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佩姬。”狄華倫看了一眼佩姬手上大大小小羅曼女裝店的購物袋。


    “嗨!狄華倫。”佩姬往街道邊移動。


    “這個時候計程車不好叫,我可以載你一程。”狄華倫聳聳肩,表示他無事一身輕,準備發揮紳士風度。


    “哦,方便嗎?”佩姬露出梅格萊思式的甜笑。


    “方便、方便,我沒事。”狄華倫很誠懇。


    “我家不在這一區。”佩姬提醒他。


    狄華倫不置一辭地領佩姬來到他的福特車旁,替她開車門。


    路況不錯,兩人有禮地閑扯。


    “你很少自己開車出門?”他問。


    “哦,我不會開車。”佩姬扮了個鬼臉。


    狄華倫露出吃驚的表情。“真的嗎?看不出來,你看起來像女強人。”


    佩姬微笑,“很多人都這麽說。”


    “同學會邀請函你收到了嗎?”狄華倫等紅燈時問。


    “哦——下個星期六是嗎?蘇克裏主辦的。”


    “我還正在考慮要不要去。”狄華倫道。


    “你這麽有成就,當然要去亮亮相噦,反而是我這隻人米蟲最好別出現,免得丟人現眼。”佩姬傻笑。


    沒有人知道狄華倫暗戀佩姬許多年,一見佩姬,他內心小鹿亂撞,怦然心動。


    狄華倫對愛情總是被動,幾次想對佩姬示好,碣於怕被拒絕,因此話到嘴邊又吞迴肚裏。


    “前頭白色建築物就是我家了,謝謝你。”


    狄華倫望著佩姬離去的背影,暗暗發誓,無論如何有機會一定要一樣親美人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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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你在家。”佩姬隨手將購物袋放在沙發上,人也埋進沙發。


    “迴來拿份資料。你又去花錢買罪受啦?”比爾瞥了一眼大大小小的購物袋。


    “嗯,我還搭狄華倫的順風車迴來。”佩姬道。


    “狄華倫?剛冒出頭的檢察官。你怎麽會認識他?”比爾站在門口,好奇地問。


    “同班同學。若我記得沒錯,他是聶芸嫣謀殺繼父案的檢察官,是嗎?”


    “嗯,狄華倫對諾塵很感冒,狄華倫手上的案子,好幾迴正巧碰到諾塵擔任辯方律師,讓他踢到幾次鐵板。”


    “所以他們是死對頭?”


    “可以這麽說。”


    佩姬跳了起來。“今天晚上紐約音樂劇團義演,你猜諾塵會帶聶芸嫣去嗎?”


    比爾目光銳利地看向妹妹。“你想做什麽?”


    佩姬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比爾離去後,佩姬撥了通電話。“狄華倫檢察官?”


    狄華倫一聽是佩姬的聲音,差點由椅子上跌下來。再聽到佩姬邀請他參加由紐約來的音樂劇團舉辦的義演活動,更是高興得差些飛上青天。


    佩姬人雖不壞,但,做人嘛!哪有不為自己的道理?有機會使使小心眼,何樂而不為。


    她猜,諾塵既收了邀請函,又是音樂劇的義演,應該會帶他的小女人出來見見世麵,再也沒有比類似的場合更自然的了,讓聶芸嫣在社交界露臉是諾塵近日最大的心願。


    她早已耳聞聶芸嫣的美貌,美麗的女人在社交場合總有兩極化的反應,尤其是擁有傾城之貌的女人。再加上聶芸嫣曾被控謀殺,雖然最後證實她是無罪的,但與論喜歡穿鑿附會,背後少不了流言散播。


    佩姬喜歡南諾塵,眾所周知,包括南諾塵本人。


    所有的等待都希望能有美好的果實,雖然比爾老是告誡她,不是所有的花開了都會結果,但自白的浪費青春,沒有對等的迴應,她如何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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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紐約音樂劇團慈善義演會


    今日的戲碼是世界四大名劇之一——貓。全劇所有的義演收入全數捐給自閉兒發展協會。


    聶芸嫣拗不過南諾塵的說服力,在最後一刻答應前來共襄盛舉。


    她並不喜歡這樣大型的活動,總讓她不自在,尤其是音樂劇之後尚有主辦單位舉辦的雞尾酒會,更讓她窘迫不安。她試圖鎮定自己,迎接每一對眼神對她的評頭論足。南諾塵的手攬住她的腰,黑眸鎖住她的每一絲表情。


    南諾塵將她介紹給每一位他的朋友,一副彷佛她天生該在這樣的場合出現似的。


    “這位是黎參議員。”


    聶芸嫣向這位頭發灰白的紳士頷首。


    “你像傳說中的一樣亮麗動人。”黎議員露出笑容,盯著她看。


    聶芸嫣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急於擺脫眾人打量的目光。“諾塵,我去一下化妝室。”她輕偎他耳邊道。


    南諾塵點頭讓她離去。“別迷路了。”


    當她終於離開宴會廳時,幽幽地吐了一口氣,一對男女站在不遠處的假樹後熱情擁吻著,聶芸嫣怕打擾到他們,連忙走進露天陽台。


    正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了,卻發現一名粗壯的中年男子色迷迷地審視著她嬌柔的身軀。“美麗的小花,你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


    聶芸嫣驚喘著向門口退去,男人大膽地一步步逼近,飄來一股酒和雪茄的味道。


    “我不是一個人,我的朋友一會兒會來找我!聶芸嫣緊張至極地道。


    “你的朋友可能另外找樂子去了,不如跟我一道吃消夜去吧!”男人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貪婪地笑了一下。


    “我沒有吃消夜的習慣。”


    “習慣可以慢慢改變的,你可以試試從今夜開始改變這項習慣。”


    “謝謝你的好意。”聶芸嫣避開男人欺上來的手,退開身子與他保持距離。


    突然間,比男人更高大的身影來到他們身邊,男人被一隻大手拎起丟到一旁的牆角。來人是南諾塵,他的表情充滿冰冷不馴,揮起拳頭毫不留情。


    男人縮在地上哀叫著。“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會死人的——”


    “注意,不準接近她、不準看她一眼,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南諾塵咆哮道。


    “我不知道她是南先生的女人,我以為她是有價錢的妓女。”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完南諾塵又補上了一拳。“嘴巴幹淨點,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小心我把你的嘴巴撕爛。”


    男人喃喃自語地解釋和道歉,跌跌撞撞地衝出門外。


    “對不起,我不知道——”聶芸嫣驚魂未定。


    南諾塵轉身看向她,眼中盛滿狂怒。“我說過不要獨自一人在暗處!為什麽不聽話?”


    “我隻是想透透氣,你不可能保護我一輩子,而且我並投有你以為的那麽嬌弱。”


    “剛才的事你也看到了,那個男人以為你是個待價而沽的女人,他們隻要看到你的臉,一張引人犯罪的臉,就會讓他們失去理智,尤其是在黑夜裏,明白嗎?”南諾塵繃著一張冰冷的臉,試圖解釋。


    她無法置信地搖搖頭。“我不明白,我隻是個平凡的女人,想過的是平凡的生活,為什麽你要對我說那些話?”


    南諾塵沉默地望著她,熾烈的眼神遊移地看向她的胸部,輕柔地用手指劃著她的臉部輪廓,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的頭自然地往後仰。


    “男人對你都有幻想,他們情不白自禁地想撫摩你的肌膚,想做那些隻有我才能在你身上施展的愛情語言。”他款款深情地注視她,在她耳邊吹氣呢喃。


    “你胡說。”她不相信。


    他的手指伸進她的衣服裏,情難自禁地輕撫她滑嫩的肌膚。


    聶芸嫣輕喘地抓住他的手腕。“別這樣,我不喜歡你在這裏做這樣的事。”


    他緩緩抽同手,冷冷地看著她。“我隻是要讓你明白,男人都是野獸。”


    “不!在我眼裏,你才是可怕的野獸。”她氣息紊亂地道。


    南諾塵冷酷地一笑,“有沒有興趣和一頭野獸結婚?”


    聶芸嫣驚訝地望著他,他在求婚嗎?她不確定。他說話的樣子像是認真,又像是開玩笑。結婚?這個念頭讓她顫抖。“我不想結婚。”


    南諾塵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是我的,我隻是想讓這個事實更具有法律效力罷了。”


    “不!我不是任何人的財產。”她無懼地迴視他的目光。


    “休想離開我,休想擺脫我!”他也同樣地堅決。


    聶芸嫣深吸幾口氣,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她想起自己答應茱蒂要離開諾塵,偏偏諾塵是個執念很深的人,哪肯看透緣生緣滅的事。


    “諾塵,外頭正熱鬧哩!原來你帶著小美人躲到這來了。”佩姬偏高的女聲傳來。


    兩人轉身,隨著佩姬迴到宴會廳,行進間,佩姬乘機仔細端詳了聶芸嫣的容貌,久聞不如一見。她的臉美得像希臘神話中的仙女,隻有藝術家才能勾勒出如此絕色的一張容顏,清純、柔美,眸子裏又隱約帶著一沫滄桑的神采,看起來卻又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佩姬走在南諾塵身旁,“我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迷弛了。”


    南諾塵愣了一下,不置可否。


    “她真美。”佩姬讚歎。


    “她不隻外表美,她的心也美!”這是南諾塵對女人最高的評價。


    “連女人也忍不住要嫉妒。”佩姬看向朝人群張望的聶芸嫣,她真是厲害,可以將諾塵迷得如癡如狂。


    “你?會嗎?”南諾塵有一絲驚訝,佩姬是個很有自信的女人。


    “呃,會什麽?”佩姬微愣。


    “嫉妒芸嫣?”


    “當然!我想大部分的女人都會妒忌吧!她的纖腰好像吃什麽都不會超過二十三寸。”佩姬最羨慕那樣的女人。


    南諾塵的目光隨著聶芸嫣的身影移動著。


    “你好像很緊張她,怕她像美人魚一樣化成泡沫啊!”佩姬開玩笑道。


    南諾塵內心的不安全感恰被佩姬說中。“你也認為她會消失?”


    佩姬不敢置信地歎了一口長氣。“看來你真的中毒很深,告訴我,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沒有機會了?”


    南諾塵當然明白佩姬所言何事,他也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佩姬,你是個好女人,如果有如意的對象,不要放過,我真的不是你的典型。”


    佩姬苦澀一笑。“能不能借你的小美人十分鍾一用?”


    南諾塵信任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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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芸嫣,你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女人。”佩姬輕拍聶芸嫣的肩頭,少掉一般女人會有的惡意道。


    “你是比爾的妹妹?”聶芸嫣心無城府的看著她。


    “嗯,比爾也很仰慕你。”


    聶芸嫣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比爾一定是和你開玩笑的。”


    “你很害羞,這點很好,諾塵不喜歡女人過於放浪。”


    聶芸嫣抬起頭,正好看見站在佩姬身後的狄華倫,立刻刷白了臉。


    “你們應該早就認識了吧!”佩姬指了指狄華倫。


    聶芸嫣點點頭,“狄檢察官你好。”


    狄華倫皮笑肉不笑道:“我應該恭喜你被判無罪。”


    “是啊!華倫,你真粗心,怎麽會沒想到兇手是芸嫣繼父的未來女婿呢?”佩姬隨口道。


    她的話卻被狄華倫解讀成指責和充滿瞧不起的字眼,狄華倫在心裏暗暗記下一筆。“以後我會更小心。”他冷言道。


    “你們聊聊,我過去和瑪雯打個招唿,然後華倫再送我迴家。”


    佩姬故意留下聶芸嫣和狄華倫獨處,這是她為今晚特地安排的重頭戲,她這麽做隻是想讓聶芸嫣有點困窘,並無惡意。


    聶芸嫣的心跳開始加速,想要試圖偽裝自己的不安。


    “你真有膽量,敢在這種場合麵對不是你那種階級的大人物,看來南諾塵淮備對你許下承諾了。”狄華倫的口氣嘲諷。


    “請你不要傷害諾塵。”她絲一般的聲音怯然道。


    狄華倫臉色微慍。“茱蒂向你說了什麽?我就知道那女人不可靠!”


    聶芸嫣並不想惹怒他。“茱蒂是諾塵的好朋友,她也不希望看到諾塵失敗。”


    狄華倫眼裏全是風暴。“南諾塵自以為高人一等,自負的模樣令人生厭,我隻是想挫挫他的銳氣,控訴他唆使人證作偽證隻是個開始,若是他一直不收斂些,我會讓他丟了名聲和前程。”


    聶芸嫣顫抖了一下,不寒而栗。“諾塵從不想與你為敵,我的案子也不是他自願承接的,是我求他,他不得不為之。”


    這種說法狄華倫根本不相信。“省省力氣吧!佩姬走過來了,為了南諾塵好,你最好一個字也不要對佩姬說。”


    佩姬走向聶芸嫣身旁。“我得把聶小姐送迴諾塵手裏了,他已經不耐煩地往這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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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劇好不好看?”方菲趨向前問。


    蒼白的聶芸嫣強顏歡笑的點點頭。


    “芸嫣累了,明天你們再聊吧!”南諾塵摟著芸嫣的腰枝,扶著她往二樓主臥室走去。


    洗完澡後,聶芸嫣窩在被窩裏休息,努力壓抑想哭的衝動,她不喜歡自己脆弱的心智,已經決定的事千萬不能軟化,她不能再三心二意地眷戀諾塵;而且小宇也會得到最好的照顧,心緒平靜後就是她該走的時候了。


    臥室燈光暈黃,南諾塵從浴室內走出來,坐在床沿看著她。“想睡了?”他平靜地問。


    她僵硬不動地躺著,他隻得滑進另一側的被單下。他的感官並不同意太早入睡,攝入了她女性特有的幽香,他暗責自己是個傻瓜,世上女人何其多,為什麽獨獨鍾情聶芸嫣一人?


    他知道她今晚累壞了,無法承受他的需索。


    他究竟是著了什麽魔道?就憑皇冠廳的驚鴻一瞥,就堅持要得到像芸嫣這幺柔弱、純真、美麗的女孩,她就像朵最精致的花;而他卻是個嚴肅冰冷的男人。


    家族裏的兄弟們-一定無法相信,在情愛麵前他像變了個人似的,不顧一切,不計毀譽。


    他當然記得他的家族責任,如果一定非娶一個女人為妻才能破解家族的咒語,芸嫣是他唯一想娶的對象。


    但她會領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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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聶芸嫣搬進南諾塵在聯合街的大宅後,龍旭日與她見麵的次數就少得可憐。他的心裏當然有怨懟、有不平衡,誰能預料整個事件在南諾塵出現後會一百八十度大逆轉。今日,他準備做個不速之客。


    來開門的是方菲。


    “怎麽是你?下人呢?”


    方菲邊走邊嚷道:“我是下人啊!”


    龍旭日挑了挑眉。“我看你是這裏的二小姐,哪像是下人?難道南諾塵虐待你?”


    “南諾塵是個工作狂,哪有空理我啊!是我自封為總管。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有什麽指教?”方菲雙手叉腰,站在玫瑰花圃旁。


    “芸嫣在嗎?”龍旭日往裏頭張望。


    “先說有什麽事,芸嫣正在打坐。”


    “雲嫣的母親昨天到我的事務所來找我。”龍旭日繞過方菲往大宅走。


    聶芸嫣優雅地從二樓走進客廳,臉色有點蒼白。


    “旭日昨天見到你母親。”方菲看著她。


    聶芸嫣踩下最後一個階梯,聽到這個消息,抓住扶手尋求倚靠。“我母親?”


    龍旭日點點頭,清了清喉嚨。“她從台灣來的。”


    “她知道繼父的事了嗎?”


    “知道,我簡短地向她提了一下,她很高興,眼淚差點流出來。”


    喜極而泣似乎對死者大不敬,但對聶李菊而言,再也找不出更貼切的形容詞了。她心中對再嫁這件事有一萬個後悔,要不是為了綠卡,她不會弄得如此狼狽。


    “她現在在哪裏?”聶芸嫣露出許久以來不曾有的微笑。


    “暫時住在漢德利旅館,你現在就要見她了嗎?”


    “芸嫣,你和旭日去吧!小宇我會照顧。”方菲柔聲建議。


    “諾塵……”


    “我也會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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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德利旅館


    聶李菊見到女兒立刻拉著她到房裏,龍旭日識相也到樓下的咖啡吧看報紙。


    “旭日告訴我,你現在和小宇的親生父親住在一起是嗎?”


    “嗯!”聶芸嫣知道母親又會開始責罵她了,當年她堅持絕不拋棄自己的孩子,咬緊牙根將小宇生下來,母親直罵她傻。


    “芸嫣,你總是不聽媽的話,從你出生起我就為你擔心,在鄉下時我特地為你算了命,相命師說你一定要斷了俗世塵緣才能一輩子平安,才能保住性命。”聶李菊苦口婆心,捺著性子道。“我一直希望你出家的原因就在這裏,唉!你想想看,哪一個做人母親的會技勵自己的獨生女兒出家?我也是沒有辦法,本來不言邪的,結果這幾年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相信。你的父親,好好的一個人,身體壯得跟牛一樣,出個門飛來橫禍,被路邊流氓砍死。不說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就兌你吧!老天爺既給了你如花似玉的美貌,卻總是讓際遇到不好的人、不好的事,這次的官司怎麽說也是無妄之災。”聶李菊拭去淚水道。


    聶芸嫣並不是迷信,而是本來她自小就親近佛法,這兩年信得比以往更虔誠,再加上母親總是在她耳邊叨叨絮絮希望她出家,所以也就更想入佛門了,一切隻等小宇長大成人。


    但這個念頭,在與南諾塵重逢後有了改變。


    她不再清心寡欲,反而所有的嗔癡愛欲全來了,越想割離越是難舍。


    “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聶李菊急切地問。


    聶芸嫣做了一個深唿吸。“我聽進去了。”


    “你一定要斷七情絕六欲,不要碰俗世的事,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小宇,所有做母親的人都舍不得孩子,現在小宇的親生父親出現了正好,你可以將小宇交給他,安心去求你的薩道。”


    聶李菊恨不得女兒立刻出家,最好立地成佛,她怕死了相生相克的事,她認準了女兒與父母緣分很淺,就像算命師父說的,克父克母,唯有入佛門方得破解。


    聶李菊這個人很傳統,雖然追求時髦想入美國籍,而飄洋過海拿居留證,可古老中國流傳下來的神秘奧妙,她一點也不敢輕忽。


    聶芸嫣並不想與母親針對這個話題多所著墨,已知的事實她又何必在母親麵前顯露脆弱呢?


    “該做的事,我會去做。”聶芸嫣試著扯出一抹笑。


    “這樣我就放心了。”聶李菊得到她的承諾才放下心頭的大石,她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被克的對象。


    “媽,要搬到——”


    聶李菊打斷她的話:“我住在這裏已經很習慣了,暫時不想搬動,如果你有孝心的話,給我點零用錢花花吧!這次去了一趟台灣,差不多花光了我的積蓄。”


    其實錢的事不要母親提,她自會奉上。


    喝了一肚子咖啡的龍旭日翻閱了咖啡廳所提供的大小報紙和雜誌,才等到與母親敘完舊的聶芸嫣。


    他對她擁有全世界一等一的耐心,以及百折不撓的一顆癡心,可惜人有先來後到,他吃虧在太晚認識聶芸嫣。


    外頭小雨迷蒙,聶芸嫣坐在龍旭日的白色房車裏,一路上心事重重。


    “怎麽?你母親給了你難題呀?”龍旭日關心地問。


    聶芸嫣微笑著搖搖頭。“沒什麽。真不好意思,讓你等很久吧?”聶芸嫣順勢看了下腕表。


    龍旭日側轉過頭,有點風馬牛不相及地道:“我剛才正在想,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恨不相逢未嫁時這樣的事,從前在古書上讀到這句話時頗不以為然,根本不相信世上有那樣癡情的男人和女人。”


    “現在什麽人讓你有這麽深的感觸?”聶芸嫣無心地問,她自己正在煩心頭的重擔,沒仔細聽他的話。


    “你呀!”他長歎了一口氣。


    聶芸嫣這才呆若木雞。“我?”


    龍旭日人也大方,不想苦戀,放在心裏輾轉幾百次,今日正好有機會表明心跡。


    “不要覺得有壓力,我知道你已選擇了南諾塵。我與他哈佛多年同學,他是個頂尖的人物,我輸給他輸得心服口服。再者,畢竟你們連孩子也有了,我若是硬要橫刀奪愛,不就成了我生平最恨的第三者?”


    “旭日,你真好。”聶芸嫣內心充滿感激,認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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