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號是一艘商、客兩用的豪華大樓船,卻取了一個仿若戰艦的名字,底倉共有漿位十八,左右各九,操漿者無一不是肌肉虯結的大漢,再上一層便是貨倉,貨物和馬匹有序的分列在四周,甲板上方共四層,皆屬客房,共有房間六十餘,

    楚青青本來已經訂好了四間上房,卻又因張文仲夫婦的加入新增了一間。

    破浪號屬於榮閥的財產,目的地自然便是洛陽,不過衡州到洛陽路途遙遠,即使破浪號在商船中已屬於難得的快艦,仍需一月左右方能到達。

    樓船入江,經過短暫的暗流顛簸之後,終於揚起風帆穩穩的朝著北方緩緩駛去,

    張文仲夫婦自登船之後便沒有出去過房間,夫妻倆一直呆在房間裏小聲商議著,兩個孩童茫然不知所處境地早已酣睡,大人卻是愁眉不展。

    許韶華給兩個孩子緊了緊被子,便在桌子前坐下說道:

    “這下子好了,被魔教的人給軟禁起來,若我猜的不錯,出手擊退飛魚衛的那名紅衣女子應是魔教的小九姑娘沐清婉,此人可比飛魚衛難纏多了,方才上船時見到還有一位姑娘,說不準這船上還有其他魔教的人,你跟我說,是不是你老師那邊惹到魔教中人了?”

    張文仲屬於那種十分看得開的性格,如今一家四口窩在房間內足不出戶,他卻沒有絲毫擔心,大咧咧的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笑道:

    “夫人且寬心,老師那邊與魔教素無瓜葛,再說了咱們北上之事,與江湖之間的爭鬥沒有半點關係,魔教雖然一向行事狠辣,但鮮少插手朝堂之事,既然夫人方才都說了,咱們沒有絲毫逃跑的可能,那不妨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她們問起什麽,夫君一概不知便是。”

    許韶華見他一副悠然的樣子,不由的心中惱怒,一腳踢在對方小腿上,罵道:

    “你說的倒是輕巧,你久在官場不知江湖險惡,魔教勢力之大豈是你能想象,這麽跟你說吧,人家如果一心想要咱倆的命,介時你那老師連個屁也不敢放,你不惜命,我們的孩子呢?當初我便勸你,辭官算了,莫要與王奎讓鬥,你倒好,非要進京找你的老師,你不是總說你那師兄如何了得嗎?人呢?連個影子都沒有,在碼頭上的時候若不是魔教這位沐清婉出手,我都已經被人家打死了,你現在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說完,許韶華狠狠的在丈夫身上錘了幾下,低聲抽泣起來。

    張文仲趕忙嬉皮笑臉的坐起,來到妻子背後摟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知道夫人是在擔心我和齊兒、雲兒,不過夫人放心好了,離家之前我已提前去信一封送往京城,算算日子,師兄應該快到了,隻要他來,一切難題皆當可迎刃而解,”

    許韶華低聲罵道:“師兄,師兄,滿口都是你師兄,你那師兄有多大能耐我不知道?你老師硬是把他捧到禮部侍郎的位置上,結果呢?沒過半年人家便撂挑子不幹了,四十歲才開始進修武道,能有多大成就?還飛劍,飛你娘個頭。”

    張文仲為夫人揉著肩膀嬉笑道:“本來是不打算與夫人說的,但為讓你寬心,為夫隻能冒險告訴你,我那曹師兄現如今便是那九品刀侍之首的龍庭飛劍。”

    許韶華渾身一顫,飛快轉身,不能置信的小聲道:“你該不是騙我吧?九品刀侍隻聽皇上一人之令,怎可能出京找你?”

    張文仲湊在夫人耳邊小聲說道:“我那師兄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吏部侍郎都能說不幹就不幹,便是因為他不喜被人約束,他如今的身份更像是客卿,而不是侍衛。”

    “既是九品刀侍,為何卻是用劍?”

    “嗨~事可從經,亦可從權,誰讓他那柄劍的名字便叫辛亭刀呢?”

    許韶華愕然道:“還能這麽玩?”

    張文仲一臉欣然道:“這便要說起老師曾說過的那句話了:江河壯闊可達千裏,便是因為它會拐彎。”

    許韶華終於被逗的笑出聲,“你老師那麽大的學問,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俗話,一定是你杜撰的。”

    張文仲搖了搖頭,神情肅然道:“錯了,我那老師是這世上最俗的人。”

    ......

    傍晚時分,

    “咚咚咚”的敲門聲驚醒了張文仲夫婦,一道悅耳的女聲在房門外響起:

    “張大人你好,我方便進來嗎?”

    許韶華與丈夫對視一眼,二人皆聽出門外聲音並不是那紅衣沐清婉,許韶華謹慎的來至門前,低聲道:“姑娘是誰?這裏並沒有什麽張大人。”

    門外女聲繼續說道:

    “長沙府,薑沛寧!”

    門後的許韶華聞言頓時大驚,薑閥沛寧最近在江湖上的聲望可謂是如日中天,與女帝江清惠一戰更是震驚當世,說她是當代第一女劍仙一點都不為過,怎麽對方會出現在這條船上?還來找自己夫婦呢?

    張文仲在後麵給妻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開門,

    許韶華思慮片刻,全神戒備下輕輕拉開房門,

    當屋門打開的一瞬間,許韶華愣住了,不過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她便微笑抬手,十分客氣的請對方進屋。

    饒是許韶華見慣了各類美女,但眼前這位女扮男裝的絕色女子,當稱得上的是她生平僅見,自此疑慮盡消,芳華榜第七位的薑閥庭鼎,名不虛傳。

    張文仲依足禮數,朝著薑沛寧一揖手,笑道:

    “真的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咱們山南道第一大美女,幸會幸會,對了,閥主怎知張某在這裏呢?”

    薑沛寧坐下後,淡淡道:“我與沐清婉是一起的。”

    張文仲夫婦聽了同時一愣,狐疑的向她看來,

    薑沛寧淺淺一笑,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孩童,說道:

    “二位放心,沐姑娘對你們並無惡意,也沒有打算扣留二位,碼頭上之所以那麽說,也是讓王奎讓投鼠忌器罷了,我薑閥與盧太傅素有交情,賢夫婦如果信的過,盡可以安心呆在船上,佩寧可以保證,隻要二位仍在這條船上,這天底下就沒有人可以動的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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