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賈東旭已經被收監一個月了。


    賈張氏並沒有急著跟她老於大哥領證。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暗中觀察。


    院裏人似乎對她找老伴兒這件事反應很平淡,也沒有人說她不檢點,或者不守婦道這種話。


    看來新時代,大夥兒對這方麵確實也看得開了。


    這倒是給了賈張氏極大的信心。


    周末這天,不用上班。


    賈張氏覺得時機成熟了,她不想在這麽耗著了。


    於是她跟秦淮茹商量道:“淮茹,媽想找個老伴兒的事兒,你應該沒意見吧?”


    “媽,我能有什麽意見呢?東旭他不同意,這不是被您給送進去了嘛,我還敢說個不字嗎?”


    秦淮茹心裏其實比東旭的怨言還大呢。


    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扯這個幹啥,就不能安安穩穩的過兩年好日子嗎?


    離開男人就活不了啊?


    賈張氏苦口婆心道:“話不是這麽說的淮茹,你得理解媽啊。”


    “我為了這個家操勞了一輩子。”


    “納了一輩子,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這天底下最苦最難的事情,就是讓寡婦守寡了,我是熬了一年又一年,熬了這麽多年我太不容易了。”


    “這個寡,我是一天也不想在守了。”


    賈張氏滿臉辛酸淚,隻道寡婦難。


    秦淮茹連忙問道:“媽,你是打算今天就去領證?”


    “不錯,媽就是想今天把證領了,今兒就是今兒了。”


    賈張氏下定決心,打算今天就把證領了,以後她再也不守寡了。


    在家精心捯飭了一番,她就來到了造紙廠,找到了她的老於大哥。


    兩人商量了一番,都同意今天就把證領了。


    老於頭對張翠花,也是挺喜歡的。


    這大體格子,挺扛造的。


    他還能在幹幾年,這幾年不能閑著啊。


    商量好之後,於玉菊帶上戶本,兩人決定去民政局領證。


    “翠花,你戶口本帶了嗎?”出了門,於老爺子問道。


    “沒有,我迴去拿就是了,正好帶你去我們院跟大夥兒都認識一下。”


    “這好,先提前跟大夥熟悉熟悉。”


    二人說著話,就來到了四合院。


    一進院兒,於玉菊就開始打量起這座大院。


    “謔,你們這大院兒,真叫個氣派。”


    第一次進這種大院,於玉菊瞧什麽都覺得稀罕。


    兩個人來到了中院。


    林元跟一大爺,正在院裏樹下的陰涼中下棋。


    三大爺閻埠貴和傻柱在旁邊兒圍觀。


    “下棋呢小元,老易。”


    “老閻,柱子也在呢。”


    賈張氏隔著老遠就開始打招唿。


    幾人扭頭,見賈張氏帶著個老頭迴來了,都是一陣驚訝,這該不會是賈張氏的老相好吧?


    林元點頭打招唿:“是賈大媽迴來了啊,喲,後麵這位是?”


    賈張氏給介紹道:“小元,柱子,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你們於大爺,今天我準備就和他去領證了。”


    易中海和閻埠貴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都透露著驚訝。


    賈張氏這是咋想的,怎麽還把人領進院了?


    難道是要把人帶到賈家過日子?


    “喲,賈大媽,那可得恭喜你們了。”


    林元想著以後在稱唿賈張氏是不是得改口叫於張氏了?


    傻柱問道:“賈大媽,今天領完證,是不是就讓於大爺搬進院裏來住了?”


    賈張氏連忙擺手:“不是的,我們倆不在這兒住,出去租房子住。”


    這個問題,賈張氏早就和老於大哥商量好了。


    扯證之後,他倆過他倆的,不能占賈家的房子。


    如果老於大哥搬進賈家住,讓東旭知道了,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所以賈張氏就和老於大哥商量了一下,等他倆結婚後,就先在南鑼鼓巷附近租房住,這樣也方便賈張氏迴家看孫子。


    等以後東旭若是同意了,他們在搬進四合院也來得及。


    若是東旭一直不同意,賈張氏起碼還可以兩邊住, 想孫子了就迴賈家住,平常就跟老於大哥一起住。


    這樣她也算對得起東旭和老賈,沒把男人領迴賈家鳩占鵲巢。


    林元聽完一愣:“賈大媽,你要搬出去住了?”


    這四合院可以沒有賈東旭。


    但是不能沒有賈張氏啊。


    沒有了賈張氏的四合院還叫四合院嗎?


    易中海也問道:“老嫂子,你想好了嗎?這好端端的要搬出去租房子住?”


    賈張氏說道:“我會經常迴來的。”


    她是不會真搬走的,照樣還是在賈家住,什麽時候想男人了,就出去跟這老於大哥住一晚,第二天繼續迴來。


    “那成,不打擾你們下棋了啊,我迴家拿戶口本去。”


    賈張氏說完,帶著老於大哥往家裏走。


    到了他們這把年紀,再婚找老伴,自然也不會辦什麽婚禮,更不會發什麽喜糖之類的。


    就是簡簡單單的把證一領,然後就開始在一塊過日子了。


    “淮茹,這是你於叔。”


    “老於大哥,這是我兒媳婦秦淮茹。”賈張氏給介紹了一下。


    秦淮茹雖然心裏不待見,但是也不好表露出來,熱情的打著招唿。


    “於叔你好,喝水。”


    於玉菊衝秦淮茹打了聲招唿,隨便閑聊了幾句。


    裏屋,傳來賈張氏的聲音。


    “淮茹,咱家那戶口本呢?”


    “不知道啊,不是一直在裏屋的櫃子裏放著嗎?沒找到嗎?”


    “沒有啊,你是不是給我藏起來了?”


    賈張氏走了出來,瞪著眼睛看向秦淮茹,以為是秦淮茹反對她找老伴兒,給藏起來了。


    秦淮茹冤枉道:“媽,我真沒動戶口本,您在好好想想,會不會是東旭給藏起來了?”


    賈張氏仔細迴憶了一下,突然一拍腦門兒。


    自從東旭被關進去後,她一直還沒有找過戶口本呢,還真有可能是東旭藏的。


    在家裏找了一圈實在找不到戶口本,賈張氏隻能帶著老於大哥,來探監看望賈東旭。


    “翠花,你兒子能樂意見我嗎?”老於頭有些擔憂的問道。


    賈張氏說道:“東旭都已經進去改造一個月了,脾氣性格應該老實了不少。”


    不大一會,賈東旭被押送了出來。


    此時的賈東旭胡子拉碴,頭發剃成了光頭,眼窩深深的凹陷下去,瘦的已經不像樣子了。


    跟之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賈張氏差點兒沒認出來,沒想到這才短短的一個月,東旭就糟踐的沒人樣了。


    她的眼中也頗是心疼。


    “東旭,媽來看你了。”


    賈東旭看著老娘,差點兒落淚。


    “媽,你終於來看我了,那個老東西是誰?”


    “東旭。”賈張氏介紹道:“這是你於叔叔。”


    賈東旭心裏本來還挺欣慰的,他老娘還知道來看他。


    可看見他老娘竟然把野男人也給帶來了,頓時就情緒失控了。


    “你個老王八蛋,就是你勾引我媽的是吧,你給我等著,別讓我出去,我出去後第一個弄死你。”


    啪的一聲,賈張氏一拍桌子,怒道:“東旭,不許和你於叔叔這麽說話。”


    於玉菊看著賈東旭說道:“東旭,我跟你媽是真心相愛,你做子女的也要理解老人的不容易才是啊。”


    “我們這個歲數,能找個合適的老伴兒,是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啊,你得支持呀。”


    “我呸!”賈東旭鄙視道:“我都不好意思點破你們,還真心相愛?”


    “你們不就是想,趁現在還能幹的動,想多操勞兩年嗎?”


    “別扯什麽真心相愛的,惡心不惡心?”


    又是啪的一聲,這次換做於老爺子動怒了。


    “東旭,你當著你媽的麵怎麽說話呢,你這孩子實在太沒有教養了。”


    “要不是你在裏麵關著,今兒我非替老賈好好教育教育你,不懂得尊重長輩。”


    賈東旭嗤笑道:“老東西,有本事你進來啊,我弄不死你,竟然敢說替老賈教訓我,我看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


    “有本事你出來呀?看我不揍死你個小兔崽子。”


    賈張氏忙在旁邊勸道:“哎呀,你們可別吵了,東旭,家裏的戶口本是不是你藏起來的?”


    “我不知道。”賈東旭搖頭。


    賈張氏一看東旭的模樣,就知道是東旭給藏起來了。


    這麽說東旭早就留好了後手,從上次去東來順吃涮羊肉迴來,他就把戶口本給藏起來了?


    “東旭,你到底把戶口本藏哪了?趕緊告訴我!”賈張氏問道。


    “我沒藏,我不知道。”


    賈張氏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好話說盡,賈東旭就是不承認。


    “你不說就算了,我們迴去自己找,大不了就重新補辦一張。”


    賈東旭一聽,頓時慌了。


    “媽你這麽做對得起我爹嗎?你晚上睡覺小心老賈會來找你算賬的。”


    賈張氏冷哼了一聲,她召喚了這麽多年,也不見老賈迴來,要能來早來了。


    賈東旭看著老於頭罵道:“還有你這個老王八蛋,你晚上小心點兒,老賈會來找你的。”


    於老爺子看著賈東旭嗬斥道:“混賬東西,天底下哪有這麽當子女的?我懶得理你。”


    賈張氏還想在說些什麽,於玉菊直接道:“我們走,別搭理他。”


    於玉菊狠狠的瞪了一眼賈東旭,心說我收拾不了你,晚上我收拾你媽。


    賈東旭似乎是讀懂了於玉菊的這個眼神,頓時心如刀割。


    “老賈啊,你快來吧,再不來你媳婦兒就被別人搶跑了。”


    賈張氏跟於玉菊迴到賈家,繼續找戶口本,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


    “這小子竟然敢跟我鬥智鬥勇!”


    賈張氏氣的咬牙切齒。


    之前他把錢藏在東旭的枕頭裏麵,玩燈下黑,以為東旭永遠不會發現。


    現在東旭也學會了這招,竟然把戶口本藏在她枕頭裏。


    但是她賈張氏多聰明啊,這都是她玩兒剩下的東西。


    “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兒。”


    拿到戶口本的賈張氏一臉得意,有了這東西,她就能跟老於大哥等你結婚了。


    老於頭說道:“這個點民政局恐怕已經下班了,明天我們在去辦手續吧。”


    “那行,我送你迴去吧。”


    拿到了戶口本,賈張氏反而不急了,明天扯證也來得及。


    賈張氏把老於大哥送到造紙廠,她本來想走,卻被於玉菊留在了屋裏。


    “東旭這孩子太不懂事了,我現在火氣很大。”


    賈張氏又多待了好幾個小時,才離去。


    迴到家後的賈張氏,對老於大哥心滿意足。


    老於大哥這體格也太好了,她算是撿到寶了,就是老賈年輕的時候,都沒這麽厲害。


    夜裏,她幻想著跟老於大哥以後的幸福生活,進入了夢中。


    第二天,賈張氏拿著戶口本,準備去找老於大哥領證結婚。


    在屋裏又捯飭了一番,打扮的幹淨利索。


    出了門,正準備往外麵走。


    王媒婆急匆匆的跑進了院裏。


    “賈張氏,你快出去躲躲吧,出大事了。”


    王媒婆邊跑邊說,臉色慘白。


    賈張氏納悶道:“怎麽了,出什麽大事兒了?”


    王媒婆驚慌失措道:“老於大哥........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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