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通一直在陳定先後麵,隻是隔著二層人,金世俊並沒有注意到.唐通的出現讓金世俊有些驚惶失措,看來是認識他的,隻是不曾想在此地際遇.看著金世俊心慌的樣子,唐通就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再次問道:”金大人是不是?”.


    金世俊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連連點頭道:”我是見陳公子刁難,開玩笑來著.”,被唐通強力的抱著,一時鬆開不了,看著眾人在傻笑.看來兩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事,不然以金世俊如此尊貴的身份,會被唐通拿捏住,不敢與之對弈.


    放開金世俊後,唐通對紅絹和老鴇吼道:”你們還真想演完這場戲,給我滾下去!”,見金世俊都被鎮住,紅絹和老鴇灰溜溜地走到老遠去.


    唐通又指著箍桶對陳定先直搖頭,”陳少也真是的,這不是讓金大人難堪嗎?”,轉頭對田家的下人吩咐道:”去拿一長凳,讓金大人跨過去,不要耽誤了接親!”.


    不一會兒,搬來一長凳.唐通扶著金世俊跨過去.一場鬧劇就這樣收場,最為感激的是陳定先,連在一邊的田昌東不得不佩服唐通的能力和機智.


    外麵的一切雋秀都通過身邊的丫環,知道了個大概.如果不是自己大喜的日子,真的要去當麵瞧瞧,但又能如何,自己不過是一小小女子.


    順利來到雋秀閨房的金世俊,本以為萬事大吉,再也沒有人設置障礙.沒曾想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心裏急了大聲喊道:”紅包都給了,娘子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裏麵傳來聲音,”小姐心意沒達成,姑爺你就等著吧!”.


    金世俊很快地迴應,”除了天上的月亮,要什麽我都答應!”.


    “說出來就沒有誠意,隻有經姑爺的口說出來並做到,那才是真誠!”,裏麵傳來應聲.


    金世俊真的不知道雋秀要什麽,來迴踱步想著,可一時想不出來.隻能不停地猜測,”田契房產還是店鋪首飾?”,裏麵沒有迴聲,就是不對.金世俊接著又猜,”不會是當家吧?這我可做不到.”,一臉憂愁地等著迴答,裏麵就是不吱聲.金世俊的臉上緊張的表情稍微鬆馳了一下,但還是想不出她究竟要什麽.


    已抓破腦皮的金世俊實在想不出來,於是對身邊的喊道:”你們說夫人要的是什麽?”,一個一個地走到他們麵前盯著,那怕是胡亂猜測也行,那知個個都搖頭,可就是沒有敢迴答的.


    金世俊已是無能為力,又盯著旁邊的人問道:”你們有誰知道,我有重賞!”,有銀子的刺激,卻也沒有幾人答話,就是有人吱聲無非是金錢之類,能想到的金世俊都已說了,並沒有新穎的想法.金世俊大失所望地走到門前,萬般無奈地叫苦,”夫人!我實在想不到,你就說出來吧!”.


    裏麵還是沒有迴音,金世俊真的要崩潰了,沮喪個臉在門前來迴地踱步.這時一個聲音說道:”既然不是金錢首飾,無非要的是個顏麵.”.


    聽到有人出聲,金世俊迴頭一看,見是唐通.兩人看來是相識非淺,從金世俊對他的顧慮就可看出,一定有短處抓在唐通手中,不然以金世俊現在的地位,怎會對他刻意迴避,就如惹不起總躲得起似的不敢麵對.


    現在已顧不了那麽多,死馬當做活馬醫.金世俊趕緊揖手,”唐大人!有話請細說,不必藏著掖著!”.


    唐通胸有成竹地想了想,有些不太肯定地問道:”此時此刻,要的是金大人真心真意,應是要大人背著出門上轎,田小姐!我說的可對?”.


    看來唐通也隻是猜測,金世俊不想自己未來的夫人有這出格的想法,生氣地看著唐通,”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接著手指直指唐通,大有妄言不可理喻,要訓斥一頓的念頭.


    那知唐通也不是好惹的,徑直地湊到金世俊麵前,逼得他不由地往後退,曾經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金世俊,竟然不敢麵對唐通,表情不言而喻.


    這時房內傳來一咳嗽聲,唐通將退卻中的金世俊拉到跟前,馬上笑了,”我真猜著了!金大人表態吧!”.


    金世俊掙脫唐通的控製,來到門前不放心地追問,”夫人!是這樣嗎?”,裏麵又輕咳一聲,這迴金世俊不好再說什麽.他現在是騎虎難下,狠下心來,”開門!我背夫人就是!”.


    這時門一下子就大開,一臉不情願的金世俊隻有硬著頭皮進去.走到床前的金世俊不停搖頭,”真有你的!我前麵七位夫人都沒你這待遇!”.


    隻見頭戴紅蓋頭的雋秀嬌啼啼地發聲,”人家就要嗎!不背就算了.”,說著就搖擺幾下身子不再出聲,金世俊知道她生了氣,上前背對著雋秀硬氣地說:”我背!上來吧!”.


    一路背下來也是很辛苦的,而且後麵還有一大堆人在跟著看熱鬧,不時在竊竊私語.一些話還很難聽,更讓金世俊心裏急得想罵娘,隻能裝做沒聽見,一路上氣喘籲籲,臉上直冒汗.出了院門並未見花橋,一仆人上來指了指,隻見在額附巷巷口友全街的正街上,停著迎親的花橋.


    金世俊大吼,就差要罵人,”誰讓花橋停在那裏的?”.


    那仆人戰顫顫迴答,”不是老爺吩咐的嗎?”.


    金世俊一聽就知道被人擺了一道,此時再糾纏已沒有任何意義,隻好咬緊牙關往巷口艱難地走,今天真是要了老命.幸而路並不遠,隻有出院門路程的三倍,但對於缺乏鍛煉的金世俊很是費力,見到他那吃力的樣子,有幾個官員拍馬屁來幫忙,金世俊心裏有氣,發泄心中的不滿,”你們也想做新郎嗎?”,這下想來幫的都不敢上前來.


    將新娘子背上花橋,金世俊一下子蹲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轎夫問道:”傳話的人是誰?”.


    轎夫是請來的,更不敢隱瞞,畏懼地答道:”是個臉上有刀疤的人,說是大人同僚,我們隻有照辦,還給了二兩銀子的賞錢.”


    從描述中就知道是唐通,金世俊心裏狠狠地罵著,這不是第一次吃他的虧,看來真是自己的克星,心裏實在不服這口氣.


    在轎中的雋秀也聽到了,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已是不簡單.沒料到還將事態擴大化,這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雋秀心裏很是感激和敬佩.


    金世俊再氣惱也無濟無事,美人在懷讓他的心情好轉,此事隻能容以後再論.上馬隨著迎親隊伍返迴,今日的酸甜苦辣,縱有百般滋味也隻有本人才能體會.


    雋秀的這一招,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以後在金家攢足了臉麵.也同時讓街坊鄰居看到金世俊有多珍惜自己,做為偏房妾室能有如此風光,自己娘家也臉上有光.自此在整個西外城家喻戶曉,雋秀如何受寵傳得沸沸揚揚,各種版本都有,不外乎是雋秀有手段,將桀驁不馴的金世俊馴得服服帖帖,金府的七位夫人都加起來,都不及雋秀一個人集寵愛於一身.


    可是又有誰知道,自己能有這般待遇,真的要感謝一個人.但在眾人眼裏,卻是自己一人的算計,唐通也隻是按自己的吩咐辦事而已.如此大的恩情,雋秀銘記於心,暗誓定會迴報於他.


    自此有俊俏女兒家的,都以雋秀為榜樣,希望能嫁一個懂痛愛憐惜的官宦富貴人家.一提到雋秀那些犀利的老娘阿婆兩眼放綠光,不提有多羨慕.


    外麵是好話傳盡,卻又有誰知雋秀的苦楚.她是最不願委身於金世俊,卻因世俗風化,親人不容,才不得不做此選擇.還有陳羅氏的橫加阻攔,巧言如流,為了自己骨肉的前途,將自己打入深淵.


    究其根源就是失去了深愛自己的丈夫,沒有了依靠,宛如汪洋中的一條船,任由東南西北風,一女子怎能駕馭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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