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陳曦坐在房間內,迴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秦晨給她的印象很深,尤其是能夠根據瓷色和樣式能判斷出來自己想要複製秘色瓷,她倍感詫異。


    她看了會書,感覺沒有往日那般平靜心態。


    不論是她還是秦晨將秘色瓷複製出來,那對於陳家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因為就能夠憑借此瓷器的現世暫時的搶占一部分的市場份額!


    陳家從實力上來說,不如其他兩家,尤其是近些日子,許家窯場的精美瓷器倒是層出不窮,讓陳家已經感受到了壓力!尤其是周圍州縣的鋪子,銷量越來越差。


    而一年一度的青瓷節即將來臨,這可是各地的商人前來耀州下訂單的盛宴!


    在青瓷節上,會有各大瓷器行業的翹楚紛紛展示出最近一年新研發的瓷器。


    總之,家族的生意幾乎每年都有四分之一是來自於青瓷節的訂單!


    所以各家對於此事都看得很重要!而陳曦雖然也有保底的瓷器,但她還是想讓秘色瓷奪冠,這樣陳家的訂單肯定比往年多。


    往年都是許家是冠軍,隻因為許家的那幾位老師傅實在是太厲害了!


    她有時候也有點恨自己是女兒身,這個身份妨礙了她諸多的事情!生意上的迎來送往,待人接客,洽談磋商,他都隻能看著叔伯父親帶著哥哥和兄弟去。


    她有這方麵的野心,但逐漸卻成了一位技術型的女子!


    她原本對於這個賭約倒不是很看重,但夜深人靜的時候,陳曦知道自己不能輸!


    哪怕對方隻是家裏的一位長工!


    第二日,她未想到秦晨竟然主動來找她,將五件瓷器的畫稿放在桌上。待到秦晨走後,她雙眸清澈,帶著些許的欣賞!


    因為這五件瓷器,論起樣子看似精簡,但實則需要大功力!


    望著九孔蓮花香薰爐,她竟然第一次生出挫敗感,因為此爐的九孔位置十分巧妙,待到香薰燃起,則會通體流傳,以觀音像為爐身,好似觀音在白蓮之上念著嫋嫋梵音,朦朧無比。


    她走出門去,翠綠色的裙子隨風擺動,她看著秦晨消失的方位,不知凝神在想什麽……


    “他這麽厲害,為啥甘願做長工!”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


    可惜的是秦晨不知道,光是自己設計的這幾張瓷器畫稿。


    不論那一張拿出去都足以價值幾十兩、甚至百兩之上,若是經過實驗能夠批量生產,那價格則會更高!


    瓷器行業畫師的酬勞也不低,即使是一般水平的,也頂得上十個長工的收入了。


    因為各家瓷坊都不能墨守成規,一個招式打遍天,是人都會審美疲勞,所以他們也得定期的變換瓷器的樣式和形狀,以保持競爭。


    在各家瓷坊眼裏,這是良性的競爭,不然會停滯不前,被其他窯係搶了生意。


    ……


    傍晚柱子正好送貨迴來,迴家捎著秦晨。


    秦晨也想起來給柱子錢的事情,這幾日因為陳曦差點將正事給忘了。


    柱子拿到錢後,瞪大了眼睛,差點癱倒在地,秦晨急忙一把將他攙著。


    “二……二百兩!哥,這娶媳婦也用不了這麽多錢啊!”


    秦晨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小聲點,別被人聽到了,讓你爹爹迴家拿出一些錢,去買些糧食還有易儲存的菜放到地窖裏。”


    “把錢裝好,快迴家去吧!”


    柱子坐在驢車上,手一直伸在口袋裏,片刻都不敢取出來!


    這可是二百兩銀票,按照爹爹說的幾十兩就能娶個媳婦,那這可是四個媳婦的錢!


    但在他心裏,這麽多錢,意味著二姐終於不用去當丫鬟了!


    他哭了,眼劃過臉頰滑到了他的心裏,這一刻,他甚至覺得可以為秦晨去死!


    這毫無誇張,感恩就像是烙鐵一樣在他心裏留下了印記。


    到家後,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拴驢,徑直跑進了屋子,激動地朝著二姐喊道:“二姐!有錢了!”


    “沒到月底啊,你發月錢了?”


    “不是!”


    “那是?”


    “你猜,你猜有多少錢?”


    “三十文?”


    柱子伸出一個二字。


    “二兩!”


    “二百兩!”


    柱子爹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你說啥?”


    “我晨哥給的,說讓我帶迴家來!”


    “二百兩,你……你這小子,你咋這麽不懂事啊!給你一萬兩你都要啊!”


    柱子不知道爹爹是何意,隻得在爹爹的指使下,趕著驢車,看著爹爹一直用手攥著那用布包著的銀票,他才明白爹爹的意思,是嫌太多了。


    秦晨正在看書,從窗戶中看到了柱子爹來了,心裏不由得納悶:“這來幹啥啊?”


    柱子爹一進門就說:“這怎麽使得,怎麽使得啊!這麽多錢,我們老羅家當牛做馬也還不了這個人情啊!”


    “柱子給你晨哥磕頭!”


    未等秦晨反應過來,柱子一個頭已經磕在地上了,他急忙將柱子攙扶起來,這叫那檔子事!


    “叔!叔!這是弄啥呢嘛!”


    柱子被秦晨攙起來,隨即似乎是生氣的說道:“柱子,這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倆為兄弟,我幫你自是應當。”


    另外泡了一壺茶和柱子爹聊了起來。


    “叔,你說這彩禮得多少錢啊?”


    “咱家窮,大概得三十到五十兩!”


    “柱子結婚,肯定得有新房子吧,這蓋房子也得幾十兩吧!”


    柱子爹點了點頭!


    “加上這新的被褥,家具。以及結婚宴請賓朋,排場不說搞得風風光光,但最起碼不能太寒酸。這怎麽滿打滿算,二百兩也不夠啊!”


    秦晨徑直又從櫃子裏拿了一百兩銀票!


    “這可不能苦了柱子和新媳婦啊!”


    柱子爹都懵了!


    爺倆坐上驢車迴家的時候,柱子爹絞盡腦汁也不知道為啥兜裏又多了一百兩!


    “柱子,你說這讀書人,是真能說啊!”


    “你小子,咋就不讀書呢!”


    剛迴到家,柱子娘就上前來問:“當家的,錢還給人家了,錢確實太多了,咱可不敢要!”


    柱子爹唉聲歎氣:“唉,別提了,又多給了一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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