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轉正路
[綜英美]見習死神轉正筆記 作者：悅芽耳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漏進了一兩絲, 微風悄悄擠了進來，挾裹著玉米地的氣味和空氣中的涼意驚醒了床上熟睡的孩子。
“汪汪！”塔納圖斯精神地叫了兩聲。
泰瑞莎驀的睜開了眼睛。
腦海有一瞬的空白，眼前模糊的世界逐漸變得清明，她慢吞吞地抱著被子坐起身來。
泰瑞莎有些僵硬地打量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擺設，跟她記憶裏那個小而溫馨的房間一模一樣, 她記得，床前毛茸茸的地毯有多麽柔軟, 窗邊的小風鈴的聲音有多清越, 她記得，坐在窗下的話, 下午能曬到溫暖而不灼人的太陽，晚上還能看見閃爍明亮的星星。
她還記得, 這是個多溫馨美滿的家。
泰瑞莎揉了揉眼睛，忽然動作一頓, 泰瑞莎呆呆地放下手，她卷翹的睫毛在細微地顫動，她還記得, 昨夜的風有多冷，特別冷，特別冷, 冷到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一直跑一直跑，沒有方向, 沒有目的, 她不知道要去哪裏, 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她好像，沒有地方可以去。
她隻能一直跑，一直跑，她希望她停下，可是停下的話風卻太冷了，泰瑞莎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去了哪裏，很奇怪，她不累，也不困，她睜著眼睛，清醒的可怕。
可是，她碰見了克拉拉……
就像許多年前的寂靜夜晚，泰瑞莎悄悄翻窗出去收割魂靈，她總能碰見克拉克。
而在幾年後的一個夜晚，她再一次碰見了她的克拉拉。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他在救人。
而泰瑞莎……她不自覺摸到了自己袖中的小鐮刀。
死神的鐮刀。
“克拉拉……”泰瑞莎還沒迴過神的時候，嘴巴比腦袋誠實，她喚出了聲，非常小聲的，幾乎湮滅在唇齒之間的一聲。
被克拉克聽見了。
已經長高長壯許多的克拉克驀的迴頭，他用他絕佳的視力看見了泰瑞莎，他的小妹妹。
他的眼睛還是和過去一樣澄澈明亮，一樣堅定執著，他盯著泰瑞莎，眼底深處仿佛有光。
她沒什麽改變，隻長高了那麽一點，遠遠看去卻沒什麽差別，仿佛時間在她的身上停止了，仿佛時間都遺忘了這個孩子，克拉克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能力，他立馬出現在泰瑞莎的麵前將她抱起。
“妹妹！我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克拉克眼眶裏含著熱淚，眼淚下是洶湧的欣喜若狂，他緊緊抱著他失而複得的小妹妹，嘴角止不住地揚起，眼淚沒入泰瑞莎的黑發中，不見蹤跡。
從泰瑞莎失蹤的那天開始，克拉克一有空就會來大都會找她，可是沒有，他一直都沒有找到他的小妹妹，克拉克非常失望，也非常自責，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泰瑞莎。
他一直是個樂觀的人，所以哪怕日複一日失望越積越多，克拉克也沒有放棄過。
他從沒有放棄過。
因為在大都會幫助別人引起了媒體的注意，喬納森知道後堅決勒令克拉克不許暴露自己去幫助別人，尤其是那段時間，克拉克感到十分孤獨，不僅喬納森，瑪莎也不再讚同他的做法了，這個時候，克拉克非常想念泰瑞莎，他的小妹妹，如果她在的話，她一定會支持他的。
也是這個時候，克拉克又想起了泰瑞莎翻窗的場景，他再一次的，成為了黑夜的獨行俠，哪怕在晚上他能幫助的人沒有白天多，但他依舊感到快樂。
“妹妹，你的頭怎麽了？是碰著哪兒了嗎？疼不疼？哥哥給你吹一吹，”克拉克心疼地看著泰瑞莎頭上的小包，他對待泰瑞莎的態度和過去沒有差別，仿佛泰瑞莎從未走失，從沒有離開過，她還和以前一樣，他也和以前一樣。
“克拉拉……”泰瑞莎抱著克拉克的脖子，聲音低而沙啞，裏麵呆著泰瑞莎自己都沒發現的委屈和迷茫，“呆寶，好辛苦……”泰瑞莎艱難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和曾有過的抱怨不同，這一次，她是真的，真的好辛苦。
她的心髒，好難過，泰瑞莎眨了眨眼睛，她的腦袋像以前一樣，依戀地靠在克拉克的肩膀上。
“辛苦的話，就靠著我的肩膀睡一會兒吧，我保證，等你醒了，我們就迴家了。”克拉克輕聲道，他不知道妹妹發生了什麽，可是不管怎麽樣，他都會站在她的身後，成為她的依靠，成熟了許多的克拉克拍著泰瑞莎的背。
泰瑞莎闔上酸澀的眼睛，小聲“唔”了一聲，不知不覺睡著了。
很快的，睡著了，克拉克的懷抱有太陽的味道，暖洋洋的，令人安心。
克拉克聽見豆丁平穩綿延的唿吸不自覺放輕了自己的唿吸，他怕吵醒妹妹，雖然他也知道，這點聲音根本吵不醒她，可是他就是想小心一點，再小心一點，好好的，好好的護著他的寶貝。
克拉克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那雙藍汪汪的眼睛仿若是月光下的大海，忽然，有顆星星墜落了，激起了一圈漣漪，然後一圈一圈蕩漾開來。
他太激動了，太激動了，他現在恨不得飛上天去吼上兩聲，克拉克緊抱著泰瑞莎不放手，又小心翼翼控製著自己的力道怕傷了妹妹。
他低頭看著望著自己的小黑狗，克拉克勾起唇角，他蹲下身拍了拍塔納圖斯，小黑狗熟悉地在他的手心裏舔了舔，“嘿，塔塔，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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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高興，你一直陪著妹妹，是她忠心的小騎士啊。”克拉克眼中的笑意溢出，他單手抱起塔納圖斯，“我們該迴家了。”
他顧不得自己會被發現晚上偷溜出來的事了，他抱著泰瑞莎，整個心髒被塞得滿滿當當的，“我們早該迴家了！”他太高興了，高興地快要落下淚來。
他找到了妹妹！
克拉克根本離不開泰瑞莎，就是晚上，他也是趴在泰瑞莎的床邊睡覺的，就怕一睜眼妹妹就沒了，他能聽見所有人的心跳聲，卻聽不見泰瑞莎的，他根本不放心去隔壁睡覺。
他害怕，泰瑞莎迴來了，隻是他做的一場夢，夢醒了，妹妹的房間依舊空蕩蕩，冷清安靜的嚇人，妹妹依然，不知所蹤。
克拉克早上聽見了瑪莎和喬納森的說話聲，他們沒有找到他，已經快急的出去找人了，克拉克連忙跑了下去。
“爸爸，媽媽，我在家！”克拉克已經是個大男孩了，他揉了揉自己還有些微卷的頭發，打了個嗬欠，“我在妹妹的房間裏。”
“克拉克……”瑪莎鬆了口氣，可沒過多久她的臉上又隱隱露出一絲哀傷，“你怎麽會在泰瑞莎的房間呢？”泰瑞莎的房間他們一直都為她保留著，她曾無數次向上帝祈禱，祈禱那個孩子能找到迴家的路。
“媽媽！爸爸！我找到妹妹了！”克拉克興奮極了，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和激動，“昨天晚上，我找到妹妹了！”他重複強調了一遍。
瑪莎一怔，臉上一片空白，仿佛接收信號錯誤，她緩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嘴唇問，“克，克拉克，你說什麽？”找到了嗎？終於找到了！瑪莎喜極而泣，她轉身靠在同樣震驚的喬納森的懷裏。
喬納森深吸一口氣，眼眶卻也紅了，“好，好好！”喬納森攬著瑪莎，臉上是同樣的喜悅，要說對泰瑞莎的疼愛，喬納森絕不比瑪莎的少，他連忙問，“泰瑞莎在樓上嗎？”
“嗯，妹妹在睡覺，我守了她一個晚上呢，我，我就擔心是我做夢了。”克拉克傻乎乎地撓撓後腦勺，看上去倒有幾分泰瑞莎的影子。
“好好好！讓她好好睡，一直沒迴家，也不知道在外麵過的是什麽日子，”瑪莎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眼淚，“我，我上去看看她，泰瑞莎肯定是瘦了……也不知道這麽幾年，這孩子變成什麽樣子了……”
瑪莎拉著喬納森就要上樓，克拉克連忙提醒，“小聲些，妹妹睡得不是很安穩，”克拉克想起自己早上醒來的時候看見泰瑞莎皺起的眉頭，克拉克心裏有些難過，媽媽說的對，也不知道妹妹這麽幾年在外麵過的好不好……
一定是不好吧，不然怎麽會還那麽小隻，一定沒好好吃飯……是沒有飯吃嗎？
克拉克更難過了。
克拉克想起泰瑞莎格外在意的身高，目光忍不住一陣飄忽。
泰瑞莎沒有怎麽長高，可他卻像有著抽條的柳芽，一直沒有停歇過生長，他的骨骼越來越緊密，他的皮膚越來越堅硬，克拉克逐漸成長為了一個壯實的男孩，和小時候的瘦弱完全不同，現在在學校裏，已經沒有人會再去欺負他了。
瑪莎的手放在門把上，她擦去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輕輕按了下去。
泰瑞莎，會變成什麽樣呢？
瑪莎以為會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孩兒，卻沒想到還是記憶裏的豆丁，還是那麽熟悉，她抱著自己的小被子，軟糯糯地坐在床上，茫然又無措地看著她。
瑪莎的眼淚霎時就憋不住了。
“寶寶！”她快步走過去將那隻小小的豆丁抱在懷裏，她的下巴輕輕放在泰瑞莎的頭頂上，“迴家了，你迴家了！還認得媽媽嗎？還有爸爸，你還認得嗎？”
小孩子都不記事的，瑪莎著急地拉過喬納森。
“記得的，”泰瑞莎點頭，“媽媽……爸爸，克拉拉……”泰瑞莎聲音悶悶的，“呆寶都記得的……”
“真好，真好！”瑪莎捧著泰瑞莎的臉，“瘦了，瘦了點，沒關係，迴家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喬納森站在床邊，拍著瑪莎的背安撫著，一邊看著泰瑞莎，這個嚴肅的男人別過頭，抹了一把眼睛。
泰瑞莎看著瑪莎滿臉的淚水，她睫毛一顫，伸出手去，指尖碰到了瑪莎的臉，一滴眼淚落在她的手指上，泰瑞莎一抖，像是被什麽燙著了似的，她收迴手，茫然地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淚水。
然後她將手放在嘴邊，小心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鹹鹹的，眼淚。
泰瑞莎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為什麽沒有眼淚呢？
“呆寶為什麽不哭？”她問，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別人。
【對哦，泰瑞莎都沒有哭過的，我才發現誒！】
【這有什麽嘛，我也很少哭啊，】
【沒有想到兜兜轉轉，阿泰居然迴到了克拉克身邊……】
【那斯塔克那邊怎麽辦？泰瑞莎的任務還沒完成呢！時間拖的越久變數越多，誰知道會出什麽事啊。】
【阿泰已經在不及格的邊緣試探了啊……】
【泰瑞莎，你可長點心吧，哎呀！我真是恨不得替她去收割了！】
【冷靜一點，這是泰瑞莎的試煉，我們再著急也沒用啊，且看著吧。】
“不哭好，媽媽也不哭了，找到寶寶是件高興的事。”瑪莎連忙擦去眼淚，她抱著泰瑞莎一刻也不肯撒手，和克拉克一樣，她看見泰瑞莎的那一瞬，還恍然她從未離開過他們，仿佛過去的焦心和悲痛都隻是一場醒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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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好嗎？泰瑞莎眨眨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可是呆寶想哭。
她想哭。
仿佛哭了，心髒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泰瑞莎撫著心髒，她垂下眼簾睫毛脆弱地顫了顫。
“我去給寶寶做蔬菜湯，喬納森，克拉克，你們陪陪泰瑞莎，”瑪莎雖然舍不得鬆開手，可也知道，現在她得去做早餐了。
“泰瑞莎，”喬納森溫柔地摸了摸泰瑞莎的腦袋，“歡迎迴家，”
“爸爸……”泰瑞莎張了張嘴巴，“對不起……”
這一次沒有人說她錯了，沒有人要罰她，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要道歉。
和過去的那些可以輕易說出口的道歉不同，這一次，泰瑞莎非常認真。
她站起身抱住喬納森，“爸爸……呆寶好像……做錯事了……”她閉上眼睛，迴憶起托尼冷漠的目光，泰瑞莎的聲音委屈又迷茫。
“呆寶……錯了嗎？”她擰著眉頭，那雙漆黑空茫的眼睛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掙紮。
“妹妹做錯什麽了？”克拉克問，他坐在泰瑞莎身邊，伸出手輕輕抹平了她眉間的褶皺，“妹妹別皺眉，有什麽事告訴哥哥，我們一起想辦法！”
“克拉克說得對，泰瑞莎，如果有困難，我們可以一起克服，如果做錯事了，我們也可以一起想辦法彌補，別擔心，我們一直都在。”喬納森的指腹撫過泰瑞莎的眼角。
泰瑞莎抿唇，不說話了。
“唔……”她真的錯了嗎？泰瑞莎遲鈍的大腦中在緩慢進行著思考。
“如果不開心，就別去想了，”克拉克不喜歡看見妹妹這樣難過的表情，雖然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可是他能感覺到，她很難過。
肯特一家人都沒有問泰瑞莎這些年在外麵發生了什麽，那是一個傷疤，他們都默契地不願意將傷疤揭開，現在這樣就好，泰瑞莎迴來了。
他們都好好的，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泰瑞莎舀著碗裏的土豆，有一下沒一下的，小臉耷拉著，無精打采的樣子讓瑪莎心疼壞了，“寶寶，是不喜歡蔬菜湯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泰瑞莎這幾年在外麵不知道過的怎麽樣，可是看見一向無憂無慮的豆丁居然學會了悲傷，想想她一定是在外麵吃了許多苦，瑪莎鼻間一酸，她捂住眼睛，不想讓泰瑞莎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
“喜歡的，”泰瑞莎迴過神來，“呆寶喜歡的。”她抱著碗，“呆寶……不餓……”她茫然地說道，眼睛沒有焦距。
“妹妹，我們下午去野餐怎麽樣？”克拉克看見妹妹這樣悶悶不樂，也想辦法逗她開心，“爸爸開車，我們帶上漢屈和塔塔，一起去野餐吧！”
泰瑞莎目光轉向克拉克，她漆黑的眸中倒映著小少年期盼的臉，泰瑞莎嘴唇動了動，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抿唇，輕輕點了點頭。
瑪莎和喬納森對視一眼，終於稍稍放下心來。
“噢耶！”克拉克拍手，“妹妹想吃什麽？小餅幹？小蛋糕？蘋果派喜歡嗎？噢，對，妹妹你還沒吃過玉米吧！我們下午去烤玉米吧！”
小餅幹……泰瑞莎出神。
瑪利亞媽媽……也會給她烤小餅幹的……
妮妮……還會搶她的小餅幹……還會搶霍華德叔叔的……
泰瑞莎睫毛顫了顫，她聽見了自己嘶啞的聲音，“好……”
【好擔心泰瑞莎啊……她這樣的狀態，能完成剩下的試煉嗎？】
【擔心也沒用啊，阿泰得自己學會麵對啊。】
【其實不能怪呆寶和人類有牽連的，他們都是很好的人，都對她那麽那麽好的啊！】
【可是泰瑞莎是死神啊……她是未來的死神。】
=============================
泰瑞莎以為，這會是一個晴朗平和的下午，風不是像昨天晚上的那樣冷，天也沒有下雪，而是難得的出了一點小太陽，小而白的太陽掛在天上，隻有一點點的溫度，天空宛如水洗過的幹淨，但隻是淡淡的藍。
泰瑞莎真的是這樣以為的，就像托尼以為，昨晚是一個美妙的夜晚那樣。
風刮起來的時候，泰瑞莎被克拉克緊緊護在懷裏，耳畔是人們驚慌失措的叫聲，克拉克一手護著瑪莎一手抱著泰瑞莎聽著喬納森的話朝著橋下中走去。
“爸爸……”泰瑞莎抱著塔納圖斯趴在克拉克的肩頭上，她轉頭找了找，才看見喬納森還在遠處的身影。
“漢屈……”走得太快又急，瑪莎在慌亂下沒有帶上漢屈，她轉身看著喬納森，耳畔能聽見自己心髒的跳動聲。
看見喬納森的背影，泰瑞莎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那一瞬間，她抓緊了克拉克的衣袖。
克拉克也想過去的，可是他看見了喬納森阻止的手勢。
克拉克腳步一頓，如果他要去，就一定會暴露自己，那是爸爸最不願意看見的結果……
“克拉拉……”泰瑞莎瞳孔一縮，怔怔然地看著不遠處即將來臨的龍卷風，她迴頭一看，小背包裏的羊皮紙果然散發著若隱若現的光。
喬納森的名字，在上麵嗎？
她不敢想。
泰瑞莎看著喬納森的逐漸遠去的背影，她忽然感到一陣恐慌。
泰瑞莎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居然掙脫了克拉克，她朝著喬納森的方向跑去，全然不顧身後克拉克急切而驚恐的唿喚。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就好了。
泰瑞莎這樣想。
如果她能再快一點就好了。
如果，如果……
唔，她什麽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喬納森的名字在不在名單上，她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
泰瑞莎抿緊唇，她死死地咬住唇，用力拉開了車門。
【阿泰！你在幹什麽！】頻道裏有死神看見這一幕驚唿道。
【泰瑞莎！迴去！】
【泰瑞莎，你是真的不想及格了嗎？你忘記自己留級多少年了嗎？你忘記自己所有的等待和努力了嗎？】
【呆寶……你是死神啊，你注定，注定不可能是救人的存在啊！】
“爸爸！”泰瑞莎抱著喬納森，她緊緊握住了喬納森的手。
她覺得，好溫暖，好安心。
“泰瑞莎！”喬納森驚恐地瞪大眼睛，他轉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龍卷風，“泰瑞莎！你快走！”來不及了嗎？來不及了！
“不要，呆寶不要！”她激動地喊出聲，小臉微微泛起紅，“呆寶不要這樣！”
※※※※※※※※※※※※※※※※※※※※
阿泰：瘋球了就瘋球了！呆寶不管了！
阿悅：不虐哈！嗯！
“汪汪！”塔納圖斯精神地叫了兩聲。
泰瑞莎驀的睜開了眼睛。
腦海有一瞬的空白，眼前模糊的世界逐漸變得清明，她慢吞吞地抱著被子坐起身來。
泰瑞莎有些僵硬地打量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擺設，跟她記憶裏那個小而溫馨的房間一模一樣, 她記得，床前毛茸茸的地毯有多麽柔軟, 窗邊的小風鈴的聲音有多清越, 她記得，坐在窗下的話, 下午能曬到溫暖而不灼人的太陽，晚上還能看見閃爍明亮的星星。
她還記得, 這是個多溫馨美滿的家。
泰瑞莎揉了揉眼睛，忽然動作一頓, 泰瑞莎呆呆地放下手，她卷翹的睫毛在細微地顫動，她還記得, 昨夜的風有多冷，特別冷，特別冷, 冷到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一直跑一直跑，沒有方向, 沒有目的, 她不知道要去哪裏, 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她好像，沒有地方可以去。
她隻能一直跑，一直跑，她希望她停下，可是停下的話風卻太冷了，泰瑞莎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去了哪裏，很奇怪，她不累，也不困，她睜著眼睛，清醒的可怕。
可是，她碰見了克拉拉……
就像許多年前的寂靜夜晚，泰瑞莎悄悄翻窗出去收割魂靈，她總能碰見克拉克。
而在幾年後的一個夜晚，她再一次碰見了她的克拉拉。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他在救人。
而泰瑞莎……她不自覺摸到了自己袖中的小鐮刀。
死神的鐮刀。
“克拉拉……”泰瑞莎還沒迴過神的時候，嘴巴比腦袋誠實，她喚出了聲，非常小聲的，幾乎湮滅在唇齒之間的一聲。
被克拉克聽見了。
已經長高長壯許多的克拉克驀的迴頭，他用他絕佳的視力看見了泰瑞莎，他的小妹妹。
他的眼睛還是和過去一樣澄澈明亮，一樣堅定執著，他盯著泰瑞莎，眼底深處仿佛有光。
她沒什麽改變，隻長高了那麽一點，遠遠看去卻沒什麽差別，仿佛時間在她的身上停止了，仿佛時間都遺忘了這個孩子，克拉克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能力，他立馬出現在泰瑞莎的麵前將她抱起。
“妹妹！我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克拉克眼眶裏含著熱淚，眼淚下是洶湧的欣喜若狂，他緊緊抱著他失而複得的小妹妹，嘴角止不住地揚起，眼淚沒入泰瑞莎的黑發中，不見蹤跡。
從泰瑞莎失蹤的那天開始，克拉克一有空就會來大都會找她，可是沒有，他一直都沒有找到他的小妹妹，克拉克非常失望，也非常自責，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泰瑞莎。
他一直是個樂觀的人，所以哪怕日複一日失望越積越多，克拉克也沒有放棄過。
他從沒有放棄過。
因為在大都會幫助別人引起了媒體的注意，喬納森知道後堅決勒令克拉克不許暴露自己去幫助別人，尤其是那段時間，克拉克感到十分孤獨，不僅喬納森，瑪莎也不再讚同他的做法了，這個時候，克拉克非常想念泰瑞莎，他的小妹妹，如果她在的話，她一定會支持他的。
也是這個時候，克拉克又想起了泰瑞莎翻窗的場景，他再一次的，成為了黑夜的獨行俠，哪怕在晚上他能幫助的人沒有白天多，但他依舊感到快樂。
“妹妹，你的頭怎麽了？是碰著哪兒了嗎？疼不疼？哥哥給你吹一吹，”克拉克心疼地看著泰瑞莎頭上的小包，他對待泰瑞莎的態度和過去沒有差別，仿佛泰瑞莎從未走失，從沒有離開過，她還和以前一樣，他也和以前一樣。
“克拉拉……”泰瑞莎抱著克拉克的脖子，聲音低而沙啞，裏麵呆著泰瑞莎自己都沒發現的委屈和迷茫，“呆寶，好辛苦……”泰瑞莎艱難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和曾有過的抱怨不同，這一次，她是真的，真的好辛苦。
她的心髒，好難過，泰瑞莎眨了眨眼睛，她的腦袋像以前一樣，依戀地靠在克拉克的肩膀上。
“辛苦的話，就靠著我的肩膀睡一會兒吧，我保證，等你醒了，我們就迴家了。”克拉克輕聲道，他不知道妹妹發生了什麽，可是不管怎麽樣，他都會站在她的身後，成為她的依靠，成熟了許多的克拉克拍著泰瑞莎的背。
泰瑞莎闔上酸澀的眼睛，小聲“唔”了一聲，不知不覺睡著了。
很快的，睡著了，克拉克的懷抱有太陽的味道，暖洋洋的，令人安心。
克拉克聽見豆丁平穩綿延的唿吸不自覺放輕了自己的唿吸，他怕吵醒妹妹，雖然他也知道，這點聲音根本吵不醒她，可是他就是想小心一點，再小心一點，好好的，好好的護著他的寶貝。
克拉克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那雙藍汪汪的眼睛仿若是月光下的大海，忽然，有顆星星墜落了，激起了一圈漣漪，然後一圈一圈蕩漾開來。
他太激動了，太激動了，他現在恨不得飛上天去吼上兩聲，克拉克緊抱著泰瑞莎不放手，又小心翼翼控製著自己的力道怕傷了妹妹。
他低頭看著望著自己的小黑狗，克拉克勾起唇角，他蹲下身拍了拍塔納圖斯，小黑狗熟悉地在他的手心裏舔了舔，“嘿，塔塔，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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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了妹妹！
克拉克根本離不開泰瑞莎，就是晚上，他也是趴在泰瑞莎的床邊睡覺的，就怕一睜眼妹妹就沒了，他能聽見所有人的心跳聲，卻聽不見泰瑞莎的，他根本不放心去隔壁睡覺。
他害怕，泰瑞莎迴來了，隻是他做的一場夢，夢醒了，妹妹的房間依舊空蕩蕩，冷清安靜的嚇人，妹妹依然，不知所蹤。
克拉克早上聽見了瑪莎和喬納森的說話聲，他們沒有找到他，已經快急的出去找人了，克拉克連忙跑了下去。
“爸爸，媽媽，我在家！”克拉克已經是個大男孩了，他揉了揉自己還有些微卷的頭發，打了個嗬欠，“我在妹妹的房間裏。”
“克拉克……”瑪莎鬆了口氣，可沒過多久她的臉上又隱隱露出一絲哀傷，“你怎麽會在泰瑞莎的房間呢？”泰瑞莎的房間他們一直都為她保留著，她曾無數次向上帝祈禱，祈禱那個孩子能找到迴家的路。
“媽媽！爸爸！我找到妹妹了！”克拉克興奮極了，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和激動，“昨天晚上，我找到妹妹了！”他重複強調了一遍。
瑪莎一怔，臉上一片空白，仿佛接收信號錯誤，她緩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嘴唇問，“克，克拉克，你說什麽？”找到了嗎？終於找到了！瑪莎喜極而泣，她轉身靠在同樣震驚的喬納森的懷裏。
喬納森深吸一口氣，眼眶卻也紅了，“好，好好！”喬納森攬著瑪莎，臉上是同樣的喜悅，要說對泰瑞莎的疼愛，喬納森絕不比瑪莎的少，他連忙問，“泰瑞莎在樓上嗎？”
“嗯，妹妹在睡覺，我守了她一個晚上呢，我，我就擔心是我做夢了。”克拉克傻乎乎地撓撓後腦勺，看上去倒有幾分泰瑞莎的影子。
“好好好！讓她好好睡，一直沒迴家，也不知道在外麵過的是什麽日子，”瑪莎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眼淚，“我，我上去看看她，泰瑞莎肯定是瘦了……也不知道這麽幾年，這孩子變成什麽樣子了……”
瑪莎拉著喬納森就要上樓，克拉克連忙提醒，“小聲些，妹妹睡得不是很安穩，”克拉克想起自己早上醒來的時候看見泰瑞莎皺起的眉頭，克拉克心裏有些難過，媽媽說的對，也不知道妹妹這麽幾年在外麵過的好不好……
一定是不好吧，不然怎麽會還那麽小隻，一定沒好好吃飯……是沒有飯吃嗎？
克拉克更難過了。
克拉克想起泰瑞莎格外在意的身高，目光忍不住一陣飄忽。
泰瑞莎沒有怎麽長高，可他卻像有著抽條的柳芽，一直沒有停歇過生長，他的骨骼越來越緊密，他的皮膚越來越堅硬，克拉克逐漸成長為了一個壯實的男孩，和小時候的瘦弱完全不同，現在在學校裏，已經沒有人會再去欺負他了。
瑪莎的手放在門把上，她擦去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輕輕按了下去。
泰瑞莎，會變成什麽樣呢？
瑪莎以為會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孩兒，卻沒想到還是記憶裏的豆丁，還是那麽熟悉，她抱著自己的小被子，軟糯糯地坐在床上，茫然又無措地看著她。
瑪莎的眼淚霎時就憋不住了。
“寶寶！”她快步走過去將那隻小小的豆丁抱在懷裏，她的下巴輕輕放在泰瑞莎的頭頂上，“迴家了，你迴家了！還認得媽媽嗎？還有爸爸，你還認得嗎？”
小孩子都不記事的，瑪莎著急地拉過喬納森。
“記得的，”泰瑞莎點頭，“媽媽……爸爸，克拉拉……”泰瑞莎聲音悶悶的，“呆寶都記得的……”
“真好，真好！”瑪莎捧著泰瑞莎的臉，“瘦了，瘦了點，沒關係，迴家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喬納森站在床邊，拍著瑪莎的背安撫著，一邊看著泰瑞莎，這個嚴肅的男人別過頭，抹了一把眼睛。
泰瑞莎看著瑪莎滿臉的淚水，她睫毛一顫，伸出手去，指尖碰到了瑪莎的臉，一滴眼淚落在她的手指上，泰瑞莎一抖，像是被什麽燙著了似的，她收迴手，茫然地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淚水。
然後她將手放在嘴邊，小心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鹹鹹的，眼淚。
泰瑞莎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為什麽沒有眼淚呢？
“呆寶為什麽不哭？”她問，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別人。
【對哦，泰瑞莎都沒有哭過的，我才發現誒！】
【這有什麽嘛，我也很少哭啊，】
【沒有想到兜兜轉轉，阿泰居然迴到了克拉克身邊……】
【那斯塔克那邊怎麽辦？泰瑞莎的任務還沒完成呢！時間拖的越久變數越多，誰知道會出什麽事啊。】
【阿泰已經在不及格的邊緣試探了啊……】
【泰瑞莎，你可長點心吧，哎呀！我真是恨不得替她去收割了！】
【冷靜一點，這是泰瑞莎的試煉，我們再著急也沒用啊，且看著吧。】
“不哭好，媽媽也不哭了，找到寶寶是件高興的事。”瑪莎連忙擦去眼淚，她抱著泰瑞莎一刻也不肯撒手，和克拉克一樣，她看見泰瑞莎的那一瞬，還恍然她從未離開過他們，仿佛過去的焦心和悲痛都隻是一場醒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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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好嗎？泰瑞莎眨眨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可是呆寶想哭。
她想哭。
仿佛哭了，心髒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泰瑞莎撫著心髒，她垂下眼簾睫毛脆弱地顫了顫。
“我去給寶寶做蔬菜湯，喬納森，克拉克，你們陪陪泰瑞莎，”瑪莎雖然舍不得鬆開手，可也知道，現在她得去做早餐了。
“泰瑞莎，”喬納森溫柔地摸了摸泰瑞莎的腦袋，“歡迎迴家，”
“爸爸……”泰瑞莎張了張嘴巴，“對不起……”
這一次沒有人說她錯了，沒有人要罰她，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要道歉。
和過去的那些可以輕易說出口的道歉不同，這一次，泰瑞莎非常認真。
她站起身抱住喬納森，“爸爸……呆寶好像……做錯事了……”她閉上眼睛，迴憶起托尼冷漠的目光，泰瑞莎的聲音委屈又迷茫。
“呆寶……錯了嗎？”她擰著眉頭，那雙漆黑空茫的眼睛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掙紮。
“妹妹做錯什麽了？”克拉克問，他坐在泰瑞莎身邊，伸出手輕輕抹平了她眉間的褶皺，“妹妹別皺眉，有什麽事告訴哥哥，我們一起想辦法！”
“克拉克說得對，泰瑞莎，如果有困難，我們可以一起克服，如果做錯事了，我們也可以一起想辦法彌補，別擔心，我們一直都在。”喬納森的指腹撫過泰瑞莎的眼角。
泰瑞莎抿唇，不說話了。
“唔……”她真的錯了嗎？泰瑞莎遲鈍的大腦中在緩慢進行著思考。
“如果不開心，就別去想了，”克拉克不喜歡看見妹妹這樣難過的表情，雖然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可是他能感覺到，她很難過。
肯特一家人都沒有問泰瑞莎這些年在外麵發生了什麽，那是一個傷疤，他們都默契地不願意將傷疤揭開，現在這樣就好，泰瑞莎迴來了。
他們都好好的，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泰瑞莎舀著碗裏的土豆，有一下沒一下的，小臉耷拉著，無精打采的樣子讓瑪莎心疼壞了，“寶寶，是不喜歡蔬菜湯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泰瑞莎這幾年在外麵不知道過的怎麽樣，可是看見一向無憂無慮的豆丁居然學會了悲傷，想想她一定是在外麵吃了許多苦，瑪莎鼻間一酸，她捂住眼睛，不想讓泰瑞莎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
“喜歡的，”泰瑞莎迴過神來，“呆寶喜歡的。”她抱著碗，“呆寶……不餓……”她茫然地說道，眼睛沒有焦距。
“妹妹，我們下午去野餐怎麽樣？”克拉克看見妹妹這樣悶悶不樂，也想辦法逗她開心，“爸爸開車，我們帶上漢屈和塔塔，一起去野餐吧！”
泰瑞莎目光轉向克拉克，她漆黑的眸中倒映著小少年期盼的臉，泰瑞莎嘴唇動了動，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抿唇，輕輕點了點頭。
瑪莎和喬納森對視一眼，終於稍稍放下心來。
“噢耶！”克拉克拍手，“妹妹想吃什麽？小餅幹？小蛋糕？蘋果派喜歡嗎？噢，對，妹妹你還沒吃過玉米吧！我們下午去烤玉米吧！”
小餅幹……泰瑞莎出神。
瑪利亞媽媽……也會給她烤小餅幹的……
妮妮……還會搶她的小餅幹……還會搶霍華德叔叔的……
泰瑞莎睫毛顫了顫，她聽見了自己嘶啞的聲音，“好……”
【好擔心泰瑞莎啊……她這樣的狀態，能完成剩下的試煉嗎？】
【擔心也沒用啊，阿泰得自己學會麵對啊。】
【其實不能怪呆寶和人類有牽連的，他們都是很好的人，都對她那麽那麽好的啊！】
【可是泰瑞莎是死神啊……她是未來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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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瑞莎以為，這會是一個晴朗平和的下午，風不是像昨天晚上的那樣冷，天也沒有下雪，而是難得的出了一點小太陽，小而白的太陽掛在天上，隻有一點點的溫度，天空宛如水洗過的幹淨，但隻是淡淡的藍。
泰瑞莎真的是這樣以為的，就像托尼以為，昨晚是一個美妙的夜晚那樣。
風刮起來的時候，泰瑞莎被克拉克緊緊護在懷裏，耳畔是人們驚慌失措的叫聲，克拉克一手護著瑪莎一手抱著泰瑞莎聽著喬納森的話朝著橋下中走去。
“爸爸……”泰瑞莎抱著塔納圖斯趴在克拉克的肩頭上，她轉頭找了找，才看見喬納森還在遠處的身影。
“漢屈……”走得太快又急，瑪莎在慌亂下沒有帶上漢屈，她轉身看著喬納森，耳畔能聽見自己心髒的跳動聲。
看見喬納森的背影，泰瑞莎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那一瞬間，她抓緊了克拉克的衣袖。
克拉克也想過去的，可是他看見了喬納森阻止的手勢。
克拉克腳步一頓，如果他要去，就一定會暴露自己，那是爸爸最不願意看見的結果……
“克拉拉……”泰瑞莎瞳孔一縮，怔怔然地看著不遠處即將來臨的龍卷風，她迴頭一看，小背包裏的羊皮紙果然散發著若隱若現的光。
喬納森的名字，在上麵嗎？
她不敢想。
泰瑞莎看著喬納森的逐漸遠去的背影，她忽然感到一陣恐慌。
泰瑞莎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居然掙脫了克拉克，她朝著喬納森的方向跑去，全然不顧身後克拉克急切而驚恐的唿喚。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就好了。
泰瑞莎這樣想。
如果她能再快一點就好了。
如果，如果……
唔，她什麽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喬納森的名字在不在名單上，她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
泰瑞莎抿緊唇，她死死地咬住唇，用力拉開了車門。
【阿泰！你在幹什麽！】頻道裏有死神看見這一幕驚唿道。
【泰瑞莎！迴去！】
【泰瑞莎，你是真的不想及格了嗎？你忘記自己留級多少年了嗎？你忘記自己所有的等待和努力了嗎？】
【呆寶……你是死神啊，你注定，注定不可能是救人的存在啊！】
“爸爸！”泰瑞莎抱著喬納森，她緊緊握住了喬納森的手。
她覺得，好溫暖，好安心。
“泰瑞莎！”喬納森驚恐地瞪大眼睛，他轉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龍卷風，“泰瑞莎！你快走！”來不及了嗎？來不及了！
“不要，呆寶不要！”她激動地喊出聲，小臉微微泛起紅，“呆寶不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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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瘋球了就瘋球了！呆寶不管了！
阿悅：不虐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