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和下水道說過你的要求了,它已經答應了。”


    漁夫說道。


    “不是環衛司的事,我們老板讓我找下水道買點東西。”


    劉正搖頭道。


    “什麽東西?”


    “它的腦子。”


    他迴道。


    “.我看你和你老板應該先去買個腦子換換。”


    漁夫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


    “你上次釣了個蛋蛋就引起了大都會地震,這次你還想要腦子,你是生怕大都會不變成一片廢墟啊。”


    “我有什麽辦法,我老板安排的活,我有拒絕的權力嗎?而且這次不白拿,拿東西換的。”


    劉正從外賣箱裏取出了包好的黑鹿頭。


    “這是什麽玩意兒?!”


    當漁夫看到黑鹿頭的第一眼,他就直接一個後跳跳到了河對岸。


    他渾身長出了魚竿、魚叉、漁網、魚鏢等各式各樣的漁具,看上去就像一隻應激的豪豬。


    “不是,這玩意兒有那麽恐怖嗎?”


    劉正一臉古怪。


    不就是個司雪用過的洗腳盆嗎?


    “你小子實力不夠,當然感覺不到。這玩意兒身上的汙染,不比垃圾處理廠的那些差了。”


    漁夫依然保持著戒備的狀態。


    “要是那麽恐怖,那下水道怎麽沒看過來?”


    他質疑道。


    上次他用cos變成牛馬都把下水道的目光吸引來了,這玩意兒總不會連猴版牛馬都不如吧?


    “你懂個屁,下水道對死物沒有活物那麽敏感。而且它剛剛做了手術,這會兒已經主動進入半麻狀態了。”


    漁夫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還能聯係它嗎?”


    劉正問道。


    “半麻又不是全麻。不過你確定要拿這玩意兒給下水道看?它好不容易才消停下來,要是再應激,我可不一定能護得住你。”


    漁夫說道。


    事實上,他連自己都不一定能護得住。


    畢竟他剛剛才受過傷,又沒有“血肉重生”這種怪物級的恢複能力。


    “應該沒事吧,我老板想弄死我沒必要這麽麻煩。”


    劉正猶豫道。


    “隨你,反正你要沒死就幫我好好照顧海女。”


    漁夫說道。


    “反向立g被你給玩明白了,老登。”


    他虛著眼道。


    這老家夥,別是想用這種辦法把死亡g轉移到他身上吧。


    “我可沒你這小子那麽多壞心眼。”


    漁夫嗬嗬一笑,然後把手插進了下水河裏。


    過了一會兒,天花板上長出了一顆碩大的白瘤。


    白瘤微微破開,流下連成網狀的粘液。


    青灰色的眼珠隻露出了一線,給人一種睡眼惺忪的感覺。


    “把布打開。”


    漁夫開口道。


    他的聲音格外的低沉而沙啞,就像是一個得了重感冒又剛睡醒的老煙嗓。


    直覺告訴劉正,說話的即使不是下水道,也是下水道和漁夫意誌的混合。


    “好的。”


    他依言打開了布包,黑鹿頭再次暴露在空氣中。


    “餐廳現在的老板是誰?”


    下水道看了一眼黑鹿頭,問起了別的事情。


    “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說。”


    劉正剛要說出口,突然想起來了不能泄露餐廳內部情況的規則。


    “說,我保你。不說,我揍你。”


    下水道說道。


    “那行吧,現在的老板是司雪。”


    他無奈之下隻好說道。


    麵對意誌降臨的下水道,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反抗的機會。


    劉正剛把名字說出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從他的心底升了起來,朝著他的全身蔓延。


    盡管他的身體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但劉正卻感覺自己正在“結冰”。


    “我問問怎麽了,誰讓你在我這兒教訓員工的?”


    下水道伸直了手臂,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劉正感覺那種結冰的感覺立刻粉碎,臉上火辣辣的疼。


    “下水道閣下,餐廳不會事後找我麻煩吧?”


    他捂著臉,有些擔憂地問道。


    “不會。你要換什麽?”


    下水道問道。


    “我要是說了,您能保證不揍我嗎?”


    劉正小心翼翼地問道。


    “說。不說,揍你。”


    “我老板讓我拿這個換您的腦子。”


    他說完立刻用四根觸手護住了自己的臉。


    雖然這樣屁用沒有,但至少能提供一點安全感。


    “嗬嗬。上次釣走了我的籃子,現在又要我的腦子,下次你們餐廳還想要我的什麽?要不我上去,你們下來。”


    下水道冷笑道。


    “咳咳,這個應該不至於吧?”


    劉正心虛地說道。


    畢竟,要不是他釣走了下水道的蛋蛋,司雪也不會起心思想換下水道的腦子。


    “哼,你們餐廳.”


    下水道似乎想說什麽壞話,但還是止住了話頭。


    看來,就算是它也不是什麽話都能說的。


    “所以,能換嗎閣下?”


    劉正問道。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下水道搖頭道。


    “嗯?好家夥,原來你還是漁夫啊,那你剛剛跟我裝個什麽勁?”


    他怒目而視。


    這老畢登,還趁機抽了他一個耳光。


    “你這腦子,難怪能幹出釣我蛋蛋這種事。”


    下水道皺了皺眉頭說道。


    “原來真是您啊,下水道閣下,我還以為你是漁夫那老登假裝的呢。”


    劉正傻眼了。


    “他還沒有那個膽子裝成我。”


    “那您,好像對我不是很記恨的樣子。”


    他縮了縮脖子說道。


    “既然已經你已經完成了我的要求,蛋蛋也還迴來了,我也沒有再懲罰你的必要。當然,如果你下次辦事不力,我也會新仇舊賬一起算。”


    下水道冷笑道。


    “啊哈哈哈。”


    劉正尬笑了兩聲。


    “那您剛剛說不能做不了主是?”


    “腦子是用來幹什麽的?”


    下水道反問道。


    “呃,用來長的?”


    他想了想說道。


    “我看不是,你能說出這種答案,你的腦子就沒長嘛。”


    下水道嘲諷道。


    “.”


    劉正竟然無言以對。


    他一直都覺得下水道是個智障,沒想到卻被智障給嘲笑了。


    “腦子是用來儲存意誌的,把腦子給你,就等於損失一個意誌。我隻是下水道的眾多意誌之一,沒有資格替其他意誌做主。如果要交換,那就隻能把我自己還給你了。”


    “你覺得,可能嗎?”


    下水道盯著劉正說道。


    “我覺得不太可能。”


    劉正好不容易才忍住作死的衝動。


    “知道就好。”


    “那,換腦子這事兒就算了。”


    “我沒說不行。”


    下水道說道。


    “啊?您剛剛不是說這事兒你做不了主嗎?”


    他疑惑道。


    “我隻是說我做不了主,沒說這件事情辦不了。”


    下水道麵無表情地說道。


    “那您的意思是?”


    “你應該知道我可以上地麵的吧?”


    “知道知道。”


    劉正連忙說道。


    漁夫就跟他說過,要是痔瘡手術失敗,下水道就會直接上來抓他,就算是血腥餐廳也護不住。


    “我曾經因為一件事情,派出去一個分身。事情辦完了,但那個分身因為意外,產生了自我意誌,留在了外麵沒有迴來。”


    “他和我完成了切割,所以我不知道他後麵發生了什麽,但憑借著天生的共鳴,我知道了他最後停留的地方。”


    “所以,如果你能把他抓迴來,我就把他換給你。”


    下水道說道。


    “啊?我?”


    劉正變成鯰魚精的表情。


    他沒有cos服,連下水道的魚都打不過,現在下水道讓他去抓它的分身?


    那不如還是讓他去找孔雀單挑來的簡單。


    “你不是膽子很大嗎?怎麽這點事就嚇到了?”


    下水道斜了劉正一眼。


    “那個,您可能不知道,我其實是個膽小鬼來著,插人的時候都不敢插太深。”


    他羞澀地說道。


    “別廢話,把地圖拿出來。”


    下水道瞪了他一眼。


    “好嘞。”


    劉正麻利地展開了地圖,都沒有去想下水道為什麽會知道他有地圖。


    “他在這兒,明白了嗎?”


    下水道往地圖上一指,正是公墓的位置。


    “他死了?”


    他馬上反應了過來。


    “肉體肯定是死了,靈魂未必。畢竟是我的分身,就算沒有了本體的滋養,意誌的強大也不是普通貨色能比的。但比起擁有肉體的時候,肯定要弱上很多。”


    “而且,他已經死了十多年,比起剛死的時候又要更加虛弱。”


    下水道說道。


    “啊?我看那些靈魂好像沒有變弱的樣子,甚至更強了。”


    劉正懷疑道。


    反正紅豬明顯比生前更強了,就算牛馬讓著它,也不可能被動挨打。


    它能把牛馬打得不敢去掃墓,肯定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我的分身,能和一般的靈魂一樣嗎?”


    下水道輕蔑地說道。


    “那是那是。”


    他配合地說道。


    “我分身的靈魂不會被公墓的力量強化,但同時也不會被公墓的力量侵染。你看到的那些靈魂,它們根本無法離開公墓。”


    “就算是那些還沒死的人,在公墓待久了以後,死後也必然會迴到公墓裏,除非它們的靈魂也被毀滅。”


    下水道說道。


    “咦?那我有個認識的人怎麽沒迴到公墓裏?”


    劉正把老吸血鬼的事情講了一下。


    “在大都會,帶有儀式感的攻擊往往是連肉體和靈魂一起傷害。你說的那個小吸血鬼,顯然是連自己的靈魂也被嘬幹了。”


    下水道很快給出了答案。


    “原來如此。”


    他恍然道。


    又get了一個很重要,但又沒什麽蛋用的知識。


    “行了,我要迴去睡覺了。什麽時候把我的分身帶迴來,我就把他的腦子給你。”


    下水道說道。


    “您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那腦子還能用嗎?”


    劉正問道。


    “腦子隻是意誌的容器,你把他帶迴來,我自然就能再長出一個腦子。雖然沒有原來的好用,但給你那個老板較交差足夠了。”


    下水道說道。


    “原來如此。要是這樣的話,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閣下您商量一下。”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說。”


    “是這樣的,我能不能把黑鹿頭留下,用別的東西換你的腦子。”


    “.”


    下水道沉默地凝視著他,就像看著一條自己找鉤咬的魚。


    “是我給了你什麽錯覺,讓你覺得我是很好說話的人嗎?雖然我在眾多意誌中確實是最清醒也最聰明的一個,但我的脾氣可不是最好的那個。”


    他冷冷地說道。


    “您先別生氣,是這樣的。”


    劉正把和倒黴咖啡的交易和盤托出。


    “人類,你還真是會左右逢源,一魚多吃。”


    下水道鄙視地看著他。


    “沒辦法嘛,我這麽弱小,想要在大都會生存下去,就必須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機會變強。”


    他坦然道。


    而隻要市政廳的秩序還能維持,變富就也是變強的一種。


    “你可不弱小,聽過福音的黑山羊幼崽混血,在眾多眷族中也算是一朵奇葩了。不止如此,你身上亂七八糟的烙印多得可怕,有的連我都沒見過。”


    下水道的視線掠過劉正的觸手,那裏有一顆金色的人類顱骨的標記。


    “這個,我說我其實也不想,您信嗎?”


    他聳了聳肩道。


    “我信。認一個主人是忠心耿耿,認兩個主人是奇貨可居,認一堆主人那就是等著被分屍下鍋了。”


    下水道點了點頭。


    “沒錯。說實話,我也是疲於奔命。”


    劉正非常認同地說道。


    這個大佬的事情還沒忙完,就要忙另一個大佬的事情。


    不管誰他都得罪不起,重則當場暴斃,輕則一頓好打。


    要不是他的童年經曆讓他有一根能屈能伸的彈簧骨頭,早就受不了了。


    “凡事皆有代價。能給人當狗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下水道說道。


    “我還以為您會讓我隻當您一個人的狗。”


    劉正有些驚訝。


    “我原本確實是這麽想的,但以我的情況還有你的特長,讓你接著當大家的雲養狗或許更好一點。你隻要好好為我服務,是不是我專屬的狗也沒什麽關係。”


    “反正我已經有一條自己的狗了。”


    下水道直言不諱地說道。


    而他說的自己的狗,顯然指的就是漁夫。


    “好吧。那您答應了嗎?”


    劉正期待地問道。


    “全部給你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可以把鹿屍的心髒單獨分出來給你。”


    下水道說道。


    “那也行,賺一點是一點。那您的條件是?”


    他問道。


    “很簡單。”


    下水道頓了頓說道。


    “幫我把紅幽靈打一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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