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粥怎麽變成麩糠了?”


    “對啊,昨天明明還是白粥呢,怎麽今天就變成麩糠了?”


    “一定是有人偷走了糧食,故意給我們吃麩糠!”


    “我們要見李大人,我們要見王爺!”


    …………


    一大清早,聚集在郡守府外的災民就在叫喊。


    扶著派糧的官兵們麵無表情,郡守府大門緊閉,李由跟秦河山就在裏麵。


    李由又是擔心,又是不解的問道,“王爺,下官知道糧食不夠,您帶來的很多都是麩糠。可就這麽突然換了,恐怕會惹得災民不滿,逼急了恐怕生變啊!”


    “哦?李大人說說看,一群手無寸鐵的災民,如何生變?”秦河山反問道。


    李由說道,“王爺有所不知,下官早年也做過賑災官員。這些災民如果一點吃的都沒有,也就認命等死了。可一旦讓他們見到哪怕一丁點吃的,都會發了瘋似的跟人拚命。您這一開始給的白粥,現在又換成了麩糠,就是在逼著他們發瘋啊。”


    “嚐過白粥的滋味卻是很難再咽下去麩糠,哪怕是災民也一樣。”秦河山笑著說道,“不過這正是本王想要的。”


    說完,他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災民們看到秦河山出來,馬上找到了靠山似的,連連告狀,“王爺要替我們做主啊!”


    “是啊王爺,有人把我們的糧食換成了麩糠!”


    “求王爺為草民做主!”


    “求王爺做主!”


    …………


    “各位,安靜一下,聽我說。”秦河山抬手往下壓了壓,道,“你們說的我都知道,把糧食換成麩糠的不是別人,正是本王。”


    災民們一臉茫然,“什麽?可是這……為什麽啊?”


    “是啊王爺,您不是來賑災的麽,為什麽突然把糧食換成麩糠啊?”


    也有的人心中不服,直接衝著秦河山吼道,“就算是王爺也不行,我們不吃麩糠,我們要吃糧食!”


    “對,我們不是畜生,我們要吃糧食!”


    “還我們糧食!”


    秦河山看了那幾個人一眼,淡淡的問道,“怎麽,你們覺得,本王的糧食都是你們的?”


    帶頭的人沒想到會直接被王爺質問,明顯一個哆嗦,卻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賑災的糧食,本來就是陛下開恩,施舍給我們的。既然是陛下的施舍,那就是屬於我們的,誰也不能偷走!”


    “能說會道,想必遭災之前,也是個書香門第。”秦河山反問道,“那你來猜猜,好好的糧食,本王為什麽要換成麩糠?”


    “肯定是有人把糧食貪了唄。”領頭之人不服道。


    秦河山搖了搖頭,說道,“唉,你們啊,是真的被餓傻了。本王要是想貪,一開始就給你們吃麩糠多好?”


    “…………”


    災民們頓時啞口無言。


    秦河山繼續說道,“實話跟你們說吧,本王有的是錢,但是礙於朝中某些人的阻礙,買不到糧食。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才隻能退而求其次,買了麩糠。所以本王不是不給你們糧食,而是糧食真的沒剩多少了。”


    “在這裏王爺就是天,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唄。”領頭的人依舊不服。


    秦河山微微皺起眉頭。


    這人不對勁。


    隻是讀書人的話,自己都落魄成災民了,斷然不敢這樣頂嘴。


    “是誰安插的奸細?”秦河山心說。


    旋即他搖了搖頭,打算暫時先不管這個人,接著說,“糧食雖然不多,但也還有,隻是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條件給你們。本王現在正缺人手幹活,想吃糧食就用你們的勞動來換。不想幹活的也沒關係,那邊麩糠量大管飽。”


    “糧食本來就是給我們吃的,憑什麽要我們幹活!”帶頭的繼續嚷道。


    秦河山麵無表情的看了那人一眼,沉聲問道,“你不服?”


    那人被秦河山瞪的心虛,卻依舊硬著頭皮道,“我站著大義,當然不服!”


    “很好。”秦河山高聲道,“來人啊,把這他給本王抓起來!”


    那人連忙喊道,“我無罪,你不能抓我!”


    官兵卻跟沒聽見似的,毫不留情的扣下。


    秦河山也沒有理會這個人,而是對著眾人冷聲道,“還有人敢蠱惑人心的,就是這個下場。”


    一旁的李由看著這群難民,如同看著一群白癡。


    他心裏幸災樂禍道,“還真是餓傻了,也不看看他是誰。那可是攝政王秦河山,從來就不是什麽善茬,竟然還想拿道義壓他,真不怕死。”


    秦河山這一手殺雞儆猴,剩下的災民們再沒人敢出聲了。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他們在乎的就是那一口吃的,白粥還是麩糠都無所謂,能吃飽就行。


    他們餓急的時候還啃樹皮呢,麩糠都算好的了。


    於是一陣喧鬧過後,郡守府門口又恢複了秩序。


    原本放粥的地方現在放的是麩糠,秦河山這邊又另起了一個棚子,還是李由負責,兩名官兵輔助。


    想要幹活換糧食吃的都到這邊來登記,然後就會被另外負責的官兵帶走去幹活。


    幹活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清理城陽郡。


    先前因為災民大量湧入,城陽郡原本的住民也受到了牽連,有的染上了瘟疫,有的被災民搶掠,還有一部分直接逃跑,估計在別處也變成了災民。


    總之這座城陽郡已經徹底廢了,房子裏住的都是災民,沒人維持秩序,更沒人打掃。


    而現在想要恢複秩序的第一步,就是先把衛生清理幹淨,尤其是那些因為各種願意死去的屍體,瘟疫的起因就是這個,如果不清理幹淨的話,再多磺胺也不夠用。


    屍體不是直接清理到外麵就行的,要聚集在一起,然後用火焚燒。


    大夏沒有火葬,都是土葬,火燒屍體是對逝去之人的不尊重。


    但眼下這種情況誰還顧得上繁文縟節,能吃上一口白粥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這些人幹起活來一點都不含糊。


    城陽郡總算開始步入正軌了。


    與此同時,王世賢派出去的殺手們也進入了鹿洲境內,追上南越信使隻是時間的問題。


    畢竟南越信使沒有大夏官員的信物,到驛站還好,遇到關卡就勢必要接受檢查,減慢速度是必然的。


    所有人都以為王世賢跟孟憂穿一條褲子,就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包括李安寧跟高烈,所以他們兩個才會認為追不上。


    至於秦河山……他這個人向來喜歡提前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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