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徐知證和汪仲正在客棧下麵的一個飯館裏幹飯,他們幹過飯就要去王能家,去取那一百兩銀子。徐知證在催促汪仲快點吃。現在這個所住的客棧已退房了,包袱都背在肩上幹飯,刀就放在桌邊靠著,一副急著要趕路的樣子。


    徐知證打算取到錢後就趕到長樂北門的黃泥崗鎮,晚上找個客棧就在那裏住下,明早好在路上截住楊如君鏢隊,其實也不是截住,隻是暗暗跟著就是。


    這一次不知怎麽了,徐知證就是這麽急,有些火燒火燎的,也沒有想到王能此時在幹什麽,借到銀兩沒有,更沒有想到王能要朝死處幹他。


    看來這一次徐知證不好搞,徐知證功夫雖然高,但此時麻痹了,要對付突然襲擊的石灰粉,還有網,還有油,還有亂箭,是不容易的。就是拚著老命躲過這些攻擊,但他還有個薄弱點,那就是汪仲!如果那個王能乘亂控製了汪仲怎麽辦?王能以汪仲性命要挾,徐知證還真的難以決擇!如果微微一猶豫,就會丟了性命。


    徐知證和汪仲吃過飯就急忙向王能處趕,天早已全暗下來了。到了城效,路上都沒有行人了。入夜的路好似伸向深淵,天空中的幾棵星星顯得灰暗,今夜不知道怎麽了,月亮都躲了起來。


    黑壓壓的竹林,就在眼前,徐知證想都沒有想就帶頭入了竹園中的小道。


    那個錢達放在院外的探子飛報而來,說有兩個人進得園來。


    王能有些慌亂,顫聲問:“什麽樣的人?”


    “一大一小。”


    “對、對的,是、是他們。”王能嘴唇有些抖擻。


    錢達對周圍的人沉聲道:“大家準備好,進入院中央就攻擊!”


    再說那徐知證二人徑直向竹園中走來,而且還走的很急。就在此時,就在此時,有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徐知證突然警覺起來,右手迅速從背後袋中抽出大劍來,沉聲問:“誰!”


    “我!”那個黑影應道。


    這聲音是這麽的熟悉,徐知證一聽就知道來人是誰了,是宇文之導!


    徐知證又驚又喜的迎了上去,宇文之導輕聲道:“快跟我走!”說後就從竹園邊斜穿了過去。


    徐知證和汪仲心情忐忑的跟在後麵,徐知證心想:這宇文之導一定有什麽秘密之事,不然不會這麽小心謹慎的。


    離開了竹園很遠,然後宇文之導停了下來,道:“今夜有幸我來了,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宇文之導說出了原委。


    原來宇文之導來閩後,改了名,換了姓,取名叫於這寸,然後就在長樂開了個家具鋪,因為他會製作嘛,開家具鋪適合,還帶了幾個徒弟,製作家具出售,不久就認識了王能。二人一談起來,同是吳國人,所以經常的來往,就成了好朋友。


    宇文之導知道王能的來曆,可是王能不知宇文之導的來頭。由於王能在拱宸都副指揮使朱文進部下的步兵都頭錢達手下當差,以後很可能是情報來源,所以宇文之導對王能更加的重視。


    就在今天白日,王能找宇文之導辦事,支支吾吾的,說來了個仇人要來尋仇,要宇文之導幫助他殺人,當時宇文之導就編個事給推辭掉了。因為宇文之導考慮,如果弄出人命案來,很可能會帶來追查,一追查,自己的老底子就有可能被翻出來。


    這王能走後,宇文之導一直思量這個事,通過王能的表情,這殺人的事他會定幹到底的,自己不幫忙,他會找別人幹這事的。


    宇文之導斟酌再三,還是打算在夜間去王能處看看,也許掌握了王能殺人的把柄,對自己以後開展工作有幫助。


    悄悄潛到竹園裏,見王能院中殺機四伏,就連拱宸都的步兵都頭錢達都在,宇文之導尋思:看來被伏擊的人不簡單,很可能是閩國重臣,如果掌握王能刺殺重臣的罪證,那就能更好控製王能了。


    於是宇文之導潛伏園中等候,看看是什麽大人物。


    不久,一見,來人是徐知證,他急了一身的冷汗,就慌忙攔了去路。


    徐知證一聽,這個王能要伏擊自己,恨得咬牙切齒。怒道:“我要端掉他的老窩,拆了他的骨頭。”


    宇文之導勸道:“此人對我還有用,暫時不能除掉。囊中之物,隨時可取。”


    徐知證雖然憤憤不平,但宇文之導說的不無道理,再說自己來閩是有別的重要事要做,這王能隻是另枝末節小事,所以作罷。


    宇文之導問徐知證來閩有何指示,徐知證道:“就是來看看你呀。這麽長時間了,一直心中掛念,所以來看看。你如果有什麽困難,你盡管說。”


    “暫時沒有困難,開展很順利,指揮使如何和王能---”宇文之導欲言又止,不知自己當問不當問。


    “本來先是找你的,後來遇到王能,這王能欠我銀子,說好了,今晚來取,誰知道此人這麽歹毒,竟敢來算計我。今夜幸虧遇見你,不然真的禍福難料。”徐知證沒有說出自己真正來閩的目的。


    宇文之導邀徐知證和汪仲到自己住處歇息,可徐知證推諉了,他道:“我現在知道了你的情況了,也見到你了,再說到你處容易帶來別人的猜忌,我今夜打算夜宿黃泥崗,明早就迴吳。”


    徐知證隻告訴自己夜宿黃泥崗,但覺得自己的話沒有多少說服力,明顯的讓人認為是在敷衍。


    宇文之導可不在意這些,他知道徐知證來閩一定還有其它事,至於不告訴自己是一定有原因的,但最少知道徐知證夜宿城北黃泥崗,這個應該是真的。


    他理解徐知證告訴夜宿黃泥崗的用意,如果黃泥崗有事,他就會第一個來馳援,之少自己會很留意黃泥崗來的消息,或有意打探那裏的情況。


    再說這王能緊張的等了一夜也沒有見到徐知證的影子。在以後的日子裏,他戰戰兢兢的熬著日月,深怕徐知證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過了幾個月,恐懼的情緒才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散了,之後就忘卻這檔子事了,他又過起了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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