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樣的跳躍隻是做個樣子罷了。事實上,除了三大宗師,其餘眾人無論武功多高也絕不可能一躍而跨過數十丈的江麵。蕭銑如此做,一則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強大,提升已方的士氣;二則是要借用這一躍之力,撲至他眼中的借力點。


    不要說江麵白地什麽也沒有,眼下遍布於彼此樓船炮艦之間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走舸艨艟,以及艨艟之上的站立的那些士兵,在蕭銑眼裏都是很好的借力點。他隻需往這些人的肩膀上輕輕一點,就能繼續向前。


    不過,出於敵我之間的區別。對於自己一方的士兵,蕭銑當然是輕點就過,隻是單純的借力而已。而對於竇慶那邊的人,蕭銑卻是下了重手,他抬足重踏,足尖朝那些士兵的腦袋頭上點去。凡是被他點著的士兵一個個腦袋都如西瓜一般炸裂,“噗通……噗通”的倒下了。


    無人是蕭銑的一合之將!


    就這些普通士兵來說尤是如此。


    蕭銑不願做過多的殺戮,采用的手段雖然酷烈,卻沒有刻意去對付這些士兵。隻是一路借力,踏爆了幾個腦袋,嚇壞了幾船的士兵,便登臨南宮海珠的炮艦之上。


    在他的身後,巴陵幫的幾位高手陳武、雷有始等人,也緊跟著撲上。他們用的是和蕭銑一樣的手段。雖然他們的功夫遠不如蕭銑,不能一口氣踢爆人的腦袋,可作為武林高手舉手投足間讓那些小兵筋斷骨折還是能夠做到的。


    一番奔躍,他們才跳到炮艦之上,南宮海珠麾下的士兵便已發現了他們,還在二層船樓的士兵本能的反應過來,將手中的大槍對準了他們扣動了扳機。


    “啪……啪……啪!”如雷的轟鳴頓起,白煙之中,數發炙熱的槍彈直往蕭銑等人身上招唿過去。


    “哼!”麵對爆射而來的鉛彈,蕭銑冷哼一聲,雙手一揮,兩臂上寬大的衣袖就如同兩麵盾牌攔在了自己的胸前,帶起一波勁風,將自身和手下庇佑於勁風之下。


    激射而來的槍彈在勁風之中翻轉扭曲,雖然依舊鍥而不舍的向前,但速度已是越來越慢,最終無力的跌落在蕭銑麵前三尺地方。


    “嘿,這就是你們賴以稱雄的兵器麽?可惜……傷不了我。”蕭銑哂然一笑,邁步向前,渾身上下凝聚了一股迫人的氣勢,好像整個人會發光一般。


    在李欽軍士兵緊張而忐忑的目光中,蕭銑彎下腰去,拿起跌落在地上還有些燙手的鉛彈,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這麽小鉛子兒,竟然能給人體造成那麽大傷害,還真是奇特啊。你說要是這鉛子兒在你們的身上炸開,那又是一副怎樣的光景呢。”


    他說著抬手一揚,數顆已然變形的鉛彈頓時化作幾道灰黑色的流光直撲那些士兵的麵門。


    那些士兵隻是普通人,並沒有什麽武藝在身,哪裏能閃過蕭銑投射而出勁道堪比箭矢的鉛彈。


    “噗……噗……噗!”一聲聲入肉的悶聲響起,一朵朵紅色的血花在那些士兵的臉上綻放,輕而易舉的奪去了他們的性命。


    看著這些一個個被爆頭的士兵,蕭銑的臉上顯出冷酷而淡漠的微笑:“哈……原來你們也承受不了這鉛彈的一擊啊!”


    “既然你們也會死,那我就可以放心殺人了。”蕭銑說著,大袖一振,整個如箭矢一樣撲向李欽軍的士兵那邊。


    殺戮展開了。


    蕭銑宛如旋風一般從一隊士卒的陣列中轉過,掀起了一票腥風血雨,帶起了段段殘肢。


    蕭銑沒有武器,但他在自己的手指上套了一副金色手套,這幅手套上雕金龍,顯得華麗無比,其指尖處有鋒銳的凸起,宛如利爪一般,能夠輕易的割斷士兵的喉嚨,撕裂他們的胸膛。


    事實上,他也是這麽做的。


    沒有人是他的一合之將,隻要是被他盯住的都很淒慘的被開膛破肚,切斷腦袋。


    他迅猛向前,在他的身後陳武、雷有始等人緊跟而上用手中的兵刃往李欽軍士兵身上招唿。


    雖然李欽軍的火器很是強大,但要利用火器在近距離和這些武林高手抗衡似乎還差了一些。沒兩下,一層甲板的一百多士兵就給他們殺得四散而逃。


    “哼!就沒有幾個有膽的家夥來和我決一生死麽?”又殺散一番陣列的蕭銑看著李欽軍的士兵已經遙遙的躲開,滿臉驚恐的望著自己,頓時長笑一聲,口中發出不屑的話語。一直和這些小兵糾纏,他也是有些煩悶了。


    他想直接找上這裏的將領,宰掉他,讓李欽的船隊自行混亂潰散。


    但眼下的炮艦給李欽改造的更有些麵目全非,蕭銑一時半會找不到南宮海珠的所在。


    他沒有辦法,隻能用這樣輕蔑的言語來刺激南宮海珠,令其能夠自己蹦出來。


    蕭銑相信,隻要對方蹦出來,自己想要拿下他還是很容易的。


    “李元華畢竟是根基淺薄了。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麽想的,似乎都在默默的發展,卻是沒有拉攏地方上的幫派,也沒聽說招攬什麽高手。


    他給自己士兵裝備武器雖然不錯,但用來對付武林高手卻是差了。這對我來說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思及關於李欽勢力的種種消息,蕭銑認為自己找到了李欽軍最大的弱點。


    “既然你軍中高手不多,那就不要怪我針對你的弱點了!嘿嘿……你們都給我死來吧!”蕭銑恨恨的想道。


    這一刻,他立於當場,周身上下凝聚了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氣。


    他向南宮海珠邀戰。但南宮海珠卻不敢應他。


    此時的南宮海珠並不在炮艦高處指揮台上,而躲在了船艙下部,他和自己的士兵們在一起,處於他們的護衛之中。


    蕭銑的邀戰他自然是聽到了,但他卻沒有應戰的意思:“膽氣,我自然是有的……隻是我不會拿我的膽氣去做雞蛋碰石頭的蠢事!我武功菜得很,不敢應戰,也是正常嘛!”


    南宮海珠如此想著,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膽怯了,他認為這才是所謂的明智之舉。


    “不過……如果這一次我能逃出生天的話。我絕對要向主公建言讓他多招聘一些武林高手了。如果都像這樣在戰場上遭遇高手的斬首行動,那也真令人受不了呢。”南宮海珠如此想道。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至於眼下……


    “我該怎麽應付蕭銑的突襲呢?”南宮海珠也覺得很是頭痛。作為一個武藝並不怎麽精湛的將領,被人直接殺到了跟前,旁人不說,南宮海珠自己也覺得很有幾分尷尬。


    如何用普通士兵去對付高手,南宮海珠覺得這是自己眼下必須考慮清楚的一個課題。


    “嗯!或許有必要將一門小炮調到船樓上用散彈給蕭銑那麽一梭子?”南宮海珠想道:“你蕭銑接得了槍彈,卻未必接得了炮彈吧。何況,我這是用葡萄彈給你來一個熱烈歡迎。嘿,在葡萄彈的散射麵前,我看你怎麽躲!”


    南宮海珠嘿然一笑,旋即做出了決定,他指揮幾名士兵將船尾的一門小炮取了,由設置在船艙裏的過道運送到甲板上去。


    “槍不行,炮上!”這是他能想道的最好辦法了。


    南宮海珠的避戰令蕭銑又是得意又是無奈。對方的退縮,讓他的計劃變成了泡影。


    眼下該怎麽辦呢?


    蕭銑惱火的一想做出了,最瘋狂的決定:“殺!把這裏的所有人都幹掉!我就不信把船上的人都幹掉之後還找不出你來。”


    想著蕭銑屈膝一躍便往戰船的二樓殺去。


    然而,還不等他越至二樓,便聽得腦後一陣兇惡的烈風響起。蕭銑隻覺得一股駭人的殺意自己直衝自己的所在,其目標便是自己的脖子。


    “不好,有人偷襲!”蕭銑大吃一驚,身子連忙向後一偏試圖讓開那道勁風。


    可不想他才偏了半個身子,那道勁風就滴溜溜的一轉,卻是化劈為掃,如影隨形的朝自己的脖子抹來。


    蕭銑無奈隻好放棄繼續向上的想法,他用力一拍樓船的牆板,借力轉換身形,利落得打著璿兒從半空中越下。


    此時他已經看清楚了偷襲自己的人是誰。


    那是一名紫衣長發的女子。她容顏甚美,體態妖嬈,氣質溫柔,但又不失英武幹練。蕭銑特別注意到的是她手中執了一把刀身狹長略帶些許幅度的長刀。


    這樣的刀蕭銑前所未見。就他所知江湖上隻有一個人是使用這樣兵器的。


    “紫衣妖刀?”蕭銑驚訝的眯起了眼睛:“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偷襲與我?”


    “對付小兵有什麽意思呢?你想打,我來與你打!正好,我拿你試劍!”紫衣女子很是平靜的開了口。


    “試劍?你這個瘋了?你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麽?別來煩我,我沒心思陪你鬧。”蕭銑微微皺眉搖手拒絕到。


    他知道這紫衣妖刀是近年來江湖上新崛起的用刀高手,更是令人畏懼的武癡。隻是他沒有想過紫衣妖刀居然是一名女子,更沒有想過自己居然在這裏碰上了她。


    對於她的糾纏,蕭銑的一個念頭就是拒絕,將她遠遠的打發走。畢竟被這等人瞄上,蕭銑可不認為是什麽好事。


    “你別無選擇!要麽你殺了我,要麽我殺了你!”紫衣美女淡淡的說道。


    她神情淡雅溫和,好像在說一件再簡單也不過的事情一般,令人在感覺理所當然至於,又心生寒意。


    能將殺人之事說得理所當然的人,不是技藝高強之輩,就是傻子瘋子。可就算是傻子瘋子,這人野菊對是殺過許多的傻子瘋子。


    “這樣的人不好對付啊!”蕭銑歎息一聲,依舊不想與之糾纏。畢竟眼下殺敵贏取勝利才是關鍵,而不是繼續去招惹那些莫名其妙的高手。


    然而他想要讓開,但紫衣女子卻不願意讓她閃避。


    就在他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紫衣女子手中的長刀一揮便帶著淩厲勁風朝他身上斬來。


    這一下,蕭銑不得不應戰了。


    當下他不避不讓,將雙手往自己的身前一封,竟是要迎著紫衣女子刀勢而來,直接拿住她的刀刃。


    蕭銑的想法很好,隻要自己能夠拿下對方的刀刃,就可以將這女子逼退,壓服,倒是說服她離開以示自己大度也好,將對方拿下,玩各種姿態也罷,都將任由自己說話了。


    “封!”蕭銑大吼。


    “想得美!”紫衣女子嬌笑一聲,臉上紅潮一閃,腳尖在地上一點,竟然在瞬間再次化劈為刺直戳蕭銑的胸膛。


    這一下變招極快,蕭銑一時間竟然無法封住,隻能眼睜睜的看她往前突入。


    一時間情況危急,蕭銑將她的刀鋒狹長,心中暗道不好。


    他知道若自己收不住身子繼續向前,怕是在自己甲手撕開對方肌體之前,對方長刀就會先行刺穿自己的胸膛。


    “喝!”蕭銑無奈,隻得將左腳往後一縮,以自身的右腳為軸滴溜溜的轉了半圈將自己的左手立起刀鋒,橫著朝紫衣女子的脖子切去。


    盡管蕭銑的手刀沒有刀刃,可他手掌卻覆金甲,若是那女子不做出應對給蕭銑這一手刀砸中,就算不曾被斬下頭顱,怕也是要身受重傷筋折骨斷了。


    蕭銑這一招就是要圍魏救趙,逼迫那紫衣女子迴身招架。


    但不想那女子竟然沒有迴身,反而像是招數已老一般,唿嘯著從自己身邊過去了。


    這似乎也算是不是太壞的結果,但蕭銑心中卻是不由自主的一突。一種極度不好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他滴溜溜的再次轉過半圈身子,正好看見那紫衣女子的刀鋒宛如一道銀色的閃電抹過陳武和雷有始的喉嚨。


    “妖女,你居然敢殺我大將!”眼見殷紅的鮮血,不可抑製的兩人的脖子處噴出,心中明白他們已無藥可救的蕭銑頓時惱火萬分。


    他狀若瘋虎的撲向紫衣女子,手做錘式連環錘出,令虛空隱隱震蕩,發出如雷似的轟鳴。


    “殺了就殺了!你待如何?”紫衣女子冷哼一聲,淡漠的說著,手中長刀不住向前揮斬,潑出一片銀色的刀華,絲毫不讓的與蕭銑硬拚在一起,在彼此揮擊之中蕩起圈圈透明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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