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硯遲,同時看向廖永貴。


    “永貴,你有什麽想法?”張硯遲小聲問。


    廖永貴眼睛一直看著許sir的背影,良久後才開口。


    “非常時刻,得用非常手段。”


    他的非常手段是什麽?


    我和張硯遲都沒問。


    他也沒打算說。


    從他看許sir的眼神,我猜想,一定是和許sir離不開關係。


    許sir是葉建開的人,現在也是我們的朋友。


    從許的身上,是不是能打開突破口呢?


    這是個很專業的問題。


    看廖永貴沒有要講的意思,我們都不問。


    一定也是個說不得的手段。


    從茶樓出來。


    我直接來到了為阿蓮開的那個茶樓。


    這裏還有個店員在,是阿蓮發展進來的。


    樣貌身材都很好,性格也溫柔。


    本來店裏有三個人的,阿蓮和柳恆瑩都死了,就剩下她一個了。


    “你叫個啥?”


    “我叫阿碧。”


    “阿逼?”


    “碧!”女孩認真解釋:“碧綠的碧。碧,王白石,意為石之青美者。”


    我滿意的點頭:“還有點學問,知道來這是幹嘛的嗎?”


    “知道,蓮姐說過,最後我們都要被男人選走。”


    “現在阿蓮和小柳都不在了,你怎麽不走?”


    阿碧無奈的笑笑:“我這個月的工錢都還沒開呢。”


    要錢就好談了。


    “我每個月給你三萬,你幫我照顧我師父,你可願意?”


    “願意,但是得先預付一年的費用。”


    倒是個細心又大膽的女人。


    到手為財,女人在沒送出去之前,才是最值錢的。


    要是給男人得到了,再要錢就不好辦了。


    我給她開了支票,叫手下把茶莊轉讓,不開了。


    人都沒了,還開個毛。


    帶著阿碧來到了龍叔別墅。


    進來客廳,見龍叔正在看報紙。


    龍叔看到我們進來,緩緩放下報紙,向上勾著眼,細致看了看穿著一身旗袍的阿碧。


    我了解他,從他眼神就知道,這是看對眼了。


    阿碧主動走上去給龍叔倒茶:“龍叔喝茶。”


    這是一種信號,表示阿碧見過人後,依舊願意。


    龍叔滿意的點頭:“嗯,你先去樓上熟悉下環境,我跟阿山有話說。”


    龍叔問起了涼山兄弟被害的事,還有阿霞的事,問我下一步打算咋辦。


    我把茶樓談話跟龍叔講了。


    “看你好像不是很情願被他們用哦?”


    還是師父了解我,我老實的點頭。


    龍叔把報紙丟茶幾上,喝了口阿碧倒的茶,語重心長的開口。


    “當初,你去解救阿火他們綁架的女孩,那可是義無反顧啊。


    沒見你有這麽多算計。


    那時候你們手上什麽都沒有。


    現在條件好了,怎麽就顧慮多起來了。


    要知道,多少黑道的人,盼著這樣的機會呢。


    可不要覺得,他們跟你熟,就真的和他們一個樣了。


    黑是黑,白是白。


    你得知道自己的位置。”


    我輕輕點頭:“嗯,記下了,這不已經答應合作了嗎?”


    “得從心裏認可,服從,別讓人瞧出你的不樂意,那樣他們就要疏遠你的。”


    “知道了。”


    見龍叔眼睛老往樓梯那看,我就不多逗留了。


    傍晚,集團包下了隔壁國豪酒店的中餐廳。


    餐廳好幾十張大台子,坐滿了人。


    今晚請的,全都是社會辦的兄弟,阿宇和姑父他們也來了。


    好久沒和大家好好聚聚了。


    也想趁著這個機會,交代大家點事情。


    涼山兄弟和阿霞的悲劇,不能再重演了。


    來的時候,我是邀請了夢嬌和龍叔的。


    龍叔說,這麽個場合,他和夢嬌還是不要去的好,有助於加強我的凝聚力。


    加上川省帶迴來的那48個弟兄,我們社會辦的人數,已經達到了350多人。


    想起我剛入夥那時候。


    社會辦不過四五十人。


    夢嬌想加一個人進來,都得考慮成本。


    兄弟們擠滿了大廳,人聲喧鬧。


    這個廳,原本設計的是容納300人。


    有些超員了,服務員走菜都有些不方便。


    川省大哥給我的那幫手下,坐在靠前的位置,一共兩張桌子。


    這幫兄弟生活習慣,跟我們這的不同,膚色也有些許差異,方言更是不同。


    他們坐在那裏,都不怎麽說話。


    “啥味道啊?”一個鵝城來的兄弟大叫了一聲。


    “那幫涼山仔唄,不愛洗澡,又不愛洗衣服,難聞死了。”


    “真煞風景。”


    幾個鵝城兄弟,平時就跋扈慣了,向來講話辦事就拽一些,口無遮攔。


    因為社團裏,最大的一股勢力就是鵝城東門來的,大家都是老鄉。


    都是阿文招進來的。


    坐我左邊的阿文站起來了,抓起花生丟了過去:“都給我閉嘴。”


    我笑嘻嘻的走到涼山兄弟身邊,兩手放在兩個涼山兄弟的肩膀上,看著前方人群開口。


    “你們很多人沒去過川省。


    那可是好地方嘞。


    隻是有點地方條件艱苦些,沐浴條件不是那麽充裕。


    大家節約慣了。


    我們要給點時間,給這些新加入的兄弟。


    現在條件好了,一些習慣,慢慢的自然就改過來了。


    我在川省,就靠他們幫襯了。


    要論打架,他們可不慫你們。


    人家可是打小就玩刀子的。


    我把人從千裏之外的川省叫過來,我就得對他們負責。


    他們都是我陳遠山的兄弟。


    誰要是對他們不敬,那就是打我陳遠山的臉。


    諸位,都聽到了嗎?”


    我是笑著講完這些話的,沒有罵人。


    講完之後,大廳裏一陣沉默。


    老三一拍桌子:“都特麽啞巴了,山哥問話你們聽不到啊?”


    幾個組長率先帶頭站起來,朝我鞠躬。


    “聽到了!”


    剩餘三百多好兄弟,全都站起了身。


    “聽到了!”


    聲音震耳欲聾,在大廳裏迴響,震的我心直顫。


    我很難想象,過去那些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麵對檢閱場上的將士們,心裏到底是何等的激昂。


    “坐,坐,都坐,來,喝起來!”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先敬川省來的兄弟。


    這幫人都很老實,裏頭有兩個,是馬伍達身邊親信,負責帶隊。


    兩個親信中的一人朝我敬酒:“謝山哥。”


    “大家別介意,我這幫兄弟,就是欠管教。


    他們說話有時候是難聽點。


    都沒什麽文化的人,粗魯慣了。


    可是他們對兄弟那是沒話講的,我這不養小人。


    你們處著處著就知道了。


    每個地方都是這樣的,老人都愛欺負下新人,磨合下就好了。”


    敬酒那個接話道:“理解的。


    達哥交代過。


    要我們多忍讓,啥事聽你的準不會有錯。


    達哥還說了,要主動跟別人搞好關係,不能總是我們這幫人自己玩。”


    聞言,我心甚慰。


    等到大家吃吃喝喝差不多了,我才走到台上,拍了拍麥克風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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