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爾把電腦接了過來,一張放大的照片落入他的視線中。

    或許拍賣方也知道這東西有些邪門,所以呈現在他們麵前的照片中,那個不可名狀的雕塑是半偏著身體,背對著他們的,所以並不能看清楚全貌。

    可是更加可怖的是,就像那幅著名的畫像蒙娜麗莎的微笑,他們從這個角度依舊能看到雕塑的眼珠部位閃著仿佛幽綠色的光芒,似乎也在觀察著照片外的人。

    這座雕塑給人一種荒誕、不祥的可怖感覺。

    阿塔爾把電腦屏幕往傑森那裏推了推,餘光中看向照片,他還是感覺它在緊緊地注視著他,那雙置於觸手之上的眼睛充斥著邪惡怪誕的氣息。

    他甚至感覺到它在照片中動了動,隨著他唿吸的頻率眨眼,觸須緩慢地滑動,仿佛擁有生命。

    阿塔爾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幻覺。

    他太緊張了……他經曆的事情太倉促而混亂,所以這樣的雕塑才會對他產生心理暗示,讓他誤以為它是活物……

    它什麽都不是,不過是雕塑。

    傑森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傳來:“這年頭作死的人真多。如果我看到這樣的雕塑,長著章魚觸須和殘缺右眼球的大腦的邪神,我絕不會隨便買迴家裏。”

    他嗤笑一聲:“這世界上就是有活膩了,不自量力追求刺激的人。”

    “人都死了,”羅伊歎氣,“傑鳥你就別再諷刺啦。”

    “不過我還是同意你的話的。”他補充。

    阿塔爾猛地睜開眼睛:“等等,傑森,你剛才描述的什麽?”

    傑森有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長著章魚觸須和殘缺的右眼球的大腦……”

    ……不可能,雕塑的那個角度看不到另外一隻眼睛。

    阿塔爾伸手把電腦搶過來,抱著一種奇怪的情緒看向屏幕,果然照片已經變了樣子。

    明明剛才還是側身的雕塑,已經變成了正麵,而那雙邪惡的眼睛這次正視著阿塔爾,觸須由下垂變為向上,仿佛下一刻就會衝出屏幕,帶來森然的寒意。

    阿塔爾別開目光,果斷追問羅伊:“羅伊,你看到的照片是什麽樣子的?”

    羅伊一愣,猶豫著說:“……正麵吧,怎麽了?”

    ……所以,隻有他剛才看到的畫麵不一樣嗎?

    這東西真的太邪門了。

    阿塔爾猛地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扣上了:“我剛才看到的是側麵。”

    傑森和羅伊神色都一凝。

    “你剛才說什麽?傑森?”羅伊轉向傑森,“邪神……你知道些什麽嗎?”

    傑森說:“我隨口一提,這種東西看上去就不像正經祭祀用的吧?”

    “你說的好敷衍。”

    “什麽叫敷衍啊?!——”

    阿塔爾用手遮住臉,他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而傑森和羅伊還在繼續爭辯,耳邊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他感覺到一股熟悉的煩躁之情湧上他的心頭,阿塔爾的身軀猛地站起來,他的腦袋愈發疼痛,仿佛有什麽東西想擠開他的大腦,不顧一切地鑽進來。

    不用看他都知道傑森和羅伊正驚訝地望著他的眼神。

    他胸腔裏擠出那股滅不掉的火氣,提高聲音說:“不要說話了!”

    客廳陷入一片不合時宜的死寂。

    他移開了遮住臉的手掌,而兩人依舊在看著他,阿塔爾感覺到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之情,因為傑森和羅伊的表情都掛上了一絲清晰的茫然。

    他以為傑森會率先針對他的怒火說出什麽話,可是傑森隻是猶豫了一下,緩慢地問:“……你發火了?”

    仿佛阿塔爾的怒火來的多麽不同尋常似的。

    “我們剛才沒有說話……”羅伊輕輕地說,拉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你聽到了什麽?”

    羅伊牽上來的手帶著一絲溫度,讓阿塔爾的心逐漸鎮靜下來。

    “……沒什麽。”他重新坐了迴來,“我隻是覺得頭有點痛。”

    想了想,他追問:“你們剛才真的沒說話?哪句開始?”

    羅伊癟嘴:“傑森說他沒有敷衍,我就沒說話了。”

    傑森在一旁嘖了一聲,但卻沒有說什麽,認可了羅伊的話。

    所以……那一陣竊竊私語……

    阿塔爾看了他們一眼,兩人挺直背坐在沙發上,莫名其妙給他一種怪乖巧的感覺。尤其是傑森,雖然表麵上還是掛著那幅標誌性的挑釁表情,可是他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他,坐得筆直。

    ……原來發火有這種奇效嗎?

    看到這兩個人乖的和貓咪一樣,阿塔爾頗感覺有些新奇,仿佛錯過了一個億。

    “我覺得這個雕塑應該隻是引子,但背後絕對不是它在引導,如果按照傑森的話來說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個邪神,或者別的組織。”

    阿塔爾把自己的直覺說了出來,等待兩人的追問。在那一陣聽不清楚具體說了什麽的聲音中,隻有一個清晰的念頭浮上了他的腦海:……不會是雕塑誘導了這一切。

    那股聲音比起邪惡的引誘,更像是單純的向阿塔爾灌輸一些理念,仿佛在善惡的模糊界限中運作,而非刻意針對他進行。

    ——或者說,更像是阿塔爾的腦電波頻率和某個未知的生物連接上了,他能夠聽到它偶然泄露出的隻言片語,不過這一點都能攪亂他的大腦了。

    但沒想到,羅伊乖巧地看了他一眼:“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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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森一言不發,顯然也默認了羅伊的話。

    阿塔爾驚了:“——你們怎麽迴事啊?”

    羅伊說:“別生氣啦。”

    傑森別過臉。

    阿塔爾強調:“我剛才沒生氣。”

    羅伊嗯嗯啊啊了一會兒,阿塔爾知道他完全沒聽進去他的話,然後羅伊像隻貓貓一樣軟軟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揉了揉他的太陽穴:“我和傑鳥不吵架了。”

    阿塔爾解釋:“這不是你們吵架的原因……是我自己出了問題。”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頹敗地低下頭,懨懨道:“我感覺我要精神分裂了,真的。”

    羅伊摸了摸他的頭發。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無法解釋的東西,”傑森突然說道,“但是隻要有實體,我們就能拽出來,沒什麽不可以解決的。”

    “——等我們今晚拿到雕塑再說吧。”

    這句話給阿塔爾注入了一絲力量,他“嗯”了一聲,拉起了筆記本電腦。

    恰逢這時,康納重新出現,他手放在扶欄上,走了下來,可能是聽到了客廳的動靜,畢竟康納的書房離客廳並不遠,但他的表情卻說明了不是這麽迴事。

    這個十九歲的金發青年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皺起的眉頭顯示著他此刻不怎麽好的心情。走到客廳的時候,他敲了一下響鈴,半分鍾不到,原本空蕩的客廳就出現了好幾個仆人。

    “去收拾一間靠近阿塔爾房間的客房,”雖然表現地很煩躁,但康納的語氣還是很溫柔,沒有把怒氣遷怒於這些仆人,“我們這兩天會有客人過來居住。”

    仆人們鞠躬,然後迅速撤離了大廳。

    “羅伊,傑森,你們的西裝準備好了嗎?”他轉頭問。

    羅伊搖頭,原本他軟趴趴地賴在阿塔爾的身側,想了想,他迅速從阿塔爾肩膀上挺直了身體,湊到康納麵前:“公款報銷?”

    康納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點頭後,遞給他一張卡。

    羅伊“耶”了一聲,接過卡,笑著迴頭,走到沙發麵前伸出手,一左一右地將阿塔爾和傑森拉了起來:“所以——我第二喜歡康納!”

    “第一是誰?”康納問道。

    “第一是阿塔爾啦。”羅伊朝阿塔爾眨了眨眼,“康納隻能當第二。”

    康納沒生氣,輕輕笑了:“這樣啊,那我沒意見。”

    傑森看不下去了,吐槽道:“羅伊你有自己比對方大的自覺嗎?”

    羅伊聳肩。

    如果傑森是康納的話,早就離家出走了。因為身為家裏排行第二的人,卻要照顧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以及兩個妹妹,還得加上一個父親奧利弗。

    這根本不是人能過的日子。

    至於黑金絲雀,傑森算是發現了,既然對方也身為英雄,注定也是到處和奧利弗奔波,不怎麽在家裏著落,康納就成了全家人的護盾。

    “阿塔爾不用跟你們一起去,”康納平靜地說,“他的西裝每周都有更新,你們去就可以了,他留下來和我一起招待客人。”

    羅伊身體挺直了,皺眉:“誰?”

    阿塔爾敏銳地察覺到羅伊周身的氣質變了,仿佛那層輕鬆溫暖的表殼從身軀剝落似的,流露出屬於一個反英雄的殘忍利落。

    在這種特殊時期出現的客人,身份一定不簡單。

    康納麵色微妙,顯然自己也想不通:“托尼·斯塔克那邊的,他的實習生。雖然不知道斯塔克怎麽想的,但是因為某些合作原因,我們沒有拒絕的理由。”

    “讓實習生暫住我們家也太奇怪了吧。”羅伊皺眉說,“還住在阿塔爾房間的隔壁?”

    反正……和托尼扯上關係的事情就會變得難以理解。

    傑森警覺地側臉。

    “叫什麽?”阿塔爾問,“實習生。”

    “彼得·帕克。”

    ※※※※※※※※※※※※※※※※※※※※

    傳說中的內部攻略。

    彼得·戰戰兢兢·帕克即將到達戰場。

    彼得:我來攻略了!——

    警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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