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這天。


    許大茂在家捯飭了一番,拎著些禮物,騎著自行車前往婁家,準備把婁曉娥接迴家。


    “這傻娥子,跟我臭來勁是吧?就非得讓我去低三下四的請你才肯迴家?”


    “成,等把你接迴家看我怎麽收拾你,非辦了你不可。”


    一路上,許大茂騎著自行車不停的碎碎念。


    到了婁家,嘴臉馬上一變。


    “爸,我來看您來了。”


    說完他晃了晃手中的禮物,露出討好的笑容。


    “進來吧。”


    婁振華態度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便往屋裏走了,也沒有接他手中的東西。


    許大茂尷尬的一笑,硬著頭皮往裏走。


    其實他挺害怕來婁家的,他心裏也知道他這個嶽父是一百個看不上他,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一進客廳,看見婁曉娥的母親在沙發上坐著呢,懷裏還抱著許巍。


    “媽,您也在家呢。”許大茂趕緊熱情的打招唿。


    婁曉娥的母親婁譚氏卻是冷漠的看著許大茂,“你怎麽來了?”


    相比於婁父的不冷不熱,婁母多出了一層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更是讓許大茂感到無所適從。


    甚至連邀請他入座的意思都沒有。


    許大茂強顏歡笑道:“媽,我來看看您二老,順便把娥子接迴去,這都在娘家住十來天了,也該迴去了。”


    婁母麵色不悅道:“那是娥子不迴去嗎?那不是你讓娥子滾蛋,永遠別迴去的嗎?”


    許大茂尷尬的扣腳,趕緊賠笑道:“媽,瞧您這話說的,我那是跟娥子鬧著玩呢,哪能當真啊?”


    “這兩口子過日子,不說不笑不熱鬧,耍耍貧,逗逗嘴才有意思嘛,您說是這理兒不?”


    婁母繼續冷漠道:“真要是耍耍貧,逗逗嘴,娥子至於生這麽大氣?這都十多天了,氣還沒消呢。”


    許大茂聞言,趕緊笑著說道:“媽,娥子在樓上吧?我上去勸勸她。”


    “你不要去了!”婁母製止道:“她現在還在氣頭上,暫時不想見你。”


    “你說你幹的這叫什麽事兒?偷別人自行車這種沒品的事兒你也幹的出來?”


    “沒品就算了,還這麽蠢,竟然把自行車軲轆藏在自己家床底下,等著別人來搜查,這不就是沒腦子嗎?”


    婁母越說越生氣,相比於許大茂其他的缺點,最讓她氣憤的就是他辦事不長腦子這一點了。


    之前攪和別人相親,偷看女同誌解手,卸別人車軲轆......


    這人是又蠢又壞,每次幹壞事都被人抓到。


    許大茂趕緊解釋道:“媽,這事您得聽我解釋啊,這真不是我幹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犢子把車軲轆放我床底下了,這是存心汙蔑我。”


    說著他就要坐下來,好好的解釋一下這件事。


    卻被婁譚氏製止了。


    她擺著手說道:“行了,你就別在這扯淡了,我們也沒興趣聽你講故事,你趕緊迴去吧。”


    幾句話的功夫,這就開始下逐客令了。


    許大茂心裏很不爽,但依舊繃著笑臉說道:“媽,讓我把娥子帶迴去唄?”


    “娥子正在氣頭上呢,根本不想見你,等過幾天消消氣了就迴去了。”婁母說。


    “那好吧!”


    既然婁曉娥不想見他,嶽父嶽母也不大歡迎他,他隻能先迴去了。


    “媽,讓我抱一會許巍吧。”


    這十幾天看不見許巍,他是真想兒子了。


    婁母倒是沒有拒絕,隻要不抱走就行。


    許大茂接過軟綿綿的小許巍,看著這可愛的小家夥,心都要融化了。


    孩子已經到了咿呀學語的時候了,在過幾個月就會慢慢學著喊他爸爸了。


    “許巍乖,爸爸走了。”


    抱了一會,把許巍交給婁母後,許大茂就告辭了。


    出了婁家的門,他就罵上了。


    “他媽的,兩個老東西,以後有機會可千萬別落在我手裏,我忍你們很久了!”


    婁曉娥的父母,從來都是看不上他這個女婿,一直都是居高臨下的態度對待他,這讓他很不爽。


    如果有朝一日,這兩個老棺材瓤子落在他手裏,他絕不手軟。


    ........


    中午。


    隔壁胡同李嬸,來到林元家,交給了林元一封信。


    說是有人給她一塊錢,讓她幫送信,拆開看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其實都不用拆他也知道是婁曉娥了,她經常這麽幹。


    而且婁曉娥已經十幾天沒有迴大院兒了,這恐怕是不打算迴來了。


    信件完好無損,沒有被拆封過,林元撕開封口,取出信件一看,果然是婁曉娥的來信。


    約林元晚上去她家吃飯,並附上了地址。


    把信收好,林元決定去看看。


    正好也去見見這位婁半城。


    傍晚時分,林元騎著自行車,拎著些從空間裏采摘的水蜜桃,前往婁家。


    開門的是婁母,看著林元問道:“你是?”


    “伯母您好,我是林元,跟曉娥姐是一個院兒的鄰居,她讓我來的。”


    婁母一看林元這一表人才,心中驚訝,原來這就是孩兒他爹啊?娥子還真是好眼光啊。


    “你就是林元呀,快請進。”


    婁譚氏趕忙往裏邀請。


    “謝謝伯母。”


    林元邁步進了房間,頓時驚訝不已。


    婁家這房子隻看外表看不出什麽,但是到了裏麵才能看出裝修有多奢華。


    “小元你來啦。”


    婁曉娥就在客廳,見林元來了急忙抱著孩子歡喜的走了過去。


    “來了曉娥姐。”


    林元衝婁曉娥點了下頭,看見她懷裏的小許巍,忍不住伸手逗弄了一下。


    不愧是自己的崽啊,林元隨便一逗,小不點就衝他咯咯的笑。


    這時候,婁父走了過來。


    婁曉娥介紹道:“爸,這位就是林元,也是孩兒他爸。”


    林元無語,沒想到婁曉娥的介紹這麽直接。


    婁振華走近後,上下打量著林元,忍不住誇讚道:“林科長儀表堂堂,果然器宇不凡啊。”


    就這身高相貌氣質,太優秀了,哪是許大茂能比的?


    況且還是位科長,婁振華越看越覺得不錯。


    “伯父您過獎了。”林元說話的同時,也在打量著婁曉娥的父親。


    這老爺子單看麵相就不是一般人啊,果然這婁半城不是白叫的,盛名之下無虛士。


    “總聽曉娥提起你,今天可算是見到真人了,快裏麵請。”


    林元跟著來到客廳。


    袋子裏裝的一些水蜜桃放到桌子上。


    “曉娥姐愛吃這個江南水蜜桃,所以我就帶了一些。”


    林元懶得帶什麽貴重的禮物,婁家也不會在乎這些的。


    “呀,又是這個大水蜜桃,這個是我最愛吃的。”


    婁曉娥特喜歡吃小元帶來的這種水蜜桃,上次小元送了他幾個,個頭又大汁水又足,超級好吃,隻是她買了好幾次都買不到小元送她的這種口味。


    “小元,你這桃子在哪買的?我怎麽買了好幾次也買不到你這種桃子。”


    “這桃子不是買的。”林元隨口胡扯道:“這是邱敏姐送給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


    反正他也解釋不清這桃子的來曆,隻能往邱敏身上扯了。


    聽到邱敏,婁曉娥恍然:“原來是從工業部大領導家裏流出來的呀,怪不得這桃子跟普通的桃子不一樣,我估計這是什麽特供的水果吧。”


    婁曉娥的父母都是一陣驚訝。


    還以為是個平平無奇的桃子呢,沒想到竟然有這麽大講究,竟然還是特供水果?


    這林元跟工業部這麽熟?


    看到父母驚訝的表情,婁曉娥解釋道:“爸媽,怪我忘了告訴你們了,林元他設計的產品都是用來出口創外匯的。”


    “城南的玩具廠,還有去年城西剛擴建的五千人拖鞋廠,那都是林元設計出來的產品。”


    “他可是工業部的紅人。”


    這一番介紹給婁半城兩口子聽的都是一愣一愣的。


    之前閨女隻是說過林元寫歌唱歌的事情,並沒有提到過這些。


    現在冷不丁的一說,實在讓他們大受震撼。


    創外匯這可是國家目前的頭等大事,可以說隻要能為國家創外匯,那就是國家頭等的大功臣。


    婁振華看著林元,驚訝道:“原來現在出口火熱的那種軟拖鞋,是你設計出來的呀,我聽說現在已經出口海外二三十個國家了,真是了不起啊,年少有為。”


    “我聽說最近拖鞋廠還要繼續擴建,形勢一片大好啊。”


    林元笑道:“伯父消息挺靈通呀。”


    拖鞋廠確實又要擴建了,訂單多,產能跟不上,他也是上個月剛得到的消息,沒想到這婁振華消息還挺靈通,也知道信兒了。


    “我也是聽朋友瞎說的而已。”婁振華笑道。


    簡單的聊了會天,婁振華對林元有了個大致的了解,用六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年輕有為,非同凡響。


    到了吃飯時間。


    婁家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飯桌上,婁曉娥跟林元攤牌了。


    “小元,這次邀請你到家裏來吃飯,是有事情要跟你說。”


    “我不準備在迴四合院了,我準備帶著孩子去港島那邊發展了,短時間內不打算迴來了。”


    說完她觀察著林元的表情。


    以為小元會大吃一驚感到很驚訝,沒想到對方卻是很淡定從容,毫無波瀾。


    “這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林元淡定道。


    “你知道?”婁曉娥詫異道。


    “這很難猜嗎?”林元看著婁曉娥反問道:“曉娥姐,就你們家這種情況,你除了逃離港島,還有別的選擇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婁振華心中一驚,開口問道:“哦?此話怎講?你是說我們婁家必須要逃離國內才能保全自己?”


    林元看向婁振華問道:“我聽婁伯父這語氣,是隻打算讓曉娥姐先走,您還想留下來?”


    婁振華點頭道:“我是有這個打算,興許形勢會有所好轉呢。”


    林元搖頭說:“婁伯父,別在猶豫觀望了,我也知道善財難舍,這麽大的一片家業,很多東西是帶不走的,但是您現在得有壯士斷腕的勇氣!”


    “我相信您肯定是不缺智慧的,能夠看清楚現在的形勢的。”


    “國家現在一窮二白,前兩年還剛經曆了三年自然災害,全國上下的老百姓窮的連飯都吃不飽,而你婁家卻掌握著潑天的富貴,這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行走。”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些粗淺的道理,您比我看的要清楚的多,隻不過您現在需要一咬牙,一跺腳的勇氣而已。”


    婁振華和婁譚氏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大受震驚!


    這林元簡直一針見血!


    說出了他內心深處的想法,並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正如林元所說。


    道理他都懂。


    但就是缺少一份勇氣。


    偌大的家業他是真不舍得拋棄啊。


    家裏的房產,四合院,就有十幾處,臨街的商鋪有四五十間,另外還有銀行的存款高達數千萬,卻都取不出來。


    他婁半城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可是如果要逃離港島,這些家產全部都得拋棄,他是帶不走的,也沒辦法出手,婁家這些產業都被盯著呢,沒人敢要。


    他能帶走的隻有一些金銀首飾之類的,然後背井離鄉,遠渡港島,從頭再來。


    沒有莫大的勇氣,是不行的。


    “林科長年紀輕輕,看問題果然是通透。”婁振華大加讚賞。


    “依你說我該怎麽才能拿出這份勇氣出來呢?”


    婁振華說白了就是處在猶豫徘徊之中,他想要個斷舍離一刀切的理由。


    林元說道:“這我幫不了你,得你自己想辦法說服你自己才行。”


    “不過我也可以給你畫個大餅,如果你願意聽我的建議,不出三年五載,我就能讓你在港島崛起。”


    “在四九城所失去的這些東西,你會在港島在賺迴來。”


    “甚至遠超幾倍的賺迴來。”


    林元話講完,屋內鴉雀無聲。


    全都被林元的話驚呆了。


    就連婁曉娥也被驚的說不出來話。


    婁家失去的,遠超幾倍賺迴來?


    這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這個餅畫的確實有點大。


    婁振華問道:“什麽行業能有這麽大的暴力?”


    這幾乎超出了他對商業的認知。


    林元說道:“地產。”


    65年是李加乘正式進軍地產行業的開始,林元準備讓婁家跟港島李家去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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