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覺得臉疼, 紀墨很想把時間倒迴去,正常、順利地完結就好了,完結了這個世界, 還有下個世界, 還有… …總之,這就像是在完成一篇作文的時候中途跑題了,發現問題, 然後想, 我是更正呢?還是直接重新寫一篇?

    係統不會說話,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的主動意識的感覺, 紀墨把所有能翻開的屏幕都翻開看了看,發現之前“可保留當前任務進度”的幾個世界還亮著,這是… …能點?

    這種類似智能機的操作還是很讓人心動的,已經這樣了, 要不然, 點點試試,總不能更壞吧。

    老實說, 自得了係統以來, 這還是紀墨最有探索性的一次嚐試, 無論是怎樣的結果,也許那時候還會後悔,但是… …

    紀墨是有點兒強迫症的,做事情, 如果有順序的話,就會按照順序來, 不會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那種, 而幾個世界, 不僅紮紙匠世界是第一個,還因為相較於後麵學習的其他技藝,這個初識技能相較後麵的幾個都更加容易上手,紀墨沒怎麽猶豫,直接點了它。

    【是否進行第二階段學習?(建議先提升第一階段考試成績,以優秀成績進入第二階段學習。)】

    是看過的話,哦,對了,比起後麵幾個優秀的成績,紮紙匠這個世界的成績是堪堪及格,低分飛過的,因為考得分數低,所以迴想起來感覺沒有難度嗎?

    考試通常都是這樣的,在水平是優秀的情況下,考及格毫無難度,而要保持優秀,就會很有壓力了。

    哦,對了,當初的成績太低,這樣的話,如果想要提升第一階段考試成績,該怎樣做,重新考試,如同補考,還是說重新學習一邊,如同重修?

    是哪一種呢?

    紀墨想著,精神力卻已經快人一步,不知道點在了哪裏,屏幕上的字霎時一變。

    【是否重新進行第一階段學習?】

    是重修?

    紀墨怔住,重新學習,也就是說“重生”嗎?

    “是。”

    比起僵在這裏,迴到過去提升成績未嚐不是一種好的做法,而在他知道所有知識點的情況下,紀墨迴憶了一下,腦中那些認為早就遺忘的知識點清晰得好像剛剛學習完成的時候。

    什麽時候,自己的記憶力好到了這種程度?

    紀墨發現,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改變的不僅僅是穿越之後的新世界,還有一些事情,比如說他的記憶力,這種很久以前不用的知識,清晰得恍似剛剛學習過的樣子,不是正常的。

    腦中似分門別類做成了書架,一本書籍是一個技藝的滿值知識點,當觸碰的時候,所有的相關都清晰如昨日,這,不應該是正常的記憶該有的樣子。

    紀墨以前的記憶力也好,是那種過去十天半個月還能記起相關的記憶,但,若是一項知識過去幾十年,幾百年,還記得,這種記憶力,恐怕就是對那些腦力達人來說,也過於強人所難了。

    腦細胞到底有多少,才能禁得住這樣的過度使用?

    “也是係統的功效嗎?”

    他還以為會隨著時間推移,記憶漸漸淡忘,當初學習的技藝因此就成了一場空,除了當時的努力和之後的成績,毫無意義,像是真正的推門磚那樣隻是完結一個世界的過場,然而,若是這般的話… …

    思緒翩翩,很多想法層出不窮,然而要把每個想法看清楚的話又不可能,如流星劃過,一晃而逝,開了個頭的思緒還沒形成完整的脈絡,就已經隨著流星的尾巴消失在夜幕之中。

    太多的未知,如同那濃重的夜幕的黑,籠罩了所有,讓他陷入茫然之中。

    【將於一日後離開當前世界,請妥善處理私人物品,禁止夾帶。可選擇繼承人傳承當前學習成果。】

    熟悉的字跡再次出現在眼前,紀墨鬆了一口氣,才發現自那個“否”後一直都是提著心的,如今倒好,總算可以離開了,不用承擔說大話的打臉效果,甚好,甚好。

    對新的“重生”,他也有著期待,與技藝相關的知識一同清晰的還有那時候的人物,他們之間的種種過往,現在想來,對父母是有著虧欠的,他們也許不夠好,對孩子不夠關心,但那樣的生活環境,活下自己都困難,能夠為了他的一條出路而徹底舍棄他,也並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不過是當初的落差太大,幸福家庭之中飽受重視疼愛的獨生子,突然成了幾分之一,然後還不怎麽被看重的樣子,對比太鮮明,也難怪讓人無法投入。

    經曆得多了,再迴頭看,便多出了一些寬容來。

    他們也許讓自己產生了太大的落差,而自己這個兒子,也並沒有盡到應盡的義務,並沒有贍養父母,也沒有真心孝順,兩方半斤八兩,也算是扯平了。

    這次若是重生的話,應該讓他們避開兵禍,一想到兵禍,心情又不由得沉重起來,不說紅口白牙的小兒說話能讓他們相信幾分,就說他們相信了,真的就能避開嗎?

    逃亡時候的流民,那種種艱難,真的能夠避開嗎?

    小民的不幸,總是多種多樣的,避開了這一樣,總還有下一樣,當年他和李大爺輕裝簡行都走得艱難,他們那樣拖家帶口,老人孩子的,又怎麽可能輕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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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要說離開了土地的農民就是流民,各項待遇都會更差,若不是刀鋒就在眼前,又有幾個人有勇氣背井離鄉。

    古人總是鄉土貴,哪怕鄉土也埋人。

    想著想著,又是一歎,紀墨頭一次懊恨自己不夠聰明,竟是沒有一個短時間內就能見效的聰明法子。

    “師父,你在嗎?”

    門外傳來郭文的聲音,紀墨重新調整了一下情緒,收斂了表情,應了一聲,讓他進來說話。

    郭文進來說了剛剛釀好一種酒,讓紀墨過去看看,這就是求師父指導的意思了。

    “你覺得如何?”紀墨沒有馬上行動,坐在那裏問他,目光打量著郭文,看起來還年輕,下巴上的青色還不分明,然而已經成婚了,生子就在眼前的樣子,他還吃過對方的喜酒,這一算,他的這些弟子,也大都成家立業了,該當個釀酒師了。

    想到長成後就離開了酒坊去往別處的三個師弟,紀墨不由惆悵,人生多離別啊!

    “我覺得挺好的,就想讓師父嚐嚐看,這方麵,總是師父的經驗比我多。”郭文的眸中都有光,神采奕奕的,顯然對這種新酒自信非常。

    “你覺得好就行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紀墨還記得上一次他的新酒帶給人的驚豔感,對方已經是很成熟的釀酒師了,他這裏沒什麽可教的了,不是因為有著師父的名頭,就能隨意分享對方的創新所得的。

    這樣想著,他還是站起身來,拍了拍郭文的肩膀說:“以後你更加努力就好。”

    “師父?”郭文有些不解,從話語中聽出了離別的意思,哪怕早有所料,但這一刻,卻說不清心中是期盼多一些,還是不舍多一些。

    紀墨沒有跟他多說什麽,偏心一個徒弟什麽的,哪怕是真的偏心,卻也不希望這份偏心展現在待遇上太過區別對待。

    連小灶都不單獨給一個人開,這種事情上,更加不會隻告訴一個人。

    他召集了所有的徒弟,聽著他們說了說今天忙了什麽之後,就說了自己的決定,一天時間,如果走,應該可以走得遠一些。

    “這是怎麽說的?”

    跟管事的告別的時候,紀墨也說了自己對幾個弟子的評價,隻說了釀酒技藝方麵,其他的方麵,他就不甚了解了,這一點也說明白了,由著對方最後選擇是誰接班,這算是把自己為難的事情給交出去了。

    說到“走”上,他說的是感覺自己大限將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葬身,不想讓親人傷心,隻當是走遠了不迴來就是了。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古怪念頭,怎麽會這樣想,就是真的有什麽,也要尋醫問藥才好啊,你若怕麻煩,我來給你尋醫,正好最近有個名醫就在堡塢,他我是找不過來的,他的弟子總還是可以請過來給你看看的,我看你沒病沒災的,可不好這麽咒自己。”

    管事的不肯信,他比紀墨的年齡大多了,若是紀墨這種年輕的看著好好的說自己明日就死,那他這樣的,又算是什麽呢?

    紀墨知道這種話很難取信於人,半是玩笑般說著:“我今日夢見儀狄召喚,說是正缺一個釀酒師,讓我去補足了數,不出所料,就該是明日壽盡,實是喜事,不想讓家人當做喪事辦了,這才想著走遠一些,脫下這身臭皮囊,了無牽掛… …本是不想對你說這些,偏你要問個明白,說了也知你不信,但具體如何,明日便見分曉,你隻莫忘了我托你的事兒就好。”

    管事的聽了滿臉狐疑,不敢說夢為假,時下迷信,多有做夢如何如何,然後如何如何的,但若要相信,又實在是抓耳撓腮地不敢信,若不是知道紀墨不是個愛信口胡咧咧的,恐怕早就把人啐出去了,哪有這樣消遣人的?

    半信半疑地虛應了一聲,隻不許人走,“你若是這樣說,就更不能走了,好歹讓我看看明日如何,不然誰知道你弄什麽鬼,小時候一本正經,大了倒是會開玩笑了。”

    見實在是說不通,紀墨無奈,隻好不走,自己換了一身衣裳躺好,次日,果然沒有再醒來,酒坊以為奇,報上去,果以喜事來辦喪事,名聲大噪。

    ※※※※※※※※※※※※※※※※※※※※

    明天番外,釀酒師完結。

    至於本文,離完結還遠!

    還沒三開,有新文的想法,新文的第一個世界已經被腦補完成了,剩下的,唉,我就是想不出名字到底該怎麽起比較好,還沒繼續往下想。

    謝謝大家喜歡!(*  ̄3)(e ̄ *)感謝在2020-04-13 14:02:12~2020-04-15 13:15: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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