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秦老二來幹嘛呀?”


    周雷霆臉色難看的嘟囔了一句。


    周威馬上用腿碰一碰他,示意他別亂說話。


    周雷霆這話,指向的是楚寒秋,擺明是說楚寒秋不會做東,胡亂安排人過來一起見麵。


    這小子果然不太聰明。


    我側頭看了看穿著一身白裙子的夢嬌,她朝我微微頷首,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由此我大膽猜測,楚寒秋應該是故意為之。


    他叫秦老二來,就是為了打壓周威的。


    我們和秦老二,都是周威的對頭,眼下兩家對一家的局麵,周威必然是要吃癟。


    由此,我不得不佩服楚寒秋的心機。


    楚寒秋此時麵對周雷霆的抱怨,卻仍舊保持十分善意的微笑。


    “小周啊,我今天請你來,是想讓你提早適應下寶鄉區江湖的局麵,多見見幾個大佬。


    你爸爸以後要把家業傳給你,你要盡快成長起來才是。


    秦老二跟你們家摩擦不斷,我今天叫秦老二來,也是為了你們周家考慮。


    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有什麽話,大家坐下來說開就好了。”


    周威朝著他兒子使眼色:“還不趕緊謝謝楚先生。”


    “謝謝。”周雷霆一臉不服。


    看到周威有這樣的兒子,我的心裏就踏實多了。


    眼看場麵有些尷尬,我就給大夥倒上杯啤酒,先敬了楚寒秋一杯。


    接著,我很客氣的雙手端起杯啤酒:“周公子,我敬你一杯,今天是第一次得見周公子,果然少年英才。”


    周雷霆一手插在褲兜裏,斜了我一眼,抓著杯子朝我比劃了一下就幹了,一句話沒說。


    周威坐在那等著,以為我還會敬他呢,結果等半天我也沒動作。


    周威就不高興了:“楚先生,陳遠山帶著人掃了我的場子,這事......”


    說話間,一個50多歲,穿著一身黑色衣服的方臉男子走進了院子。


    男子中等身高,目光如炬,走路帶風。


    即便他不開口,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騰騰殺氣。


    “楚先生。”男子向楚寒秋微微點頭。


    “老二來了,快坐吧。”


    秦老二坐下後,就開始盯著周威父子。


    楚寒秋向秦老二介紹了我。


    “你就是掃了周矮子場子的陳遠山?”秦老二大聲的問道。


    許夢嬌掩嘴笑笑:“二叔,你這是哪聽說的閑話,我們遠山可沒幹過那樣的事。”


    “聽聽,楚先生你聽聽。”周雷霆又坐不住了,挪動身子指了指秦二爺:“連秦老二都說是他幹的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是他們幹的,陳遠山他們還在這裝逼呢。”


    秦二爺果然是個會來事的,上來就挑撥一把矛盾。


    這事其實明眼人都猜的出來誰做的。


    不過我們指定是不能承認。


    隻要我們不承認,那這事就不是我們做的。


    這東西就跟抓奸的一樣。


    假設周威懷疑他女人出軌了,旁人也說他女人可能出軌了,但是女人死活不承認周威也沒辦法。


    他得抓奸在床才行,得有鐵證才行。


    楚寒秋是個斯文人,見周雷霆講出這般粗鄙的言語,還一點素質都沒有搞得咋咋唿唿的,當時臉上就有些不好看。


    我瞅準機會,突然站起身,照著周雷霆就是一耳刮子。


    “秦老二也是你叫的?你什麽身份,你以為你是楚先生嗎?”


    在座的,隻有楚先生和周威可以這麽稱唿秦老二。


    連許夢嬌都得喊聲叔叔。


    我這麽講,那是一點毛病沒有。


    我也是學秦二爺,把矛盾轉向秦二爺身上,同時還拉著楚先生一起站隊。


    周雷霆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直接幹懵了。


    護子心切的周威騰地站起身。


    正在給烤串刷油的楚寒秋放下刷子,冷聲道:“坐下!”


    周威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很不服氣的坐了下去。


    我側目瞧見了秦二爺讚許的目光。


    跟他對視的幾秒鍾,我感覺彼此間已經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今晚一起針對周家父子。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周威。


    此時周威的憤怒已經到達了一個峰值。


    要不是楚寒秋按著,他估計能立馬砍了我。


    “楚先生,我周某人一直敬重你。


    不僅是因為你是大先生的人,更是因為你公平,講信用。


    陳遠山掃我場子打傷我兄弟這事,你說個章程吧。”


    楚寒秋並沒馬上迴應他的話,而是繼續烤著串,把剛烤好的串分給我們幾個,不疾不徐的動作讓周威父子氣得臉都綠了。


    “先說說你跟老二的事吧。”楚寒秋緩緩道。


    聞聲,周威瞥了眼秦二爺:“秦老二,上周打了你兄弟,這是我們不對,我給你道歉。”


    “哼!”秦二爺滿臉不屑:“不用道歉,我找機會打迴來就是了。”


    楚寒秋接話道:“我說的不是你們打架的事,是打架之前,周威跑到老二地頭偷偷開場子的事。”


    秦二爺立馬長長哦了一聲:“對了周威,這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幾個意思,跑我地盤開賭場?”


    “那場子前兩天不是被你的人舉報了嗎,已經被執法隊抄了,這事還有什麽好說的。”說起這事周威更是一臉怒氣。


    聽到這我就清楚了,原來周威在鬆崗還偷摸開了場子,還被秦二爺故意舉報了,為這事上周他們還有摩擦。


    這麽看來,楚寒秋今晚是要好好敲打周威了。


    難怪同時叫秦老二和我們一起過來。


    楚寒秋給自己倒了杯酒,盯著周威道:“周老大,你開場子怎麽也不跟我們講一聲呢?跟我講了,執法隊自然不會去抄你的場子了。”


    按規矩,周威在外頭開這種生意,那是得給大先生安排些費用的。


    周威偷摸開,這是壞規矩。


    周威訕笑道:“我那不是還沒做起來嗎,還是試營業階段,想著做起來了,穩定了再跟您匯報。”


    這種鬼話也就騙一下小孩。


    在座的都清楚,周威是想瞞著大先生開場子,然後獨吞場子的利潤。


    “你在鬆崗開賭場這事,我就不追究了;你也別咬著老二不放了,他舉報是對的。”楚寒秋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是......”周威有錯在先,這事他隻能吃啞巴虧。


    話說到這,周威算看出點端倪,知道今晚是針對他的局。


    他馬上調轉話頭:“楚先生,我在福永那個場子?”


    “那個場子是廖隊帶隊查抄的,怎麽,你要我把廖隊抓來給你嗎?”


    “不不,那我怎麽敢呢?”


    周雷霆搶話道:“什麽叫廖隊查抄的?


    分明就陳遠山帶人搶的!


    廖永貴去的時候場子裏都沒人了,是陳遠山跟廖永貴合夥掃了我們的場子。


    陳遠山得利,廖永貴得名,他們串通一氣!


    楚先生,你可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周威無奈的閉上雙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楚寒秋拿起桌上的布擦擦手,臉色漸冷,抬起兩根手指,朝著遠處院門口站著的黑襯衣男子勾了勾手指。


    那長得五大三粗的黑襯衣男子馬上大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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