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一夜之間,紫禁城又換上了一身白衣,偌大的紫禁城被白茫茫的雪所覆蓋。天還未亮,宮女、太監們就已經拿著掃帚開始掃去宮道上,宮門前堆積在地上的雪。


    掃雪的宮人們拿著掃帚的手早已被凍得通紅,臉蛋也被凍得有些紅了,但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敢停歇。一唿一吸之間,身體裏的熱氣在往外冒,外麵的寒氣卻在往裏鑽。


    銀裝素裹的紫禁城仿佛在這一刻是平靜的,但似乎又是令人抱怨的。


    昨夜的喧鬧似乎也被這白茫茫的雪所掩蓋,今日倒是顯得平靜了許多。


    皇上醒來看著身旁的熟睡的陵容,白皙的臉蛋看上去是那樣美麗動人。皇上看得出神,似是還在迴味昨夜的美好。


    良久,皇上才迴過神來,起身坐了起來,蘇培盛連忙掀開床簾,小廈子也趕忙為皇上穿上了靴子。


    皇上站起身來,笑著迴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陵容:“不要打擾容嬪休息,今日便讓她多睡一會兒。


    也不必去皇後那裏請安了。”


    “嗻,奴才遵旨。”蘇培盛點頭哈腰道。


    很快,在宮女、太監們的伺候下,皇上換上了一身朝服。


    皇上起身去上朝的時候,陵容還躺在床上,沉醉在夢中,沒有醒來。


    臨走之時,皇上又看了一眼旁邊候著的鸝兒,沉聲道:“不必急著將你家娘娘叫醒,近來她也是辛苦了,今日便讓她多睡一會兒。


    皇後那邊,今日便不必前去請安了。”


    “是,奴婢遵旨。”鸝兒蹲下行禮道。


    皇上說完,便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鸝兒見皇上離開,並沒有聽皇上的話。依舊按照陵容平時的實踐將陵容叫了起來。


    陵容睜開雙眼,看見床上隻剩下自己一人時,也習慣了。陵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皇上已經去上朝了?”


    鸝兒一邊將陵容扶起,一邊點頭道:“迴娘娘的話,正是。


    皇上早早地就去上朝了,想著讓娘娘多睡一會兒,便沒有打擾娘娘。


    還叫奴婢不要叫醒娘娘您,還說今日娘娘不必去景仁宮裏請安。


    不過奴婢才不敢忘記娘娘您的吩咐,還是照著從前的時間將娘娘喊醒了。”


    陵容被扶著來到了梳妝鏡前,坐下之後,陵容才微微點頭,讚許道:


    “你做得很好。雖然說皇上免了本宮向皇後請安,這是心疼本宮。


    但這給皇後請安可是宮裏的規矩,若是壞了規矩,怕是會讓其他姐妹心裏不高興。


    這倒不是最重要的,就擔心別人覺得本宮恃寵而驕,不把皇後放在眼裏。到時候隻怕是又要引來許多非議。”


    鸝兒心疼地看著麵前的陵容,手裏伺候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鸝兒語氣中滿是疼惜:“可就算娘娘什麽都不做,都會有人來議論娘娘……奴婢看著都心疼。


    自打奴婢跟著娘娘進宮以來,娘娘一直都是小心謹慎的,如今受了委屈也要裝作什麽也沒發生。


    要是換做奴婢,早就開始撒潑打滾喲討個公道了。”


    陵容“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那你去替本宮撒潑打滾去,本宮可拉不下那個臉!”


    “娘娘就會在奴婢們麵前打趣我們, 遇到外人了,就隻會一笑了之。”鸝兒迴道。


    陵容淡定了些,看著麵前為自己著想的鸝兒,心裏瞬間湧上一股暖意。陵容將手伸出去搭在了鸝兒手上:“這宮裏人多,是非自然也多。


    不是所有事情我們都要去計較得失,有時候,有失才有得。”


    “娘娘說得這些道理,奴婢也明白一些。


    可如今這些傳言對娘娘越來越不利了,娘娘打算如何應對?”鸝兒有些擔憂道。


    陵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語氣平淡:


    “牙尖而先失,舌柔而後存。柔克剛,以弱勝強。


    昨日蘇培盛蘇公公不是說了嗎?皇上已經將這件事交給他去辦了,我們何必擔心?我們能做的就是什麽都不做。”


    鸝兒跟在陵容身邊這幾年,也學到些手段,但有時候還是會一知半解的。


    但很快,鸝兒就反應過來:“娘娘的意思是不插手這件事,隻要裝作無辜,皇上自然會讓蘇公公將這件事處理妥當?!”


    陵容微微點頭,透過鏡子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培養起來的鸝兒,心裏也多了幾分欣慰與高興:“好了,快幫我洗漱吧,等下晚了可不好。”


    “是,娘娘!”說完,鸝兒便讓人將水打了過來,自己也拿起梳子為陵容梳頭。


    另一邊剛下朝的皇上,此刻正坐在養心殿內。


    蘇培盛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輕手輕腳地走進殿內,走到皇上跟前時,才抬眸看向皇上:


    “皇上,您此前吩咐奴才查的事情,已經查到了。”


    皇上停下手中的動作,冷漠地看向蘇培盛:“說!”


    蘇培盛試探性地抬頭看向皇上,開口道:“迴皇上的話,這最開始在宮裏散布謠言的是靜怡軒的春杏。


    似乎是不滿內務府的安排,這才抱怨了幾句。之前皇後娘娘身邊的剪秋去將她們那些伺候的人送到靜怡軒後,說了幾句。這春杏便將剪秋的話都記了下來,後麵在打掃靜怡軒時,多說了兩句。


    可落到別人的耳朵裏後,又是另一種意思,在後麵聽過的每個人都添油加醋了一番,所以這傳言就越發地離譜了。


    因此,如今才造成了這副局麵。”


    見皇上並未開口迴應,於是蘇培盛繼續開口詢問道:“皇上,您看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皇上看了蘇培盛一眼,輕飄飄地說了句:“杖斃,以儆效尤。”


    說完,皇上便低下頭,不再理會。


    後背發涼的蘇培盛躬身又道:“嗻。奴才這就去辦。”


    說完,蘇培盛就顫顫巍巍地退出了養心殿。明明跟在皇上身邊多年,這樣的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可每每皇上如此冷漠地對待一條人命時,蘇培盛心裏就直發怵。蘇培盛也擔心自己知道的太多,有一天也像其中的一條人命一般消失在紫禁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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