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三個人走了出來,閃電一般衝下山坡。


    趙飛羽皺一皺眉頭:“他們就是投靠了那個蒙古王爺的武林四怪?”


    郝鬆子麵露寒色:“是。”


    徐大安眼裏滿是怒火:“他們化成灰燼我們也認得出來。”


    趙飛羽說道:“他們少了一個人。”


    郝鬆子看著:“怪劍陳青銳、怪刀廖鬆誌、怪槍段忠同,少了一個怪棍張百興,張百興在哪裏呢?”


    他極目四望尋找著。


    陳青銳說道:“別看了,就得我們三個,我四弟不在這裏。”


    他佩服地注視著趙飛羽:“我們的行蹤隱蔽得那麽好,你怎麽可以發現得了的?難道你有千裏眼順風耳嗎?”


    趙飛羽哈哈一笑,說道:“最狡猾的狐狸也會露出尾巴來的,你們雖然很小心翼翼,但是仍然留下走路時的痕跡,就是石頭上那些沒融化的雪留下了你們淺淺的腳印。”


    陳青銳有些不解:“那些腳印並不能證明是我們踩出來的,難道不可以是王爺手下的蒙古武士又或者是動物經過時留下的嗎?”


    趙飛羽笑一笑,說道:“蒙古人素以摔跤、騎馬、擒拿、格鬥之術見長,懂得輕功的不多有,而那些腳印是用輕功踩出來的,很淺很淺,如果不特別留意,很難發現得了,脫脫花北帶來的都是騎兵,隻有你們這些投靠他帳下賣命的高手才可以做得到,不是你們還會是誰?”


    陳青銳鼓掌:“厲害,厲害。”


    趙飛羽說道:“如果說這些腳印是動物的腳印,動物的腳是有爪的,與人的腳印有明顯的分別,三歲小孩也分辨得出人的腳印和動物的腳印,除非你們認為自己不是人,不過也對,你們也真不是人,如果是人,又怎會甘為鷹犬走狗。”


    說到最後他順帶嘲笑了一下武林四怪。


    郝鬆子徐大安對武林四怪恨得入骨,他們聽了趙飛羽的說話覺得很解恨,哈哈哈大笑起來。


    陳青銳氣得七竅生煙,但是不得不佩服趙飛羽縝密的心思,歎息一聲,說道:“在你這種聰明的人麵前,真是躲無可躲啊!”


    趙飛羽說道:“過獎了。”


    郝鬆子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緊張問道:“武林四怪,你們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陳青銳笑一笑,說道:“飛天龍收的徒弟,怎麽都是豬腦袋,你師叔曾默是名人,我們這些在塞外混的江湖人都知道他隱居在天山博格達峰下,隻是不知道準確的位置而已,因此我們在山穀口等你們這幾個潰敗的殘兵敗將迴來。”


    趙飛羽按住發怒的徐大安:“我明白了,是你們收葬華山弟子的?”


    陳青銳三人一愣:“你是怎麽知道他們已被安葬的?”


    徐大安沒好氣說道:“真是豬腦袋。”


    他這擺明是以牙還牙,以報剛才被嘲諷的一箭之仇。


    陳青銳笑起來,說道:“不和你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臭道士一般見識,我明白了,你們迴去過戰場,所以知道他們入土為安的事。”


    趙飛羽說道:“你說對了。”


    郝鬆子雙手抱拳深深一揖:“無論你們出於什麽目的,但你們把他們入土為安,沒有讓他們曝屍荒野,讓飛禽走獸分食掉屍體,我應該要說聲謝謝,謝謝你們的於心不忍,謝謝你們還有一點良知。”


    陳青銳說道:“這一聲謝謝我們受得起,雖然他們是我們敵對的一方,但我們敬重曾默前輩,所以把他以及那些死者入土為安,否則早就被天上飛的鷹鷲,地下跑的野獸吃個幹淨,骨頭都找不到一塊。”


    趙飛羽說道:“所以那一夜你們沒有隨同蒙古的騎兵去分散追擊郝道長他們,而是直接來到這裏來一招守株待兔?”


    陳青銳豎起大拇指:“你真是聰明人,又說對了,我猜他們肯定會有一條兩條漏網之魚,必然會逃迴老巢。”


    他指一指郝鬆子徐大安。


    趙飛羽說道:“你們之所以於心不忍,除了你們剛才所說的原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猜那些蒙古鐵騎吃過大虧,肯定對那些屍體做過令人發指的事,發泄心中的憤怒,對不對?”


    陳青銳三人用驚異的眼神看著他,卻沒有說話。


    這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趙飛羽說道:“看你們的表情,我沒有猜錯了,他們就是野獸。”


    陳青銳歎一口氣,說道:“我四兄弟沒有做褻瀆他們屍體的事,這就夠了。”


    趙飛羽說道:“因為你們是漢人,從小受到儒家教導的熏陶,做不出這等泯滅天良的惡事。”


    陳青銳承認:“對,我們是心狠手辣,但還不至於連最起碼的道德都喪失,戰場拚命的時候可以殺紅眼睛,可以侮辱對手,但殺掉對手後,我們絕不做侮辱對手屍體的行徑。”


    趙飛羽說道:“但你們也沒有阻止。”


    陳青銳苦笑:“我們阻止得了嗎?除非我們不想在塞外混。”


    郝鬆子臉色鐵青:“他們究竟做了什麽?又是怎樣對我三師叔的?”


    陳青銳嘴角蕩起一絲冷笑:“你想知道?”


    郝鬆子怒喝:“說!”


    趙飛羽搖一搖頭:“算了,大概知道就可以了。”


    陳青銳說道:“既然你們有興趣知道,那我就不妨告訴你們,男的被梟首,四肢被卸下,器官被割下,然後蒙古鐵騎用敵人的兵器插上敵人的頭顱掛在那裏。”


    郝鬆子徐大安聽不下去了,情緒失控地大吼起來:“一群禽獸不如的東西,一群禽獸不如的東西!三師叔,各位同門,你們連死也死得沒有一點尊嚴,太可憐了,這仇這恨,我們一定會報!”


    陳青銳淡然說道:“你們有本事的話,也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對待他們,想不想他們是如何對待那些女人屍體的?”


    趙飛羽歎一口氣:“唉,不要說了,想都想得到了,一定是更血腥更殘暴。”


    陳青銳說道:“的確是這樣,聽你的,不說了。”


    他轉而對郝鬆子說道:“想不到你們華山派居然將婆羅國的玉川五公主收藏在如此一個連毛也不長的窮山惡水的鬼地方。我已經派人火速迴去通報王爺,今次你們插翅也難飛得走了。”


    他已是洋洋得意,因為他又瞧見了更多的榮華富貴在向他們招手。


    榮華富貴誰不想要?


    人活在不就是追求榮華富貴嗎?


    分別在於使用不同的手段去得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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