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速度之快,如電光流星,穿梭在這原始森林之中,一路峭壁深澗如履平地。

    不過隻是一盞茶的功夫,二人已飛馳至三十裏之外。

    薑沛寧感應到贏貞就在背後,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但是她卻發現對方始終與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並沒有追上來,於是特意將速度放緩,

    誰知道她這邊放緩,嬴貞也跟著放緩,不越雷池一步,

    這下薑沛寧可不幹了,如此疾速之下身形說停就停,像一杆旗子一樣筆直的插在原地,俏臉布滿了寒霜,轉過身來,冷冷的注視著漸漸接近的贏貞。

    贏貞輕飄飄落地,緩緩踱步走來,

    薑沛寧嘟著粉嫩的小嘴,不滿道:“你這人到底是怎麽迴事?離我那麽遠,寧兒就那麽惹你討厭嗎?”

    贏貞倏然止步,雙手一攤笑道:“我可沒說討厭你,對了,你這到底是要去哪?”

    薑沛寧見對方在自己身前三丈便停下腳步,柳眉上挑,傲然挺胸朝著嬴貞走了過去,

    贏貞頓時愕然,眼巴巴的看著對方越走越近,近了,更近了,薑沛寧好像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直至贏貞身前一步距離時,贏貞終於下意思的後退一步。

    就在這時,薑沛寧忽的向前一步,躍入他的懷裏,頓時讓贏貞措手不及。

    贏貞隻覺渾身僵硬,一雙手臂也是無所適從的向外伸展開來,隨著玉人入懷,淡淡清香傳入鼻中,

    稍一低頭,便可看到薑沛寧肌膚勝雪的脖頸,她此刻正閉目埋首在自己懷裏,長長的睫毛輕微的抖動著,玲瓏玉耳上有一層細微的絨毛,瓊鼻朱唇丹鳳眼,整個臉龐精致到無以複加,

    贏貞心髒砰砰砰直跳,饒是他如今養成了不弱的鎮定功夫,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把她推開?’

    贏貞很躊躇,感受著胸前的那抹溫熱的柔軟,陷入沉默。

    薑沛寧雙臂緊緊的抱著嬴貞,一雙玉手抓著他後背的衣衫,像是生怕對方跑掉一樣,

    一時間,細雨紛紛,古樹下,兩人皆是無言。

    贏貞這是第一見到薑沛寧,但自己與她之間的故事卻是已經聽到過很多次了,所以才始終沒有將其從懷裏推開。

    小魔皇少年入江湖,便掀起千層浪,

    天下間,無數熱血青年都想擊敗這位被稱為古今第一武道天才的魔教太子,幾乎無論釋、道、儒,還是白道、魔門、朝廷中的青年才俊,都將他視為終極目標。

    而當時的贏貞卻並不濫殺,遇到挑戰者,將其擊敗便會罷手,與薑沛寧也是在他遊曆江湖的時候認識的,他們倆之間最廣為流傳的,便是薑沛寧獨闖光明頂硬要嫁給贏貞的故事。

    她也是世人知道的唯一一個與贏貞有過情侶關係的女子,但現在的贏貞當然不會這麽想了,畢竟他知道起碼還有一個蔣珊。

    對於這類感情糾葛,贏貞並不像大多數男人一樣會覺得豔福不淺,畢竟此贏貞非彼贏貞,在現在的他覺得,感情還是專一點為好。

    至於如何處理這些爛攤子,贏貞現在的心裏也沒什麽主意。

    癡情的人,最是不能辜負,贏貞也不想給對方造成二次傷害,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想撞到她,結果人家自己找上門來了。

    這時候,贏貞隻覺脖頸一熱,幾滴滾燙的熱淚滑入了他的襟口,

    薑沛寧仍是秀眸緊閉,足以迷倒任何男人的驚豔麵龐上神情哀怨,朱唇輕啟,幽幽開口:

    “明鏡湖一戰,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你,當時寧兒心裏在想,這樣也好,省得天天記掛著你這個負心人,

    直到後來,你身處青州府的消息傳遍天下,寧兒知道後,不知有多開心,我幾乎是立刻便要動身去找你,但到最後我還是忍住了,我在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是你負我,應該是來找我,而不是我去找你,

    我強迫自己壓下去尋你的衝動,越是這樣,腦子裏卻越是時時刻刻思念著你,當時我就想,哪怕你來一封信,或是讓人帶個消息來薑閥,我薑沛寧必定立時南下找你,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後來,聽說你與宋令輝一戰後便離開了青州,寧兒當時就慌了,因為我害怕再次失去你的消息,

    最終,我說服了自己,放下了心裏那份可憐的矜持,南下尋你。”

    說到這裏,薑沛寧已經是泣不成聲,熱淚如斷線的珍珠,將贏貞整個胸口浸濕。

    贏貞心髒砰砰砰的狂跳,他本就不是無情之人,聽了薑沛寧這一席話,內心也被觸動,但他也知道,對方付出一往深情的是前教主贏貞,而不是自己,

    贏貞輕拍在對方的粉背上,安慰道: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薑沛寧眉間一動,玉手推在贏貞胸前,讓自己離開他的懷中,抬頭望天眨了眨眼,擦了擦臉頰的淚痕,笑道:

    “也是,自光明頂之後,我們其實已經結束了,不過你也是知道的,寧兒最是死心眼,認準一個人,此生不會再變。”

    贏貞啞然失笑:“你還是那麽執拗。”

    薑沛寧擺了擺手,“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了,徒增傷感,你這次北上是要去哪?”

    贏貞沒有任何思索便迴答道:“洛陽!”

    薑沛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行者堂你不管了?那個風冰膽兒可真肥,敢刺殺我爹,賺錢賺到不要命,我還是頭一迴見,要不要寧兒給你說說情?”

    贏貞笑嗬嗬道:“行者堂終究是我的人,寧兒不妨賣我個麵子饒過他們?他日贏貞必有迴報,如何?”

    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說出這番話來,隻覺此刻的對方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和親切,就像是彼此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一樣,

    這一幾乎出自本能的迴答,也讓贏貞心裏很是狐疑,難道曾經所有的記憶都隻是隱藏在自己的腦海深處,直到被某一件事物觸動,它才會重新浮出水麵?

    此番感悟也讓贏貞不由得欣喜,這應該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薑沛寧聽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贏貞,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眸子裏靈光閃爍,似乎在打什麽鬼主意,

    “這可是你說的,你別後悔,”

    贏貞斜著嘴角聳了聳肩:“算了,我還是後悔吧。”

    “不行!君子一言,”

    薑沛寧上前一把攬住贏貞,傲人的白兔緊緊貼在他的手臂上,嬌聲道:“寧兒又不會為難你,走吧,陪我去一個地方,事成之後,我保證行者堂一根毛都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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