這場仗還要怎麽打,不等敵人攻過來,我們自己就開始自相殘殺了。”


    “證據,我有啊。”杉本幸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珊瑚宮有希的瞳孔猛地一縮。


    “在哪?那個人是誰?”雖然杉本幸二的話嚇了她一跳,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麵不改色地問道。


    杉本幸二拍了拍手,他的手下將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丟進了會議室。


    “淺井喜博將軍,我想你對你的副官應該很熟悉吧。我的人營地外找到了他,他在看到他們的一瞬間居然想要逃跑,於是我的手下就將他抓住拷問了一番,他說是你讓他把我們的情報送給稻妻的。”


    名為淺井喜博的將軍憤怒地站起身來,怒斥杉本幸二:“放屁!抓了老子的人然後屈打成招來誣陷老子,虧你能想出來。”


    “誒,別生氣嘛。我敢這麽說肯定是因為證據確鑿了,你擔心我屈打成招誣陷你,那我總不可能串通其他將軍針對你一個人吧。”


    “你什麽意思?”


    杉本幸二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再次拍拍手,又有一群人走進了會議室,他們都是各位將軍手下的人。


    “我作證,他一直在我們將軍營地前晃蕩,我問他有什麽事,他敷衍了我幾句就匆匆跑開。我當初沒當迴事,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收集信息,如果不是他,我們的將軍根本就不會死!”


    一位將軍的手下紅著眼指著那位副官,那副表情好像要把他吃了一般。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表情悲愴,一口咬定這位副官就是奸細。


    淺井喜博見這麽多人出來作證,也知道言語的辯駁已經蒼白無力,於是他一腳把他的副官踹翻在地,怒罵道:


    “好你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老子平時待你也不薄啊!你居然串通稻妻還要汙蔑老子,老子今天就要清理門戶!”


    他拔出刀想要一刀結果了副官,但他持刀的手卻杉本幸二死死攥住,刀尖抵在副官胸口卻無法再前進分毫。


    “淺井喜博將軍,別著急殺人滅口啊,你這樣的行為可是會讓你的手下哭泣的喲。我們不妨聽聽你的副官想說什麽吧。”


    拿掉了堵在副官嘴裏的布團,他惡狠狠地盯著淺井喜博,說:“淺井喜博,我跟你這麽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不管是你什麽命令,我都會去做。現在事情敗露,你第一時間就把我賣了還要殺人滅口,那也別怪我不講情麵了。沒錯,營地的位置信息和換防時間都是我透露給稻妻的,這都是淺井喜博的命令,他想用各位將軍的性命作為投名狀投靠稻妻,當稻妻把將軍們殺光以後,海隻島歸入稻妻,而他也能憑借這份功勞在海隻島稱王稱霸了。”


    “你放屁!他汙蔑我啊!他再汙蔑我啊!我根本就沒有這種想法!串通稻妻都是他一個人的行為!”


    淺井喜博徹底慌了,他環顧四周想要得到支持,可剩下的幾位將軍都用憎惡的眼光看著他,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


    “真是一場狗咬狗的鬧劇,將淺井喜博和他的副官處死,立刻執行。”


    珊瑚宮有希擺擺手,示意將兩個人拖出去。


    “珊瑚宮大人,冤枉啊!我真是被冤枉的啊!”


    淺井喜博一把鼻涕一把淚,醜態盡顯,想要抱住珊瑚宮有希的大腿喊冤,卻被珊瑚宮有希躲過,而他也被侍衛拖出了營帳,很快營帳外便沒有了聲音。


    “既然內奸已除,諸位便應該齊心協力共同對敵,我不希望再次聽到有損和睦的話語,散會!”


    待眾人都走幹淨後,珊瑚宮有希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當杉本幸二說有證據時,她確實被嚇到了,以為自己做的出了紕漏,露出了破綻。不過好在是虛驚一場。


    其實她能感受到這次的審判透露著蹊蹺,不過隻要自己沒暴露,她還是很樂意看他們狗咬狗的。畢竟她的目標是讓他們全部死在這裏,有人幫忙何樂而不為呢。


    而另一邊,杉本幸二愜意地迴到自己的營帳,對手下說:“照顧好忠勝的家人,他的犧牲是值得的。”


    “是!將軍!能為您犧牲是我們的榮幸!”


    手下一臉狂熱地看著杉本幸二,表達著自己的忠心。忠勝就是那位副官的名字,其實他一直都是杉本幸二的人,去到淺井喜博的手下也是杉本幸二安排的。不隻是他,剛才幫忙作證的那些人都是他安插在各個軍隊的棋子。這些人是他最忠實的信徒,不管他發布什麽指令他們都會照做哪怕獻出自己的生命,他們相信他們的將軍一定有他的深意。


    杉本幸二之所以跳出來指出內奸,是因為他擔心幾位將軍私下調查恐怕會找到什麽蛛絲馬跡,如果他將所有火力集中在一隻替罪羊上,讓他們從心底裏認為那隻替罪羊就是奸細,那麽自然就不會有人再懷疑到他頭上了。


    以退為進並成功洗掉了自己的嫌疑,大膽卻又心細,這就是杉本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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