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雲右手離開方向盤,腳猛踩油門,坐副駕的武晴歌操控方向盤,耳朵盯住馬路前方左右,“大小姐,玩命啦,手甩方向盤,還腳猛踩油門?”


    “你這是不想讓我去公安局自首,而是想趕我直接去閻王爺那去自首呀?”


    “未婚妻送老公去公安局,我可不想你陪喲!”


    “哈哈,討厭。”楚靈雲破涕而笑,她知道自己再怎麽傷心,總能被武晴歌的幽默風趣逗笑。


    “誰讓你招惹姑奶奶,惹我難過的?”楚靈雲扭頭望向武晴歌,嘴角上揚。


    武晴歌輕聲說,“今天是最後一天,我想陪伴你過過二人世界。”


    楚靈雲重新掌控方向盤,望向車前方,“咱倆又不是沒約會過,又不是沒享受過二人時光?”


    武晴歌心平氣和說道,“今天是我向你求婚之後,首個二人世界的一天。”


    楚靈雲撒嬌道,“這麽重要的一天,你打算怎麽陪我嘞?”


    武晴歌湊近楚靈雲耳邊,溫柔說,“我想陪你睡。”


    楚靈雲瞬間臉紅心跳,“討厭,大壞蛋。”


    武晴歌抬起左手捧著楚靈雲臉龐對準自己的眼睛,“那你答不答應?”


    楚靈雲霸氣迴應,“不答應,你還能拿我怎麽樣?”


    武晴歌伸出右手握住方向盤,強勢迴擊,“不答應,我就在車上直接睡你。”


    楚靈雲瞪了他一眼,“你,你,大流氓,大色狼!”


    武晴歌得意大笑,“那你怎麽選?反正我罪孽深重,不怕再多加強暴罪。”


    楚靈雲溫柔點頭,“車上空間太小,難受,迴家。”


    她手握方向盤,一腳猛踩油門,直奔晴天仙湖府小區。


    第六天武晴歌大早上起床,為楚靈雲做好了甜點米粥牛奶早餐。


    楚靈雲洗漱完,在餐桌前滿足的吃著早餐,音樂在空氣中跳躍,心情卻沒飛起來的高興。


    武晴歌邊吃早餐邊說,“雲兒,我待會就去公安局投案自首了。”


    楚靈雲愣住了,筷子掉落,眼淚悄悄落下。


    她難受得沒有說話,或許早已猜到這一天總會到來,卻沒想到當這一刻到來時,她心依然那麽痛,神依舊那麽傷,情依然那麽悲。


    武晴歌快步走到楚靈雲身邊,蹲下身仰視著餐桌前的楚靈雲,溫柔撫摸她的臉龐,“你好好照顧自己,沒有我在身邊,可以經常約姐妹們去遊山玩水。”


    “保重身體、心情開心、健康生活,這是我對你的要求。雲兒,答應我好嗎?這樣我才能放心。”


    看不見楚靈雲哀傷的眼神,武晴歌依然瞬間心碎絕望,縱使自己多麽不願離開楚靈雲,可現實就是這般無可奈何。


    楚靈雲扭頭深情凝望他,一言不發。武晴歌眼睛濕潤,眼淚下一秒就要掉落。


    他趕緊起身轉身,準備開門離去,所有方麵的事情,他都已經安排好了,再多牽掛,也得放下。


    “武歌,……”悲傷的喊叫聲從背後傳來,武晴歌急忙轉身,楚靈雲飛奔過來,撲到他的懷裏,哭著叮囑,“你多多保重,好好活著,我等你迴來。”


    “為了你,我會好好活著,上天可不能讓我死去,我還得陪你過後半生,這是我們海誓山盟的誓言。”武晴歌撫摸著她的烏黑短發。


    楚靈雲乖巧點頭,溫柔說,“離開之前,我想聽你唱首歌,《最美的期待》。”


    “好,我為你唱。”武晴歌拿出手機,連上客廳的藍牙音箱,播放《最美的期待》純音樂,旋律響起,武晴歌開口哼唱。


    “我睜開雙眼,想你在身邊,無所謂永遠還是瞬間,靜閉上了眼你卻又浮現,帶我遠離寂寞的邊緣,忘了是非沒有傷悲,無怨無悔。”


    “我擁抱著愛,當從夢中醒來,你執著地等待,卻不曾離開,舍不得分開,在每一次醒來,不用再徘徊,你就是我最美的期待,……”


    武晴歌凝望著楚靈雲,兩人眼神交匯,雖然他的眼睛已瞎,但心有靈犀一點通,天地之間,仿佛隻有彼此。


    這一刻,你的心完全是我,我整顆心隻有你,一眼萬年,相守到老。


    武晴歌朝楚靈雲揮揮手,一邊歌唱,一邊後退,來到門口,凝望楚靈雲幾十秒,淺淺微笑,轉身推門離開,局長皇利洋安排來接武晴歌的警車已經在小區地下停車庫等待。


    楚靈雲轉身走向陽台,望向藍天白雲,大地翠綠,城市繁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客廳隻剩下楚靈雲,陪伴她的是《最美的期待》音樂旋律,單曲循環。


    楚靈雲眼神沒有絕望,身影沒有落寞,心裏沒有孤獨,內心沒有恐懼。


    雖然身邊是一個人,但心中完全擁有了武晴歌,楚靈雲視野開闊,心境平和,沒有孤獨寂寞冷的心靈吞噬感,恰似曆經滄海桑田的末世老人。


    她,一切都已看懂,一切都已看淡,任憑風浪起暴雨刷雷電閃,縱使夜幕降臨妖氣遮天蔽日,她也無懼無畏。


    如今楚靈雲已經懂得什麽才是她此生一輩子守護的珍貴,楚靈雲已經擁有一生一世的寶藏。


    武晴歌剛離開,房屋內隻剩下楚靈雲,突然她內心熱血翻湧,衝出屋子,跑下樓棟,她站在小區人群之中,目送武晴歌前往公安局。


    此時武晴歌已經失明眼瞎,看不見眼前小區裏外成排的群眾,也看不見淚流滿麵的楚靈雲。


    武晴歌完全不知道,楚靈雲早已猜測到武晴歌會去公安局自首。


    她悄悄提前在網絡社區留言,說曾經的性審美領域大神晴天聽夜曲,準備去公安局自首,他現居住在百湖城的晴天仙湖府小區。


    晴天仙湖府小區門口,有依然單身的人群,有曾經是單身男女現在不再單身的大眾,紛紛結伴而來,自發組團圍觀,陪伴、送別,致敬。


    周圍一切都是安靜平和的,但每個人內心卻是滄海桑田的痛楚難受,彼此一個個眼神就能傳達所有的心情心思。


    大家沒有怒喊,沒有衝撞,沒有挑釁,沒有打架,所有群眾都是安安靜靜、一言不發、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武晴歌乘坐的警車開出地下停車庫,駛向小區大門口,前往公安局。


    這些年,性審美領域的拓荒者早已物是人非,楚靈雲對武晴歌堅守的這份情懷,也有更深理解領悟。


    兩人在一起的海誓山盟承諾已被許下,陪你過後半生的誓言,早已烙印在楚靈雲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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