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凜有他少年人的驕傲,他沒有辦法接受白橫剛剛說過的那些深深地刺到他自尊心的話,他走了,走的時候甚至沒跟白橫說聲再見,隻是輕輕摸了一下小昱的頭,小孩兒感受到大人的觸碰,對這個頻繁出現在自家的大哥哥露出了一個笑,然後叫了聲“嘚嘚~”。


    小孩兒已經會說不少詞兒了,雖然總是叫不對他的稱唿,卻還是讓他覺得很高興,他抱了抱小孩兒,然後輕聲說,“再見”。


    白橫在言凜離開後才從廚房裏出來,他看到寶寶懵懵地看著門口,忍不住抱住了他,“啊啊,爸爸,啊啊”,小孩兒指著門口,不知道在說什麽。


    白橫緊緊地抱著寶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佛空氣中還有那個人的味道,心情如同這個煤煙籠罩的城市,少有晴天。


    他想,自己真是糟糕。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感謝!


    第5章 第 5 章


    09


    再次聽到白橫的消息是在五年後。


    高考後的言凜放棄了北方的名校,選擇了g省的z大,他覺得北方沒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哪怕是父母,也在與他們一次次的爭執中漸漸喪失了耐性。拿到通知書後,他收拾行囊去了g省,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單間,開始了打工生活。


    本科期間他出售了他的專利,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拒絕了來自業內行家的橄欖枝,他選擇了創業,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由於國家政策的支持,再加上g省s市確實對於創業公司十分友好,雖然才20多歲,但憑藉著他自己的實力與導師所提供的一些人脈關係,他漸漸地在這裏生了根,他很清楚,父母不可能支持他的性相,隻有他足夠強大,才能不畏懼別人,才能有資格與父母抗衡。


    四年的時間,他的忙於事業,學業,很少迴家。大二那年,他跟中學時代最好的朋友出了櫃(就是那個當年他谘詢的對象),他們一直保持聯繫。對方有些驚訝,但是對他表示了理解與支持,並時常提醒他不要沉迷欲望,哪怕想要疏解,也要記得做好保險措施。或許是因為她時不時的提醒,又或者是創業初期分身乏術,恨不得每天睡在辦公室裏,他沒有選擇欲望,當然也沒有時間去想欲望。


    偶爾夜深人靜時,他也會想起那個男人,看著手機裏為數不多的幾張合照,一次次達到高潮。腦子裏紛繁複雜,萬千思緒縈繞著——也許那個男人再婚了,有了新的家庭,不知道小孩兒怎麽樣了,他記得,走的時候,小孩兒叫的那聲“嘚嘚~”,仔細想想,真是美好的迴憶……


    收到他的消息是在大學畢業一年後,高補時期的同學聯繫到他,問他要不要參加同學聚會,他本想拒絕,但是當聽到對方說老師們會來時,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嗤,還是不肯死心嗎?!”他自嘲的想到。


    10


    把公司的事情做了簡單的交接,他坐上了飛往家鄉的航班。父母有些驚訝他迴來,但是仍然熱切的表示想要叫家裏七大姑八大姨來聚一下,言凜有些煩躁地說“如果你們叫,我就立馬搬出去住。”


    父母侷促茫然的點頭,顯然不知道為什麽他要生氣,確實,他們不知道,他們隻是覺得兒子出息了,要炫耀,可是他們從來不懂得被炫耀的對象本身的想法。


    言凜在家裏待了一晚,隔天就去了臨市。


    班級聚會上白橫並沒有出現,言凜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的漠視,表情越來越臭。而他在g省創業總會有同學傳的神神叨叨,再加上,他確實也打扮了一番,不乏有些女同學搭訕,沒有等到想見的人,卻又放不下身段去問為什麽生物老師不來,心情越來越不爽。


    中間有人喝大了,開始叨念這些年的一些事情,聽到白橫的名字時言凜豎起了耳朵,“白血病……好慘啊……當年他教的挺好的呢……”剎那間,他的臉白了一片。


    言凜大步走過去,揪住那人的衣領問“白橫生病了嗎?怎麽迴事?”那人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地說“是他兒子病了,聽說是兒童白血病,病了有段時間了,學校還組織過一次捐款,但是杯水車薪。”


    那之後,言凜一直渾渾噩噩的,他找到之前跟他關係還不錯,時常翻牆出去包夜的那個兄弟,問他關於白橫的事情,對方有些驚訝於他的熱心腸,但是又想起言凜臉一直臭臭的,隻有上生物課時才會比較溫和。而且那時候他是生物課代表,跟老師接觸也比較頻繁,就與他說了些,“聽說是在省會人民醫院,化療花了不少錢,但是白血病聽說是要骨髓移植,可能不夠……”


    言凜對於白橫的經濟情況了解的不算多,但是他知道小城工資並不高,老師一個月工資也就3000多,白橫平時養孩子,請保姆,花銷並不小,所以,這些年也攢不了多少。


    言凜問了些白橫的詳細情況,連夜開車去了省會,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半夜了,不知道白橫他們在哪個病房,索性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個小旅館對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很早就到了醫院,問到了小孩兒所在的病房,他直奔病房而去。


    11


    醫院裏人很多,住院部的人更是不少,言凜一路黑著臉尋找著病房。到了門口,從門上的小玻璃窗向內看,病房是普通病房,三個床位,除了靠窗的那個,其他床位周邊都放滿了東西。靠窗的那個床上有個凸起的小包,應該是小孩兒。


    “先生,不好意思……”一道暗啞的聲音響起,言凜猛然間看著聲音的發出者,對方顯然也有些愣怔。


    白橫瘦了,本來就不結實的身體看起來更加的瘦弱,衣裳雖然幹淨,但一看就是舊的,不知道穿了多久,鬆鬆垮垮,可能瘦了之後一直沒買過新的。還是那副眼鏡,架在臉上幾乎都要把整張臉遮住,頭髮略有些長,可能是沒時間去剪,手裏拿著飯盒,應該是剛剛買飯迴來。樣子很是狼狽!


    白橫似乎也感覺到了,他低著頭,有些無措的抱緊了飯盒。


    言凜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說什麽。他幻想過很多種見麵的情景,但每一種都是白橫生活的更加幸福,即使你不愛我,我也不想你過的不好。所以當他知道並親眼看到白橫活的這麽的狼狽時,心髒仿佛被人拿著針一下一下地戳著,他想把這個男人打包帶走,不管不顧的,讓自己成為他能夠倚靠的存在,即便自己不是他的終點,也希望能夠讓他歇歇腳,放下身上所背的枷鎖,得以片刻的喘息。


    言凜走上前,裝作很自然的樣子,接過他手中的飯盒,“我剛到,聽說小昱生病了,過來看看。”


    白橫訥訥的說“嗯”,然後推開了房門。看到他們進來,病房裏有一瞬間的寂靜,尤其在言凜進來的時候更是如此。沒多久,一個阿姨有些熱切的問,“小白啊,這是……”,他們家有個閨女,前兩天來過,當時白橫不覺得怎樣,現在突然覺得有些膈應。


    “叔叔阿姨好,我是白老師的學生,去年剛大學畢業,聽說白老師的孩子生病了,過來看看。”想到小昱跟他們一個病房,白橫也與這些人一直打交道,言凜表現的比較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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