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手裏舉著酒杯淺淺喝著,雙眼望著簾內,隻見一黃色衣衫的妙齡少女輕輕撥開那珠簾,有點害羞的縮了縮身子,又慢慢探出頭來,卻不曾抬頭,隻是唯唯諾諾的低著額首向李柯走來。


    雪白的肌膚,襯一襲金縷衣,柔曼的腰肢扭出風情萬種,即使是女人也會被她的美貌震撼到,何況是男人。如此秀麗的人兒,怎會出現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李柯既心疼又可惜。


    “奴家給公子請安!”隻見那楊盼兒來到李柯身邊先是一個標準的行禮,看這舉止,顯然不是短時間培訓的,應是從小習得才對。


    “小娘子這般高超的琴藝,敢問師從何處啊?”李柯問道。


    “公子見笑了,粗鄙之技,是奴家小時候從掖廷一位琴師那裏偶然學了一些,不足道哉!”楊盼兒含蓄迴道。


    李柯聽這女子如此說來,和剛才所說的家世倒也相符,掖廷這種地方,雖說也是皇家機構,但是裏麵關的都是一些官宦人家的女眷,又或是宮中犯錯或被廢的妃嬪,其實就是一種關女犯人的地方,隻不過這些女犯人原來都不是普通人罷了。


    看來此女也是個家道中落,淪落賤籍的良家女子,便問道:“請問小娘子是何方人氏?”


    “奴家祖上乃弘農楊氏,祖輩因前朝之功被封地於涇陽縣,後來煬帝無道,害的民不聊生,天下大亂,奴家因受前朝之封,又是楊氏宗親,便被抄家問罪,奴家出生時,娘親已在掖廷為奴數年,奴家也是出生在掖廷,後來太宗登基,大赦天下,將我們這些前朝的罪身也赦免的許多,因奴家當時年紀尚小,便被放出掖廷淪為賤籍了,幸得牡丹閣黃媽媽收留,這才苟活至今。”說著說著,勾起了楊盼兒傷心的往事,不禁哽咽起來。


    李柯聽到這些更是疼惜這姑娘,她沒有任何錯,甚至她的父輩祖輩也並沒有錯,可是卻要承受這殃及池魚之罪。迴想前世,也有躺槍的事情發生,但跟這些比起來,真是微不足道。


    這女子本是前朝皇室宗親,可是因為朝代更迭,她還沒出生就已經淪落到了罪人的身份,這其中的委屈更與誰人訴說呢。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裏長安路,卷上珠簾總不如”李柯聽著這姑娘的命運,不禁為其哀傷起來,看她這般年紀,卻要遭受命運這等不公,不禁喃喃脫口吟道。


    此詩一出,陪酒的三位美女頓時驚喜的連連拍手叫好:“好詩,好詩,公子好文采”再看那楊盼兒,也被這詩震驚,除了對李柯深情的仰慕之情外卻更添了一絲神傷,手裏的絲巾早已被淚水浸濕。


    “小娘子莫要悲傷,你之不幸,非你所為,人生在世,禍福難料,今日不幸,未必明日不可得光明,小娘子還當珍重,莫要自我沉淪墮落!”李柯認真的看著楊盼兒的眼睛說道。


    楊盼兒聽聞李柯如此說道,看了看李柯真摯的表情,不禁一個放聲痛哭便紮在了李柯懷中,也不知是感動還是感激,又或是希望與失望的激烈交錯。


    李柯猛的被如此楚楚可憐的美女撲入懷中,此時卻沒有一絲的排斥,甚至有點想伸出手抱緊這苦命的人兒,但他沒有,隻是一隻手在其背上輕輕拍著安慰著。


    因為李柯前世已經是三十七歲的成年男人,此刻雖是十六歲的身軀,但思想依然是成熟的,他看待楊盼兒的初衷,最初隻是為了躲避身邊女子的糾纏,然後當真的見到楊盼兒後,又被其美貌所吸引,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最主要的是他聽了楊盼兒的身世感覺太可憐的,不免產生了點人道主義的關懷。


    這種關懷也不是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如果他具備能力,他也是很願意救贖這個不該淪落此處的小美人的。或許是經不起楊盼兒入懷的悲憫,此刻李柯不知所措,因為他有心幫助楊盼兒,但又深知自己完全沒有這方麵能力,所以有點抑鬱的喝起了悶酒,一杯,一杯,再一杯…


    不知過了多久,李柯眼前的人兒開始撲朔迷離,珠簾也變得恍惚,李柯喝多了。


    臘月的天氣本來很冷,但牡丹閣這種高檔消費場所卻格外溫暖,或是酒的作用,或是人心的舒暢。李柯暈暈唿唿中喊著:“熱,好熱!”不知哪裏來的一陣一陣涼風吹來李柯的額頭與胸口,這風裏還夾雜著一種芳香,李柯睡得特別舒暢和愜意。


    也不知自己躺在哪裏,也不去管哪裏來的風與香味,此刻這種愜意,李柯願意沉睡不起。夢裏感覺黑黑的屋子裏好像進來人了,還沒等李柯問是誰呢,就感覺到一個人上了自己的床把自己一下摟住,李柯驚恐的問道:“誰,你是誰?”


    “公子,我是盼兒”一個惹人憂憐的聲音說道。


    “盼兒,你這是幹什麽!趕緊迴去睡覺!我要休息了!”李柯怒道。


    楊盼兒的臉貼在李柯赤裸的胸口能夠感覺到眼淚嘀嘀的聲音說道:“公子,我把自己給你,奴家還是清白之身,不知哪天就要被媽媽趕出來接客了,公子待我一片真情,奴家心甘情願,還請公子不要嫌棄奴家!”


    李柯差點沒嚇暈過去:“給我?唉,,,我不能啊,雖說你甘心情願,可我不敢承受啊!”


    李柯的前世也是個俗人,也喜歡跟狐朋狗友扯一些亂七八糟的情場謎事,也喜歡沾花惹草四處留情。但他內心深處還是很傳統的,前世的他談了很多戀愛,但都沒有輕易和任何一個女友捅破這最後一道防線。


    不是李柯不肯,也不是那些前女友們不願意,隻是他太傳統了,他覺得要到結婚那一刻才可以確定此生不會辜負別人,腦子裏的思想還是保留著要和最愛的人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再行那周公之禮。


    他也曾多少次和前女友翻滾在一起,他是感性的,但他更理性,他有他的堅持和對至高愛情的追求,所以盡管無數次的親密接觸,他都能在欲火難止的狀態下保持那最後一絲清醒。


    而此刻,他來到這個傳統中的時代,他更知道這些對一個女孩的重要性。他不想傷害對方,盡管對方願意,但李柯依然要殘忍的保留最後一絲倔強。睡這個女人很簡單,不過是一個態度的問題,不過是短暫的肉體碰撞,但自此以後,李柯不管是靈魂上還是肉體上都將不再完整。


    “公子,你是嫌棄奴家嗎?”楊盼兒見李柯不搭理自己,哭的更傷心了,眼淚浸濕了李柯的胸膛。


    “不,不是!你很好,就是因為你完整無暇,我才不能害了你”李柯慌忙解釋道。


    “那公子你是不喜歡我,今日隻是逢場作戲憐愛奴家的嗎?”楊盼兒流著淚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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