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邊收拾著桌上的幾本書,一邊慢慢說道:“沒什麽好掩飾的,我在東海大學做圖書館管理員已經十幾年了,你們年輕人的事見得多了。”

    我無語,這老頭真是夠八卦的。

    “真沒有,我隻是對她借的那本書感興趣。”

    “嗬嗬……”老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不再理他,直接離開了圖書館。

    之後,我的生活又迴到了正軌,每天上課下課,吃飯睡覺。不同的是,我再也不玩任何手機遊戲,有時間都去圖書館泡著。

    在靜靜的閱讀中,我似乎迴到了小時候,又找迴了那單純時光的快樂。

    我心裏一直期待著再見秦雨曦一麵,可惜她再也沒來過圖書館。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就過了一個星期。

    星期四中午的時候,我正準備出門吃飯,通話鈴聲響了起來,一看,原來是任浩打來的。

    任浩問我在哪裏,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午飯,我便告訴他自己在寢室裏。

    沒過多久,寢室門就被人“砰”地一腳踹開,任浩一邊唱著最炫民族瘋一邊晃了進來。

    我不滿道:“喂,我說你能不能溫柔一點?這門都快被你拆掉了!”

    任浩道:“開門當然要用踹的才帶感啊!”

    我咕嚕了一句暴力狂,便不再理他。

    任浩見勢,上來勾肩搭背道:“嗨,張寧,最近有沒有什麽好玩的手機遊戲?”

    “不知道,我最近都在認真看書,沒有玩手機遊戲了。”

    任浩笑道:“怎麽,轉性了?不玩手機遊戲,改苦讀詩書了?”

    “手機遊戲……還是少玩點好。”我悶悶地道。

    任浩道:“隨你,多讀書總是好的!走走,吃飯去,今天的午飯我請了,刷我的卡!”

    我奇道:“任浩,今天怎麽這麽大方?這不像你啊!有什麽話直說吧!”

    任浩尷尬道:“什麽不像我?我一向都很大方的好不好!”說著,他忽然壓低了聲音道,“張寧,你知道我們鄰校東海科技大學前幾天發生的命案嗎?”

    “廢話,東海科技大學的一個教授被人毒死了,這件事我當然知道。”

    “那你,有沒有興趣調查一下這個案件?我是說,去查查幕後真相到底是什麽?”

    我吃驚地看著任浩,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有這個想法,這種事是一個學生該管的嗎?

    “為什麽突然對這事感興趣?”我奇怪地問。

    “嗬嗬……”任浩傻笑了一下,“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哥哥是市刑警隊的,這你也知道。這次他正好被分派來調查這個案子。”

    “那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又不是警察。”

    “昨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吃飯,他說起了這個案子。我喝了點酒,就開始吹牛,說這個案子很簡單,我們就吵起來了。”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打賭了……不用我找到真兇,隻要提供有價值的線索,好處大大地有啊!”

    我無語,但是以任浩的二逼性格,幹出這種事一點都不奇怪。

    “就算有好處,也是你的好處,跟我有什麽關係?不去不去!”我斷然拒絕。

    “張寧,寧哥,別這樣啊!以你敏銳的眼光,聰明的頭腦,廣博的見識,找點有價值的線索還不是手到擒來嗎?”任浩討好地道。

    說實話,這家夥的馬屁還拍的我挺舒服的,不過我還是明確表示拒絕。

    “靠,你小子太沒心沒肺了吧?我都說的這麽明白了,你還不肯?”任浩失望地道。

    “任浩,一頓午飯就想收買我?我是那種人嗎?”我斜睨著他。

    任浩這小子倒也蠻機智,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一咬牙道:“十天的飯,包括午飯和晚飯。”

    “每頓飯必須加鹵蛋和雞腿,否則免談。”

    “臥槽!”任浩叫道:“你這家夥真是個奸商啊!我褲子賣了也不夠你吃啊!你小子表麵上斯斯文文,實際上就是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狼心狗肺……”

    我淡淡道:“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任浩馬上堆滿虛假的笑容道:“答應答應!我答應還不成嗎!”

    我笑道:“好了,說正題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嗯。”任浩想了一下,道:“事情發生在三天前,當天晚上東海科技大學的萬才哲教授和付建業、陳飛文、王宇三人一起吃飯,他們都是吃同樣的菜,喝同樣的酒,結果飯後萬教授就毒發身亡,其他三人卻安然無恙。實在令人奇怪。”

    “詳細說說這四個人的情況吧。”

    “受害者萬才哲是東海科大化學係副教授,付建業是東海科大數學係教授,陳飛文是東海科大哲學係教授,王宇是萬才哲帶的研究生。”

    我沉吟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麽樣?你知道嗎?”

    任浩道:“據我哥說,這幾人都是貌合神離,表麵關係挺好,私底下卻都有不小的矛盾,所以我哥懷疑兇手就在這幾個人中間。”

    “嗯,說來聽聽吧。”

    “付建業喜歡炒股,而萬才哲不懂股票。付建業曾經向萬才哲借了十萬塊錢炒股,答應賺錢後和萬才哲六四分賬,萬才哲六,付建業四。開始時他們確實賺了一些錢,然而今年國內股票暴跌,散戶損失慘重,付建業賠光了自己的老底,再也無力償還萬才哲的借債。”

    我點點頭:“如果債主消失了,就不用還錢了,這殺人動機很明確啊!”

    “陳飛文嘛……暫時查不到和萬才哲有什麽矛盾。”

    “王宇呢?他和萬才哲有矛盾嗎?”

    任浩道:“據王宇的同學說,王宇去年寫了一篇不錯的論文,發表時他們卻發現這篇論文署名是萬才哲。”

    我怒道:“靠,這家夥竟然竊取自己學生的成果,簡直可惡,如果我是王宇我也要殺了他。”

    “哈哈,你這家夥還說我是暴力狂,我倒覺得你隱藏的暴力因子比我大的多。”

    “好了,那麽萬教授是怎麽死的?”

    “法醫說是高濃度氰化物中毒。”

    “嗯,氰化物幾乎是一種見血封喉的劇毒物質,何況是高濃度氰化物,幾分鍾內毒死一個大活人完全不在話下。他們四個人真的是吃同樣的菜、喝同樣的酒嗎?如果真有人下毒,四個人應該都被毒死了吧?毒藥下在哪裏?”我疑惑道。

    “是在他們喝的酒裏,那是一瓶叫1997羅曼什麽的葡萄酒,名字太拗口,我記不清了。”

    “1997羅曼尼康帝?”我問道。

    “啊,對對,就叫這個名字。”任浩連連點頭。

    “這種酒很貴啊,一萬塊錢一瓶呢!一般聚會哪會喝這麽高檔的酒?看來幕後隱情不小啊!氰化物就下在酒裏?”

    任浩道:“是啊,一瓶酒是喝光的,在酒瓶殘餘的酒水和萬才哲的杯子裏都檢測出了氰化物殘餘。”

    “萬才哲的杯子裏檢測出氰化物殘餘不奇怪,瓶子裏有就有些奇怪了啊,為什麽其他三個人沒有中毒呢?”我思考著,“等等,這瓶酒是誰買的?”我問道。

    “酒是萬才哲買的,聚會也是萬才哲辦的。據我哥訊問另外三人的說法,在聚會中萬才哲非常熱情,頻頻給他們三人倒酒。”

    我的頭瞬間痛起來。酒是萬才哲自己買的,連倒酒的人也是他自己,最後卻把自己毒死了,這找誰說理去啊?

    “酒瓶上呢?酒瓶上都有誰的指紋?”

    “隻有萬才哲自己的指紋。”

    我撓撓頭,這可神奇了,難道萬才哲是自殺嗎?不太像啊,無論如何都是被謀殺的可能性大。

    如果毒下在酒瓶裏,那為什麽隻毒死了萬才哲,另外三人卻安然無恙?如果毒下在萬才哲的酒杯裏,為什麽酒瓶裏也有毒呢?而且酒瓶上還隻有萬才哲的指紋,這特麽太神奇了吧?

    兇手到底是怎麽下毒的?作案手法到底是什麽?

    “怎麽樣?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待會你沒課的話,就陪我去鄰校逛一逛吧?”任浩道。

    “別吵!”

    “好好好,我閉嘴。”任浩識趣的閉上了嘴。

    我默默思考著,仔細迴想著所得到的信息,慢慢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兇手必然提前知道萬才哲要搞這個聚會,所以可以從容準備,比如準備毒藥,比如用特殊的透明薄膜貼在指腹防止留下指紋。

    總之,兇手一定提前知道這次聚會!付建業、陳飛文和萬才哲都是同事關係,隻有身為學生的王宇和萬才哲關係最近,他最有可能提前知道這次聚會。

    王宇!萬才哲學生,化學係研究生……

    突然,一絲靈光閃現在我腦海中。我忍不住叫出聲來:“啊!我知道了,如果我是王宇,我就這樣毒死萬才哲!”

    任浩嚇了一跳,道:“你說什麽?”

    我自信地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兇手多半就是王宇,當然也不排除合謀的可能,但無論如何,突破口都在王宇身上。今天你迴去叫你哥再好好審審王宇,重點調查他身邊的人際關係,肯定會有收獲!”

    任浩狐疑道:“真的嗎?為什麽是王宇?理由到底是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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