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陸續集結在大門口,此時身旁在一起的除了於嫣、金非正、孫鷹、警察劉裏哈,還有剛剛下樓,走出北極海冰雪夜總會大門的楚靈雲。


    現場氣氛瞬間安靜,眾人目光聚焦在楚靈雲身上。


    楚靈雲淡淡微笑,用手指示意大家先別馬上出聲。


    曆經生死離別、欲望考驗,楚靈雲對愛情思考有了不一樣的眼界,對武晴歌的愛意有了不一樣的境界。


    “星琴,你,你怎麽來啦?”武晴歌慌忙張開雙臂,像老鷹展開翅膀迎接小鳥,手沒敢合攏,在空中不知所措。


    東方星琴說,“人家不放心你唄,你想念我吧?”


    “嗯,先鬆開好不,大家都看著呢?”武晴歌化解尷尬氣氛。


    似乎才意識到身旁都是熟悉的夥伴,東方星琴急忙離開武晴歌懷中,臉紅說,“討厭,你還說呢,突然玩消失,一走就這麽長時間。”


    “你也沒有迴紫安城的消息,更是忘了給我打電話,完全聯係不上你,恨死你啦。”


    武晴歌似乎想起這段時間的苦難滄桑,“有些事,不知道更簡單快樂。許多事,知道了徒增煩惱。”


    東方星琴微微笑,“今後慢慢告訴我。”


    武晴歌反問,“星琴,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這的?”


    東方星琴說,“我打電話找靈雲,她告訴我的地址。”


    看見武晴歌麵容憔悴,東方星琴擔憂問道,“這麽長時間,你們任務怎麽會還沒有完成呢,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東方星琴並不知道這段時間,武晴歌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磨難,也想象不到武晴歌他們遭遇了什麽危險。


    武晴歌點點頭說,“是有一點點困難。”


    東方星琴問,“還需要多久,才能迴紫安城來?”


    武晴歌尷尬一笑說,“這個不清楚,瞬息萬變的時代,未來一切都是那麽不可知。”


    將來神秘不可測,人生路未知不可期,經曆生死離別,看透人生滄桑冷暖,武晴歌一兩句話迴答不了,也許再也不會迴紫安城,至少曾經的日子永不會來了。


    東方星琴豪爽說,“那我就在這裏陪伴你,和你們待在一起。啥時候你們迴紫安城了,我也跟著一塊迴去。”


    武晴歌想勸說,“這個,不太好吧?會影響你的正常工作生活。”


    東方星琴撒嬌說,“有什麽不好的,我又不打擾你們,你們忙你們的,我玩我自己的。”


    武晴歌深深歎口氣說,“東北這邊天寒地凍的,室外氣溫低,容易凍手凍臉的。”


    東方星琴哈哈大笑說,“抱歉,讓你失望了,本姑娘恰恰不怕冷。”


    武晴歌沒力氣多解釋,“好吧,隨你自由選,到時候別怪我沒功夫陪你。”


    “喂,人家大老遠跑過來看你,也不陪一下,你真沒時間嗎?”見他這麽敷衍,東方星琴不放棄。


    “是呀,姑奶奶,真沒有。”武晴歌認真看著東方星琴。


    “一天也沒有麽?”東方星琴追問,她感受到武晴歌沒有之前熱情,不清楚自己深愛的人為何突然對自己如此冷淡。


    但她還是微笑親切說,“逗你的嘛,你沒時間,我找其他小夥伴遊玩哈爾濱咯。”


    東方星琴開車自駕遊,做足了最壞打算,邀請了於嫣一起前往哈爾濱。


    在高速路上開車時,東方星琴還一直和於嫣商量,來哈爾濱之後,必須得去哪裏遊玩,怎麽纏著武晴歌陪自己。


    在車上她扭頭問,“於嫣,你最想去哪裏玩?”


    於嫣反問她,“哈爾濱在冬天最著名的是什麽?是不是哈爾濱什麽樂園?”


    東方星琴尖叫,“咱們就去哈爾濱冰雪大世界玩耍,如何?”


    於嫣哈哈大笑,“咱姐妹真默契,懂我心之所想。”


    此刻抵達哈爾濱後,路上東方星琴的這些想法和打算,似乎全部泡湯了。


    “一天時間也許有,但沒心情。”武晴歌意識到,他自己的確有點冷漠。


    既然東方星琴突然來襲,真相肯定瞞不住了,但還不知如何告訴東方星琴這段時間的遭遇。


    畢竟滄海桑田的命運變化,令他自己都難以快速消化,截然不同的人生軌道,是武晴歌二十多歲的生命裏從未預測到的。


    “怎麽啦你?究竟發生了什麽?”東方星琴已感覺周圍氣氛沉重悲傷,直覺告訴她,有夥伴離開了大家。


    東方星琴環視一圈看見每個人都低頭表情平靜,言語不多,就連幽默搞笑的武晴歌,也沒說幾句話。


    “鳳舞姐呢?”東方星琴心生不安。


    “你們究竟遭遇了什麽?”東方星琴或許真的想象不到。


    所有人都沉默,空氣瞬間壓抑冷漠。


    那一瞬間,武晴歌才領悟到,隔行如隔山是真理,不同職業有不同的生活世界。


    教師的生活世界,是一片平靜湖泊,沒有風浪沒有激流。


    警察的生活世界,是一片汪洋大海,有風暴危機有深淵冰山有潮起潮落。


    打工人的生活世界,是大江大河,有激流險灘,有闖蕩漂泊,有碰壁撞擊,有未知方向。


    這或許也是武晴歌雖然喜歡東方星琴,但內心總感覺無法真正和星琴走到一起、陪伴一輩子。


    心境已變,曾經的感覺蕩然無存,而改變心境的是環境是遭遇。


    東方星琴看了兩圈,也沒發現一個人,她的好姐妹鳳舞,害怕不安在她心中暴漲。


    她繼續追問,“武歌,鳳舞姐姐人呢?她沒從東京迴來嗎?”


    武晴歌垂下頭,不知如何迴答,默默走開。


    看著武晴歌轉身離開的背影,東方星琴知道了答案,眼淚嘩嘩嘩流下。


    楚靈雲快步走過來,把東方星琴抱入懷中,什麽也沒說,眼淚刷刷流下。


    兩個同時愛上武晴歌的姑娘,每次見麵竟然都是擁抱在一起。


    東方星琴遲疑一會,在擁抱的楚靈雲肩膀上,她身體突然顫抖起來,難受無法用言語說出來。


    女人似乎容易共情,容易被感染,於嫣直覺也察覺到不安,她輕輕問,“歐冶他還在忙麽?”


    “……他……”武晴歌沒開口。


    “他,在日本大阪府,為救大家犧牲了。”劉裏哈垂下頭。


    “什麽?為什麽?”於嫣思維短路,心情瞬間低落。她扭頭望向眾人,瞬間感覺特別陌生,“為何你們都活著,他死去了?”


    “我們的警察戰友趙羽翔,也失去了生命。”楚靈雲拉起於嫣的手,“嫣嫣,我懂你的痛。”


    “為什麽……上次我倆還在紫安城憧憬後半生陪伴的時光。”於嫣痛哭流涕,楚靈雲把她拉入懷中,恰似撫摸受傷的貓。


    所有人都沉默沉思,曾經無所謂、風趣輕鬆的氛圍,似乎的確難以找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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