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是有延遲性的。

    當媒體得到消息, 開始大肆報導時,林蒙和bau這邊的進程要超前得多:

    那名躲在幕後的首領, 已經被鎖定並被帶迴了fbi在巴爾的摩的分部。

    該怎麽說呢。

    在bau即將和自由會對峙前,林蒙就和他們連上了線,為他們提供了緊要資料,省卻了他們前期調查的時間。而對林蒙來講,她所知道的消息, 可是直接跳過了明麵上的頭號嫌犯,即伍迪·埃蒙斯, 而是直指試圖讓埃蒙斯當替罪羊的真正嫌犯, 甚至她還圈定了人選, 一名叫保羅·杜蘭特的白人男性。

    bau小組快速接收了這些信息,肯定了林蒙的判斷。

    於是, bau決定利用這一信息差,來迷惑保羅·杜蘭特這個罪魁禍首, 讓他主動露出破綻, 以更早確定他更大規模的行動究竟是什麽。

    林蒙沒有跟著去。

    倒不是說她不好參與bau的行動中去, 實際上, 就連霍奇都默認她這次可以作為特別顧問,跟著bau一起行動了。

    麵對bau沒有明說出來的疑惑, 林蒙緩緩地眨了下眼:“我想你們誤會了什麽,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裏, 是不容許有人玷汙我創作的角色, 因而接下來我會讓他們接受來自我這個創作者的洗禮。至於保羅·杜蘭特, 我厭惡他,連和他同處一個空間都覺得難以忍受,就交給你們了。”

    她頓了頓,又恍然大悟般加了句:“迴頭見?”

    bau:“…………”

    他們還能怎麽辦,他們也隻能爭分奪秒地去追捕保羅·杜蘭特。

    隻是在他們上車前,瑞德舔了舔嘴唇,出聲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引過來:“呃,莉茲對bau很有好感的,私下有真誠地肯定了bau的能力。我想說莉茲她是覺得我們小組完全能夠勝任這次的案件,不需要她來錦上添花,沒有其他別的意思。”

    霍奇點了點頭:“我知道。”

    摩根則湊到了瑞德跟前:“我還以為沒有誰能比瑞德你的情商更感人的了。”

    瑞德往後仰了仰頭:“你什麽意思?”

    摩根攤開手:“沒什麽,隻是感慨我們的天才小男孩,都懂得照顧更小的孩子了。”

    瑞德沒聽懂摩根的弦外之意,他煞有介事道:“莉茲確實比我小一歲。”惹來其他人暗笑著搖頭。

    總之,在這種領先的情況下,能力出眾的bau自然是像從前一樣,圓滿地解決了案件。

    而對於媒體來講,卻跟按了快進鍵一樣,他們前腳對外報道了案件有多麽的嚴峻,還有想盡辦法地想要得到關於l·w·伍德森的消息,最好能拍到本人露麵的畫麵,後腳fbi那邊就對外宣布他們已經解決了案件,被汙染的藥物也被及時迴收,金發發言官還鄭重感謝了l·w·伍德森,稱對方在案件破獲過程中發揮了關鍵性作用。

    眾媒體:他們都錯過了什麽???

    路德也想問這個問題!

    對路德而言,在伍迪·埃蒙斯和幾個自由會“高層”提出n b前,他一點都不知道這件事。不,嚴格來說,路德隱約覺察到他們還有籌碼,隻是沒想到他們的籌碼竟然是往藥物中投毒。

    路德畢竟潛伏進來的時間短,根本無法提供任何關於n b的詳細信息。他有點慌了,表麵上穩得住還是相信自家雇主,然後他就被自家雇主聯絡上了,隻是她的要求不是讓他去想法設法探聽消息,反而是讓他做傳聲筒,向自由會成員們“傳教”。

    路德照做了。

    效果拔群。

    保羅·杜蘭特灌輸給他們的“教義”,轉瞬間就土崩瓦解,在“信仰”瓦解的途中,他們自我質疑時,可沒少大聲地說出保羅·杜蘭特從前對他們的“教導”。盡管零碎,可完全足夠另一頭的林蒙進一步地拚湊保羅·杜蘭特了,再結合她之前了解與推測的,她大可確定保羅·杜蘭特往什麽藥物中投毒,以及被汙染藥物被投放的藥店在哪兒等。

    bau那邊也差不多側寫到了這一步。

    兩方互相分享了信息後,這案子就接近了尾聲。

    這麽一來,待命的atf就進行了突擊,還迷迷糊糊的路德就被帶了出來,走了個程序後,他就迴到了自家雇主身邊,然後被告知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boss,您能紆尊降貴地為我說明一下嗎?就說那個保羅·杜蘭特,他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感覺就好像他去看電影,在一開始被自家雇主劇透了反派是誰,可到最後才發現這個反派就是個傀儡,真正的反派是憑空出現的一個前麵連句台詞都沒有的新角色。

    這觀影體驗未免太差了吧。

    林蒙很無辜道:“我有提示過你啊。”

    路德好聲好氣道:“什麽時候?”

    林蒙答道:“我評價伍迪·埃蒙斯‘嘖,缺愛的小鬼’的時候啊。”

    路德:“…………”

    也許是路德那一瞬間的表情太猙獰,林蒙決定平易近人地為路德解惑。從她一開始是怎麽發現歐文·格雷爾模仿作案的違和之處,到她在網絡上又是怎麽摸到了那個問題不小的書友會,再到她如何發現線下的自由會,以及對這個自由會組織者的側寫,再之後又如何從空降的自由會新頭目伍迪·埃蒙斯出發,鎖定盤踞在他身邊的惡意滿滿者,即保羅·杜蘭特的。

    保羅·杜蘭特無疑是憎恨伍迪·埃蒙斯的,且絕對是私人恩怨。

    “等等,他們倆有私仇?也是,保羅·杜蘭特明顯是想讓伍迪當替罪羊。你別這麽讓我看我,你總得讓我思考一下。”路德頓了幾秒開口道:“好了,我想好了,是不是這樣的——保羅·杜蘭特如果是想報複社會,又不想讓自己進監獄,那他明顯可以利用那些受他蠱惑的‘教徒’,並不一定非要伍迪·埃蒙斯。還有,如果莉茲你沒有派我進去,事先知道他們要炸哪裏的話,那他們準備的炸-彈要是炸了,必定會造成無辜群眾傷亡,這麽一來,作為主犯的伍迪·埃蒙斯罪名就大了去了。但我不明白為什麽還有個n b,是保羅·杜蘭特給自己準備的後路嗎。”

    “不是哦。”林蒙伸出食指搖了搖。

    準確來說,隨機投毒並非n b,而是保羅·杜蘭特一定要做的事情。

    “我不明白。”路德不懂就問。

    林蒙張了張嘴,隻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揮蒼蠅地朝路德揮了揮手:“去問瑞德。”

    路德其實有瞄到了一眼來電顯示,他識時務地往旁邊退開了幾步。

    給林蒙打電話的,是她這輩子的父親亞曆山大·伍德。林蒙和他的關係很複雜,她這輩子得到的親情,主要來自於她的祖父母,就連她的心理醫生亞倫·菲什伯恩,都和她更熟悉,更像是家人。但這並不代表亞曆山大·伍德是個不合格的父親,隻是橫亙在他們父女之間的,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說得清的,也非是那麽容易就跨過的。

    路德都不太清楚具體緣由,他也沒有偷聽的意向,隻專注地做起了背景板。

    林蒙這通電話,從開始到結束不到兩分鍾。

    等她結束了通話,她也沒有興致給路德解惑了,於是她就撥通了瑞德的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詳細講一下bau與保羅·杜蘭特之間的事。

    瑞德語氣很軟和:“我沒問題的。”

    路德接過了自家雇主的手機,又看著自家雇主從口袋中抽出煙盒,捏著一根煙把玩起來。

    路德收迴視線來,專注地聽瑞德博士開設的小課堂。

    從心理側寫的層麵來看,有四種投毒者,會以大麵積的受害者為目標。信徒(政治恐怖分子/宗教信徒),對商品投毒來勒索金錢的勒索者,或是單純的惡作劇,還有一種是複仇者。

    在這起案件中,表麵上來看它涉及到了宗教,很像是第一類,但拋開這層罪魁禍首扔出來的“煙-霧-彈”,嫌犯性質的定性就不能單看表麵了。

    因而,bau在將保羅·杜蘭特帶去fbi巴爾的摩分部後,就開始了針對他的一係列布置。像是故意讓保羅·杜蘭特聽到了新聞報道,上麵說自由會與當局對峙情況嚴峻,而自由會造成了嚴重傷亡(作假的新聞報道),且他們找保羅·杜蘭特來,隻是因為他們得到線報,說保羅·杜蘭特和伍迪·埃蒙斯關係親近,想找他了解下伍迪·埃蒙斯。

    保羅·杜蘭特接下來不用bau多勸說,他就竹筒倒豆子般說了他知道的事。

    當然了,在保羅·杜蘭特的說法裏,伍迪·埃蒙斯之前還是個好孩子,可他卻漸漸變了,變得偏激、憤世嫉俗、不務正業,令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父親很失望。保羅·杜蘭特作為他曾經的朋友,一點都不希望伍迪·埃蒙斯走上歪路,他願意做什麽來挽迴,比如說他可能知道伍迪·埃蒙斯給什麽品牌的藥物投了毒。為了取信bau,保羅·杜蘭特還說了點可供調查的細節。

    “在知道伍迪·埃蒙斯的危險處境後,他就放鬆了警惕,變得得意忘形了。”羅西分析道,“他和伍迪·埃蒙斯確實有私人恩怨,隻是這私人恩怨究竟是什麽?我認為不僅僅是他嫉妒伍迪·埃蒙斯的出身那麽簡單。”

    摩根緊接著說道:“保羅·杜蘭特確實主動得過了頭,他好像還很希望我們將被汙染藥物公布出去,而且不惜暴露自己並非他自己說得那麽無辜的這一事實。”

    瑞德想了想說:“美國第一宗藥物投毒案其實可以追溯到1982年的泰諾投毒案,嫌犯將氰-化-物注入到泰諾感冒膠囊中,當時強生公司先是緊急撤迴了市場上所有的泰諾膠囊,但造成的恐慌一點也沒有減少的跡象,最後政府不得不全麵禁止所有泰諾產品上架,這給強生公司帶來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企業危機,差點進入破產的邊緣——我認為我們的嫌犯投毒,不為了和政府交易,也不為了勒索金錢,他更希望受汙染藥物所屬醫藥公司蒙受巨額損失。”

    “他是個複仇者,他身懷深仇大恨,不僅僅是針對伍迪·埃蒙斯的,還針對那家醫藥公司的。”霍奇一錘定音,然後開始召喚他們的神奇女孩:“加西亞。”

    加西亞接線員接線後,很快就扒拉出了保羅·杜蘭特更多的資料。

    發現保羅·杜蘭特之前一直想進那家醫藥公司的研發部門,但多次求職後都被人事部門拒絕了。

    但是加西亞並沒有找到保羅·杜蘭特和伍迪·埃蒙斯更私人的恩怨,連伍迪·埃蒙斯搶了他女朋友這種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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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米麗迴憶了下保羅·杜蘭特之前的話語,“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們的嫌犯提到伍迪·埃蒙斯的家人時,他隻單獨提到了伍迪·埃蒙斯的父親,一次都沒有提到埃蒙斯夫人,另外,嫌犯還著重強調過埃蒙斯先生現在肯定對自己的兒子失望透頂。我認為嫌犯在埃蒙斯先生身上投注了超過對朋友父親範疇的個人情感,或許我們可以查查他們之間的關係。”

    加西亞立刻著手去查了。

    但是她隻查到伍迪·埃蒙斯的父親,和保羅·杜蘭特的母親來自同一個地方,再多的交集就沒有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保羅·杜蘭特生父不明。

    “嫌犯妄想埃蒙斯先生是他的父親。”

    嫌犯認為自己足夠出色,可他的“父親”卻不認他,反而有個一無是處的親兒子,這進一步刺激了嫌犯,讓他愈發偏激。

    考慮到他所選擇的報複對象,都是和他有私人情感的人物,bau分析他選擇投毒的藥店,也是他熟悉的,甚至和他有過摩擦的藥店。

    事實也是如此。

    幸運的是,受汙染的藥物都被及時迴收了。

    路德津津有味地聽完瑞德博士小課堂,掛了電話再去看自家雇主,發現她正噙著一根煙,就隻是單純地含著。‘在走神麽?伍德先生打電話來到底說了什麽?應該不會是指責自家雇主所作所為有損家族榮譽吧,到底再怎麽說,外界也不知道l·w·伍德森究竟是誰啊。’

    再者說了,路德這幾年盡管隻見過伍德先生兩麵,可他感覺伍德先生還是很疼愛自家雇主的,頂多就是情感過於內斂。難道是因為小伍德先生的緣故?路德是知道自家雇主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那名小伍德先生叫路易斯,生母倒是沒有嫁進伍德家。也就是說,自家雇主從來都是受法律保護的家族第一繼承人,隻是她自己對家族企業不感興趣罷了,豪門恩怨更是不可能在她身上上演。

    所以到底怎麽了?

    林蒙迴過神來:“路德,走了。”

    路德道:“好。”

    林蒙接下來和往常沒什麽不同,看得路德都覺得是他自己想多了。

    等之後林蒙和瑞德,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勾搭上的加西亞,約著一起去參加漫展,還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到時候做什麽打扮,路德就更覺得自己思維太發散了,他還是去關注下自由會事件的後續吧。

    說起這個來,l·w·伍德森因為接連的事件,切實引發了不小的爭議。和之前一樣,爭議刺激了書籍的銷量,可同時也對她的名聲帶來了不好的影響,不過也有一批讀者不走尋常路,他們認為l·w·伍德森不為這種惡-性-事-故,屈服於民意而現身,實在是太酷了,更何況人家不出麵,不照樣幫助當局把事態平息了嗎。

    出版社態度也比較強硬,總而言之就是“我們尊重作家的個人意誌,支持其作出的任何選擇”,接著就是大部分讀者更關心的新書事宜,出版社給出的答複是一切都遵照作家本人原定的計劃。

    換句話說,人家根本沒有受到影響,該幹什麽幹什麽。

    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讓不少人隻能幹瞪眼。

    還值得一提的是,伍迪·埃蒙斯還有幾個自由會的“教徒”,都成了汙點證人,會得到法律寬待的。

    ·

    ·

    小說當然要繼續寫啦,林蒙從巴爾的摩迴來後,就準備伏案疾書了。

    路德在心裏有悄悄鬆了口氣,因為這麽一來,他的工作就變得相對簡單了。

    這日,因為有出版社的編輯登門,路德為了不失禮就去倒咖啡來——盡管林蒙寫作時獨斷專橫,可出版社還是有給她配備了責任編輯——可就那麽一會兒的功夫,路德端著咖啡再過來時,他赫然發現編輯先生一副恨不得立刻昏過去的樣子。

    路德疑惑又好奇道:“怎麽了?”

    林蒙撇撇嘴:“我隻是提了句弗朗西斯要有愛情線——你幹嘛也一副震驚的樣子。”

    “我以為聖子是不容褻瀆的,”路德道,“你不是不知道有些讀者是怎麽看弗朗西斯的。”

    編輯先生在旁邊猛點頭,還小心翼翼地看著林蒙,期盼她改主意。

    路德把咖啡放下,言語犀利道:“話說莉茲你自己都不太理解愛情吧,我是說除卻理論部分,你能寫好愛情線嗎。”

    林蒙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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