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章
[綜英美]見習死神轉正筆記 作者：悅芽耳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扇紅楠木大門被一隻素白的手緩緩推開, 在靜謐中發出了一道被拉長的“吱呀”聲，那隻手慢慢收了迴去，落在寬大的袖口中掩蓋著。
她走了進去。
這裏被保存的很好，布局、擺設, 還有桌上亂七八糟的器皿和圖紙典籍，都是她記憶裏的那個模樣，巴澤爾把這裏保護得很好，或許他知道, 她還是會有一天迴到這裏, 阿爾莎走到了長桌的一端坐下。
長桌的另一端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椅子，她側頭看過去, 仿佛那裏還坐著一個她熟悉的朋友, 仿佛一晃神他還會出現。
阿爾莎垂下眼簾，睫毛在微塵中輕輕顫抖。
房間裏昏昏暗暗的, 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南瑞斯不怎麽喜歡陽光，就連窗子也不喜歡, 鑲在高處的玻璃長窗還是因為阿爾莎才勉強加上去的。
“南瑞斯，你這樣不像是死神，更像是巫師。”曾經的阿爾莎會坐在一旁看書, 南瑞斯這裏總會有許多她想看的孤本典籍, 每次從任務世界迴來她都會到好友這裏待上一段時間。
“巫師？”南瑞斯正在專心打磨著手中的模具, 這是極為細致的工作, 需要集中的注意力, 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鏡，南瑞斯調整了一下姿勢，餘光似是不經意間瞥過阿爾莎，“看來你這次去了一個很有趣的世界。”
阿爾莎翻過一頁書，“還不錯。”
“我以為你會玩兒幾天的，”南瑞斯似乎已經打磨好手中的器具了，他活動了一下自己微僵的身體，瞟了一眼桌麵上冷掉凝結的咖啡。
“紅茶放在你的左邊，”阿爾莎不用抬頭都知道他在找什麽。
“噢~謝謝。”差點忘記了，她來了，南瑞斯抱著溫熱的紅茶喝了幾大口。
“有什麽好玩兒的，我不屬於那裏。”阿爾莎淺灰的瞳孔微不可見地轉動著。
“阿爾莎，不要太嚴格地要求自己，很多死神去執行任務的同時也是去放鬆的，畢竟能親眼見到一個世界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我們學習認識的物種是真正存在的，難道你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南瑞斯端著紅茶坐到死神的對麵。
“南瑞斯，”阿爾莎忽然喚了他一聲。
“嗯？”男人眨眨眼睛。
“你是在說我無趣嗎？”阿爾莎抬眸注視著好友的臉，目光觸及他油膩膩的頭發時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彼此彼此。”阿爾莎朝他露出一個假笑。
南瑞斯看了一眼垂落在肩頭的頭發，似乎的確是該修剪了，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眼睛裏帶著對麵前這個調侃自己的死神的縱容，“好吧好吧。”他舉手投降，實在是拿她沒辦法。
阿爾莎勾起唇角，那時候她還不像是後來那般冷厲尖銳，陽光從玻璃長窗中透出少許，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裏仿佛是一種稀有的賜予，死神抱著硬皮書看得專注而認真，坐在她對麵的男人溫柔地注視著她。
靜謐美好地仿佛是一幅色彩絢爛的油畫。
死神猩紅的眸子動了動，腦海中的畫麵頓時一轉，阿爾莎皺了皺眉，她無法控製自己的腦子，無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個時候，她不願意迴憶的迴憶。
那時候她才從深淵裏逃出來沒多久，還在逃亡中，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逃入小世界的，這樣他們就算要找到她，也是很久以後了，可是她沒有那樣做。
因為阿爾莎始終覺得，自己並沒有錯，她想要申訴，她並不甘心，而就是這個時候，她聽見了關於南瑞斯的消息。
原本並不打算去見老朋友的她心裏很清楚，自己成為了頭號罪犯，法庭也好，管理局也好，他們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那些和她關係密切的死神們，她原本也沒打算聯係任何一個死神的。
有很多原因吧，害怕連累她的朋友，也害怕在這個時候會被背叛，可是南瑞斯，是她從沒有懷疑過的一個死神，在聽見他即將隕落的消息後，阿爾莎最終還是敲響了好友的木門。
可是誰能想到呢，這是一個建立在真實上的陷阱，迷迷糊糊中，她聽見了他的聲音。
“阿爾莎，你一定會怪我的，對嗎？”
“可是……”可是什麽？阿爾莎已經聽不見了。
時間總會讓人清醒，而阿爾莎在漫長的時間中，在那間靜寂的屋子裏想明白了一切，可是，可是他，希望她活著。
不是每一個死神都能從深淵中活著出來的。
南瑞斯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毫無畏懼，知道她的不甘心和倔強，所以選擇了用這種方式困住她，保護她。
可是這在曾經的阿爾莎眼中與背叛並沒有區別，他和他們，隻是一個將她關進了潛意識，一個把她拋入深淵，這沒有絲毫的不同。
甚至因為這個死神是南瑞斯，那種背叛感才愈加濃重。
“哎……”阿爾莎歎了口氣，撐在額頭上的手慢慢放下，她一個人坐在寂靜中坐在陰影中，很久很久。
死神起身，鬥篷角在椅子上緩緩滑落，阿爾莎走到書架前，書架旁還堆著幾摞書，暗紅的眸子劃過一個個書名，她挑了挑眉，將某本書取了下來，這是她在南瑞斯這裏看的最後一本，還沒有看完的書。
今天把看完吧。
然後……然後……就可以，再也……
阿爾莎拿著書的手指驀的收攏，她的睫毛顫了顫，將眼中的水汽眨去，她深吸了一口氣，指尖微微顫抖地翻開了那本書。
嗯？阿爾莎目光一頓，她眼睛眨了眨，看上去竟有些傻乎乎的，這樣的神情在大死神阿爾莎的臉上幾乎是不可能的，她愣住了，因為這本書裏，夾著一封信，作為書簽似的一封信。
to.我的，阿爾莎。
阿爾莎抿了抿唇，並沒有注意到這樣溫柔繾綣的前綴，她拾起那封信，想了很久，指尖撕開了信封口，取出了那張信紙，映入眼簾的是阿爾莎熟悉的筆跡。
我最愛的阿爾莎：
我知道你一定會看到這封信，我相信你一定會迴到這裏，因為你是我認識的阿爾莎，因為這裏，對你，始終是一個特殊的地方。
也不知道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間會是什麽時候，不過我想應該過了很久很久了吧，假如你還在生氣，喔，也不對，我想你應該不會再生氣了，否則你不會來到這裏，也不會發現這封信，當然了，或許是你的理智克製住了自己的怒火。
抱歉，假如我的言語有些混亂，請你諒解一個頭腦不清楚的朋友，我不知道我還能保持多久的清醒，或許是因為虛空即將擁抱我的緣故，阿爾莎，我多想念你，多希望，這個時候，我是人類，而你是帶走我的死神。
抱歉，再一次對你說抱歉，這一次是因為泰瑞莎的緣故，我擅自做了很多事，你一定會生氣的事，可是，我愛你。
當然，我知道，以愛為名並不是什麽好的理由和借口，你也一定不會接受，我猜。
你應該是了解我的，就像我了解你那樣的明白我，我一直是個自私的人，就像當初，當初我得知自己即將消失的時候，你才從深淵中逃出，我既希望你能平安離開，又期冀著能見你最後一麵。
你還是來了，冒著風險和危險，為了那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消息。
這樣好的你啊……
所以請原諒我，自私地希望，並也這樣做了，我希望你是存在的，希望我能保護好你，不惜一切代價的，或許是因為隕落與我那麽近，我無法接受這個沒有你的世界，無法想象你身陷深淵的每一天，更無法想象你會用怎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無罪……
幸好我不在了，否則一定不能麵對你怨恨的目光，當我閉上眼睛，總會想起你那時不可置信的眼神，我會心痛，可又覺得驕傲和慶幸，當時的你還沒有來得及怨恨我，當時你是那麽地信任我，當時我還是你從不懷疑的朋友。
我並不想惹你生氣的，阿爾莎，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你永遠的朋友，最好的朋友，現在的你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我真想見見現在的你，真想擁抱你，阿爾莎，別生氣了，好嗎？
希望你會在不經意的時刻想起我。
為你送上誠摯的祝福。
你的，南瑞斯。
阿爾莎凝視著這個落款很久很久，她垂下眼簾，目光不知道是落在哪裏，瞳眸中凝結著化不開的沉鬱和猩紅。
“真是……”嘴唇動了動，死神捏著信紙的手無奈地搭在額頭上，她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全都被喉間的酸澀給堵了迴去。
“南瑞斯那家夥……就是太精明了啊……”阿爾莎有些失神，低聲喃喃說道，她低頭，小心仔細地將信紙重新折疊起來裝好。
阿爾莎抱著那本書合上了這扇木門，轉過臉就看見了不遠處的泰瑞莎，死神眸光微閃，“泰莉？你怎麽在這兒？”阿爾莎說這句話的時候抱著書的胳膊緊了緊。
“艾莎！”泰瑞莎見她出來了，漆黑的眸子霎時便亮了，她朝她跑來，“我到處都沒找到你，巴澤爾老師說你來這裏了，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了啊。”
巴澤爾怎麽把這裏告訴了泰莉？阿爾莎下意識皺了皺眉，她小心地試探道，“那你怎麽不進去找我？”
“唔，我以為艾莎不希望我打擾的，因為巴澤爾老師說你有很重要的事，”少女死神撓撓後腦勺，狗狗似的眼睛濕漉漉的。
阿爾莎抿了抿唇，“泰莉找我什麽事？”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泰瑞莎的手腕朝迴去的方向走著，阿爾莎的腳步有些急促，不得不說，她還是擔心的，擔心泰瑞莎會想起一切。
“哦哦，對，差點忘記了，”泰瑞莎拍了拍腦袋，“艾莎，我的常駐申請通過了！”少女死神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亮晶晶的，看上去十分興奮開心，“要準備去建設小世界了！”
阿爾莎一愣，“這麽快嗎？”她以為，會再過段時間的。
“嗯，”小姑娘點點頭，眼睛眯成一條縫。
“這樣啊……”阿爾莎嘴唇動了動，她看著泰瑞莎的目光柔和下來，“泰莉會做的很好。”
“真的嗎真的嗎？艾莎真的，唔，這樣覺得嗎？”小姑娘一聽她的肯定就雙眼發光，她拉著阿爾莎的袖角，“我會做的很好嗎？”
“當然！”阿爾莎毫不吝惜對新上任小死神的鼓勵，“我相信泰莉。”她還是像過去那樣揉了揉泰瑞莎的腦袋。
“嗯！”
……
“應該是這裏了吧……”溫柔中帶著不確定的呢喃，敲打著不需要睡眠的吸血鬼的耳朵，卡萊爾忽而想起了這是誰的聲音，他側目望去。
金發碧眸的死神正從樹林中走出，依舊是黑鬥篷的打扮，但比起上次見麵，這一次的碧翠絲看上去十分明媚快樂，唇邊掛著清淺的微笑，和卡萊爾記憶裏的那個碧翠絲逐漸重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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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翠絲……”難得的，卡萊爾竟然愣了一瞬。
“卡萊爾，早安呢！”碧翠絲抬頭，對窗邊英俊的金發吸血鬼招手。
“抱歉，家裏沒有什麽可以招待你的，”卡萊爾有些手足無措的翻找著，最後卻隻倒了一杯水給碧翠絲。
“沒關係，”碧翠絲搖搖頭，“之前，麻煩你了，這次順路過來看看你。”
呆寶即將來到這個小世界常駐，這可不是試煉，不能即時看見的，愛操心的家長放不下心又舍不得崽，於是悄摸摸地提前先來看看情況，說什麽都不做那都是假的，但碧翠絲也知道，崽崽大了，也該自己去經曆事了。
有分寸的家長打算先放手，等必要的時候再幫上呆寶一把。
卡倫家的樓梯從來沒有這樣的擁堵過。
【這就是碧翠絲？】卡倫家的成員們麵麵相覷，都伸長了脖子想要聽得更加清楚。
【愛麗絲，你能看見什麽嗎？】所有人看向家裏會預言的愛麗絲。
被寄予厚望的愛麗絲麵對這些期冀的目光無奈地搖搖頭，“我看不見屬於她的未來……”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愛德華，愛德華也是一樣的聳肩搖頭，“我也聽不見，卡萊爾的內心活動倒是很豐富……”
羅莎莉這時候難得發言了，“我覺得，卡萊爾和這個碧翠絲給我的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相似。”
“卡萊爾，現在擁有了很多珍貴的家人呢，”碧翠絲勾起唇角，似乎是不經意地微微側臉，剛巧是樓梯的方向。
“他們真是……”卡萊爾好笑地歎口氣，卻大方地承認了，“是的，他們是我重要的家人。”
碧翠絲端起杯子微抿了一口，“那應該都是很好的人，上次沒有見到，不過現在我知道了……都是好奇心充足的孩子啊。”天知道那群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吸血鬼聽見‘孩子’這個稱唿時臉上會露出怎樣牙疼的表情。
卡萊爾麵上保持著不變的笑容，“他們，是對你很好奇。”
愛德華卻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碧翠絲點點頭，“那我知道了，他們一定是知道我，”碧翠絲促狹地朝卡萊爾眨眨眼睛，她會心一笑，目光在卡萊爾身上徘徊，好似才發現了什麽似的， “上次看的沒有太仔細，卡萊爾，你的變化可真大。”
卡萊爾想起了初遇碧翠絲時的自己，似乎是為了掩飾什麽地輕咳了兩聲，然後細微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總會改變的。”
“喔，差點忘記了，”碧翠絲打開背包，“卡萊爾，其實我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麽，”因為吸血鬼不是人類，因為時間足夠漫長，他們想要的東西會越來越少。
“嗯？為什麽要突然送我禮物？”卡萊爾一愣。
“是謝禮，謝謝你對呆寶的照顧，還有之前……那時候我的情緒不穩定，所以沒能顧得上……”再後來，她的世界都崩塌了。
卡萊爾聽了這個答案卻擰起了眉，眼中有些不確定的試探，“碧翠絲，我們的關係，不用這樣客氣吧。”
這次輪到碧翠絲愣住了，她是個合格的死神，除了泰瑞莎，在小世界裏遇見的人在心裏她都會有明確的界限，可是似乎她的分明是不被卡萊爾接受的，碧翠絲有些笨拙的解釋，“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盡可能的……”
卡萊爾一直溫柔地注視著她，“碧翠絲，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碧翠絲睜大眼睛，“嗯？”
扒拉在樓梯口的卡倫一家全都捂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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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轉正的死神對一切都抱著熱情新奇的態度，要去小世界常駐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少，泰莉這幾天家和管理局兩頭跑，整個人陀螺似的忙得團團轉，就是為了準備足夠小世界的資料，常駐的申請通過了，但由於每一個小世界的特殊性，她還需要完成一次針對這個小世界的考試才能出發。
雖然知道兩邊的時間流速不同，可泰莉還是希望盡早過去，她知道，有人在等她，這就像一枚酸酸甜甜的氣泡糖果，在她心底呲呲地冒著無數的小氣泡泡。
再一次從管理局抱迴一箱羊皮卷的曆史資料，這是最後一箱了，泰莉撓撓後腦勺，老老實實認真看了起來。
管理局經過改革後辦事效率是直線上升，泰莉才從考場出來沒多久就拿到了及格的通知書，去管理局領取了未來100年的任務名單後，小死神收拾好了東西，扒拉著背包走進了通道。
雖然是來建設小世界的，但是該完成的任務還是得完成，才上任沒多久的小死神依然戰戰兢兢，每天晚上扛著鐮刀去收割魂靈。
要建設小世界可是個大工程，泰瑞莎一邊瀏覽著自己的任務名單一邊咬著大拇指的指尖，簡單來說，就是要在小世界建立一個完善的迴收魂靈係統，這也是死神界的一大改革，目前還是摸索嚐試階段，泰瑞莎就是其中的一小枚探路石。
要說死神界現在有許多死神都變得懶散了，像是工作狂們暫時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不再一味地追求力量和積分。現在樂意在小世界停留的死神是越來越多了，有的是去遊曆，有的是去享受的，還有的是做好了美食攻略打算吃個夠的。
總之比起過去一成不變宛如死一灘死水的死神界，現在的死神界仿佛進入了新時代。
死神的生命這樣漫長，除了收割魂靈的使命，他們更應該好好看看這些世界。於是乎，死神界的工作狂們消失了大半，管理局哪怕是盡力在控製離開的死神數了，可還是耐不住有幾個偷跑的，偷跑就不說了，他們的工作還需要找人頂替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泰瑞莎的小世界駐留申請剛好到了死神管理局局長約翰的辦公桌上，老約翰摸著自己的小胡子想了想，發布了新一項的改革內容——關於建設小世界迴收魂靈秩序的探索道路摸索。
泰瑞莎其實對於這什麽探索任務並沒有多大的信心，她一點頭緒都沒有，建立秩序、製度什麽的，她完全是兩眼抓瞎。
所以隻能老老實實地用最笨的老辦法，熬夜收割魂靈。
“唿……”嬌小的少女死神唿出一口氣，兜帽下的小腦袋晃了晃，她來的時間不巧，剛好就是晚上，泰瑞莎眨了眨眼睛，和自己的老夥計大黑狗那烏亮亮的眼睛對視一眼，唔，開始工作了。
“汪汪汪！”塔納圖斯的叫聲劃破了黑夜的陰霾。
……
“埃文·蓋爾，”死神迅速看完了麵前這抹魂靈以被謀殺而終結的一生，少女歪了歪頭，語調軟軟糯糯的輕聲問道，“你有什麽願望嗎？”這很輕很輕的一句，似乎風一吹就消散了。
被謀殺的埃文是個金發的大男孩，他似乎還沒有從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中走出來，瞳孔渙散飄在自己身體的上方，就連死神的到來也沒有讓他有所反應，直到泰瑞莎的問題，“願望？”男孩喃喃道，他的臉上還定格著僵硬的驚懼，看上去滑稽而不協調。
埃文冷不丁地抖了抖，他抱著胳膊，麻木地搖了搖頭，“沒有。”
死神眨了眨眼睛，她揮起鐮刀，在埃文最後，最後的記憶裏，是死神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冰冷而誘惑。
死神最後溫柔地為他闔上了眼睛，那雙漂亮的，破碎的藍眼睛。
“走啦，塔塔。”泰瑞莎拍拍吃飽喝足的大黑狗，黑色的鬥篷一角在夜晚的風中翻飛出一朵絢爛的花。
而在幾個小時後，這裏作為案發現場被警方的警戒線圍欄了起來。
“沒有錯，和前兩起一樣，”jj麵色沉重，他們已經分析出地點了，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這已經第三起連續虐殺案了。
摩根正蹲在一旁不遠處搜集線索，“如果和前兩起一樣，那麽這裏就不會是第一現場，我們得到的線索依然很有限。”他忽然眼睛眯起，“哦，不，等等……”
“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霍奇納微微垂下眼簾，臉色上仿佛飄著一片凝結成一團的烏雲，他們慢了一步，而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有了，這個認知就像他心上的石頭，沉甸甸的提醒著他。
“埃文·蓋爾，今年22歲，獨居……”
“摩根，你發現了什麽？”jj走到黑人探員身旁問道。
“在我們之前有人來過，不會是兇手，是個女孩，身型不會太高，根據腳印來看，唔……嬌小的女孩，或許還帶著一隻大型犬，”摩根的手指抵在唇邊，猜測道，“或許她看見了兇手？”
“不……不不，她假如在這裏看見了兇手，那她也會被發現的，”jj搖頭，否決了摩根的猜測，“但我們不排除，她很可能看見了什麽，不是嗎？”
但哪怕是再優秀的側寫師也無法分析出死神的下一個目標，已經跑遠的泰瑞莎可不知道自己留下了腳印，而她現在也不知道，過幾天她和他們，還會再次遇見。
不巧，在bau們成功抓捕犯人後，去迴收魂靈的泰瑞莎帶著大黑狗就這樣直愣愣地撞進了摩根和jj的視線。
“哇！”居然有人比她還要早！泰瑞莎自己都沒有想到，警察？她歪了歪頭，覺得自己假如要在這個小世界有一個合理的身份職業，這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事情在某個時間點奇異地重合在了一起，泰瑞莎眨了眨眼睛，不出意外地被請進了局子做記錄。
“這次也需要韋恩先生來接嗎？”因為是未成年人，所以依然需要監護人來接，jj注視著小姑娘笑了笑，時光仿佛一瞬間迴到了幾年前，同樣的情境，當初的小豆丁卻長成了一個漂亮精致的小姑娘，似乎過的很快，卻又似乎沒什麽大的改變。
“唔，不了……”泰瑞莎搖搖頭，她想了想，“可以通知……妮，斯塔克先生來嗎？”她看著jj，小心翼翼地問道。
“泰瑞莎是個了不得的女孩啊，”jj感歎了一聲，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聳了聳肩，“每次來接你的都是首富，這難道不是一個了不起的地方嗎？”
泰瑞莎：“……”
托尼接到電話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泰莉……泰瑞莎？她說的是這個名字嗎？”托尼問出口之後又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問題，他隻是，驚訝而已。
得到確認的答案後托尼隨便套上一件t恤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在泰莉麵前還是有點包袱的小胡子富豪最後還是換上了一整套的西裝，“這樣就差不多了，該去接泰莉迴家了。”托尼站在鏡子前自言自語道。
“妮妮！”是妮妮！泰瑞莎的眉眼間添上了重逢的喜悅。
托尼取下墨鏡，張開雙臂那麽自然地接住了撲過來的小姑娘，“泰莉，下次來可以換個地點的，”托尼有些哭笑不得，他還是第一次來警察局接孩子的，泰莉還是和以前一樣，總不能讓人放心。
托尼幼稚地將小姑娘蓬鬆的頭發揉亂，動作親昵而難掩寵愛。低頭的一個動作和大黑狗對視一眼，“你也好久不見了，塔塔。”
“汪！”大黑狗叫了一聲作為迴應。
“嘿，所以泰莉一定是及格了吧。”托尼看著小姑娘的側臉，心下不禁有些感慨，似乎在經曆了所有的悲傷後，剩下的全是快樂和歡喜，似乎在不知不覺的時光裏，泰莉真的是長大了，托尼戳了戳泰瑞莎的肉嘟嘟的臉頰，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嗯，及格！”泰瑞莎驕傲地挺直了小腰板，臉頰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她拉著托尼的胳膊小嘴巴叭叭叭像個小喇叭似的，“妮妮……”
她似乎有好多話想要對他說，但由於語言能力的限製斷斷續續的，好在托尼早就習慣，並也耐心地聽著，差不多聽明白了小姑娘的苦惱，托尼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帶著一點掩藏不住的小驕傲和嫌棄，“這又什麽難的，等我迴去給你做個小程序，”
作為天才的斯塔克先生撇了撇嘴，“我早就想說了，你們那什麽機製實在是太老套了，還停留在嚇小孩的床頭故事裏，泰莉，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你又有一個世界上最最聰明的哥哥，還需要在淩晨三四點那個好好睡覺的時間裏去熬夜工作？”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後，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托尼，滿滿的崇拜，“妮妮，真棒！厲害的！”
托尼心裏暗爽，得意全在眼睛裏的笑意裏了，“嗯哼！”
……
又是一年春天，已經把地皮踩熱的泰莉在澤維爾學院有一間免費的辦公室，坐標地址已經上報了管理局，門口掛了一個木牌，上麵寫著【309小世界死神駐守地】。
當看見琴和斯科特手拉著手從窗邊走過的時候，泰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重要劇情。
“泰莉，要上課了，”皮特羅敲了敲門，提醒了一下正愣愣看著窗外的小姑娘。
“哦，哦！”泰莉迴過神來，她放下手中的羽毛筆，揉了揉守在自己腳邊的塔納圖斯的腦袋，起身和皮特羅一起朝著教室走去。
“對了，泰莉，你一會兒中午想要吃什麽？我可以提前幫你拿，你知道的，我的速度……泰莉？”皮特羅伸手往心不在焉的小姑娘眼前晃了晃。
“唔，皮特羅，”泰莉嘴唇微微動了動，“琴，和斯科特，是在談戀愛嗎？”
皮特羅眨眨眼睛，“對啊，呃，泰莉，你不會才知道吧？”皮特羅瞪大眼睛，不知道是震驚自己的發現還是驚訝於泰瑞莎的遲鈍。
“嗯，不可以嗎……”泰莉撓撓後腦勺，莫名帶了點委屈巴巴。
“啊，這個也不是，”皮特羅也抓了抓頭發，“我以為你知道的，畢竟，他們表現的還是很明顯的。”皮特羅聳了聳肩膀。
“唔……”泰莉眨了眨眼睛，走進教室心不在焉地找了位置坐下，而在這個時候，旺達挽著幻視的胳膊走進了教室，霎時吸引了泰莉全部的注意力。
旺達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一抬頭就看見了泰瑞莎那死盯的目光，“呃，泰，泰莉，你在看什麽？”
“旺達也談戀愛了？”泰莉歪頭。
“嗯……”旺達羞澀地點了點頭，“不過泰莉，你才知道嗎？”她似乎也很驚訝這個問題，不過仔細想想也是，泰瑞莎總是呆在自己的房間裏，或者是出去收割魂靈，這麽看來，她不知道似乎也挺正常的。
泰莉垮下肩膀，低聲喃喃道，“大家都談戀愛了啊……”
“泰莉你也可以談戀愛啊，”旺達朝小姑娘擠擠眼睛，“需要我幫你介紹嗎？”
“我也可以？”泰莉瞪大眼睛，“可以嗎？”她沒有這樣的認知，死神能與人類談戀愛的認知，或者死神與死神的戀愛，因為不管是碧翠絲還是阿爾莎都是一個人（或許還是）。
“當然了！”旺達來了興致，“明天我就幫你安排相親！不，今晚開始吧！”緋紅女巫一拍手，“一會兒我和琴要好好替你打扮打扮！”
“還要打扮？”一年四季都披著小鬥篷的小姑娘迷茫了。
“當然！泰莉你這就不用擔心了！一切都交給我和琴吧！”旺達拍著胸脯保證道。
……
原本晚上就要開始的相親因為旺達和琴兩人在人選上的分歧不得不推遲了。
“鮑比？”琴皺眉，“不行不行，”作為精神係的變種人，琴看見的東西要比旺達多得多，所以在旺達說出第一個人選的時候她就搖頭反對了。
“泰瑞莎太簡單了，她根本不可能管住鮑比的，”琴無奈地補充了一句，“而且據我所知，鮑比對泰瑞莎沒感覺，他或許更喜歡凱蒂。”琴聳了聳肩膀，這個時候就覺得有時候控製不住自己的能力還不錯。
“呃，好吧……”旺達在琴麵對根本找不到一個反對的理由。
“那約翰呢？雖然約翰性格糟糕了一點，但是我覺得在某些方麵……”琴在聽完旺達闡述的各項理由後再一次搖頭。
“約翰做事衝動急躁，還有些孩子氣，泰瑞莎習慣性的慢，兩個人能有火花才奇怪了呢，”琴歎了口氣。
……
“那漢克老師？！”在名單上的名字一劃再劃，甚至根本不剩兩個了，旺達破罐子破摔地都把漢克搬了出來。
琴撲哧一聲笑了，“旺達，漢克老師一直心有所屬的，”她意有所指。
“哎，科特？”女巫想到了和泰莉一直關係不錯的小惡魔。
“科特是虔誠的教徒，最大的願望就是做神父了。”
“啊！真是比我自己談戀愛還要麻煩！”旺達趴在桌上，安靜了一會兒後她忽然悶悶地說道，“我是真的，真的希望泰瑞莎能幸福的。”
“我知道，並且我也是這樣希望的。”琴垂下眼簾。
“今天晚上的鱈魚好好吃啊！”泰莉的聲音忽然從窗外傳來，旺達立刻從桌上撐了起來，琴也微微側頭，目光專注。
“是吧，我沒有推薦錯吧！這是教授請的廚師推出的新菜式，去晚了可就沒有了，”旺達驚訝地睜大眼睛，她當然不可能聽錯，這是皮特羅的聲音。
“謝謝皮特羅，”泰莉翻出了一根棒棒糖遞給他，“青蘋果味的。”
“謝謝，”皮特羅的聲音裏帶著點點猶豫，“泰莉，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
“我……唔，就，就是……”偷聽的旺達屏住了唿吸，迫不及待地等著皮特羅的下一句話，她雙手緊緊握著，看上去要比皮特羅還要緊張，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旺達偷聽地十分認真，沒有看見鳳凰女那無奈的眼神。
“……今晚上的布丁還喜歡嗎？”旺達瞪大眼睛，像是一個皮球泄了氣似的，臉上的表情氣惱又無奈，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著急。
“喜歡啊！要謝謝皮特羅！”因為是皮特羅帶給她的。
“不，不用謝……”
“皮特羅，臉在紅？”
“啊！我，我沒……”
“越來越紅了！”
聲音漸行漸遠了，琴和旺達麵麵相覷，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旺達先開的口，“皮特羅，昨晚上還在跟我抱怨牙痛……啊，他可真沒用。”她幽幽地說道。
琴翹起唇角，不知道她聽見了什麽，“這不是很好嗎？”
“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一聽就是沒開竅的，旺達恨鐵不成鋼道。
“或許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慢？”琴歪頭，站起身拍了拍旺達的肩膀，“我們也去吃個布丁吧，今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
“走吧。”
※※※※※※※※※※※※※※※※※※※※
複聯四哭的稀裏嘩啦，所以來圓個夢，為了補網課耽誤了很久，最後一章，結束！以及打算寫一本冬吧唧的短篇，還有基妹的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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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進去。
這裏被保存的很好，布局、擺設, 還有桌上亂七八糟的器皿和圖紙典籍，都是她記憶裏的那個模樣，巴澤爾把這裏保護得很好，或許他知道, 她還是會有一天迴到這裏, 阿爾莎走到了長桌的一端坐下。
長桌的另一端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椅子，她側頭看過去, 仿佛那裏還坐著一個她熟悉的朋友, 仿佛一晃神他還會出現。
阿爾莎垂下眼簾，睫毛在微塵中輕輕顫抖。
房間裏昏昏暗暗的, 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南瑞斯不怎麽喜歡陽光，就連窗子也不喜歡, 鑲在高處的玻璃長窗還是因為阿爾莎才勉強加上去的。
“南瑞斯，你這樣不像是死神，更像是巫師。”曾經的阿爾莎會坐在一旁看書, 南瑞斯這裏總會有許多她想看的孤本典籍, 每次從任務世界迴來她都會到好友這裏待上一段時間。
“巫師？”南瑞斯正在專心打磨著手中的模具, 這是極為細致的工作, 需要集中的注意力, 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鏡，南瑞斯調整了一下姿勢，餘光似是不經意間瞥過阿爾莎，“看來你這次去了一個很有趣的世界。”
阿爾莎翻過一頁書，“還不錯。”
“我以為你會玩兒幾天的，”南瑞斯似乎已經打磨好手中的器具了，他活動了一下自己微僵的身體，瞟了一眼桌麵上冷掉凝結的咖啡。
“紅茶放在你的左邊，”阿爾莎不用抬頭都知道他在找什麽。
“噢~謝謝。”差點忘記了，她來了，南瑞斯抱著溫熱的紅茶喝了幾大口。
“有什麽好玩兒的，我不屬於那裏。”阿爾莎淺灰的瞳孔微不可見地轉動著。
“阿爾莎，不要太嚴格地要求自己，很多死神去執行任務的同時也是去放鬆的，畢竟能親眼見到一個世界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我們學習認識的物種是真正存在的，難道你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南瑞斯端著紅茶坐到死神的對麵。
“南瑞斯，”阿爾莎忽然喚了他一聲。
“嗯？”男人眨眨眼睛。
“你是在說我無趣嗎？”阿爾莎抬眸注視著好友的臉，目光觸及他油膩膩的頭發時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彼此彼此。”阿爾莎朝他露出一個假笑。
南瑞斯看了一眼垂落在肩頭的頭發，似乎的確是該修剪了，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眼睛裏帶著對麵前這個調侃自己的死神的縱容，“好吧好吧。”他舉手投降，實在是拿她沒辦法。
阿爾莎勾起唇角，那時候她還不像是後來那般冷厲尖銳，陽光從玻璃長窗中透出少許，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裏仿佛是一種稀有的賜予，死神抱著硬皮書看得專注而認真，坐在她對麵的男人溫柔地注視著她。
靜謐美好地仿佛是一幅色彩絢爛的油畫。
死神猩紅的眸子動了動，腦海中的畫麵頓時一轉，阿爾莎皺了皺眉，她無法控製自己的腦子，無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個時候，她不願意迴憶的迴憶。
那時候她才從深淵裏逃出來沒多久，還在逃亡中，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逃入小世界的，這樣他們就算要找到她，也是很久以後了，可是她沒有那樣做。
因為阿爾莎始終覺得，自己並沒有錯，她想要申訴，她並不甘心，而就是這個時候，她聽見了關於南瑞斯的消息。
原本並不打算去見老朋友的她心裏很清楚，自己成為了頭號罪犯，法庭也好，管理局也好，他們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那些和她關係密切的死神們，她原本也沒打算聯係任何一個死神的。
有很多原因吧，害怕連累她的朋友，也害怕在這個時候會被背叛，可是南瑞斯，是她從沒有懷疑過的一個死神，在聽見他即將隕落的消息後，阿爾莎最終還是敲響了好友的木門。
可是誰能想到呢，這是一個建立在真實上的陷阱，迷迷糊糊中，她聽見了他的聲音。
“阿爾莎，你一定會怪我的，對嗎？”
“可是……”可是什麽？阿爾莎已經聽不見了。
時間總會讓人清醒，而阿爾莎在漫長的時間中，在那間靜寂的屋子裏想明白了一切，可是，可是他，希望她活著。
不是每一個死神都能從深淵中活著出來的。
南瑞斯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毫無畏懼，知道她的不甘心和倔強，所以選擇了用這種方式困住她，保護她。
可是這在曾經的阿爾莎眼中與背叛並沒有區別，他和他們，隻是一個將她關進了潛意識，一個把她拋入深淵，這沒有絲毫的不同。
甚至因為這個死神是南瑞斯，那種背叛感才愈加濃重。
“哎……”阿爾莎歎了口氣，撐在額頭上的手慢慢放下，她一個人坐在寂靜中坐在陰影中，很久很久。
死神起身，鬥篷角在椅子上緩緩滑落，阿爾莎走到書架前，書架旁還堆著幾摞書，暗紅的眸子劃過一個個書名，她挑了挑眉，將某本書取了下來，這是她在南瑞斯這裏看的最後一本，還沒有看完的書。
今天把看完吧。
然後……然後……就可以，再也……
阿爾莎拿著書的手指驀的收攏，她的睫毛顫了顫，將眼中的水汽眨去，她深吸了一口氣，指尖微微顫抖地翻開了那本書。
嗯？阿爾莎目光一頓，她眼睛眨了眨，看上去竟有些傻乎乎的，這樣的神情在大死神阿爾莎的臉上幾乎是不可能的，她愣住了，因為這本書裏，夾著一封信，作為書簽似的一封信。
to.我的，阿爾莎。
阿爾莎抿了抿唇，並沒有注意到這樣溫柔繾綣的前綴，她拾起那封信，想了很久，指尖撕開了信封口，取出了那張信紙，映入眼簾的是阿爾莎熟悉的筆跡。
我最愛的阿爾莎：
我知道你一定會看到這封信，我相信你一定會迴到這裏，因為你是我認識的阿爾莎，因為這裏，對你，始終是一個特殊的地方。
也不知道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間會是什麽時候，不過我想應該過了很久很久了吧，假如你還在生氣，喔，也不對，我想你應該不會再生氣了，否則你不會來到這裏，也不會發現這封信，當然了，或許是你的理智克製住了自己的怒火。
抱歉，假如我的言語有些混亂，請你諒解一個頭腦不清楚的朋友，我不知道我還能保持多久的清醒，或許是因為虛空即將擁抱我的緣故，阿爾莎，我多想念你，多希望，這個時候，我是人類，而你是帶走我的死神。
抱歉，再一次對你說抱歉，這一次是因為泰瑞莎的緣故，我擅自做了很多事，你一定會生氣的事，可是，我愛你。
當然，我知道，以愛為名並不是什麽好的理由和借口，你也一定不會接受，我猜。
你應該是了解我的，就像我了解你那樣的明白我，我一直是個自私的人，就像當初，當初我得知自己即將消失的時候，你才從深淵中逃出，我既希望你能平安離開，又期冀著能見你最後一麵。
你還是來了，冒著風險和危險，為了那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消息。
這樣好的你啊……
所以請原諒我，自私地希望，並也這樣做了，我希望你是存在的，希望我能保護好你，不惜一切代價的，或許是因為隕落與我那麽近，我無法接受這個沒有你的世界，無法想象你身陷深淵的每一天，更無法想象你會用怎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無罪……
幸好我不在了，否則一定不能麵對你怨恨的目光，當我閉上眼睛，總會想起你那時不可置信的眼神，我會心痛，可又覺得驕傲和慶幸，當時的你還沒有來得及怨恨我，當時你是那麽地信任我，當時我還是你從不懷疑的朋友。
我並不想惹你生氣的，阿爾莎，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你永遠的朋友，最好的朋友，現在的你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我真想見見現在的你，真想擁抱你，阿爾莎，別生氣了，好嗎？
希望你會在不經意的時刻想起我。
為你送上誠摯的祝福。
你的，南瑞斯。
阿爾莎凝視著這個落款很久很久，她垂下眼簾，目光不知道是落在哪裏，瞳眸中凝結著化不開的沉鬱和猩紅。
“真是……”嘴唇動了動，死神捏著信紙的手無奈地搭在額頭上，她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全都被喉間的酸澀給堵了迴去。
“南瑞斯那家夥……就是太精明了啊……”阿爾莎有些失神，低聲喃喃說道，她低頭，小心仔細地將信紙重新折疊起來裝好。
阿爾莎抱著那本書合上了這扇木門，轉過臉就看見了不遠處的泰瑞莎，死神眸光微閃，“泰莉？你怎麽在這兒？”阿爾莎說這句話的時候抱著書的胳膊緊了緊。
“艾莎！”泰瑞莎見她出來了，漆黑的眸子霎時便亮了，她朝她跑來，“我到處都沒找到你，巴澤爾老師說你來這裏了，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了啊。”
巴澤爾怎麽把這裏告訴了泰莉？阿爾莎下意識皺了皺眉，她小心地試探道，“那你怎麽不進去找我？”
“唔，我以為艾莎不希望我打擾的，因為巴澤爾老師說你有很重要的事，”少女死神撓撓後腦勺，狗狗似的眼睛濕漉漉的。
阿爾莎抿了抿唇，“泰莉找我什麽事？”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泰瑞莎的手腕朝迴去的方向走著，阿爾莎的腳步有些急促，不得不說，她還是擔心的，擔心泰瑞莎會想起一切。
“哦哦，對，差點忘記了，”泰瑞莎拍了拍腦袋，“艾莎，我的常駐申請通過了！”少女死神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亮晶晶的，看上去十分興奮開心，“要準備去建設小世界了！”
阿爾莎一愣，“這麽快嗎？”她以為，會再過段時間的。
“嗯，”小姑娘點點頭，眼睛眯成一條縫。
“這樣啊……”阿爾莎嘴唇動了動，她看著泰瑞莎的目光柔和下來，“泰莉會做的很好。”
“真的嗎真的嗎？艾莎真的，唔，這樣覺得嗎？”小姑娘一聽她的肯定就雙眼發光，她拉著阿爾莎的袖角，“我會做的很好嗎？”
“當然！”阿爾莎毫不吝惜對新上任小死神的鼓勵，“我相信泰莉。”她還是像過去那樣揉了揉泰瑞莎的腦袋。
“嗯！”
……
“應該是這裏了吧……”溫柔中帶著不確定的呢喃，敲打著不需要睡眠的吸血鬼的耳朵，卡萊爾忽而想起了這是誰的聲音，他側目望去。
金發碧眸的死神正從樹林中走出，依舊是黑鬥篷的打扮，但比起上次見麵，這一次的碧翠絲看上去十分明媚快樂，唇邊掛著清淺的微笑，和卡萊爾記憶裏的那個碧翠絲逐漸重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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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翠絲……”難得的，卡萊爾竟然愣了一瞬。
“卡萊爾，早安呢！”碧翠絲抬頭，對窗邊英俊的金發吸血鬼招手。
“抱歉，家裏沒有什麽可以招待你的，”卡萊爾有些手足無措的翻找著，最後卻隻倒了一杯水給碧翠絲。
“沒關係，”碧翠絲搖搖頭，“之前，麻煩你了，這次順路過來看看你。”
呆寶即將來到這個小世界常駐，這可不是試煉，不能即時看見的，愛操心的家長放不下心又舍不得崽，於是悄摸摸地提前先來看看情況，說什麽都不做那都是假的，但碧翠絲也知道，崽崽大了，也該自己去經曆事了。
有分寸的家長打算先放手，等必要的時候再幫上呆寶一把。
卡倫家的樓梯從來沒有這樣的擁堵過。
【這就是碧翠絲？】卡倫家的成員們麵麵相覷，都伸長了脖子想要聽得更加清楚。
【愛麗絲，你能看見什麽嗎？】所有人看向家裏會預言的愛麗絲。
被寄予厚望的愛麗絲麵對這些期冀的目光無奈地搖搖頭，“我看不見屬於她的未來……”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愛德華，愛德華也是一樣的聳肩搖頭，“我也聽不見，卡萊爾的內心活動倒是很豐富……”
羅莎莉這時候難得發言了，“我覺得，卡萊爾和這個碧翠絲給我的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相似。”
“卡萊爾，現在擁有了很多珍貴的家人呢，”碧翠絲勾起唇角，似乎是不經意地微微側臉，剛巧是樓梯的方向。
“他們真是……”卡萊爾好笑地歎口氣，卻大方地承認了，“是的，他們是我重要的家人。”
碧翠絲端起杯子微抿了一口，“那應該都是很好的人，上次沒有見到，不過現在我知道了……都是好奇心充足的孩子啊。”天知道那群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吸血鬼聽見‘孩子’這個稱唿時臉上會露出怎樣牙疼的表情。
卡萊爾麵上保持著不變的笑容，“他們，是對你很好奇。”
愛德華卻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碧翠絲點點頭，“那我知道了，他們一定是知道我，”碧翠絲促狹地朝卡萊爾眨眨眼睛，她會心一笑，目光在卡萊爾身上徘徊，好似才發現了什麽似的， “上次看的沒有太仔細，卡萊爾，你的變化可真大。”
卡萊爾想起了初遇碧翠絲時的自己，似乎是為了掩飾什麽地輕咳了兩聲，然後細微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總會改變的。”
“喔，差點忘記了，”碧翠絲打開背包，“卡萊爾，其實我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麽，”因為吸血鬼不是人類，因為時間足夠漫長，他們想要的東西會越來越少。
“嗯？為什麽要突然送我禮物？”卡萊爾一愣。
“是謝禮，謝謝你對呆寶的照顧，還有之前……那時候我的情緒不穩定，所以沒能顧得上……”再後來，她的世界都崩塌了。
卡萊爾聽了這個答案卻擰起了眉，眼中有些不確定的試探，“碧翠絲，我們的關係，不用這樣客氣吧。”
這次輪到碧翠絲愣住了，她是個合格的死神，除了泰瑞莎，在小世界裏遇見的人在心裏她都會有明確的界限，可是似乎她的分明是不被卡萊爾接受的，碧翠絲有些笨拙的解釋，“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盡可能的……”
卡萊爾一直溫柔地注視著她，“碧翠絲，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碧翠絲睜大眼睛，“嗯？”
扒拉在樓梯口的卡倫一家全都捂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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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轉正的死神對一切都抱著熱情新奇的態度，要去小世界常駐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少，泰莉這幾天家和管理局兩頭跑，整個人陀螺似的忙得團團轉，就是為了準備足夠小世界的資料，常駐的申請通過了，但由於每一個小世界的特殊性，她還需要完成一次針對這個小世界的考試才能出發。
雖然知道兩邊的時間流速不同，可泰莉還是希望盡早過去，她知道，有人在等她，這就像一枚酸酸甜甜的氣泡糖果，在她心底呲呲地冒著無數的小氣泡泡。
再一次從管理局抱迴一箱羊皮卷的曆史資料，這是最後一箱了，泰莉撓撓後腦勺，老老實實認真看了起來。
管理局經過改革後辦事效率是直線上升，泰莉才從考場出來沒多久就拿到了及格的通知書，去管理局領取了未來100年的任務名單後，小死神收拾好了東西，扒拉著背包走進了通道。
雖然是來建設小世界的，但是該完成的任務還是得完成，才上任沒多久的小死神依然戰戰兢兢，每天晚上扛著鐮刀去收割魂靈。
要建設小世界可是個大工程，泰瑞莎一邊瀏覽著自己的任務名單一邊咬著大拇指的指尖，簡單來說，就是要在小世界建立一個完善的迴收魂靈係統，這也是死神界的一大改革，目前還是摸索嚐試階段，泰瑞莎就是其中的一小枚探路石。
要說死神界現在有許多死神都變得懶散了，像是工作狂們暫時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不再一味地追求力量和積分。現在樂意在小世界停留的死神是越來越多了，有的是去遊曆，有的是去享受的，還有的是做好了美食攻略打算吃個夠的。
總之比起過去一成不變宛如死一灘死水的死神界，現在的死神界仿佛進入了新時代。
死神的生命這樣漫長，除了收割魂靈的使命，他們更應該好好看看這些世界。於是乎，死神界的工作狂們消失了大半，管理局哪怕是盡力在控製離開的死神數了，可還是耐不住有幾個偷跑的，偷跑就不說了，他們的工作還需要找人頂替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泰瑞莎的小世界駐留申請剛好到了死神管理局局長約翰的辦公桌上，老約翰摸著自己的小胡子想了想，發布了新一項的改革內容——關於建設小世界迴收魂靈秩序的探索道路摸索。
泰瑞莎其實對於這什麽探索任務並沒有多大的信心，她一點頭緒都沒有，建立秩序、製度什麽的，她完全是兩眼抓瞎。
所以隻能老老實實地用最笨的老辦法，熬夜收割魂靈。
“唿……”嬌小的少女死神唿出一口氣，兜帽下的小腦袋晃了晃，她來的時間不巧，剛好就是晚上，泰瑞莎眨了眨眼睛，和自己的老夥計大黑狗那烏亮亮的眼睛對視一眼，唔，開始工作了。
“汪汪汪！”塔納圖斯的叫聲劃破了黑夜的陰霾。
……
“埃文·蓋爾，”死神迅速看完了麵前這抹魂靈以被謀殺而終結的一生，少女歪了歪頭，語調軟軟糯糯的輕聲問道，“你有什麽願望嗎？”這很輕很輕的一句，似乎風一吹就消散了。
被謀殺的埃文是個金發的大男孩，他似乎還沒有從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中走出來，瞳孔渙散飄在自己身體的上方，就連死神的到來也沒有讓他有所反應，直到泰瑞莎的問題，“願望？”男孩喃喃道，他的臉上還定格著僵硬的驚懼，看上去滑稽而不協調。
埃文冷不丁地抖了抖，他抱著胳膊，麻木地搖了搖頭，“沒有。”
死神眨了眨眼睛，她揮起鐮刀，在埃文最後，最後的記憶裏，是死神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冰冷而誘惑。
死神最後溫柔地為他闔上了眼睛，那雙漂亮的，破碎的藍眼睛。
“走啦，塔塔。”泰瑞莎拍拍吃飽喝足的大黑狗，黑色的鬥篷一角在夜晚的風中翻飛出一朵絢爛的花。
而在幾個小時後，這裏作為案發現場被警方的警戒線圍欄了起來。
“沒有錯，和前兩起一樣，”jj麵色沉重，他們已經分析出地點了，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這已經第三起連續虐殺案了。
摩根正蹲在一旁不遠處搜集線索，“如果和前兩起一樣，那麽這裏就不會是第一現場，我們得到的線索依然很有限。”他忽然眼睛眯起，“哦，不，等等……”
“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霍奇納微微垂下眼簾，臉色上仿佛飄著一片凝結成一團的烏雲，他們慢了一步，而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有了，這個認知就像他心上的石頭，沉甸甸的提醒著他。
“埃文·蓋爾，今年22歲，獨居……”
“摩根，你發現了什麽？”jj走到黑人探員身旁問道。
“在我們之前有人來過，不會是兇手，是個女孩，身型不會太高，根據腳印來看，唔……嬌小的女孩，或許還帶著一隻大型犬，”摩根的手指抵在唇邊，猜測道，“或許她看見了兇手？”
“不……不不，她假如在這裏看見了兇手，那她也會被發現的，”jj搖頭，否決了摩根的猜測，“但我們不排除，她很可能看見了什麽，不是嗎？”
但哪怕是再優秀的側寫師也無法分析出死神的下一個目標，已經跑遠的泰瑞莎可不知道自己留下了腳印，而她現在也不知道，過幾天她和他們，還會再次遇見。
不巧，在bau們成功抓捕犯人後，去迴收魂靈的泰瑞莎帶著大黑狗就這樣直愣愣地撞進了摩根和jj的視線。
“哇！”居然有人比她還要早！泰瑞莎自己都沒有想到，警察？她歪了歪頭，覺得自己假如要在這個小世界有一個合理的身份職業，這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事情在某個時間點奇異地重合在了一起，泰瑞莎眨了眨眼睛，不出意外地被請進了局子做記錄。
“這次也需要韋恩先生來接嗎？”因為是未成年人，所以依然需要監護人來接，jj注視著小姑娘笑了笑，時光仿佛一瞬間迴到了幾年前，同樣的情境，當初的小豆丁卻長成了一個漂亮精致的小姑娘，似乎過的很快，卻又似乎沒什麽大的改變。
“唔，不了……”泰瑞莎搖搖頭，她想了想，“可以通知……妮，斯塔克先生來嗎？”她看著jj，小心翼翼地問道。
“泰瑞莎是個了不得的女孩啊，”jj感歎了一聲，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聳了聳肩，“每次來接你的都是首富，這難道不是一個了不起的地方嗎？”
泰瑞莎：“……”
托尼接到電話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泰莉……泰瑞莎？她說的是這個名字嗎？”托尼問出口之後又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問題，他隻是，驚訝而已。
得到確認的答案後托尼隨便套上一件t恤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在泰莉麵前還是有點包袱的小胡子富豪最後還是換上了一整套的西裝，“這樣就差不多了，該去接泰莉迴家了。”托尼站在鏡子前自言自語道。
“妮妮！”是妮妮！泰瑞莎的眉眼間添上了重逢的喜悅。
托尼取下墨鏡，張開雙臂那麽自然地接住了撲過來的小姑娘，“泰莉，下次來可以換個地點的，”托尼有些哭笑不得，他還是第一次來警察局接孩子的，泰莉還是和以前一樣，總不能讓人放心。
托尼幼稚地將小姑娘蓬鬆的頭發揉亂，動作親昵而難掩寵愛。低頭的一個動作和大黑狗對視一眼，“你也好久不見了，塔塔。”
“汪！”大黑狗叫了一聲作為迴應。
“嘿，所以泰莉一定是及格了吧。”托尼看著小姑娘的側臉，心下不禁有些感慨，似乎在經曆了所有的悲傷後，剩下的全是快樂和歡喜，似乎在不知不覺的時光裏，泰莉真的是長大了，托尼戳了戳泰瑞莎的肉嘟嘟的臉頰，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嗯，及格！”泰瑞莎驕傲地挺直了小腰板，臉頰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她拉著托尼的胳膊小嘴巴叭叭叭像個小喇叭似的，“妮妮……”
她似乎有好多話想要對他說，但由於語言能力的限製斷斷續續的，好在托尼早就習慣，並也耐心地聽著，差不多聽明白了小姑娘的苦惱，托尼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帶著一點掩藏不住的小驕傲和嫌棄，“這又什麽難的，等我迴去給你做個小程序，”
作為天才的斯塔克先生撇了撇嘴，“我早就想說了，你們那什麽機製實在是太老套了，還停留在嚇小孩的床頭故事裏，泰莉，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你又有一個世界上最最聰明的哥哥，還需要在淩晨三四點那個好好睡覺的時間裏去熬夜工作？”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後，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托尼，滿滿的崇拜，“妮妮，真棒！厲害的！”
托尼心裏暗爽，得意全在眼睛裏的笑意裏了，“嗯哼！”
……
又是一年春天，已經把地皮踩熱的泰莉在澤維爾學院有一間免費的辦公室，坐標地址已經上報了管理局，門口掛了一個木牌，上麵寫著【309小世界死神駐守地】。
當看見琴和斯科特手拉著手從窗邊走過的時候，泰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重要劇情。
“泰莉，要上課了，”皮特羅敲了敲門，提醒了一下正愣愣看著窗外的小姑娘。
“哦，哦！”泰莉迴過神來，她放下手中的羽毛筆，揉了揉守在自己腳邊的塔納圖斯的腦袋，起身和皮特羅一起朝著教室走去。
“對了，泰莉，你一會兒中午想要吃什麽？我可以提前幫你拿，你知道的，我的速度……泰莉？”皮特羅伸手往心不在焉的小姑娘眼前晃了晃。
“唔，皮特羅，”泰莉嘴唇微微動了動，“琴，和斯科特，是在談戀愛嗎？”
皮特羅眨眨眼睛，“對啊，呃，泰莉，你不會才知道吧？”皮特羅瞪大眼睛，不知道是震驚自己的發現還是驚訝於泰瑞莎的遲鈍。
“嗯，不可以嗎……”泰莉撓撓後腦勺，莫名帶了點委屈巴巴。
“啊，這個也不是，”皮特羅也抓了抓頭發，“我以為你知道的，畢竟，他們表現的還是很明顯的。”皮特羅聳了聳肩膀。
“唔……”泰莉眨了眨眼睛，走進教室心不在焉地找了位置坐下，而在這個時候，旺達挽著幻視的胳膊走進了教室，霎時吸引了泰莉全部的注意力。
旺達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一抬頭就看見了泰瑞莎那死盯的目光，“呃，泰，泰莉，你在看什麽？”
“旺達也談戀愛了？”泰莉歪頭。
“嗯……”旺達羞澀地點了點頭，“不過泰莉，你才知道嗎？”她似乎也很驚訝這個問題，不過仔細想想也是，泰瑞莎總是呆在自己的房間裏，或者是出去收割魂靈，這麽看來，她不知道似乎也挺正常的。
泰莉垮下肩膀，低聲喃喃道，“大家都談戀愛了啊……”
“泰莉你也可以談戀愛啊，”旺達朝小姑娘擠擠眼睛，“需要我幫你介紹嗎？”
“我也可以？”泰莉瞪大眼睛，“可以嗎？”她沒有這樣的認知，死神能與人類談戀愛的認知，或者死神與死神的戀愛，因為不管是碧翠絲還是阿爾莎都是一個人（或許還是）。
“當然了！”旺達來了興致，“明天我就幫你安排相親！不，今晚開始吧！”緋紅女巫一拍手，“一會兒我和琴要好好替你打扮打扮！”
“還要打扮？”一年四季都披著小鬥篷的小姑娘迷茫了。
“當然！泰莉你這就不用擔心了！一切都交給我和琴吧！”旺達拍著胸脯保證道。
……
原本晚上就要開始的相親因為旺達和琴兩人在人選上的分歧不得不推遲了。
“鮑比？”琴皺眉，“不行不行，”作為精神係的變種人，琴看見的東西要比旺達多得多，所以在旺達說出第一個人選的時候她就搖頭反對了。
“泰瑞莎太簡單了，她根本不可能管住鮑比的，”琴無奈地補充了一句，“而且據我所知，鮑比對泰瑞莎沒感覺，他或許更喜歡凱蒂。”琴聳了聳肩膀，這個時候就覺得有時候控製不住自己的能力還不錯。
“呃，好吧……”旺達在琴麵對根本找不到一個反對的理由。
“那約翰呢？雖然約翰性格糟糕了一點，但是我覺得在某些方麵……”琴在聽完旺達闡述的各項理由後再一次搖頭。
“約翰做事衝動急躁，還有些孩子氣，泰瑞莎習慣性的慢，兩個人能有火花才奇怪了呢，”琴歎了口氣。
……
“那漢克老師？！”在名單上的名字一劃再劃，甚至根本不剩兩個了，旺達破罐子破摔地都把漢克搬了出來。
琴撲哧一聲笑了，“旺達，漢克老師一直心有所屬的，”她意有所指。
“哎，科特？”女巫想到了和泰莉一直關係不錯的小惡魔。
“科特是虔誠的教徒，最大的願望就是做神父了。”
“啊！真是比我自己談戀愛還要麻煩！”旺達趴在桌上，安靜了一會兒後她忽然悶悶地說道，“我是真的，真的希望泰瑞莎能幸福的。”
“我知道，並且我也是這樣希望的。”琴垂下眼簾。
“今天晚上的鱈魚好好吃啊！”泰莉的聲音忽然從窗外傳來，旺達立刻從桌上撐了起來，琴也微微側頭，目光專注。
“是吧，我沒有推薦錯吧！這是教授請的廚師推出的新菜式，去晚了可就沒有了，”旺達驚訝地睜大眼睛，她當然不可能聽錯，這是皮特羅的聲音。
“謝謝皮特羅，”泰莉翻出了一根棒棒糖遞給他，“青蘋果味的。”
“謝謝，”皮特羅的聲音裏帶著點點猶豫，“泰莉，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
“我……唔，就，就是……”偷聽的旺達屏住了唿吸，迫不及待地等著皮特羅的下一句話，她雙手緊緊握著，看上去要比皮特羅還要緊張，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旺達偷聽地十分認真，沒有看見鳳凰女那無奈的眼神。
“……今晚上的布丁還喜歡嗎？”旺達瞪大眼睛，像是一個皮球泄了氣似的，臉上的表情氣惱又無奈，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著急。
“喜歡啊！要謝謝皮特羅！”因為是皮特羅帶給她的。
“不，不用謝……”
“皮特羅，臉在紅？”
“啊！我，我沒……”
“越來越紅了！”
聲音漸行漸遠了，琴和旺達麵麵相覷，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旺達先開的口，“皮特羅，昨晚上還在跟我抱怨牙痛……啊，他可真沒用。”她幽幽地說道。
琴翹起唇角，不知道她聽見了什麽，“這不是很好嗎？”
“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一聽就是沒開竅的，旺達恨鐵不成鋼道。
“或許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慢？”琴歪頭，站起身拍了拍旺達的肩膀，“我們也去吃個布丁吧，今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
“走吧。”
※※※※※※※※※※※※※※※※※※※※
複聯四哭的稀裏嘩啦，所以來圓個夢，為了補網課耽誤了很久，最後一章，結束！以及打算寫一本冬吧唧的短篇，還有基妹的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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