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去梅縣。”蘇悠望著血色的大地,幽幽歎道。


    欒玉茹畢竟是個可憐之人,還是去梅縣看看她父母,幫她完成最後的心願吧。


    “嗯。”蘇淺乖巧地點點頭。


    此事已經了然,蘇悠也沒有了之前悠閑遊曆紅塵的心思,他決定看完欒玉茹的父母後,就一路趕去太玄靈墟。


    百萬裏路,無比遙遠,他本來是打算一路走走停停,觀賞下人間風景的,沒想到一出山就遇上了這種事,可惜欒玉茹隻剩下一副幹屍,再也不見昔日容貌,不然蘇悠定要將其帶迴梅縣。


    這樣也好,就說她在外麵過得很開心,和那窮小子生活得很快樂,省得讓她父母擔心吧。


    可憐的不隻有欒玉茹,其實還有痛失女兒的父母啊。


    .......


    幾日後,蘇悠終於在多方打聽下到達了梅縣。


    來到欒府門前,這恢弘氣派的紅漆大門著實顯得不凡,在這小縣城內,其實欒家也算個大戶人家了。


    正打算上去敲門的蘇悠,忽然感受到一股靈識波動朝他湧來。


    有人在用靈識肆無忌憚地掃視他!


    對於修士而言,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那股波動很是霸道,上下探查蘇悠,但蘇悠一聲冷哼,靈識溢出,那股波動當即被震散。


    蘇淺月眉一皺,也感受到了那股波動,這樣無禮的舉動當即引起了她的反感,她剛想動用靈識順著波動尋迴去,找到那人,但一位黑衣男子悄然劃過,正主便已經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你是誰?”


    蘇悠疑惑,打量著此人,這男子看起來麵容陰柔,有些過於娘氣,但又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似乎是一位進城的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但蘇悠清楚,黑衣男子不止表麵那麽簡單,剛才那股靈識波動極為強橫,修為絕對不遜於他。


    現在隱藏氣息的法門都這麽普遍了嗎?


    蘇悠有些蒙圈,先是欒玉茹,後是這位黑衣男子,不應該啊,能隱藏氣息的法門都很稀有,難道你倆同出一門?


    想到這裏,蘇悠再看男子時,忽然覺得對方有些陰冷,不像是什麽好人,之前的觀感隻是他的一層偽裝罷了。


    一個肆無忌憚用靈識掃視的修士,怎麽可能是個儒雅之輩?


    蘇悠不由得小心起來,凝神戒備。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小友可願入我白蓮教?”


    蘇悠:?


    白蓮教?


    這黑衣男子居然是血蓮教的人!


    他怎麽找上門來了?


    蘇悠第一時間想到了那枚血蓮丹,他並沒有扔掉,還留在身上。


    他不是為了吞噬其內的磅礴能量,而是對其中血蓮教的法門好奇,想找機會提取而出。


    看來就是這東西引來黑衣男子的。


    居然還有定位功能?


    蘇悠很無奈,他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道:“什麽白蓮教?”


    黑衣男子淡然道:“白蓮教由白蓮聖母所創,在千年以前便已立教,傳承悠久,勢力強大,分壇無數。


    入我白蓮教,頂級法門不缺,各類法術不少,以你的資質,半年內晉升香主,絕無問題。”


    香主?


    再往上是堂主、壇主、舵主嗎?


    蘇悠心中驚奇,這人似乎目標很明確,就是招他入宗,但又為何會是他?


    黑衣男子見蘇悠神色惘然,便繼續解釋道:“前幾日我便感受到了白蓮丹的波動,你已經晉級通血境,也是時候迴分堂修行了,繼續殺下去,容易惹出災禍。”


    嘶——


    蘇悠從男子的隻言片語中分析出來了,顯然,男子將他當成了血蓮丹的擁有者,也就是欒玉茹。


    欒玉茹半個月內屠戮村落上百,吞噬血液無數,從一介凡人生生邁入通血境階段,雖然靈識強度低微了些,但其肉身不死,法術邪惡。


    但到達通血境後,那就不太一樣了,命盤境還不算離譜,但通血境隨便一腳便能碎裂山峰,別說村落,屠城都是輕而易舉,如果白蓮教不出手加以控製,那勢必會引起惡劣影響,造成反撲。


    偏僻村落還好說,但真要屠城,這天下哪個城內沒有修士居住?


    碰到菜的還好說,碰到強的被一巴掌拍死了,那血蓮教豈不是很虧?


    能令凡人短短時間晉級通血境的血蓮丹,肯定對於血蓮教來說也稀少得很,至關重要。


    而且欒玉茹的資質也定然不凡。


    這似乎是血蓮教在外界捕撈人才的手段,畢竟它是個邪教,無法光明正大地開山收徒。


    就算城內沒有修士反擊,那也會引來其他宗門修士的追殺,血蓮教臭名昭著,屠城這種惡劣行為沒有人會不管,說不定還會引發分堂、分壇的戰火。


    當然血蓮教的各個教派地點都是很隱蔽的,少有人發覺。


    明白了黑衣男子的來意,蘇悠瞬間有了底氣,他迴應道:“敢問大人在教中是什麽級別?”


    “不過分堂主而已。”黑衣男子淡淡道,底氣雄厚。


    分堂主?


    蘇悠詫異,這男子的氣息明顯也是通血境,具體是肉境還是骨境未知,但僅僅一個分堂主便有如此修為,那血蓮教的勢力果真難以想象,其壇主、舵主多半以達靈境。


    這邪惡教派能傳承千年不滅,果然是有手段的。


    但你讓我堂堂一介五好少年,加入一個邪教,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要是不願意加入呢?”蘇悠問道。


    黑衣男子微笑:“那便隻能收迴白蓮丹了。”


    收迴?是弄死我吧?


    蘇悠義正言辭地拒絕道:“既然如此,那我選擇加入!”


    黑衣男子淡然地點點頭,終於將目光挪到了一旁嬌小的蘇淺身上,問道:“這是你什麽人?”


    男子剛才用靈識探查過二人,隻感知到了蘇悠身上的通血境氣息,但並未能窺破蘇淺的境界,還以為她隻是個凡人,畢竟九尾狐族也不是區區一個通血境就能看透的。


    但一個擁有白蓮丹的人,怎麽會身邊跟著一位美少女,沒有吸幹她的血液?


    這不合常理。


    “哦,這是我妹妹。”蘇悠笑著介紹道:“我叫蘇悠,敢問堂主名號?”


    “你無需知道,”黑衣男子淡淡道:“跟我迴分堂吧,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好嘞好嘞。”蘇悠急忙帶著蘇淺跟上,在思考出手的時機。


    他口頭上答應,自然不是為了真的加入血蓮教,而是想先安撫男子,出城後再用一手‘菊殺’之術幹掉此人,若是在城內出手,那這座小縣城肯定要淪為一片血海。


    血蓮教弟子,皆殺孽罪重,不知道吸食過多少人的血液,說不定眼前這男子當初就也屠戮了上百村落,甚至更多。


    東土浩瀚無垠,國度也數不勝數,凡人豈止億萬萬計,但縱使如此,蘇悠也決不能放任惡徒屠殺無辜的人們,已經開過殺戒的他心中早已有了決斷,這黑衣男子,他定要親手斬之!


    修行之人,哪有那麽多優柔寡斷,殺了便殺了!


    蘇悠堆起笑臉,奉承著黑衣男子,想先把他忽悠到城外再說,而蘇淺也沒有多說話,她知道蘇悠不可能會加入血蓮教,如此行動,必然是有所詭計。


    然而,黑衣男子卻沒有直接出城,反而在街道上緩步行走了起來,這不禁令蘇悠有些急切,你堂堂一個通血境修士,幾步出城的事兒,走這麽慢幹什麽?


    不對勁!


    蘇悠陡然察覺到一絲不對,他沒有猶豫,遵從直覺的判斷,一杆閃亮的黃金戰矛自他手中化出,矛隨意動,直指黑衣男子菊部。


    仙人指路!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但就在這時,黑衣男子也果斷出手,二人幾乎同時發力,一道血色洪流自黑衣男子手中湧出,襲殺蘇悠。


    “啊——!”


    黑衣男子慘叫一聲,二人同時倒退數步,卻是黑衣男子吃了一虧,因為蘇悠擋住了他的攻擊,但他的菊花卻血流如注,差點被捅個穿透!


    這可是風成生執掌的兵器,雖然蘇悠現在無法催動其真正威力,但用來當趁手武器也是極為有用的,黑衣男子周身的護體靈力根本沒擋住。


    但男子的體魄太強悍了,戰矛遭遇了極大阻力,未能一擊奏效。


    嘿,爺的戰矛長不長、硬不硬?


    蘇悠一臉賊笑,還好他靈覺敏銳,察覺到一絲異常,不然真要被黑衣男子偷襲到,他指不定要吐血三升。


    這是位肉境的強者,血肉都已經得到淬煉,肉身無雙。


    比他高出一個境界!


    但蘇悠忽然不懼,舉起戰矛就殺向了黑衣男子。


    既然出不了城,那他就要盡快斬殺掉此人,或將其逼出城外,不能傷了城內百姓的性命!


    黑衣男子那溫潤的俊臉已然扭曲,他的菊部隱隱作痛,雖然對於通血境來說這點小傷不算什麽,但這份恥辱可是讓他無地自容。


    一個初入通血境的小垃圾,居然也能傷他?


    我宰了你!


    黑衣男子麵色一冷,瞬間暴衝而出,滾滾能量波動炸裂,這條街道上的凡人頓時全都化為血霧,慘死當場,而街道旁的宅邸也全都裂開,瓦牆坍塌,地麵碎陷。


    轟!


    一道人影倒飛而出,砸出去不知多少裏,煙塵衝天,沿途的建築全都被摧毀,形成一條長長的巨大坑洞。


    “哥!”


    蘇淺驚唿一聲,朝著被擊飛的人影就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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