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


    電話那頭是鍋口湯子的聲音。


    “活著嗎?”


    劉正問道。


    “我用湯吊住了她最後一口氣,但要是不能馬上送到醫院去還是會死。”


    鍋口湯子說道。


    “那就馬上送到醫院去。”


    雖然醫院也是吃人不吐骨頭,但作為大浴場的老板,應該還不至於付不起醫藥費。


    不然沒有像血腥餐廳那種強製送餐機製的話,醫院也開不下去。


    “你說的倒輕鬆,我們被舊城區的幫派包圍了,衝不出去。”


    鍋口湯子說道。


    “嗯?我大佬呢?”


    “就是牛馬害的。本來我們都要走了,結果碰到了它得罪過的幫派的人,直接搖人把我們攔住了。”


    鍋口湯子恨恨地說道。


    “呃”


    劉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熟悉一個地方的人多半和那個地方的人有所牽連,有時候是恩,有時候是怨。


    隻能說他們和嘎嘎爽浴場的老板運氣都不太好。


    “那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他問道。


    如果已經打起來的話,鍋口湯子應該也沒有給他打電話的時間。


    “對方說可以放我們走,但要把牛馬留下來。”


    鍋口湯子說道。


    “不行。”


    劉正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管牛馬有沒有脫身的辦法,他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陌生人犧牲自家大佬。


    如果讓他在犧牲自己或者犧牲牛馬中選一個,他大概率也會選擇犧牲自己。


    當然,前提是牛馬不要背叛他。


    而劉正也衷心地希望,不要有那麽一天。


    雖然在大都會這種地方,這種希望無疑是一種奢望。


    “那就要幫他們從治安司裏撈人。”


    鍋口湯子又說道。


    “那也別想。”


    他繼續拒絕。


    夜鶯被逐出家門,家自身難保,他上哪兒找人撈人去。


    4399倒是可以,關鍵劉正剛剛才找過他幫忙。


    他一不是人家親爹,二不是人家私生子,多大臉使喚人家啊。


    “那就給錢。”


    “多少?”


    劉正問道。


    “一百萬。”


    “給。”


    他說道。


    “人家現在就要。”


    “讓他們給個卡號,我讓嘎嘎爽浴場的人現在打錢。”


    “他們說不接受轉賬,隻要現金。”


    鍋口湯子說道。


    “讓我大佬先墊一下。”


    “那我問問。”


    片刻後,鍋口湯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牛馬說了,你真當它是atm機啊,它怎麽可能隨身帶那麽多錢。”


    “那你呢?”


    “我可不像它有那麽大的胃,身上更不會帶多少現金。”


    鍋口湯子迴道。


    “那有沒有什麽能抵押的東西?”


    劉正想了想說道。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鍋口湯子無語道。


    “我都讓你們來舊城區救人了,還用在這種小事上客人嗎?趕緊的,別待會兒人死了就白跑一趟了。”


    他催促道。


    “我就是願意給,人家也得願意收啊。”


    鍋口湯子說道。


    “那你就告訴他們,要麽大家交個朋友,要麽大家交個仇人。讓他們去打聽打聽我的名號,不管過多久,不管他們幫派發展成什麽樣子,我都會找到他們,把他們連他們的幫派駐地一起炸上天。”


    劉正冷冷地說道。


    “嘁,區區一個人類,口氣真大。”


    鍋口湯子嘟囔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真是麻煩劉總了。”


    老四一臉諂媚地說道。


    見識過收銀員的神秘和李秘書的慘狀後,他對血腥餐廳的恐怖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同時,他對劉正在血腥餐廳的地位也有了一些了解。


    別看收銀員對劉正好像很不客氣,甚至言語中還帶著一絲威脅。


    但這種威脅正是重視的表現,就像老四看哪個迎賓不順眼,根本不會自己上去罵人,而是會找他的主管。


    而劉正現在竟然真的找到了老板,還保住了她的命,更加證明了他的實力。


    老四也不敢說自己一輩子都不進城,現在搞好關係,要是將來碰到了城裏的麻煩,說不定就能救自己一條命。


    “麻煩談不上,我是真心想和貴浴場合作,這些就當做是前期的投資。我想,袁老板一定能體會我的良苦用心吧?”


    劉正慢條斯理地說道。


    “那是肯定的,我們老板雖然在有些事情上優柔寡斷了一點,但在生意上麵絕對是一個聰明人。我和李秘書到時候也會在旁邊敲邊鼓的。”


    老四連忙說道。


    “很好。醫生,李秘書能治嗎?”


    劉正問尼羅河醫生。


    “治倒是能治,不過這次出來帶的醫療藥械不夠,就算治好了也會流口水。而且到時候就算帶迴診所進行治療,還是會留下後遺症。”


    “不如就保持這個樣子,到時候直接帶迴診所進行全麵治療就行了。”


    尼羅醫生說道。


    “四經理,你看呢?”


    他看向老四。


    “那就聽醫生的,先放著看看形勢再說。”


    老四說道。


    所謂看看形勢,自然是看老板能不能救得迴來。


    救迴來了,那李秘書自然不著急治療。


    救不迴來,那李秘書就必須恢複行動能力,這樣他們在變動中才能保留最多的利益。


    “那醫生,你先對李秘書進行保守治療吧。”


    劉正說道。


    “行。”


    尼羅河醫生點了點頭,然後把繃帶褲連著褲衩一起脫了下來,露出了幹癟的器械。


    “不是,劉總,他這是要幹嘛?”


    老四頓時就驚了。


    李秘書再怎麽樣也是老板的表妹,甚至有可能是老板的私生女,要是讓她當著自己的麵被那啥,到時候怎麽和老板交代。


    “醫生,你不會什麽病都是用這個部位來治療吧?”


    劉正虛著眼道。


    “那怎麽可能,我的治療手段比你送過的外賣還多。”


    尼羅河醫生反駁道。


    “而且,我脫褲子就一定是為了那啥嗎?”


    “那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把病人裝起來了。”


    尼羅河醫生把李秘書裝進了褲衩裏,然後兜了起來。


    提起褲子,他的身前隆起老大一坨,和他枯幹高瘦的身體一對比顯得十分的滑稽。


    “等李秘書治好了以後,這一段就別寫在病曆上了吧?”


    劉正嘴角微抽。


    “確實,還是劉總想得周到,又會憐香惜玉。”


    老四恭維道。


    “我怎麽就不憐香惜玉了,她待在我褲衩裏,那不比待在別的地方安全多了?”


    尼羅河醫生不滿道。


    “嗬嗬。”


    劉正和老四一齊朝他投去詭異的眼神。


    要是李秘書打得過他,治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無良醫生給擼成串吧?


    過了幾分鍾,鍋口湯子再次打來了電話。


    “搞定了,我們現在帶人去玫瑰街。”


    她說道。


    “那個幫派被我的名聲震懾到了?”


    劉正驚訝問道。


    他隻是試試而已,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真知道他。


    “想多了,普信男。是因為我給的抵押物價值遠超了一百萬,對方看可以占便宜才答應的。”


    鍋口湯子翻了個白眼。


    “啊哈哈哈。無所謂了,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這樣,你們就別去玫瑰街了,直接在不對角巷找個井蓋下去。”


    劉正說道。


    以牛馬惹事的能力,他怕迴去的路上又碰到什麽它的老仇人。


    “知道了。我的抵押物你要給我贖迴來,不然的話,你就要欠我一個大人情。”


    鍋口湯子提醒道。


    “你不會把那口湯鍋抵押出去了吧?”


    劉正皺眉道。


    “都說了,不要那麽普信,我怎麽可能為了你的事,把我們極味組的傳承之物抵押出去。”


    鍋口湯子再次翻了個白眼。


    “嘁,那你抵押了什麽?”


    “我父親的遺物,也是我備用的湯鍋。”


    鍋口湯子說道。


    “.那有多大區別。行了,我知道了,我會給你贖迴來的。”


    劉正掛斷電話,有些頭疼。


    這個女人不愧是敢和血腥餐廳主廚比賽的狠人,平時對他態度不怎麽樣,關鍵時候卻很舍得下本錢。


    她這麽一搞,要是劉正真的贖不迴來那口鍋,那不幫她把極味組的招牌再立起來,心裏都過意不去。


    這些大都會的雌性,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


    他搖了搖頭,又撥打了漁夫的電話,告訴了他接頭地點變動的事情。


    當然,也再次收獲了一通臭罵。


    不過劉正也沒吃虧,通過表達了願意和夜鶯一起兩夫共侍一妻的想法,成功讓漁夫暴跳如雷。


    很快,鍋口湯子便打來了電話,告訴他極味組已經帶著人下到了下水道並和漁夫接上頭了。


    至於牛馬,自然是腳底抹油開溜了。


    那個幫派隻是放走了極味組和嘎嘎爽浴場的老板,並沒有打算放過它。


    不過隻要沒有人拖累,劉正倒不是很擔心牛馬的安危。


    畢竟是能從孔雀手底下逃生的生存達人,區區一個舊城區的幫派還弄不死它。


    “讓漁夫把你們送到玫瑰街的下水井那裏,我讓浴場的人去接人。”


    劉正吩咐道,然後掛斷了電話。


    “行了,人已經救出來了。你們派人去接人,然後趕緊送到醫院吧。”


    他對老四說道。


    “好,我現在就讓莎莎帶人過去。”


    老四說道。


    “莎莎是誰?可靠嗎?”


    劉正問道。


    他在這件事情上已經投入不少了,自然不想最後一步出了問題。


    “哦,莎莎是我剛提拔的副經理,能力沒得說,安排得事情都辦得妥妥當當的。”


    “忠心呢?”


    “忠心也沒有問題,都是做過嚴格的背調的。”


    老四保證道。


    “還是謹慎點比較好,我讓醫生陪他們走一趟,也能提前給你們老板做些醫療處理。”


    劉正的說法還算委婉,語氣卻不容質疑。


    “這那就多謝劉總的美意了。”


    老四隻好說道。


    現在人在劉正的手裏,安排的又不是沒有道理,他也隻能言聽計從了。


    “那要不要多帶點人手?”


    老四問道。


    “那當然是要的,甄心窄很有可能在通往醫院的路上攔截。”


    劉正點頭道。


    “咦,你說有沒有可能,等莎莎帶著人一走,甄心窄就帶著人來浴池了。”


    他忽然靈光一閃。


    “啊,劉總是說,這一切都是甄心窄做的局?”


    老四一臉震驚地問道。


    “有這種可能。”


    “不會吧,甄心窄不像這麽聰明的人啊。”


    老四遲疑道。


    以他和甄心窄幾次打交道的經曆來看,對方不能說是蠢笨如豬,也可以說是比豬還蠢了,怎麽會有這麽深的算計。


    “那你以前會想得到他能把你們老板騙去舊城區,還差點圍殺成功嗎?”


    劉正反問道。


    “這我確實想不到。”


    老四老實承認。


    他要想得到,早就對老板的出行嚴防死堵了。


    “他蠢,不代表別人也蠢。你們嘎嘎爽浴場正處在上升期,想要從外部打垮你們很難,最簡單的方法莫過於.”


    “換掉我們的老板。”


    老四接口道。


    “沒錯。或者直接買下甄心窄的股權,當你們的老板。”


    劉正說道。


    “好一招釜底抽薪。”


    老四咬牙道。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懷疑,這件事情真的有那麽複雜嗎?


    但等他安排莎莎帶著人走員工通道去城裏後,對講機馬上響了起來。


    “四經理,甄心窄帶著人來了,好幾十個呢。”


    外麵的保安報告道。


    “艸!這狗娘養的還真來了。”


    老四罵道。


    “劉總您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處理一下子。”


    他對劉正說道。


    “你處理得了嗎?”


    “劉總也不要太小看人了,我從八歲起就在浴場街燒鍋爐,在嘎嘎爽浴場又幹了十幾年的大堂經理,這點小場麵還是應付得了的。”


    老四自信地說道。


    “你不要忘了,甄心窄畢竟是你老板的老公,即使還沒分家產,這個浴場也有他的股份。”


    劉正搖頭道。


    老四在嘎嘎爽浴場的權力再大,也不可能和股東相比,何況對方還是有備而來。


    “放心,浴場的法人還是老板,所有大的人事任命都要經過她簽字才行。就算我攔不住那小子進來,也能把那小子想幹的事情給攪黃咯。”


    老四說道。


    “這樣吧,你這兒有能偽裝樣貌的道具嗎?”


    劉正問道。


    “劉總的意思是?”


    “反正我不是你們浴場的人,不用對甄心窄客氣。不過為了之後的行動,我還是不要太拋頭露麵比較好。”


    他說道。


    “明白了。我們這兒還真有類似的東西,不過,就怕您不願意用。”


    老四猶豫著說道。


    “什麽東西?”


    “特殊服務用的情趣變裝。”


    老四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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