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先生不是故意的。”


    保潔小聲說道。


    “到底怎麽迴事?”


    劉正語氣嚴厲。


    “可能是清潔得太舒服了沒忍住,所以電梯先生搖晃的動作有點大。”


    保潔說道。


    “一個保潔它就晃了,那三個保潔它還不直接飛起來。看我迴去怎麽收拾它。”


    他冷笑道。


    什麽沒忍住,分明就是懶得忍而已。


    “別太為難它了,同事之間還是和氣一點好。”


    保潔勸道。


    她都在11樓那種地方待過了,一點皮外傷算什麽。


    “放心,它死不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都這麽不給他麵子,他在餐廳還怎麽混?


    “嗯。”


    保潔應了一聲,心裏有些甜蜜。


    “小美,打掃完去把保險箱上麵的那個袋子拿過來。”


    尼羅河醫生吩咐道。


    “好的醫生。”


    保潔打掃完糞渣,便轉身迴了裏間然後拖出來了一個袋子。


    “這是答應給你的五十萬,我知道你喜歡撒幣,所以專門給你準備了很多小麵值的鈔票。”


    尼羅河醫生指著袋子說道。


    “我說看著為什麽那麽多。謝謝醫生。”


    劉正打開袋子一看,裏麵按照麵值放了一捆又一捆的鈔票,看著就很解壓。


    他也沒有點,直接收進了係統空間裏。


    “好了,接下來是兌現另一個承諾的時候了。”


    尼羅河醫生說道。


    “您是說‘拉的恩寵’?”


    “沒錯。”


    尼羅河醫生點頭。


    “那感情好。”


    正好又要去邊境外了,多一條命就是多一份保障。


    尼羅河醫生走到石棺前,纏滿繃帶的手抓住了棺蓋。


    “和上次一樣,我一開館你就立刻衝進去。”


    他叮囑道。


    “好的。”


    劉正點頭。


    “三、二、一,衝!”


    尼羅河醫生喝道。


    強烈的光線再次傾瀉而去,這次劉正沒有遲疑,直接閉著眼睛衝向前方,直到聽到棺蓋合攏的聲音後才停了下來。


    然後他意外地發現,這次的灼燒感比上次弱了許多。


    “難道是被燒了好幾次以後有耐受了?”


    他尋思道。


    “放開身心,不要抵抗,最好在心中默念我主的神名。”


    尼羅河醫生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神名是什麽?”


    劉正問道。


    “拉·阿圖姆。”


    尼羅河醫生的聲音漸漸遠去。


    “偉大的太陽神拉·阿圖姆,我在此祈求您的庇佑和賜福,使我能夠更好地幫助您的信徒,宣傳您的偉力。”


    他在心中默念道。


    一遍又一遍,他忽然感受到如芒刺在背的感覺。


    很快,劉正便知道了那並不隻是感覺。


    一根又一根既鋒利又灼熱的針刺進了他的身體,讓他從裏到外都被火熱的陽光填滿。


    “偉大的太陽神拉·阿圖姆,我在此祈求您的仁慈和憐憫,使我能將幸福分享給您的子民,將痛苦轉移給您的敵人。”


    劉正繼續在心中默念道。


    很快,那種幾乎焚毀他的高溫便漸漸冷卻,變成了如同夕陽一般的餘溫。


    終於,餘溫也漸漸消退,變成了和月光一樣的微寒。


    “成了!”


    尼羅河醫生的聲音再次傳了進來。


    接著棺蓋打開的聲音響起,一隻手伸了進來將他拉了出去。


    “咦,這次為什麽我主的光輝如此柔和?”


    尼羅河醫生看著自己的手驚奇道。


    “大概是因為我馬屁拍得好。”


    劉正把自己的祈禱詞告訴了他。


    “你小子真是”


    尼羅河醫生竟無言以對。


    以祭司的標準而言,劉正的祈禱詞倒也談不上有多好。


    但以一個非信徒來說,他的祈禱詞可太招神喜歡了。


    “等等,拉神應該不是女性吧?”


    尼羅河醫生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反正在典籍和雕塑中,拉神都是以男神的形象出現的。


    在有限的溝通中,拉神的口吻也更像是一個男神。


    但作為創世神,祂也同樣有母神的神格。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尼羅河醫生使勁晃了晃繃帶頭,打斷了自己褻瀆的想法。


    “好了,儀式已經完成。隻要你遭到致命傷害,‘拉的恩寵’便會自動發動。”


    他對劉正說道,而係統提示也隨之響起。


    “獲得‘拉的恩寵’狀態。”


    “狀態:拉的恩寵”


    “效果:遭遇致命傷害時抵消致命傷害,並將玩家恢複至最佳狀態,觸發一次後消失。”


    “牛逼!”


    劉正在心裏舉起了大拇指。


    不僅能複活,還帶狀態恢複,而且還沒有持續時間,不愧是主神級別的賜福。


    “怎麽樣,滿意吧?”


    尼羅河醫生問道。


    “滿意滿意,太滿意了。醫生,你是我永遠的神。”


    他用觸手比了個大拇指。


    “別這麽說,這是我主的偉力,我不過是個代行祂意誌的仆人罷了。”


    尼羅河醫生嘴上這麽說,臉上的繃帶卻都笑得皺了起來。


    “神明的歸神明,凡人的歸凡人。醫生你的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


    劉正認真地說道。


    “行了行了,說那麽多肉麻的話幹什麽,你什麽人我又不是不知道。”


    尼羅河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感覺繃帶上都要長雞皮疙瘩了。


    “醫生,我迴來了。這是你要的蜂王漿和龍糞。啊,老大您來了!”


    從外麵迴來的牛大吉驚喜地喊道。


    “龍糞?”


    劉正看向它手裏的尿素袋,裏麵隱約傳來一絲危險的感覺。


    “給聖甲蟲吃的,吃下去是食物,拉出來就是藥物。吃的糞便不一樣,藥效也不一樣。”


    尼羅河醫生解釋道。


    “那龍糞拉出來的藥效是什麽?”


    他問道。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用龍糞。想知道,到時候你來試藥不就好了。”


    尼羅河醫生提議道。


    “我到時候再說吧。”


    劉正倒是很想拒絕,但他不得不承認確實有點心動。


    那可是龍誒,哪怕是龍糞也是寶貝了。


    “話說這是西方龍的還是東方龍的?”


    他問道。


    “不知道啊,我隻是聽說那家商行今天有龍糞賣就讓牛大吉去搶了。牛大吉,有說是什麽龍糞嗎?”


    尼羅河醫生問道。


    “商行的夥計說是蟠龍的龍糞。”


    牛大吉迴道。


    蟠龍者,蟄伏在地而未升天之龍,比真龍要低一檔,和蛟龍平級。


    “好吧,到時候我來試藥。”


    蟠龍的龍糞怎麽能叫龍糞呢,那叫靈丹妙藥!


    “醫生,你待會兒不用它了吧?”


    劉正問道。


    “本來就是你自己的小弟,你想用就用唄。”


    尼羅河醫生無所謂地說道。


    原來他就是所有事情一肩挑,有了保潔和牛大吉當然更方便了,但也不是非他們不可。


    “好。大吉,把東西放好,跟我出去辦點事。”


    劉正朝牛大吉抬了抬下巴。


    “好嘞。”


    牛大吉興奮地叫了一聲,然後趕緊去庫房把東西放好出來了。


    在診所打雜固然舒服,尼羅河醫生雖然不給開工資,但賞錢還是會給,也有好吃好喝。


    但它之所以放棄鐵飯碗進城,就是想幹一番大事的。


    在診所這麽混下去,又何嚐不是另一個鐵飯碗。


    所以,劉正帶它出去辦事,它可是開心得很。


    “老大,咱們這是要去殺誰啊?”


    出了診所,牛大吉一邊往後座爬一邊興致勃勃地問道。


    “怎麽滿腦子打打殺殺,你老大我做事全憑以理服人,能話療的絕對不化療。以後你也注意點,在外麵要和和氣氣的知道嗎?”


    他教訓道。


    “呃,知道了。”


    牛大吉憋屈地說道。


    它能說什麽呢,當小弟的,老大說什麽就什麽咯。


    反正它覺得至少百鬼行的人是不會認可自家大佬的話的。


    “這次帶上你,是要跟極味組的人講數。”


    劉正滿意地點頭,然後說道。


    自從來了大都會,是個誰誰就能拿捏他,對他吆五喝六。


    現在總算可以過把當老大的癮了,那就一個字。


    真他媽的爽!


    “講數?極味組幹啥了。”


    牛大吉疑惑地問道。


    極味組不是老大的朋友嗎?上來還過來幫忙打架來著,怎麽突然就有衝突了?


    “是工作上的事。”


    “難道說,啊?!極味組的人被強製送外賣了?”


    牛大吉隻是有點憨,不是真的笨。


    劉正都說到這份上了,它自然也明白過來了。


    劉正沒有說話,一切竟在不言中。


    “那也沒有辦法,這事兒又不是老大你願意的。你不送這個外賣,你就得死。極味組的人應該也明白這一點吧?”


    牛大吉的屁股倒是坐得很正。


    雖然它對極味組的觀感也不錯,也很恐懼被血腥餐廳強製配送這種事情,但既然它是劉正的小弟,自然要為劉正說話。


    “各有立場罷了。所以,我們隻能去講數,看看能不能達成共識。”


    劉正說道。


    “那要是打不成共識呢?”


    牛大吉問道。


    “那就隻能恩怨情仇,拳頭說清了。”


    他歎了口氣。


    隻要極味組不下殺手,他肯定也是不會下殺手的。


    隻是,不管結果如何,雙方肯定迴不到過去那種精誠合作的狀態了。


    “唉,狗日的餐廳。”


    感受到劉正心中的感傷,牛大吉大聲咒罵了起來。


    “混賬,你怎麽能將餐廳和狗相提並論?!”


    劉正怒斥道。


    “啊?”


    牛大吉先是一愣,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後又恍然大悟。


    “我錯了,老大,餐廳狗都不如!”


    它大聲說道。


    “嗯,知道錯了就好,下次再說這種話,我可就要執行家法了。”


    劉正一本正經地說道。


    “喂,我還在這兒呢,你們這麽說是不是太不背著人了?”


    司機迴頭麵色古怪地說道。


    “我覺得上校您隻會跟我們一起罵。”


    他微笑道。


    對方本來就是被市政廳剿滅的餘孽,又怎麽會對和市政廳關係曖昧的血腥餐廳有好感。


    “你們罵可以,我可罵不得。”


    司機搖了搖頭。


    “我不像你們隻是打工的,我的存在就依附於餐廳。搞點小動作可以,像你們這麽指名道姓地罵,我這身新衣服恐怕又保不住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製服說道。


    “難道您的製服破損就是因為.”


    “人嘛,難免有忍不住作死的時候。不過也算值得吧,要不是衣服破了我也不會找你,也就不會有後麵這麽多樂子了。哈哈哈!”


    司機大笑道。


    “謝謝,我笑不出來。”


    劉正麵無表情地說道。


    司機每一個樂子的背後,都是他支離破碎的血肉還有腦漿。


    “那說明你活得還不夠久,等你像我以這種形式活得了這麽以後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除了存在本身,就隻有樂子是最重要的事情。”


    司機並不在意他的想法。


    “或許吧。”


    劉正不置可否地說道。


    反正他是不會變成像司機一樣的存在的,就算他自己願意,地獄遊戲也不會願意。


    雖然目前還不了解地獄遊戲的情況,但參考夏開自己和他提供的情報,他的表現在整個地獄遊戲的玩家中應該都是出類拔萃的。


    劉正如果是地獄遊戲,也肯定不會放過他這個好用的大牲口。


    “到了。”


    司機一個瀟灑的漂移停車,穩穩地停在了極道錢湯的正門口。


    “正醬,你來了。”


    一進門,堇子就熱情地迎了上來,先是抱住了劉正的手臂往懷裏放,又朝牛大吉點了點頭,讓後者受寵若驚。


    它在浴場街的各個浴場可沒有享受過這個待遇。


    “極味組的人呢?”


    劉正問道


    “我已經把他們安排到了道場裏。”


    堇子說道。


    “你們浴場還有道場?”


    他驚訝道。


    “就算是幹服務工作的,也得有些防身的本事。我們老板也是拳法愛好者,經常和我們一起練習的。”


    堇子解釋道。


    “那你們不是要打商務拳?”


    商務籃球、商務台球、商務乒乓球,他在現實世界也見得多了。


    領導讓你怎麽狠怎麽來,你要是真信了,那時候領導就會對你怎麽狠怎麽來了。


    “那倒是不用,老板的實力比我強多了,就算四五個員工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堇子搖了搖頭道。


    “那還挺厲害的,什麽時候有機會見識一下。”


    劉正隨口說道。


    “最近恐怕是沒有機會了,老板出去旅遊去了,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不會迴來的。”


    堇子迴道。


    “是嗎?那可真是遺憾。”


    “走吧,帶我去道場。”


    他說道。


    “等一下。”


    堇子抱緊了他的手臂。


    “正醬,極味組又不會跑,讓他們等一會兒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貼在了劉正的耳邊說道。


    “不如,我們先去做點快樂的事情吧。”


    堇子吐氣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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