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退伍也追求儀式感,這場退伍晚會,是金石連長委托、士官武歌策劃導演。連隊金石連長對武歌有兄弟一樣的親切感,和他情義深、誌相投,非常欣賞武歌的性格人品。


    在軍營當兵五年,武歌除了和戰友們一起搞軍事訓練,還肩負了連隊的政治文化工作,連隊連史撰寫、連歌歌詞創作,連隊連徽設計,連隊新聞稿寫作投發,連隊訓練照片拍攝,連隊宣傳工作,連隊政治教育,等等,武歌是連隊指導員的左膀右臂,是連長的黃金搭檔。


    就在武歌他們退伍之時,連隊正準備去參加秋季青銅峽跨軍區多兵種聯合軍事演習,每天在為軍事演習做緊張的排練、拉練、訓練。


    當時部隊正在野外駐訓,活躍在茫茫黃沙飛舞的戈壁沙漠之中。武歌和戰友們麵臨退伍,連長指導員委托武歌策劃組織一場退伍老兵歡送晚會,武歌任總策劃總製作總導演。在沒有網絡、燃油機發電的環境下,武歌同時把五年軍旅生涯的部分照片,製作成紀念視頻,準備在歡送老兵晚會上播放。


    在武歌去那個連隊之前,這個連隊是全營最弱、賤、散的,每個連隊在營炊事班都有士官班長負責保障自己所在連隊的事務。可是武歌那個連隊沒有自己的士官班長,炊事班的事務,還得依靠其他連隊來保障。第二個窘境是連隊的士官班長,是全營最少的,帶兵班長捉襟見肘,兩個班一個士官帶,完全不夠用。第三個窘境是武歌連隊四個排,隻有一名排長,其他都是班長代理。


    後來,在武歌入伍參軍之前的幾個月,那個連隊調任了一位新連長,金石連長,他是一名由戰士因優秀出色,提拔為軍官,指派到軍校學習,然後快速成長為連長的鐵血老班長。武歌是這位老班長新連長帶的第一批新兵戰士,在他的帶領下,武歌和戰友們一起在高壓環境下刻苦勤奮訓練。


    連隊在他的精心圖治之下,連長以全營最強連隊為目標發起挑戰,武歌全營最強連隊是一個英雄連隊,在全旅所有連隊都是排名前五的響當當的連隊,牛氣衝天。


    這個連隊的士官班長是武歌連隊的兩倍多,而且許多都是二期三期士官,而武歌連隊沒有二期以上士官,全部都是一期士官,帶兵訓練都不夠,有的班級是一個班長帶兩個班級。


    這窘境,一時半會沒法改變,但是在兩年之後,武歌這批新兵退伍之時,這一切都改變了,他們這一批新兵,是全營乃至全旅主動選擇留隊發展,成長為士官班長之中人數最多的連隊。那一年武歌連隊選擇留隊的人數是之前全營最強連隊留隊人數的4倍。


    與此同時,在新上任的金石連長找旅後勤部遊說中,連隊快速在炊事班有了自己的炊事班長,是後勤部調來的四級軍士長,打破了好多年的尷尬窘境。


    第三個窘境,長期缺排長,當時連長找旅部申請之後,旅裏給武歌連隊調來了一位排長。此時最強連隊的排長一直都是四個。而武歌連隊才剛有了兩個排長,直到第三年快結束之前,武歌連隊才再次調來了第三名排長。


    經過金石連長勵精圖治,武歌連隊刻苦訓練,團結一心,高標準嚴要求,主動擔任各項任務的執行,參加營部和旅部的比賽挑戰考核,後來武歌連隊在旅部漸漸打響名氣,給全旅官兵以刮目相看。第四年,武歌連隊漸漸趕上了營裏最強連隊,各項軍事考核和政治工作的檢驗,武歌連隊最終成為營部最強連隊,代替武歌營裏最強連隊成為全旅前五的連隊,代表全旅參加戰區各項考核,執行各項任務。


    在武歌退伍歡送晚會上,營長教導員動情的說,“你們,是連隊最強的一屆二屆戰士,在你們新連長的帶領下,你們吃了其他戰士沒有受的苦,嚐了其他戰士沒有遭的罪,忍了其他戰士沒有傷的痛。你們靠行動去改寫了連隊的形象地位,你們的刻苦訓練和執行任務,打響了連隊的名聲,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振興了連隊,影響了全營,並在全旅取得了不凡成就。兩年五年軍旅生涯,改變了你們自己,也改變了連隊,也改變了每一個參與的人。我代表全營官兵,向你們致敬。”


    金石連長微笑說,“我知道許多戰士私底下給我起了惡魔的綽號,說你們一見到我就是惡夢即將來臨。平時我確實對大家非常嚴厲苛刻冷酷粗暴,連隊的訓練量是其他連隊的好幾倍,誰犯錯了沒做好我也會動手打人,讓大家流過許多淚和血,但是我想這些就是軍人本色,軍人的血性必須通過這些魔鬼訓練才能激活和鍛造。我是一個粗人,平時也不擅長和大家談心溝通,也不好意思表達對大家的疼愛關懷。”


    男兒有淚不輕彈,情到深處淚自下,金石連長眼淚滑落,“你們是我上任連長之後帶的第一批二批戰士,對於你們的感情自然也是最深刻的。每一次看見大家訓練受傷流血,我心也痛。每一次看見大家在訓練考核成績排在第一名,我真心高興。每一次和大家一起並肩作戰執行任務,我心總是倍感親切的。我的好兄弟,你們用行動為連隊創造了輝煌,你們用行動綻放了青春。你們是連隊最強戰士,我感謝你們!”


    武歌作為退伍軍人代表,分享了心得體會,“許多人曾經都問過我為何當兵,我也無數次叩問內心為何參軍,後來我想清楚了,因為我向往將軍榮光,我敬佩軍人精神。選擇參軍當兵,我失去了許多,問我是否後悔,我後悔但我不反悔。走進軍營,鐵血鍛煉,我成長為心中喜歡的強者形象。兄弟們,今晚,沒有戰士和首長,隻有兄弟,老兵不死,情義永存。來,咱們一起舉起茶杯,幹杯。”


    哢嚓,指導員拿起單反相機,定格下這難忘時刻。


    老兵不死,情義永存。悠悠駝鈴聲再度響起,離開軍營已經進入倒計時。武歌策劃導演的退伍老兵歡送晚會,被營長教導員評價為本營連老兵退伍晚會史上之最難忘。


    武歌,這個五年以前剛走進軍營的叛逆男孩、想法天馬行空的大學生,不服從命令的刺頭兵,不適應軍營高壓管理的問題新兵,被流放炊事班燒鍋爐的廢材列兵,靠著自己的才華和熱血、真情和拚命、不甘心不服輸,創造了經典傳奇的軍旅生涯,獲得了營連幾百名官兵的尊重欽佩,屹立在義務兵領域的巔峰,頭頂優秀士官榮耀光環,恰似那雪域高原的雄鷹,終究在風雨磨礪、雷電鍛造中從雛鷹蛻變,翱翔藍天。


    在軍營,戰友們給武歌起了外號“淡定哥”,是名副其實的,再煎熬的深夜執勤,再酸痛的體能訓練,再危機的戰備演習,再真實的任務執行現場,再兇險的匪徒反恐抓捕,武歌總是表情平和,內心平靜,不急不燥。在所有戰友眼中,似乎沒有什麽可以刺激到武歌,似乎武歌是一個麻木無痛之人,或許當兵看淡生死,或許武歌無所畏懼。


    在歡送晚會上,所有戰士都哭泣了,但武歌卻沒有流下眼淚,平和淡定的看著一切。不是沒有感動,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學生時代,武歌的眼淚或許早已流光了。武歌默默清理物品,上交徽章軍服,把多餘物品全部郵寄迴老家百湖城,不急不躁,懷一顆平和之心去等待不舍軍旅時光逝去,重迴家鄉,陪伴親人,見見日夜思念的她。


    2018年8月,武晴歌在大西北當兵參軍五年後,退伍迴到老家百湖城。


    因武歌退伍歸來,武歌老爸早就提前幾天放下工作,迴家準備迎接武歌。親戚們也紛紛放下工作,一起來到他家裏,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歡慶武歌歸來,度過了幸福快樂的難忘時光。


    武歌老爸在武歌五年當兵期間,每一天都在擔心、操心、煩心,心裏放不下武歌的安危。武歌老爸雖然沒有讀過幾年書,但是卻非常喜歡看央視時政、鳳凰軍事。多年長期觀看有思想深度的電視新聞,時政軍事解說節目,武歌老爸也修煉鍛造為有獨立思考,深邃思想的農夫。


    父輩那個年代,對於農村家庭,參軍當兵是改變命運的出路。當年武歌老爸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想去當兵,但因鄉鎮大隊裏名額有限,參軍當兵的人過多,被其他有關係的家庭走後門的同齡人給擠掉了,導致武歌老爸在體檢的時候,被故意說了一個味覺不好的無關緊要的毛病而刷掉了。


    第二年武歌老爸再去征兵,還是以色盲為由被有錢人家的孩子給擠掉了名額。武歌老爸一氣之下,離家外出打工,對自己家庭的貧困深感痛心,深刻明白了沒錢沒關係,什麽機會也不會擁有。


    在老爸心中,錢才是王道,活著就是賺錢第一位。


    武歌迴到家裏,老爸心裏高興滿足,但表情卻非常嚴肅,沒有什麽笑容。武歌明白這五年時間,自己在軍營吃了很多苦,老爸在家裏也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心情一直不好過。


    老爸喜歡下廚,在廚房忙活飯菜酒席的準備,武歌來到廚房陪伴著老爸聊天,老爸不想和自己說話,,“老爸,我來幫你打下手……”


    老媽穿梭在客廳房間大門口,招唿親朋好友吃喝玩樂,談笑風生。


    “過去,過去,我不想和你說話,哪裏好玩哪裏去。”老爸說話很直接,語氣很衝。但武歌還是笑臉和氣麵對,武歌知道這是老爸對自己的失望和無奈。


    “你翅膀硬啦,說什麽都不聽,管不了你啦,你知不知道,這五年寶貴時間,你失去了多少,你錯過了最佳入職時間,你錯過了咱們百湖城高速發展的黃金五年。”


    “叫你不要去當兵,偏偏不聽,非要去,你看看你同年齡的同學們,他們的工作事業已經發展多好了,你聯係過沒有,他們的工資收入已經多高了,你知道嗎?你和他們的差距有多大,你脫離社會多久,你掉隊有多遠?”


    “你一直在走彎路,什麽時候才能找準方向?讀書時在學校你一直都遙遙領先,現在卻落後於同學,你怎麽趕超他們?”


    武歌不想去和老爸爭吵,隻是靜靜的聽著老爸怒吼發牢騷,武歌明白這是老爸壓抑在心裏五年多時間的怒火,是時候該釋放了,否則老爸肯定會憋壞身體的。


    武歌退伍迴家來不及休整,家族關係橋梁的他前往各親戚家登門拜訪,買禮品去看望他們,陪伴親戚長輩,以彌補這五年軍營生涯的分別。


    武歌和家裏親戚一直沒有拍過什麽合影,全家福的照片一直沒有正式拍過。武歌雖然是學習傳媒專業的,但卻從來沒有錢購買一台屬於自己的單反相機。曾經武歌固執的認為,拍全家福,就得用單反相機,狹隘眼光也讓武歌因此錯過了太多機會。


    五年時間的分別見不著,武歌才醒悟,拍全家福,時機到了就可以立即去拍,手機拍照也是一樣的。重點不是拍照的工具,而是抓住時機、抓拍瞬間、定格永恆畫麵。


    名字,代表著一個人的寓意、祝福、心願、期盼、祈願。嬴政,贏得天下政界。澤東,福澤東方。澤天,恩澤天下。不凡,不凡人生。


    這一點意識,或許農村的長輩們往往沒有,也沒有考慮那麽多。對於他們而言,名字就是人的一個代號而言,一個稱唿罷了。


    當兵歸來,武歌決心馬上行動,改名字。武歌是他的原名,武歌決定改名字,在大學時代,就有想法了,但是一直沒有行動,因為那時他還不知道自己要改什麽名字。


    終於想清楚改什麽名字時,偏偏此時武歌已經收到去武裝部參加征兵體檢的通知,所以武歌就暫時放下了更改名字的計劃,準備等自己退伍歸來再更改名字,這一等就是五年青春。


    “我是一個非常愛聽歌唱歌的人,珍惜真情真心,最喜歡藍天白雲的晴天,特別喜愛偶像傑倫的歌曲《晴天》,所以改名字加一個晴字。”當兵迴來之後,武歌打算更改名字為武晴歌。


    更改名字手續辦理,等待派出所通知。武歌馬不停蹄,爭分奪妙,準備去做激光治療近視眼的手術,特別在乎形象的武歌不喜歡戴眼鏡,更不想被人說成是耳聾眼瞎。


    武歌用激光治療自己多年的近視眼,這一想法,早在當兵之前就萌生了,但武歌當時沒有足夠多的錢做手術,也不想找老爸伸手要錢。現在當兵退伍迴家,有五年的退伍費,足夠支付自己做上萬元的激光手術。


    武歌在校園學生時代,很少有時間去高強度鍛煉身體,隻是喜歡長跑運動。在軍營當兵,武歌最開始體能是嚴重拉垮,經常掉隊被戰友嘲笑的。在軍營戰士要想有尊嚴有地位,就得靠體能說話,誰的體能最強誰就最受尊敬。


    人活一口氣,不想被人歧視嘲弄,武歌咬牙切齒的強化體能訓練,哪怕再疲憊酸痛,武歌依舊日以繼夜的高強度鍛煉,強負荷練體能。隻要還沒死,就往死裏練,全靠精神鬥誌支撐自己,武歌成為連隊乃至全營體能訓練的瘋子。功夫不負有心人,此後武歌的體能持續名列全連一百多名官兵前三名,但身體也確實練出了一些毛病。


    一迴到家鄉,不久後,武歌主動來到百湖城協同人民醫院做全身方方麵麵的體檢治療,從腦袋到腰椎到雙手雙腳。武歌希望確保自己身體是健健康康的,哪裏有問題就及時治療哪裏。


    因為他已經活了二十幾年,武歌此前還從來沒有意識到體檢的重要性,除了學校的體檢和征兵的體檢之外,武歌還從來沒有主動去醫院做過什麽體檢,對身體健康指數完全不了解。


    尤其是武歌的左耳朵,總是莫名其妙的疼痛,從大學開始就不定期的劇痛,在武歌當兵的時候,曾經多次疼痛,為此他去過許多醫院,諮詢過不少醫生,結論是他一旦過度焦慮,神經壓迫就會導致耳朵疼痛。正是當兵後,體檢重要的意識才覺醒。


    身體是奮鬥事業的本錢,武歌全身體檢,為他即將闖蕩都市打拚事業做著充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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