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邊掛著的幾顆星星,忽明忽暗,月光灑在紅牆黃瓦上,使得素來威嚴的紫禁城多了幾分柔和。


    竹息將殿內的人都打發了出去,隨後看向太後,認真道:“太後,皇上今日將隆科多大人步兵統領一職革去了。”


    太後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隻是一個職位,並沒有多麽緊張。於是淡然開口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竹息低聲說道:“禦前的人嘴巴嚴得很,奴婢去打聽過了,隻是說皇上看了隆科多大人上的一份奏折,便動怒了。


    至於其他內容,奴婢也無從得知。”


    太後仔細思索了片刻後,坐直了身子道:“扶哀家去看看皇上吧。”


    “是。”竹息伸出手去,扶著太後。


    隨後,太後便被扶著坐到了轎輦上,竹息提著燈籠跟在一旁。


    太後坐在輦轎上,心裏盤算著等下該如何開口。


    此時養心殿內,燭火通明。精美的燭台上擺放著不知多少根紅燭,燭火搖曳,散發出柔和的光。使得養心殿內明亮如晝,皇上坐在書案前,還在專注地批閱奏折。


    香爐裏的燃起幾縷青煙,龍涎香深沉而又濃鬱的味道彌漫在整個殿內。溫暖的木質香調仿佛在燭火間翩翩起舞。


    此時,太後便走了進來。


    皇上這才放下手中的筆,先前走了幾步,幹脆利落地行了禮:“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起身過後,皇上看著一臉淡定的太後,問道:“皇額娘怎麽有空過來了?”


    皇上、太後二人默契地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


    太後這才看著皇上的眼睛,認真說道:“哀家聽聞皇上今日下旨革去了隆科多步兵統領一職,不知究竟出了什麽事竟惹得皇上如此不快?”


    皇上知道太後定會來為隆科多求情,但沒想到太後竟這般直接開口問隆科多的事情。皇上沉思過後,才緩緩開口道:“皇額娘向來不管這些事情,今日怎會問起隆科多的事情。


    莫不是隆科多讓皇額娘來替他求情?”


    太後眼裏閃過一絲緊張,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他畢竟也是皇上您的舅舅,對皇上您也是忠心耿耿,對朝廷也算得上盡心盡力。


    哀家還希望皇上您能念在隆科多昔日的功勞,從輕發落。”


    皇上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太後,隨後對著蘇培盛揮了揮手。


    蘇培盛便帶著殿內的人都出去了,就連太後身邊的竹息,也一並去了殿外等候。


    皇上眼中帶著幾分冷漠,但因著是太後,皇上既有幾分恭敬又有幾分無奈:“皇額娘可知朕為何要下這樣的旨意?”


    見太後搖頭,皇上便繼續沉聲說道:“隆科多今日在奏折中提到了立太子一事。如今朕才登基三年,隆科多突然提及此事,莫不是知道些什麽?”


    發說完,皇上有些懷疑地將目光落在太後身上。


    看得太後都有些不自在了:“隆科多此舉雖有些冒犯,但也是為江山社稷而憂心。


    立儲之事本就是國之大事。


    如今陛下雖有三子,但六阿哥福惠還小,三阿哥資質平庸,四阿哥從前又養在圓明園。如今提出立太子,是希望皇上您能早日確立儲君人選,好加以悉心培養。


    如此,方能保我朝長治久安。


    不過,皇上對隆科多有所顧慮,哀家也明白。


    如今衛太醫說皇上的身子雖還有些微恙,但隻要好好調理,還是能早日開枝散葉的。”


    本就有些不高興的皇上聽到太後又說起自己,語氣中夾雜著幾分怒意迴道:“皇額娘不必擔心,朕自會叫太醫好好照看著。倒是皇額娘,要保重身子。


    至於立儲之事,還是暫時擱置。


    畢竟朕不想再看到從前那種手足相殘的場麵。”


    太後剛想再說些什麽,隻聽皇上大聲說道:“好了,天色已晚,皇額娘還是早些迴去休息吧。”


    隨後又收迴落在太後身上的視線,大聲喊道:“來人,將太後送迴壽康宮。”


    太後微皺眉頭,看著皇上有些惱怒地模樣,決定不再相勸,看向一旁的蘇培盛道:“蘇培盛,照顧好皇上。”


    說完,太後便在竹息的攙扶下出了養心殿。


    出了養心殿後,太後長長地歎了口氣,又微微搖頭,拉著竹息,有些哀怨道:“哀家是越來越猜不透皇上心中在想什麽了……”


    “太後。”竹息扶著太後,安慰道:“皇上有自己的想法,太後不必過於操心了。


    奴婢扶你迴宮歇息吧。”


    太後點點頭。


    二人又照著原路迴了壽康宮。


    轎輦上的太後仔細迴憶著,這些年來皇上似乎是頭一次讓自己先迴去,此前都還要同自己話些家常。


    “於是不需要哀家了……”太後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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