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強也附和道:“要不先試試吧,如果不行再想別的辦法,實在行不通,隻能先拍市中心的戲,以後再折迴來拍校園戲。不過這樣,成本就大大增加了,還要考慮到學校開學拍攝難度的提高。”


    李言考慮之後,沒好氣道:“把他找來。”


    唐雲簫身體大好,已經可以隨意走動,醫生一說沒有大礙,他立即出院趕了過來。


    “你怎麽出院了?”


    正在候場的聞柳笛很不高興。


    唐雲簫示意聞柳笛冷靜:“醫生說可以的,放心,我沒這麽脆弱。我最近這一年真的在醫院待太久了,現在一聞到醫院味就反胃。”


    正好聞柳笛被叫到開拍,她匆匆道:“你尚未痊癒,歇著吧,一會兒我去醫院拍住院戲,你不用跟著我了。迴來我會找你的主治醫生核實,如果你騙我,後果自負!”


    唐雲簫乖巧點頭。


    聞柳笛開機後,導演助理就來喊自己。


    “柳笛助理,李導找你。”


    唐雲簫迴頭看到a組李言導演的助理在叫自己,這個導演一向不喜歡自己,何況又經歷了聞柳笛離組一事。


    唐雲簫問道:“什麽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好事。”


    看著導演助理和自己擠眉弄眼,唐雲簫猜不到李言找他能有什麽好事,心中十分納悶。


    唐雲簫被帶到李言麵前被一頓上下左右地審視,他更加奇怪,明明李言看他的眼神還是很厭惡的,有什麽好事也不可能輪到他。


    李言忽然道:“你手上怎麽那麽多細碎傷痕,臉上也有,怎麽迴事?”


    李言難道關心自己?詭異。


    唐雲簫道:“不久前我受了傷。李導找我有什麽事?”


    富強見李言遲遲不開口,自己出來將情況予以說明。


    唐雲簫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對不起。”


    李言等人均愣住了,完全不是平時樂於助人的唐雲簫,本以為他會滿心歡喜地接受。


    這也不是李言預想的,看表情真不是偽裝,難道等的不是這個機會,而是想要藉機認識更多的有錢人?


    富強不放棄:“這當然不是無償的,我們會按照市場價計算報酬。”


    唐雲簫依然拒絕:“我不需要錢。”


    又是一個讓李言意外的答案,錢也不要,那他要的到底是什麽,這是多大的胃口?


    “請問有什麽理由嗎?”富強捨不得放棄。


    唐雲簫道:“我不習慣出現在那麽多人的視線裏。”


    富強啊了一聲,他怎麽也想不到是這種原因。


    李言不屑哼出了聲,真把自己當名角了,暴露在眾人視線怎麽了,一個客串,還能家喻戶曉不成?


    富強哄道:“就當幫我們個忙,客串而已,沒有幾場戲,還是和柳笛搭檔。劇組不會過多暴露你,也不會署真名。前一陣子柳笛擅自離組,差點解約,我們也都諒解了。還有,如果夏有時的戲繼續耽誤下去,作為情侶的柳笛的拍攝時間會被無限期拖延,對柳笛也不利。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唐雲簫遲疑了,聞柳笛一事確實起因在他,要他彌補無可厚非。而且聞柳笛馬上就要開學了,如果再拖延,保不準要出什麽意外。


    但,如果讓譚叔叔和那幫老傢夥看到,免不了又是麻煩事。可事關聞柳笛,再麻煩也甘之如飴。


    李言在心裏暗自驚訝,唐雲簫竟然因為聞柳笛而遲疑。


    富強趁熱打鐵:“先試試吧,說不定不合適,根本就不用為難。”


    唐雲簫妥協了:“好,就先試試。但事先說明,我不會演戲,能到什麽程度就到什麽程度,千萬不要因為我影響了這部劇的品質,這對所有人都不好。”


    嗬,還挺大義凜然!


    富強大喜,保證道:“放心吧,客串很簡單的,而且你扮演的夏有時和季知曉是純愛劇情,你就將你以前大學時談戀愛的感覺找找就行。”


    “……”我是念完博士以後才談的戀愛。


    唐雲簫答應後,富強立即讓服化組到後台給他化妝換衣。


    李言心中憤憤,人用的是不甘不願。讓一個助理拍戲,他心裏是真不舒服,非專業代替專業,早晚要毀了藝術。


    這一場戲是夏有時為了追求季知曉為她演奏鋼琴,一身白衣黑褲,稜角分明,在陽光下與美妙的音符共同流淌到了季知曉心裏的戲。


    唐雲簫化好妝換好衣服出來時,劇組全體靜默了五秒鍾,眼睛都亮了,上妝的唐雲簫將臉上細碎的傷痕都遮掩住了,在整個燈光的照射下發白髮亮。


    唐雲簫神態清雅,氣質高貴,一舉手一投足都瀰漫著帥氣。其他人與之一比,立即灰暗了一個色調。


    艷郎獨絕,世間無二。


    在場所有人都想起了這八個字,他甚至超越了夏有時這個完美的人物形象。


    李言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唐雲簫從小被人圍觀慣了,見怪不怪,直接走到李言麵前,問自己要做什麽。


    富強讓他坐在鋼琴凳上,想讓鋼琴指導告訴他指法,假裝彈鋼琴就行。


    唐雲簫問道:“哪首曲子?”


    李言冷淡迴道:“《升c小調第十四鋼琴奏鳴曲》。”


    李言是故意的,他見唐雲簫一副理所當然、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是會彈鋼琴的。李言心裏始終是意難平,所以才故意說了這麽專業的名字,想要壓壓他的勢頭。


    畢竟是好多年沒彈了,唐雲簫稍微活動了手指,找了找感覺,信手彈起了《月光奏鳴曲》。


    得益於多年來鍛鍊手指的靈活性,這個才藝沒丟。


    修長的手指將《月光奏鳴曲》第一小章信手拈來,琴音猶如在瑞士琉森湖月光閃爍的湖麵上搖盪的小舟一般,靜謐又有些憂鬱。


    琴音裊裊,不絕於耳,配合唐雲簫的自信灑脫,果然是驚艷四射。


    富強後知後覺地鼓掌,覺得自己眼光真不錯,贊道:“你鋼琴彈得如此隻好,倒是驚喜,早知道就不花錢找鋼琴指導了。”


    李言表情陰沉,截斷道:“你追女孩彈調子這麽憂傷的曲子,有沒有腦子?不知道曲目就不要不懂裝懂!”


    唐雲簫和鋼琴指導同時迴頭看著李言,鋼琴指導想要開口但又閉了嘴,唐雲簫麵無表情示意李言吩咐。


    剛剛李言認定唐雲簫在顯擺,自己一時口誤,說錯了曲名,其實應該是《a小調巴加泰勒》,可他對唐雲簫偏見是一貫的,承認錯誤是不可能的。


    李言沒好氣道:“《致愛麗絲》。”


    唐雲簫什麽都沒說,轉過身去立即演奏了《a小調巴加泰勒》。


    彩排結束,富強建議道:“你看,你能不能柔和一下表情?夏有時是個陽光暖男,不是高冷帥哥。”


    唐雲簫不知想到什麽,忽然笑了,然後則是在場女工作人員的抽氣聲。


    這一笑,真可謂是七彩絢爛美如畫。


    其實唐雲簫想到的是,當年自己給聞柳笛彈奏的不正是這首曲子嗎?多麽奧妙的巧合,十年後,二人扮演情侶,彈的還是這首曲子。


    富強自然是樂開了花,示意攝像快些拍。


    不過後來,唐雲簫收了笑,隻是全神貫注地彈琴,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並不是當眾賣笑別扭,主要是他這姿勢後背疼得厲害。


    李言這次什麽都沒多說。


    緊接著唐雲簫各種換衣服,一小段一小段拍攝一些上課、自習、學生會活動、辯論、日常生活等等的校園戲,都是他自己或是和群演的戲,就隨便說些什麽,導演組已經決定將台詞虛化,作為閃迴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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