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交流更方便,楚寒秋已經提前到了羊城,此時正在宋廳的家裏。


    楚先生跟宋廳是朋友關係。


    宋廳是楚寒秋開發的。


    楚先生先去鋪墊,然後我再去,這樣彼此談話就會自然順暢些。


    不然的話,少了楚先生這個人物在場。


    宋廳對我的敵意和提防心理,就會重很多。


    江湖老輩辦事,向來就是這樣,跟一個新朋友接觸的時候,會把中間人也叫上。


    我們的車子開進了他們單位專門的住宿區。


    這裏警備嚴格。


    宋軒寧提前打了招唿,我們才能順利的把車子開到宋家別墅門口。


    這是一棟老樓。


    一個有涵養的年紀稍大的保姆,給我們開了門,請我上二樓。


    這保姆實際上是楚寒秋的人。


    楚寒秋已經在二樓樓梯口等我了。


    我和李響上來之後,被帶到了宋軒寧的書房裏。


    進來一看。


    書房牆上並沒有掛什麽名畫。


    就是簡單的幾幅山水畫,很普通的那種。


    因為宋廳的畫,都藏在地下室了。


    “來了遠山,快坐。”宋廳很和藹可親的樣子。


    我和他在長方形茶桌相對而坐。


    楚寒秋坐在茶座的側麵,沒有跟我並排坐在宋廳的對麵。


    要是並排坐一起,宋廳該感覺不自在了。


    好像他對麵的,是兩個跟他對立的人,房間裏是二比一的局麵,就不是朋友對話了。


    所以楚寒秋很細心的,坐在我們的側麵。


    李響見我坐定,就站到門外去了,關上了書房門。


    宋廳和善的笑著,講話輕風細雨的。


    “軒寶和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


    楚寒秋看看手表:“你們坐,我去迴個工作上的電話。”


    等他走後,宋廳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嚴肅了:“他們在澳城欠下了的那些錢。


    我會慢慢想辦法填上的。


    還望遠山賢弟寬限點時間。”


    我忙擺手,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您這說的哪裏話。


    那自家人借點錢怎麽了?


    寫條子,那是場子裏的規矩,不能破。


    不然其他客人見了,該有意見了。


    寫個條子,我就真的能問自家人要這個錢了嗎?


    不可能的!


    再說了也沒幾個錢。


    您別放心上。”


    八百萬呢。


    這錢放一般家庭,能壓死一家人。


    隻是這些錢,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堆籌碼。


    都是宋軒寶叔侄倆輸掉的。


    要是較真,這就是錢;


    要是不較真,就是一個數字。


    這點,宋軒寧心裏同樣十分清楚。


    所以一上來就提這件事。


    他知道我此時一定不會問他要錢的,他才會提。


    聰明如他,肯定也知道,我是不可能把欠條銷毀或者送他的。


    他明白,我弄這些,就是想和他緊密捆綁。


    彼此間話講到這,心裏也就明白,這八百多萬欠條的事,就算過了。


    隻要以後彼此合作的好,這欠條就不會再被提起。


    送軒寧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宋嚴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燒高香了。”


    “您過獎了。”


    “還有個事.......


    小嚴在澳城出了件事,聽說被人拍了照片。


    這種事,我不好出麵處理。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照片搞到手,銷毀了它?


    這事不解決,宋嚴這孩子心裏一直有件事壓著。


    我也不是很痛快。


    就怕以後有人拿這事來找麻煩。”


    他說的,是澳城阿k手下的那個公主。


    那晚上,被老三和阿來做局,弄死了一個公主,嫁禍到了宋嚴的身上。


    事後我們又把這事栽贓給了別人。


    說是有賊人偷宋嚴的錢之後,害怕被報複,才殺人嫁禍宋嚴,留個證據要製約宋嚴。


    實際上,宋家和我們都知道,這背後根本沒有什麽賊人偷東西的事。


    整件事,就是我們栽贓宋嚴。


    搞個賊人出來,是為了大家麵子上好看些,不撕破臉。


    而此時,宋軒寧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就是想要撕破臉的意思。


    他這麽講,就差直接點明,事情是我們做的,照片等證據就在我們手上。


    他問我們要,其實是用他的權利逼我們。


    今天來,就是要解決這事的。


    博弈展開。


    他想要;


    我們辛苦做局,肯定不想給。


    不僅不想給,還不想撕破臉。


    還想繼續維持這段關係,讓宋家照顧我們。


    這事得有個結果才行。


    “也不是不行。


    不過,代價有點大。


    要想拿到照片和底片。


    就得殺人。


    還得殺不少人。


    那些拍照片的家夥,知道照片是護身符,不會輕易交出來的。


    恐怕得把他們家裏人都抓起來,當著他們的麵一個個弄死。


    隻有這樣,才有可能逼他們就範。”


    龍叔講,矛盾尖銳到難以調和的時候,不妨試著把矛盾擴大化。


    本來是死一個ktv公主的事,給他搞成要死幾家人的事。


    這幾家人都算到你宋家的頭上去。


    不是想亡羊補牢嗎?


    我就把羊圈的羊都殺了,看你還補不補,補漏洞的意義又在哪裏。


    不是要逼我嗎?


    那我就掀桌子。


    把事情搞大。


    大到你宋軒寧都兜不住的地步。


    我搞事後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你宋軒寧往哪裏走?


    楚寒秋剛才出去是正確的。


    要是給楚寒秋看到我們此刻的交鋒,宋軒寧麵子就掉地上了。


    屋裏就我們倆,無所謂麵子。


    別人看不見,就是沒發生。


    宋軒寧微微歎氣:“用不用搞得這麽大啊?”


    “不搞大不行啊。


    你們是貓,拍照片的人是老鼠。


    他們怕你啊。


    不殺幾個人,他們是不會就範的......


    你放心,這事我去做。


    保證做的幹淨,不叫人知道。”


    宋軒寧苦笑兩聲,沒接話。


    做的再幹淨,我不也是知道嗎?


    最大的鬼頭是我,這他心裏明白。


    我這麽講,是還留著體麵給彼此。


    我在等待著他讓步。


    要是不讓,就要翻臉。


    那樣鳳鳴集團就沒法再做下去,他們一家也沒辦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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