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拓提出了一個想法:“隻有在實際中才能得到知識。”


    無論這種看法多麽的荒唐,方孝孺仔細一想,卻覺得朱拓的想法很有道理,甚至超過了對事物的理解。


    方孝孺心中駭然,朱拓以前隻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如今看來,他雖然行事魯莽,行事魯莽,但論見識,卻並不比那些隻會胡說八道的大儒生差多少。


    像方孝孺這種大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痛快過!


    平日裏,他和人鬥嘴,三言兩語,就能讓對方顏麵盡失。


    可今天,見到朱拓,他卻感覺到了一股戰意。


    下意識的,他就將朱拓當做了一個勁敵,恨不得將其擊敗。


    朱拓對於後來的哲學,並沒有太多的了解,比如黑格爾和馬克思,他都隻記得其中的一些,然後用自己的一些簡單的領悟,拚湊在了一起。


    方孝孺精通儒學,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你一言我一語。


    書房內,所有人都是一臉的恐懼,甚至有人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哎呦,好痛,我沒在做夢吧?“


    “方侍講居然跟肅王吵起來了?“


    “看起來,我們是打不贏的。”


    “要不要多請些大儒?“


    方孝孺這時候已經停止了授課,他和朱拓激烈的對話起來,他高聲說道:“依你之見,一切皆是天理,那麽我們豈不是坐以待斃,聽天由命?“


    “怎麽可能!“


    朱拓精神一振,朗聲說道:“人類要改變這個世界,就必須要順應自然法則。該如何去做?這是要練習的,你不會在陸地上學會的,空口白話是沒有好處的。”


    朱拓立刻向方孝孺解釋了修煉的意義,同時也向他解釋了個人、共性和個性之間的聯係。


    方孝孺:“……”


    朱拓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將自己未來的理念,全部都說了一遍,不過他自己也聽不太明白,說的有些淩亂,有些話都說不清楚。


    但是聽在方孝孺的耳中,朱拓的話語,似乎有一種至高無上的感覺。


    剩下的幾個學生,則是嚇得魂飛魄散。


    “我的老天爺,方侍講怎麽不說話了!“


    “瞧,方侍郎說得麵紅耳赤!”


    “方侍講居然正襟危坐,老天爺,他居然比我們監考還要直立。“


    “而且,方侍者為什麽要用毛筆?做記錄?“


    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


    這恐怕是國子監裏最激烈的爭論,也引來了很多名士。


    幾名大儒士就在旁邊,靜靜聆聽。


    而朱拓卻是恍若未覺,繼續慷慨激昂的聊著,而且,他的語氣還變得更加的高大上,還將自己的辯證法引入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朱拓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但其他人更不明白,朱拓雲說了半天,左拳打出,右拳打出真理,右拳打出了自己的辨證係統,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朱拓的看法雖然破綻百出,但卻沒有任何破綻。


    “肅王……勝了?”


    “何止是勝利?兩人談到後麵,方侍講已經沒有了開口的機會。”


    “肅王說的這些,你們都明白吧?“


    所有人都是暗暗搖頭。


    方孝孺敗了,朱拓的話如同一根根鋼針,紮入他的大腦,讓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但他眼中卻是精光四射,渾身都在發顫,剛才和朱拓的一番爭辯,他仿佛觸摸到了一條真諦。


    但這條路實在是過於另類,和正統的儒學觀念是截然相反的。


    但這條路……


    仿佛要超越儒學的理念,要廣闊得多。


    方孝孺腦海中一片混亂,突然麵無血色,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


    “臥槽!方侍講被肅王氣得一口老血都噴出來了!“


    “這是怎麽迴事,明明是你說你不如肅王。”


    “沒有,我覺得是因為肅王殿下不懂什麽道義,狡猾!”


    方孝孺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看著朱拓,緩步離開。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深厚的學識,怎麽會被朱拓比下去。


    此時,所有人再次望向朱拓,都感覺到了不同,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將他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像是一名哲人在思索著自己的生活。


    所有人都是見到,朱拓負手而立,他望著遠處的落日,眉頭也是微皺。


    肅王到底在想些啥?


    朱拓搖了搖頭,喃喃地說道:“媽的!


    不是已經放學了嗎?“


    朱拓在朱元璋的授意下,京城為他購置了一處宅院,朱拓迴到家中,呂青正指揮著下人搬運著桌椅。


    呂青微笑著說:“大王今日是不是在國子監裏睡覺?“


    吼!“


    “本王和方孝孺吵了一架,他輸了,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我覺得他是想收我為徒的。”


    呂青聽著朱拓的廢話,不禁搖了搖頭,心想陛下真是越說越離譜了,方孝孺是出了名的大學者,論起學識,你連方孝孺的資格都沒有。


    ...


    王府。


    “方大師三日不見,怎麽迴事兒?“朱允蚊不由朝黃子成問道。


    黃子澄道:“我聽人說,希直(方孝孺的筆名)這三日來一直發燒不止。”


    “什麽?方大師是不是有病?“皇長孫朱允蚊聞言一怔,隨即眉頭一皺:“方大師,前些日子還是活蹦亂跳的,怎麽到了國子監,身體就不舒服了?”


    黃子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朱允炫對著旁邊的一個小公公說:“給我帶點東西,我要見見方大師。“


    朱允炫提著賀禮來到了方家,方家的布局很樸素,隻有三間房,沒有什麽豪華的東西,朱允蚊不禁感歎:“方大師果然是一個廉潔之人。“


    朱允蚊來到後院,看到躺在床上,麵無血色,閉目養神的方孝孺。


    朱允蚊心中一痛,急急的說道:“方大師的病情為何如此嚴重?“


    這仆役說:“方先生前日到國子監授課,肅王在學堂裏打瞌睡,被方先生罵了一頓,與肅王發生了爭執。


    “然後呢?“


    “方先生一怒之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迴到家裏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過,迷迷糊糊的望著屋頂,喃喃自語著什麽。


    什麽練習啊,都跟中邪了似的,我可不明白。”


    “方大師怎麽會被肅王給激怒了!”


    朱允蚊怒了,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要和他好好談一談。“


    朱允蚊怒氣衝衝的向國子監走了過去,沿途遇到的幾個監考都向他問好。


    在他們看來,皇帝孫謙遜彬彬有禮,要比那個桀驁不馴的王強得多。


    朱允奴走到朱拓的教室,推門而入,卻見朱拓已經熟睡,心中怒火中燒,命人將朱拓喚醒,冷喝道:“肅王,方家主怎麽得罪你了,為何要讓他吐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戍邊五年,震驚南下巡視的朱元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哎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哎話並收藏戍邊五年,震驚南下巡視的朱元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