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臉色陰鬱,緩緩抬起手,指著那紅布包著的東西。


    “這是你靚坤叔的骨灰。”


    我頭皮一緊,耳朵帶著臉上的肉往後扯了扯。


    這麽說,對麵坐著的人,就是陳欣煒的手下了。


    我伸手解開了紅布。


    打裏頭是紙箱。


    打開紙箱後,是一個白玉色的骨灰盒。


    拿起骨灰盒的蓋子。


    就見裏麵裝著一盒子骨灰。


    而骨灰上麵,還放著兩顆金燦燦的金牙。


    那是靚坤叔嘴裏的金牙。


    看到這東西,心裏忽的一沉。


    靚坤叔真的沒了。


    又一個骨幹沒了......


    心裏忽生淒涼。


    蓋上蓋子,叫兄弟把東西收好,送到靚坤叔家人手中去。


    骨灰被搬走,我靠在沙發上,看著那白襯衣。


    “什麽意思這是?”


    白襯衣一臉平靜的開口。


    “我們陳總,叫我把骨灰送來。


    陳總說了,他願意跟你們講和。


    如果你們也願意,陳總將送上1000萬現金,作為賠償。


    他希望兩家以後和平相處。


    我們本來天各一方。


    各自有各自的生意,各自有各自的地盤。


    陰差陽錯的,生了仇恨。


    陳總他認真檢討反思了,都是他的傲慢造成的。


    為此,特意派本人過來,跟你們道歉。


    並懇求得到你們的諒解。”


    聞言,心中冷笑一聲。


    臉上保持著威嚴。


    那三顆手雷,炸的陳欣煒是肝膽俱裂了。


    看著自己的老母死在自己眼前。


    他滋味,肯定是不好受。


    前不久,又在海上丟了幾個手下的命,還損失了近千萬。


    想必是人財兩空,沒什麽資源再跟我拚了。


    這時候,就想著講和了,想保下最後一個兒子的平安。


    或許這也是他大伯的意思吧。


    這些人,其實也很懂禮貌的。


    被打的不行了。


    就客氣多了。


    “我給了你們機會,你們不要。


    現在來講和。


    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想當初,是陳欣煒派人先惹我的。


    我報複的時候,點到而止,給他講和的信號了。


    沒想到陳欣煒不給麵子,不講和啊。


    先後傷我兄弟和親人。


    那就沒辦法了。


    白襯衫低下頭去,語氣沉重道:“給您造成了傷害。


    確實是我們不對。


    再打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


    如果一千萬不夠,我們可以再加。


    隻希望求得您的原諒。


    希望大家以後,可以和睦共處。


    老話講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結。”


    我側頭看向林雄文。


    他是副總,他也有發言權。


    這事現在不僅是我私人恩怨,集團也死人了。


    林雄文緊蹙著眉頭:“我個人主張講和,但是,一千萬太少。”


    阿文這話一出,我就懂他意思了。


    “叫你老板再加800萬。”


    白襯衣很為難:“恐怕難以辦到了。


    山哥您不是不知道。


    我們的會所、礦山,都被您手下給砸了。


    起碼兩個月無法恢複生產。


    眼下我們實在是拿不出那麽多錢了。


    一千萬,我們陳總都要東平西湊,才能湊齊。”


    我起身:“那就沒必要談了,送客。”


    這時候要把戲份拉足,不能太輕易答應人家了。


    林雄文和我,搭檔已久。


    我看他就是給他信號。


    他說主張講和,也是迎合我的意思。


    我和林雄文,其實都不會同意講和。


    這麽弄一手,就是為了再惡心一把陳欣煒。


    準備耍無賴,再坑陳欣煒一次。


    要想坑他的錢,就不能急,得把注意力往價格上引導。


    這樣對方就覺得,我們真的想講和。


    阿文接過話去:“要講和就拿出誠意來。


    不會把洗浴中心賣了啊。


    一賣不就有錢了。


    實在不行把礦山也賣了。


    怎麽會沒錢呢。”


    最後白襯衣表示要打電話請示。


    一通電話後,說最多能給我們賠1200萬,實在拿不出來更多。


    洗浴中心和礦山被砸,還死了人。


    眼下,就算再便宜轉讓,也沒有老板敢接手。


    誰願意接這樣剛死過人的場子,難道就不怕惹上事嗎?


    見白襯衫言辭懇切,我們就答應了他,準備放他走。


    白襯衫卻沒急著走。


    “山哥,還有個事。


    我們這筆和解金,需要一個中間人來作保。


    您能否請您白道朋友出麵,給我們一個擔保。


    就隻要給出個口頭擔保就行。


    擔保您收下和解金後,不會反悔。


    這樣的話,我們心裏也踏實些。


    說個不好聽的。


    真的有一天,您反悔了,又來搞事。


    我們可以聯係那個擔保人出麵調停。”


    這哪是請擔保人出麵調停啊。


    到時候我們要是反悔,他們必然會威脅那個中間擔保的人。


    相當於我們壓一個人給對方。


    到時候,他們搞不死我,就去搞那個擔保人。


    我相信,他們心目中,已經有了擔保人的人選。


    估計是摸到了我的一些人脈了。


    這陳欣煒,真是個狡猾的家夥。


    本以為一千多萬就要到手了。


    白襯衣這話,讓在場的兄弟們,都有些生氣了。


    此時我背對著白襯衣,拍拍額頭:“擔保人,你讓我想想,找誰好.....”


    說話間,突然拔出了腰裏的大黑星,拉栓上膛。


    轉身對著那白襯衣連開三槍。


    對方心口中槍,微張著嘴,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擔保你瑪格比,草!”


    門口有兄弟敲門進來:“山哥,有一個自稱是羊城來的人,說要找你。”


    那兄弟給我遞上張名片。


    一看名片上的公司名字我就知道了。


    這是葉小忠找的公司,準備來接收我們集團買下的那塊地的。


    “阿文,你叫人應付著先。


    帶他去洗個桑拿,晚上吃飯喝酒唱歌一條龍。


    就是不要跟他談正事。


    問就說我在國外呢。


    先拖他兩天再說。”


    阿文很快領會了我的意思。


    “懂了。”


    林雄文接過去名片,下樓去了。


    兄弟們拿著毯子,把白襯衣包住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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