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都城裏,邊關寧急匆匆地行走在沿河大道的人行道上麵。陽光從西南方的天空傾瀉下來,照耀著曾都的街頭巷尾。


    雨後的曾都城區空氣格外清新怡人。今天很多曾都市民走出自家宅院,參與戶外活動。人數比起下雨前增加了許多。


    經過雨水的衝刷和洗滌,沿河大道兩邊的行道樹比起往日似乎也顯得清秀翠綠了許多。這時已經是下午了。曾國救災總署救災處處長,曾國救災勇士邊關寧剛剛從北部山區返迴。


    最近一段時間,曾國北部的桐柏山地區一直遭受著暴雨的困擾。北部的某些地區一度出現大暴雨甚至是特大暴雨的襲擾。


    山區許多百姓的房屋成為搖搖欲墜的危房。極少數房屋已經倒塌。邊關寧率領部下們第一時間奔赴災區搶險救災。


    他們高強度地工作著,一刻不停地忙碌著勘察災情、安置災民、運送救災物資,向災民們發放救災食品和救災衣被。


    眼下第二批救災人員攜帶救災物資,已經抵達災區替換他們。邊關寧這才鬆了一口氣,帶領自己的部下們疲憊不堪地返迴曾都,進行休整。剛剛,就在街頭,邊關寧對部下們發表了最新指令。他要求大家立刻迴到家裏好好休息幾天。


    “如果沒有其他變動的話,大家三天後,就是大後天的上午前往救災總署報道,聽候工作安排。”


    畢竟,這次大家是第一批進入水災重災區的搶險救災人員,連續高強度地工作了十幾天,付出了巨大的精力。他們眼下被輪換下來,休息三天時間也是應該的。


    現在第二批人馬已經進入災區,麵臨的任務就要輕鬆多了。畢竟現在是風雨停止,而水位也在緩慢下降。


    傍晚時分,邊關寧返迴位於曾都迎水巷的家中。此時他的父親,曾國第一軍軍長邊毅先將軍已經從兵營迴到了家裏,正在和妻子鍾蔓君一起交談。將軍和夫人看見兒子迴來,急忙向兒子詢問災區的情況。


    邊關寧詳細向父母介紹著災民們目前的基本狀況。將軍和夫人聽見災民們已經得到妥善安置,總算稍微安心了一些。


    第二天上午,邊關寧趕到救災總署,向上司匯報有關情況。上司聽取匯報以後吩附邊關寧暫時不用上班,而是繼續在家裏休息聽候通知。畢竟大家這次在桐柏山連續不斷地工作了十幾天。


    邊關寧迴到家裏倒頭就睡。他太疲勞了。他必須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以便過幾天重返災區繼續開展救災工作。


    黃昏時分,邊毅先將軍也返迴寓所。一家人開始用晚餐。就餐完畢,邊關寧忽然感覺家裏的氣氛好像不大對勁。


    他隨即發現父親的神情比較奇怪,整個人似乎有些反常。邊關寧於是悄悄進入廚房,一邊和母親一起清洗餐具,一邊低聲向母親詢問原因。母親歎息一聲,隨即告訴兒子。


    “你不要擔心。你父親所以如此並沒有其他原因,僅僅隻是因為我們隔壁新來的鄰居。”


    隔壁新來的鄰居?母親的話語讓邊關寧感到困惑。自家隔壁的房子不是一直空置著嗎?去年父親的部下一師師長賀耀庭一直堅守在隔壁,率領一群工兵改造這套空置的房子,打算把它改造成為一師的師部。


    改造期間,父親經常招唿賀耀庭來到自己家裏一起用餐。賀耀庭漸漸習慣了在上司家裏蹭飯的生活。邊關寧和賀耀庭兩個同齡人本來就是要好的朋友。兩人自然樂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天天一起就餐,一起交流各種見聞。


    每每就餐以前,母親總是特意單獨預留一份份量足夠的飯菜。等到就餐完畢,母親會吩咐賀耀庭攜帶這份預留的飯菜迴家,以便給他父親賀天齊品嚐。


    賀耀庭每次都會表示感謝,並且必然照辦,會高高興興地攜帶美食迴家。兩家相隔也不過就是一百多丈遠的距離。賀耀庭帶迴家的美食被他父親吃進嘴裏的時候還是熱乎乎的。


    父親絕對不可能與自己的部下們發生任何別扭的事情。父親的部下賀耀庭也是一個相當聰明的人,更加不可能挑起與自己上司的衝突啊。邊關寧困惑的就是這個原因。


    “媽媽您說新來的鄰居?新來的鄰居應該就是父親的那些部下呀。”


    “不,新來的鄰居不是賀耀庭他們,而是我們君王邀請的客人。你爸爸就是平白無故地認為這個新來的鄰居礙眼。”


    “這就是你爸爸的不是了。你爸爸這樣就是有些過分了。我已經勸說你爸爸好幾天了,可是他依然毫無任何改變。”


    “你爸爸仍然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想法,絲毫沒有動搖。不過幸虧你爸爸眼下也僅僅隻是感覺心裏不平衡,並沒有與鄰居發生正麵的衝突。”


    邊關寧最近將近二十天沒有迴家。他自然無法知曉新來的鄰居的任何情況。父親雖然是身居要職的將軍,不過一向為人低調,從來沒有與街坊鄰居們紅臉,現在怎麽竟然如此反常,如此反感一個新來的鄰居?


    這似乎讓邊關寧感覺有些匪夷所思。邊關寧開動腦筋揣摩著父親的心思。哦,也許是父親不甘心一件事情,就是不甘心自己的部下們辛辛苦苦改建完工一師指揮所,卻忽然之間被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外人占據了。


    對,父親一定就是這個想法。母親說新來的鄰居是曾王邀請的客人。那麽新來的鄰居究竟是誰,竟然受到曾王的如此優待和重視?


    將軍還是聽見了妻子與兒子之間的小聲交談。將軍當即來到廚房門口反駁起來。


    “我沒有什麽過分的地方。他不過就是一個藝人。他擅長的也僅僅隻是不足掛齒的雕蟲小技而已。”


    “現在,他竟然憑借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手藝,就進入我們這個功臣住宅小區生活。這完全沒有道理。不是隻有我邊毅先一個人感到困惑。我們小區裏麵還有許多居民也同樣感到無法理解。”


    “他作為當事人倒好,居然大搖大擺地、心安理得地就進來了,就進入我們功臣住宅小區裏麵開始生活了。”


    “我們這裏是曾國首都唯一的一個功臣住宅小區。隻有榮立了赫赫戰功的軍人才擁有資格居住在這裏。”


    “現在他這樣的藝人竟然也混雜進來像話嗎?不過最近幾天他好像多少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成天把自己關閉在房子裏麵,沒有出來閑逛。”


    “這些日子,我沒有遇見他就是他的運氣。一旦我遇見他,我一定讓他難堪,一定讓他當場下不了台階。”


    鍾蔓君自然無法理解自己的丈夫為什麽如此偏執。


    “你不要故意刁難人家。我們難得遇見一個精通藝術的鄰居。人家可是君王親自下達命令聘請的高端人才。人家能夠做許多事情,可是你能夠嗎?”


    “你怎麽總是把人家擅長的本領一概地貶低為雕蟲小技?我們君王為了振興曾國因而引進人才。這可是曾國的正經事。”


    “你作為高級將領,理應顧全大局擁護君王的決策,而不是跟君王唱反調唱對台戲。你的任何言行應該符合你的身份。”


    妻子的話語非但沒有平息將軍的怒氣,反而如同火上澆油一般更加激怒了將軍。


    將軍咆哮起來:“夫人說什麽?夫人竟然質問我是否擅長藝人擅長的事情?”


    “我的職責不是娛樂大眾,不是營造風花雪月的浪漫情調,而是操持武器保衛我們曾國。你不要把我與人家藝人相提並論。你這是對我的羞辱。”


    邊關寧眼看父親與母親的爭執具有升級的苗頭,於是趕緊出來打圓場。


    “母親,父親,現在我宣布,本次家庭辯論大賽到此結束。我作為比賽的裁判,非常欣賞母親和父親的精彩言論。”


    “現在我宣布,本次家庭辯論大賽的結果是,雙方平分秋色,不分勝負,是平局。”


    邊關寧的油腔滑調立刻博得了父親和母親的笑聲。將軍微笑著非議兒子的裁決:“好啊,兒子,你根本就是一個黑哨裁判。你根本就是耍滑頭和稀泥,沒有任何是非觀念。我拒絕接受你的裁決結果。你這個裁判應該立刻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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