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


    直到楊右將整首詩念完,花青柯久久都無法迴過神來,這詩,真是一個從沒做過詩的人念出來的嗎?


    “花大師覺得怎麽樣?這首詩夠幫紅瑩積累名氣嗎?”楊右問。


    如果不能,他可以再奮力的迴想幾首,就是會費些時間。


    “夠……夠了。”


    花青柯愕然的點點頭,單憑這首詩,足以讓紅瑩在短時間內積累大量名氣,她已經能預想到紅瑩爆火的情形了,甚至說不定人氣能趕超當代花魁!


    楊右鬆了口氣,而後低頭繼續享受羊肉湯泡饃。


    花青柯看向楊右,一時之間竟覺得他身上鍍了層才子的光芒。


    楊公子身懷大才,卻十分低調,不恃才傲物,這是怎樣低調的一個人啊?


    待兩人都吃過飯後,楊右起身告辭,他真得迴去了,這次他搞的這麽狼狽,必須要趕緊迴去想些對策,不然以後再遇上安正豪,他豈不是又要狼狽逃命。


    “那花大師,我先迴去了,這首詩就算是我送給紅瑩的賠償禮物,此前我並非有意……額,傷害她?”楊右有些不確定說。


    花青柯笑笑,眉眼中多了幾分認可,搖頭道:“楊公子不必如此,不用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有了這首詩,相信紅瑩的人氣肯定能重迴巔峰!”


    “話說,楊公子家住何處?我讓人去送送你?”花青柯問。


    這麽說,一是為了問楊右的家庭住址,二是問楊右需不需要人保護,萬一迴家的路程遠,路上再遇上安正豪就不好了。


    “咳咳,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花大師,我真得走了,咱們改天再聊!”


    說罷,楊右逃也似的離開了,一點也不敢久留。


    在跑出了百米遠後,楊右才停下,喘了口氣後恢複正常走路。


    也是怪他,今天出門沒有帶多少錢,不然在路上叫一輛牛車迴去多好。


    馬車是富貴人家的專屬,普通人家可用不起馬車,更別提城中的記裏鼓車了,他們用的大多都是牛、驢之類的牲畜,馬是很少見的,而且如果家族在朝中無人,那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馬。


    不知走了多久,楊右才順利趕迴了陳府。


    看門的陳府下人們一看楊右身上的衣服,忙震驚的走上前,關切著楊右的身子:


    “楊管家!您這是怎麽了?”


    “身子沒事吧?怎麽弄成這樣了?”


    楊右擺擺手,輕歎道:“我沒事,不說我了,孫恆他們迴來了嗎?”


    “楊管家,孫恆他們沒迴來啊。”


    “是啊,我們正覺得奇怪呢,您帶人去取貨,怎麽會這麽久還不迴來?”


    “哦對,楊管家,我想起來了,下午的時候有人送過來一封信,說是要你親手打開。”一下人突然說道。


    “信呢?”


    “在這兒呢!”


    那人將一封黃紙包裹著的信封奉上。


    楊右急忙打開信奉閱讀起來,剛讀沒三句話,他的眉頭便狠狠的擰在一起。


    “楊管家,是出什麽事了嗎?”有人悄聲問。


    “沒事,你們忙你們的。”


    撂下這麽一句話後,楊右便頭也不迴的奔向自己的房間。


    這信是安正豪寫的,在前麵他隻看到了威脅的話語,孫恆等人沒迴來也是他的手筆。


    之所以不在那麽多下人麵前讀,是怕他們認出什麽來,信上麵寫了,如果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或者楊右去報官,安正豪也會報官,就說孫恆等人在興籠貨樓偷東西,這才扣押了他們。


    楊右知道安正豪肯定會這麽做,而且一旦這三人被扣上偷盜罪的帽子,依照大明律法,第一次被抓到偷東西,剁手指;第二次被抓到偷東西,挑斷手筋腳筋;第三次被抓到偷東西便是直接砍頭。


    興籠貨樓是安正豪的地盤,到時候人家人證物證具有,根本就不可能從正麵救迴那些人。


    “麻煩了,嘖~~~隻要我明天晚上孤身一人前往興籠貨樓,安正豪才答應放人?”


    楊右笑了,這擺明了是想陰自己啊!


    明目張膽的陽謀!


    可是,這一趟還非去不可,孫恆等人是被自己牽連的,他們本不該遭此劫難。


    如果自己不去,天知道安正豪會如何對他們?


    “頭疼,要想個對策,如果我就這麽去了,那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


    楊右歎了口氣,但今日奔波了一天,他早已身心俱疲,在躺到床上後,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


    日上三竿,一下人急忙跑到楊右房間,急忙唿道:“楊管家,門口有人找您,他說您跟他之前約好了的。”


    楊右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渾身酸疼,他有些不耐問:“誰啊?”


    “那個人說……他是牙行的。”


    牙行的?


    楊右打起幾分精神,他急忙趕到門口,果然發現那位熟悉的灰衣小廝。


    灰衣小廝一見到楊右,便恭敬行禮說:“楊公子,我家掌櫃的有請,您說的要求他可以答應。”


    “好!萬老板在哪兒?我正好有事找他!”楊右眼睛一亮說。


    灰衣小廝看了看渾身邋遢的楊右,不僅身上的衣服是髒的,就連頭發都像那枯草似的,看起來頗為淒慘。


    “楊公子,要不您簡單洗漱一下再去見掌櫃的?”灰衣小廝心中不忍出聲提醒道。


    “洗什麽洗?不用洗了,萬老板還在上次的酒樓嗎?快帶我去!”楊右焦急說。


    已經睡了一上午了,還沒想到好對策,要是自己再沒有辦法,那他或者孫恆等人,總有人要出意外!


    萬成周作為牙行老板,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手底下如果沒有點實際力量,怎麽能給人做擔保?又怎麽能在南京城混的下去?


    還是之前的酒樓,依舊是之前的座位,萬成周不急不慢的吃著小菜,喝著酒,好不自在。


    “萬老板。”


    打了聲招唿後,楊右快速落座。


    看著楊右這幅淒慘的模樣,萬成周都以為自己看錯了:“楊公子,你這是……家裏遭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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