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許文休,你真是給我找來了一個大殺器啊!【雙倍求月票求訂閱】


    “那你被他罵了一通,後麵又是如何將他帶來的呢?”


    曹昂顯然沒有忘記正事。


    因此很快又將話題掰迴正軌。


    而許靖在壓下心中的驚詫莫名後,又繼續向曹昂娓娓道來。


    “屬下被他一頓臭罵,可又想到您托付給我的重任,因此隻能強忍心中之怒,對其好言相勸,隻是毫無作用。”


    “而思慮再三後,屬下便決定換過一種法子,一味放低身位,好言相勸,恐怕隻會適得其反,令其越發輕視。”


    “故而其後我便以言語激他,直言他窩在一小小縣城中,自詡為什麽有才有能的天下名士,實際上和真正的天下名士相比,不過一泛泛之輩。”


    說到這裏。


    即便許靖對此人多有不滿。


    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笑容。


    “正如屬下所料,此人果真吃不住激,隻這般三言兩語之後,他便主動要與我同行,說是要見識一下兗州名士,又到底有些什麽樣的才能。”


    話說到這裏。


    具體情況也基本介紹完了。


    曹昂心裏對於這個人的形象,也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心理狀態,有些什麽樣的性格,這對於他接下來利用此人,去實現某些目的,有著相當重要的作用。


    “文休,你拿著我的手令出去一趟,將此人請到我帳中來吧,切記不要讓其餘人發現他的存在,你隻悄然往來即可!”


    許靖拱手應命之後。


    起身快步出了營帳。


    ……


    在略顯昏暗的燭火下。


    曹昂一邊翻閱著手中書籍,一邊頗具耐心的等待著,同時腦海裏也開始迸發出各種念頭。


    琢磨著待會兒那家夥,要是見到自己的第一麵,就上來嘴臭噴人,他該做如何迴應。


    如此等待了半個時辰左右。


    帳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隨後便見許靖掀開簾子,將身後一人引至帳內,在對曹昂躬身行禮之後,許靖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顯然是為二人營造出一個秘密談話的場景。


    隻是在許靖退出去後。


    二人誰也沒說話。


    就這麽一坐一站,彼此安靜的打量著對方,目光如雷達般上下掃視。


    在曹昂看來。


    眼前這家夥著實有些放蕩不羈。


    不是說他的性格。


    而是從著裝打扮,便可窺見一二。


    一頭長發隻是簡單的紮了起來,並未加冠,也未纏頭。


    身上的文士服,有小半是直接敞開著,若是口子再大一些,就非常符合“袒胸露乳”這個描述了。


    這樣的著裝打扮,對於當下這個時代的人們而言,是顯得頗為不禮貌的。


    尤其是前來拜見他人的時候,很可能會被認作是對主人家的蔑視和不尊重,從而被直接轟出去。


    不過曹昂並不在意。


    要的就是這個家夥不講理法,沒有禮貌,要是他太有禮貌了,那接下來還派不上用場呢。


    觀察過後。


    確認是自己要找的人。


    曹昂當即右手在桌案上輕輕一拍。


    接著擲地有聲的問道。


    “伱就是禰衡禰正平?”


    ……


    沒錯,曹昂讓許靖找來的人,正是漢末最頂級的噴人專家。


    完全不講素質,憑借著一張嘴巴,把自己給作死的太鼓達人禰衡。


    這家夥也算名載史冊之輩。


    但他那被記錄在史書上的生平事跡之中,絕大多數都是對他人進行言語攻擊,直言謾罵的故事。


    此人基本上是逮著誰罵誰。


    陳群、司馬朗,荀彧,趙融,這些基本都被辱罵過。


    而比較有名的,還有自己的父親曹操,荊州牧劉表,以及江夏太守黃祖。


    禰衡也正是因為口無遮攔,最終觸怒了黃祖,成為其手下一具亡魂。


    恃才傲物,目輕天下人。


    這都不足以形容禰衡。


    他身上最大的標簽。


    就是沒素質!


    正常的文化人,哪怕是相互謾罵,都會說的有理有據,了不起就像邊讓那個嘴賤的一樣,用他人的出身作攻擊。


    而禰衡不一樣。


    他直接攻擊別人的長相。


    荀彧長得比較帥,禰衡就說荀彧適合去給別人哭喪。


    趙融的身材不好,肚子挺大,禰衡對他的評價,是此人理應送到廚房去當個夥夫。


    就這樣一個喜歡直言攻擊他人外在的家夥,那真是人憎狗嫌。


    最起碼在曹昂看來。


    他所謂的漂泊半生,無人賞識,以及最終獲得一個刀斧加身的下場。


    都是活該!


    不過眼下曹昂並不在意這些。


    禰衡最終命運如何,其實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他隻是要借刀殺人而已。


    ……


    “你就是曹昂曹子修?”


    麵對曹昂的詢問,禰衡不僅沒有迴答,反倒毫不客氣的反問了一句。


    曹昂聞言頓時笑了笑。


    接著抬手示意了一下。


    “坐!”


    禰衡可不管那麽多,說坐他就坐,大搖大擺的在曹昂對麵坐下。


    “你讓那許文休把我請來,想必是有什麽事要拜托我吧?”


    曹昂並未做解答。


    而是在給禰衡放上一碗茶湯後,反過來有些疑惑的問道。


    “都說你禰正平乃眼界高傲之輩,對於看不上眼的人,向來都是加以惡言惡語,怎的今日卻如此心平氣和了?”


    禰衡:“……”


    即便才思敏捷,能言善辯的他。


    此刻也被曹昂給一下整懵了。


    不由得有些語塞。


    怎麽還有人找罵的?


    ……


    在沉默了片刻後。


    禰衡先是搖了搖頭。


    接著語氣中充滿無奈的說道:“你也說了,對於看不上眼的人,我才會加以惡言惡語。”


    “顯然你曹子修不在此列!”


    曹昂頓時為之錯愕。


    嗯?


    先前那半個多時辰,自己各種腦內風暴,苦苦思索著一旦被罵了之後,該如何進行應對。


    這下都成了空想?


    嘶……這展開不對啊!


    莫非是找到了一個假的禰衡?


    隻是還沒等他問出心中疑惑。


    或許是察覺到了曹昂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怪異和不解。


    禰衡主動解釋道。


    “你這相貌確實有人上之姿,讓你去哭墳吊喪,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一路上我也聽了諸多關於你的事跡,確實是個略有微末之才的人。”


    “於我平生所見之人當中,你應當算是半個有才有能之輩!”


    ……


    曹昂震驚了!


    真是活見鬼了。


    傳說中擊鼓罵曹的禰衡,居然能對自己有這般正麵的評價。


    實在把他給驚得不輕。


    要知道,即便是後來與禰衡關係較好的孔融和楊修,在他的嘴巴裏也隻是“大兒”和“小兒”。


    可想而知,像這種純正麵的評價,含金量究竟是有多高!


    實話實說。


    被這家夥表揚一通,這種感覺莫名有點小爽,似乎比被那些大人物稱讚一通,還要來得更加心中暢快。


    即便自己在禰衡嘴裏,僅僅隻是半個有才有能之輩。


    在事先降低了期望值之後,隨便一點反轉,都能給人帶來更大的滿足感。


    這想必就是欲揚先抑吧?!


    心中驚詫了半晌之後。


    曹昂才算漸漸平緩下來。


    接著似是玩笑般的說道:“連我都隻能算半個有才有能之輩,那不知究竟是誰,才堪稱一整個?”


    禰衡默默的指了指自己。


    “目前所見有全才者,唯我禰衡一人而已!”


    謙虛二字,早就從禰衡的詞庫中刪掉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謙虛。


    ……


    如此折騰了半天。


    話題才總算迴到正軌。


    禰衡又問起了之前那個問題。


    “你讓許文休請我過來,是有事情想要拜托我相幫吧?”


    曹昂欣然點了點頭。


    “兗州有一名士名為邊讓,乃狷狂自傲之輩,目空一切,眼中無人。”


    “之前我到兗州之時,此人對我多有狂浪之詞,隻是我顧及他的名聲,不好擺明車馬的與他對陣。”


    “而恰恰我又聽聞過你的名頭,故而延請至此,想讓你替我出麵走一遭,挫一挫他的銳氣!”


    這就是曹昂的想法了。


    他派許靖去把禰衡請來,自始至終為的都是對付邊讓。


    也不能說是對付。


    就是以毒攻毒!


    讓嘴巴極為惡毒,非常擅長罵人的噴子,去當麵噴那個嘴賤的家夥。


    如果禰衡火力足夠的話。


    絕對能把姓邊的噴的氣血衝頭,嚴重的說不定當場就要一命嗚唿,畢竟邊讓之前就有傷在身,還沒有痊愈。


    如果火力不夠,沒有當場噴死。


    那也沒關係。


    曹昂會順手派人,終結掉邊讓的性命,然後把邊讓之死歸結於禰衡。


    總之,隻要和禰衡這邊配合好,就能輕而易舉的達到兵不血刃取人性命,卻又完全置身事外的效果。


    當然。


    前提就是禰衡能夠配合。


    而對於這個。


    曹昂自有妙招。


    …………


    “曹子修,你好毒辣的計謀啊,利用我去除掉對手,自己卻置身事外!”


    曹昂微微頷首。


    並未對此予以否認。


    而見曹昂表現的如此坦誠。


    禰衡不由的靜靜思索了片刻。


    突然冷不丁的問道:“你讓我做這等事情,我有什麽好處可得?”


    曹昂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好處,你看得上你就做,要是不願意就作罷。”


    禰衡不由瞪大了眼睛。


    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你是說沒有任何好處,我得平白無故的,上趕著幫你做事?”


    而在又一次得到了肯定的迴答後。


    禰衡先是安靜的幾秒鍾。


    接著猛然爆發出哈哈大笑聲。


    “有意思,你這人有意思!”


    “你此刻在我心目中,已經遠不止是半個有才有能之輩了!”


    ……


    一陣大笑過後。


    “哐當”一聲,禰衡在桌案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接著大手一揮便道。


    “好!此事我應下了!”


    “你且差人將我送到邊讓所在,我親自去領教一下這所謂的兗州名士,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成色。”


    “這天下間哪有那麽多名士,我看也是時候該找幾個掂量掂量了!”


    曹昂未曾許諾任何條件。


    卻反倒說動了禰衡。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複雜。


    說不定方才禰衡索要好處的時候,曹昂開出了條件,反倒會因此而絕了此事,這也是說不準的。


    其實這恰恰就在曹昂的預判中。


    首先邊讓這個兗州名士的身份,對於禰衡是具有很大吸引力的。


    如果在路上碰到了這樣的家夥,在得知了他的身份後,禰衡都有很大概率,主動對其進行一頓噴。


    有了這樣的前提後。


    曹昂再玩點不一樣的花樣。


    故意表示“你小子愛做不做”。


    瞬間他在禰衡心中的形象,就變得與眾不同了起來。


    如此特立獨行的人,就以禰衡這樣的性子,絕對是要高看一眼的。


    兩相疊加之下。


    此事自然能夠成功。


    隻能說以禰衡這樣的古怪性子,曹昂也同樣將其拿捏的死死的。


    雖然有賭的成分在內。


    但很明顯,曹昂賭對了!


    ……


    在明確了此事之後。


    曹昂與禰衡匆匆的閑聊了幾句。


    接著便吩咐許靖,派人把禰衡送到昌邑城,接下來的事情就一概不管。


    甚至人在送到之後,還必須把自己的人手給撤掉,務必做到將曹家,在這件事情中徹底摘出來,撇清關係。


    至於事後怎麽安置禰衡。


    曹昂倒也略有想法。


    留在身邊就大可不必了。


    即便這家夥對自己多有認可,但他會噴同事啊,萬一把荀彧、荀攸之類的麾下幹將給噴了一通,那豈不是沒事找事兒嘛。


    因此最好還是送到別處去。


    當然,曹昂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輩。


    他不可能剛利用完禰衡,轉頭就送他去死,像什麽劉表、黃祖之流,是萬萬去不得的。


    反倒東邊有個不錯的人選。


    ……


    由於此刻已是深夜。


    夜裏趕路,實在過於危險。


    因此禰衡原樣迴許靖的駐地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動身啟程。


    而曹昂這邊則會放緩行動速度。


    確保邊讓出事的時候,他還率領的大部人馬在路上,那自然毫無嫌疑了。


    眼見著許靖和禰衡正待離去。


    曹昂突然想起一事。


    “文休,你可知我父現在何處?”


    許靖不假思索,便拱手言道。


    “聽說曹公已經從金鄉城返程了,隻是隨行人員眾多,想來此刻還在半道上,應當還需要許久。”


    曹昂聞言放下心來。


    父子二人都不在昌邑城。


    那跟咱有什麽關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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