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村村民和陳家青年在剛才亂戰中,也被土匪殺了三四人,陳博瀚抱拳衝著眾人道:“諸位,今日這人情,我陳博瀚記住了,日後定湧泉相報。”


    隨後他便來到了陳曦麵前,看著陳曦懷中的秦晨,用手探了探氣:“氣息均勻,恐是留血過多,星河去拿藥,另外吩咐幾人用馬車去龍泉寺請元空方丈。”


    陳曦著急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爺爺,爺爺!”


    “曦兒,曦兒沒事的!我那好友元空方丈曾是太醫局禦醫,藥王孫思邈之後。”


    陳曦點了點頭!


    “再派幾人,先去請郎中,城中大亂,怕是都各自逃命去了。”


    陳博瀚是這個家的主心骨:“災民恐會再來,大家還得堅守一夜,待明日官兵到來便好。”


    他順著破倒的牆看去,外邊密密麻麻,堆滿的屍體。


    陳曦讓幾人將秦晨抬進了自己的小院,陳博瀚讓人搬了一把椅子,他坐在院子裏,今日他必須要坐鎮。


    望著滿地的屍體,他迴想起那青年說的那句:全部殺了,一個都不能留!


    對方從進門開始,就在算計,拯救曦兒於土匪手中,先是用人數壓製,讓一刀斬看不出是敵是友,後又以決鬥單挑為由,用炸彈最大限度解決土匪的戰鬥力。雖然用的是石灰,看起來為人所不齒,但效果確實出其的好,毫無疑問,是他救了陳家幾百口的性命。


    對方看似拚命三郎,但每一步細細迴想起來,都是運籌帷幄,精準的摸透了每個人的想法,包括陳家人的想法。


    若不是用炸彈炸傷土匪多人,陳家人也不敢衝上去,自己的子孫他極為了解。這一夜,怕是這青年要名躁耀州城啊!


    他心中似是打定了主意,光是今日對方此舉,想起對方一直說陳曦是他的朋友,他也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陳星河來到了父親麵前:“爹!門外的屍體太多了!”


    “不收拾,今晚隻防禦!度過今晚就好了。”


    “爹,您沒事吧!”


    “我沒事,星河你有個好女兒,我有個好孫女,那受傷的青年你認識嗎?”


    “我,我不知道啊,也沒聽曦兒提起過。”


    “咦,曦兒是怎麽交到這個朋友的,真是奇怪,不過按照曦兒的性格也是奇怪。”


    “許是丫鬟阿雯知道,明日再說吧。”


    陳博瀚似是反應過來,朝著離去的陳星河喊道:“星河,快,快派人去窯場!”


    這時候秦家村的幾位村民聽到這話,迴話道:“老太爺,您就別擔心了,窯場已經派了一百五十人去了?”


    “為何?哪裏來的人!”


    “實不相瞞,我們來的時候,秦晨就讓五十位鄉親帶著一百個災民,去守衛窯場了。”


    “這……這……這怎麽想到的。”


    “您老覺得這厲害,那我要是告訴您,秦晨多日前就預料到了流民要動亂,我們村的女人和孩子早就去山中躲避去了。”


    “今晚您家中還不算慘烈!”


    陳博瀚猛吸一口氣:“莫非你們村?”


    “我們村三百多人,抵擋住了兩三萬的流民隊伍,而且還將隊伍中的西夏人都給殺了。”


    ……


    待到這人講完之後,陳老太爺心裏久久不能平靜,這實在是可怕了,不能說是十步一算啊,簡直是一步一算!


    “這秦晨,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可著實高明著呢。柴刀早就托我們村的鐵匠給打好了,災民吃的糧食也都備足了。”


    “他還說他救的不是災民,是在帶著我們自救,你說這明明救了災民,他不願承認,這真是奇了怪了。”


    “唉,就是可憐秦晨,年紀輕輕就死了雙親!”


    陳博瀚感覺一切都明朗了,他想起了陳曦先前和他所說的秘色瓷和倒流壺的事情


    “爺爺,此人喜低調,你老可得給我保密呀!您可記得我和你之前隨便提了一嘴,有個寒門書生為了給父母買棺合葬,和咱們家簽了五年長工之約的人。秘色瓷正是他告訴我的釉料配方,此壺也是他設計的。”


    “他也在我們家窯場!”


    “對啊,當初為了買棺合葬雙親,聽說和你們陳家簽了五年長工約。”


    “好!好!好!”


    想都不用想,他知道先前曦兒拿的院子安放炸藥的炸點圖,肯定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念及此,他也不由後背一涼,這樣的人,要是敵人,那可就真的太可怕了!


    剛才陳家由危轉安的一線生路,現如今想起來,是從渺茫的希望中拚出來的。


    不怕匹夫之勇,就怕匹夫之勇還有智謀。


    ……


    秦晨躺在陳曦的床上,身旁圍了一堆人,待到家中稍懂醫術包紮的人檢查過後,發現全身共兩處傷口,背上一道,胳膊上的一道較深些。


    有幾人,就想見一麵這陳家的救命恩人長得是如何樣子?


    大多數則是擔心救命恩人的安危,這才跟著來到了陳曦兒的閨房。


    陳曦望著昏迷的秦晨,對著屋內的人說道:“大家都先出去吧,讓他先歇歇!”


    阿雯和小翠聽了小姐這話,自是下意識的往外請人。


    很快屋子就剩下躺在床上的秦晨還有主仆三人。


    “小姐,秦公子一定會沒事的。”


    “吉人自有天相,您就放心吧。”


    陳曦用毛巾幫秦晨擦拭著臉上的血,想到對方為自己報仇和對方決鬥,心緒複雜難平。


    那持刀而立的樣子,怕是一輩子也難以忘記了。


    她這一次才知道,秦晨和那些耀州才子有和不同,那便是情義二字。


    秦晨這句話,“你這土匪,欺我朋友,拿命來!”


    “你真傻,即使是為了朋友,也不能豁出命啊!”


    她一直以為秦晨是位怪書生,不看重錢財,為人灑脫有趣,善良待人,但今日這兇狠形象,倒讓她多了幾分心思。


    看著床上的救命恩人,她心仍擔憂!


    論對方才學,氣度,她已經生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大膽想法。


    這是丫鬟阿雯走了進來:“小姐,我已經將隔壁房間給收拾好了,您看是不是將秦公子,這畢竟是您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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