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是棒梗無誤後,林元沒有魯莽行動,而是選擇了報警。


    這件事隻能通過警方介入。


    將這裏的位置記住。


    一路步行了好幾個小時,邊走邊打聽,才來到了市區的派出所。


    拿著軋鋼廠和街道辦的介紹信,表明身份後,他把事情講了一遍。


    “你確定是你們大院裏的孩子,沒有看錯?”警員詢問道。


    “千真萬確,就是我們大院裏的孩子,我親眼所見,而且絕對沒有看錯。”林元並沒有說是聽見的,這樣才能得到重視。


    “還能有這麽巧的事情?”警員都覺得匪夷所思。


    “你們院裏的孩子被拐到這麽遠的地方,正好被你給看見了?”


    “我們院裏的孩子叫賈梗,如果是被拐到這裏的話,光路程坐火車也得好幾天,我相信家長已經報案了,你們可以打電話到京城核實一下,等確認後在采取行動也不遲。”林元說道。


    “這個不用你說,我們自然會聯係的。”


    這年代全國各地的案件也沒有聯網,像這種跨地域的案件,都是要電話溝通的。


    很快,經過溝通後,得到了確切的迴複。


    “這位同誌,我們和京城那邊取得了聯係,確實是在四天前賈梗失蹤了,他的父母也報了案。”


    “現在需要你帶路,我們先把人救迴來,如果確認是賈梗的話,你是大功一件,我們會向上級對你提出表彰的。”


    “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林元起身說道。


    派出所出動了三個警員,全部實槍荷彈,不僅是要救迴賈梗,還得要把人販子抓迴來。


    這次行動,還安排了一個吉普車,可見對這個案子的重視程度。


    畢竟這可是京城的案子,如果他們把案子破了,移交上去也是有功勞的。


    有了吉普車,很快就到了村裏。


    林元帶著三位警官來到了村頭,他指著一家破舊的民房,“就是這裏。”


    三位警官直接把槍掏了出來,把子彈壓上。


    院門是半開著的,四個人悄悄的進了院。


    “啪啪!”


    屋裏傳來了抽打孩子的聲音,緊接著傳來棒梗的哭聲。


    馬濤拿著繩子一個勁兒往棒梗身上抽,棒梗疼的滿地打滾兒。


    “叫不叫我爹?”


    “不叫不叫,你不是我爹。”


    棒梗的嗓子都哭啞了,眼淚也流幹了,但這孩子確實挺倔強的,死活不肯服軟。


    “行,我讓你嘴強,今天我非讓你改口才行。”


    “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這繩子硬。”


    旁邊有一個搪瓷洗臉盆,馬濤把手裏的繩子在臉盆裏泡了一下,讓水把繩子浸濕,這樣打在人身上會更疼。


    棒梗嚇得急忙往牆角縮。


    馬濤的媳婦兒也嚇壞了,急忙勸道:“你快別打了,他一個孩子哪受得了,會把人打死的。”


    “滾開,你少管。”


    馬濤兇狠的瞪了他媳婦一眼,媳婦兒嚇得往後一縮。


    這十裏八村的,馬濤打架是個狠角色,就連他媳婦兒也怕他,平時沒少遭他的毒打。


    “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你把錢搶了也就算了,這都七八歲的孩子了,早就已經懂事了,你把他帶迴來幹什麽?他怎麽可能認你當爸爸?”


    他媳婦兒也隻能勸,根本不敢上前阻攔。


    這馬濤平時愛喝大酒,喝多了啥事兒都幹得出來,連他自己爹娘看不順眼了,也是一陣拳打腳踢,更別說這個媳婦兒了。


    打爹罵娘,喪盡天良。


    也多虧了這麽多年沒有孩子,不然也得被他打死。


    “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就跟小毛驢一樣,你不把它打服了是不會聽話的。”


    “隻要能把他打服了,以後就是咱是咱家的兒子了,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說著話,馬濤把手裏的繩子一揚,發出一陣一陣破空之聲:“啪!”


    繩子一響,棒梗差點嚇暈過去。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哪見過這場麵,眼神裏充滿了無助與恐懼。


    但緊接著,他一生最難忘的時刻來臨了。


    “咣當”一聲,屋門被勢大力沉一腳踹開,林元率先衝了進來。


    一進屋,他隨手抄起洗臉盆向著馬濤頭上拍去。


    又是咣當一聲,搪瓷臉盆橫著拍在馬濤臉上。


    馬濤被砸懵了,沒等他反應過來,林元緊接著又是一腳猛踹了過去,這一腳直接將人踹的身體離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口吐鮮血。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身後的三名警官都看呆了,這小子身手不錯啊,下手也夠黑的啊。


    “你們是誰啊?憑什麽來我們家打人?”馬濤媳婦兒,被這場麵給嚇到了。


    “都別動,我們是警察。”


    三名警官立刻進來控製住了場麵。


    “嗚嗚哇....元兒叔。”


    當棒梗看到林元的時候,立刻就哇哇大哭。


    也顧不得身上疼不疼了,迅速就向著林元跑了過來。


    林元順勢就把棒梗抱起,安慰道:“棒梗,元兒叔來救你了,現在安全了。”


    棒梗哭的撕心裂肺,“嗚哇......元兒叔,他們打我,拿繩子抽我,還拿棍子打我,不給我飯吃,餓了我好幾天,還讓我喊他爹,我不喊他就打我,嗚嗚......哇。”


    棒梗可算是見到親人了,一邊哭一邊把這幾天受的虐待全講了出來。


    林元聽的直皺眉頭,這人虐待孩子的手段太殘忍了。


    “丟雷勞母!”


    他手裏抱著棒梗,腳下用力,一腳踢在馬濤的肚子上,人直接踢出兩三米遠。


    要不是警察在這看著,他能一腳把馬濤給踢死,他生平最恨的就是人販子了。


    哪怕是殺人犯,都沒有人販子可恨。


    “噗!”


    馬濤捂著肚子,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林元。


    “還特麽敢瞪我?”


    林元想上去再補一腳,卻被警官同誌攔住了。


    你這小子下手這麽狠,別在給打死了,迴去不好交差啊。


    棒梗還在一個勁兒的哭,林元從兜裏拿出一塊奶糖,剝開了包裝皮塞到他嘴裏。


    “好了棒梗,不哭了,今天元兒叔就帶你迴家。”


    “好,元兒叔我想迴家,我想我媽了,嗚嗚.....”


    “嗯,叔叔也想你媽,乖,不哭了。”


    三名警官把馬濤和他媳婦兒全部用手銬給銬上,往外押送。


    臨出屋時,馬濤在屋裏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牆角的觀音像上。


    這是一個木盒子定做的供奉台,裏麵供奉的是送子觀音。


    馬濤看著送子觀音像,暗自歎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不甘。


    迴到派出所,棒梗的身份也不用確認了,因為一見麵棒梗就撲在林元懷裏哭,幾位警官可是看在眼裏的,也就能斷定棒梗的身份。


    而且跟京城得來的消息也吻合,蘑菇頭,軍綠色的毛衣,七八歲。


    這些因素都能確定眼前這個小孩就是賈梗。


    人是找到了,可現在還有一個棘手的事情,就是錢的問題。


    他們得到的消息是,這個賈梗是從家裏偷了錢跑了出來,然後才被盯上拐走的。


    可是馬濤隻承認拐騙孩子的事情,死活不承認錢的事。


    “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還在乎這點身外之物?”


    拐騙孩子和拐賣孩子都是重罪,要吃花生米的,馬濤的死罪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但是這馬濤確實也是塊硬骨頭,死活就是撬不開嘴,想著就是死,也要當個有錢的鬼上路,不當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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