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愈來愈盛,風狂怒吼侵襲著西北大地!


    這座青瓷小院當中,梅花風骨越發孤傲。


    “答應你什麽事情?”


    “以後不要將我救陳家的事情,掛在嘴上了,老是恩人恩人的稱唿,我著實不習慣,更何況我出手救人,是我應當的。”


    “這世間事,沒有什麽應當與不應當的,你能豁出性命,我們陳家所有人沒齒難忘。”


    “說來也得感謝你們,你們陳家配合官府的工作收留那些流民,功德無量!”


    陳曦笑道:“我聽爺爺說,陳知州可能要走了?”


    “去那?”


    “前幾日爺爺去拜會陳知州感謝對陳家的照顧和安排士兵守衛,無意中聽陳知州提起,聽說是要入京。”


    秦晨這才會意一笑。


    “感情是高升了,這等清官自當拜相入閣,好事呀!”


    “而且也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就是窯神節打了杜鵬程,杜家托關係竟然找到了陳知洲。”


    兩人站在院中,看著鵝毛大雪,陳曦賞梅,秦晨賞美人!


    “你長得真漂亮,真不愧盛讚為耀州第一美人!”


    若是別人如此說,那陳曦定覺得此人是如此輕浮,怎麽能當女子的麵說出這般話。


    可換做是秦晨,倒是極為受用。


    “你真的覺得我漂亮?”


    “說實話,氣質和顏值都為女子中的巔峰。”


    “旁人可不曾這麽誇我。另外爺爺說我又承了你一個恩情,那點頭火的事情,未曾想到你開口求人,才為陳家求的這次機會,雖說陳知州為順水推舟,卻也得感謝你,去找元空主持。”


    “陳家需要一個機會,你需要一個機會。”


    “謝謝你!”


    “你隨我來!”


    秦晨將這兩天的成果,配製好的幾種單色瓷器釉料配方以及汝窯天青色的配方以及燒製工藝遞給陳曦。


    “汝窯天青色?”


    秦晨點了點頭!


    “反正不管怎麽樣,先試試,多半是我的猜想,我曾在一本書中,看到過相關的記載,所以便想試試,萬一成功了呢!”


    陳曦忽然想到先前見到秦晨所寫的幾句話。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縷飄散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


    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這不是我有意偷看,而是先前來到小院,窗戶未關嚴實,紙被吹了出來。隻是不知道這是哪種體裁?非詩非詞非曲非令。”


    “這是歌!”


    “樂府詩以及詞曲也不是這種寫法呀!”


    “我教你唱,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秦晨哼唱起來這首《青花瓷》,陳曦從未聽過這種調子的歌曲,卻覺得秦晨唱的很好聽。


    “很好聽!和我先前聽過的詞曲都不一樣。聽此歌,似置身於深山溪澗,詞意清泠透亮,正如汝窯古樸典雅,清新脫俗,洗盡鉛華才是人間瓷色的境界。”


    秦晨拍手叫絕:“解析的妙。”


    陳曦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你研製汝窯配方及其工藝應該時間不短了吧,這如此大禮,我怎麽能坦然受之,正如秘色瓷一般,我可不能再收受。”


    “我隻不過是紙上談兵,一切都隻是我的想象,也謝謝你能給我的想象一個具體的實現機會。”


    “你不必如此說,我也不知為何你對我這麽好,總是感覺受之有愧。”


    秦晨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糾纏,隻得繼續道:“明日若是有工匠,試著燒一批吧。”


    陳曦點了點頭,隨即便開始在心中籌劃明日的事情。


    日已近黃昏!


    一抹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了二樓的房間,秦晨正在和陳曦聊天,關於瓷器的一些知識和見解。


    陳曦先前疑惑的一些問題,在秦晨這裏幾乎都得到了解決,不論是燒製工藝還是配方比例上。


    她心裏也在疑惑,秦晨究竟是如何知曉這麽多的。


    一個讀書人怎麽可能接觸這麽多的瓷器知識,秦晨在這方麵的知識儲備和能力已經超過了青瓷小院的幾位元老。


    臨近晚上,陳曦坐著馬車迴到了陳家,爺爺和父親都在大廳等著她。


    她心中也是猜到了因為什麽事。


    有的終究是躲不過!


    而秦晨迴到家中,洗漱完畢,給家禽喂食後,便拿著種師道送給他的匕首,開始日常的練習。


    每日揮匕三百下,他從未斷絕。


    這幾日,揮匕完了之後,他都一種特別的感覺。


    夜深人靜!


    秦晨躺在床上,逐步計劃著一切,更多的是關於瓷器運作的。


    陳曦想要將陳家瓷器做大做強,秦晨想將前世的一些想法付諸於行動,兩者也算是一種互補。


    第二日!


    秦晨很早就來到了陳家瓷場,一道俏麗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陳曦早就來到了窯場,按部就班的吩咐工人開始工作。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汝窯的天青色燒製出來。


    “現在盡管可以燒出來汝窯的天青色,但並非能達到真正的天青色。”


    “不過你做的也對,紙上得來終不如實踐,青瓷汝窯的燒製對天氣有很高的要求,秋季應為最佳季節。”


    陳老八走了過來,對秦晨問好。


    “八叔,燒製天青色的時候,把握釉的黏度和流動性,保溫漸冷的析晶過程直接決定著能否形成青瓷釉的成色。如果陳小姐安排你燒製汝窯天青色的窯口,我可得跟著您好好的學習。”


    陳老八知道秘色瓷真正的作者乃是為秦晨,所以心中多了幾分敬佩。


    “秦……秦晨,這要說燒製耀州窯,你老八叔我清楚得很,可汝窯天青色我是一點都不懂呀,還得請教你呀!”


    陳老八比誰都清楚,燒製的技藝沒有具體的量化標準,全靠雙眼睛以及悟性。


    他跟著父輩從小學習,口傳心授。


    “老八叔,我感覺您的燒窯技術已經爐火純青,等到釉料上了之後,燒製的時候,我和您一起盯著,畢竟是個試驗品。”


    陳曦點了點頭!


    秦晨也想幫陳老八一把,若是真的燒製出了汝窯天青色,那也是一件留名的佳事。


    身價在窯把頭當中也會提升,這也算得上是一種報答陳老八的方式吧!


    陳老八:“我一定好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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