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船靠岸,已是晌午十分,二人下船向船夫道謝後,便向寄馬的客棧而去。


    路上秦越說道:“此次迴到赤龍寨,父親肯定會問你我二人如何得手,到那時你隻管說是壽誕當晚子時,你我二人分頭行動,到了寅時你先迴到房中,你檢查的是水榭閣,到時我自有說法。”


    石羽對這事並不關心,心中隻想著葉姑娘的真正死因,聽聞便點了點頭,說道:“一切依你便是!”


    當下二人施展輕功快步趕到客棧,用過午飯後便騎馬向侍劍堂方向奔去。


    急行數日,二人終於來到秦嶺地界,秦越急著迴去邀功,因此二人並未耽擱,一路疾行終於在傍晚趕到赤龍寨,這裏似乎還是老樣子,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


    秦越和石羽徑直走向大堂,早有弟子通報過,秦雲天早已在大殿等候,二人進入之後,發現隻有秦寨主一人,秦雲天雖然站在那裏沒動,不過從臉上可以看出神情有些激動,眼神中冒著異樣光芒,看到二人道來,聲音略微有些顫抖說道:“此行怎樣?”


    秦越麵露興奮之色說道:“孩兒不負爹爹重托,隻是那龍島主狡猾異常,我二人翻遍整個金翅島,隻找到半張寶圖。”


    “半張?”秦雲天頓時愣了一下。


    秦越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們一共查探了兩晚,第一晚都是一無所獲,第二晚石大哥查看的是水榭閣,我查看的是華英殿,在書架內找到半張,但是考慮到萬一寶圖失竊,龍島主肯定將金翅島戒嚴,到那時我們便難以脫身,這寶圖也就難以送出去,因此便在華英殿的書桌上,將地圖臨摹了下來,父親放心,孩兒臨摹時看的十分仔細,走之前還對了兩遍,沒有任何差錯,請父親過目!”


    說罷便走上前去,從胸口掏出一個汗巾呈了過去。秦雲天打開汗巾拿出其中的紙張,觀察片刻雙眼中異樣光芒再次出現,嘴角也露出微笑,說道:“不錯,和我們手中的羊皮卷確實有路線連接之處,你們這次幹的真不錯,想要什麽賞賜盡管說出來!”


    秦越連忙說道:“孩兒以為,這三張羊皮卷未必每張上都有重要地點,等到我們找到侍劍宗的羊皮卷後,再加上金翅島的一半,未必推算不出父親想要的東西,因此當務之急,是要找出侍劍宗的藏卷之地,孩兒想早日出發,明天一早就和石大哥迴到侍劍宗去,盡快將其找出來,好了卻父親的心事!”


    秦雲天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就依你之言,明日你就和石少俠迴侍劍堂去吧,這件事情一定不能拖,如果實在找不到,那老東西的兩個兒子命可以留下,但是身上少點什麽也是可以的!”


    聽聞此言石羽有些驚愕,剛想上前一步說話,秦越連忙用手擋住使了個眼色,好在秦雲天說完話後眼睛隻顧盯著手中紙張,沒有看到二人異樣,當下秦越說道:“是,父親,那我們就先去休息了。”


    秦雲天擺了擺手,就在秦越要離去之時,秦雲天忽然說道:“越兒,你真的是長大了,你和甲兒都是我的孩子,我知你二人有些不和,但畢竟是親兄弟,以前一些事情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以後我保證甲兒不會在為難你!”


    秦越沒想到父親會突然說出這些話,心中不禁有些吃驚,當下點了點頭,便和石羽告退而去。


    待到殿門關上後,秦甲竟然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麵色有些不悅說道:“爹!”


    秦雲天抬手示意秦甲不要說話,接著說道:“行了,你們的恩怨先放一放,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地圖,越兒從金翅島臨摹了半張,等我們找到侍劍宗的藏寶圖,爹多年的心願就要完成了。”


    接著秦雲天麵露狂熱之色說道:“到那時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是江湖第一高手,赤龍寨也將成為和少林、武當、峨眉、崆峒一樣的名門大派,你眼光也要放長遠一些,以前你做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但是從現在開始,你就老老實實呆在赤龍寨,不要再搞那些小動作去為難越兒,如果讓我知道因為你的任性,影響到這件大事,到時候你就好自為之!”


    秦甲聽聞此言不由驚出一身汗來,從小到大父親都沒有這樣對自己說過話,沒想到此次因為秦越居然來警告自己,想到此處秦甲眼神不由變得兇狠起來。


    隨即說道:“爹,不是我有意挑撥,隻是這金翅島在江湖上極為神秘,像爹也隻是在年輕的時候隨爺爺去過一次,這秦越有何能耐,竟能在賀壽的短短幾日裏就找到一半藏卷,不是孩兒非要掃興,隻是萬一這其中有詐,隻怕對我們赤龍寨不利!”


    看到秦雲天沒有出言反駁,秦甲接著說道:“孩兒收到消息,那龍島主壽誕之時,青陽觀、華山、點蒼、飛鷹教幾派竟然都派出弟子前去賀壽,但是隻迴來兩個人,恐怕前去賀壽也是為了這藏卷而來,他們這幾派又如何知道消息,侍劍宗早已變成侍劍堂,是秦越在統領,我們赤龍寨更不會泄密,要說是那金翅島泄密更是不可能...”


    說到此處秦甲閉口不言,開始觀察父親的臉色。


    聽聞此言秦雲天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樣吧,明日我去問問越兒,看看他是否知曉更多。好了,我們先不談此事,你隨我來,我們先探究一下這地圖!”


    說完便轉身朝內堂走去,秦甲麵色心有不甘,但是卻也無可奈何說道:“是。”當即跟在秦雲天身後,向密室走去。


    卻說秦越和石羽走出大殿,秦越小聲說道:“秦甲也在殿內!”


    石羽聽聞有些好奇問道:“你怎麽知曉?”


    秦越苦笑一聲說道:“感覺,隻要有他在附近,我就感覺身後好像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渾身汗毛都會立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能是他對我的殺意太重了吧!”


    石羽聽聞低頭不語,過了片刻說道:“如果我們在侍劍堂找不到藏卷怎麽辦?”


    秦越好像並不想現在思考這個問題,用手抓了抓頭發說道:“我也不知,到時候再看,如果真的毫無線索,那麽隻能讓白宗主的兩位公子受點苦頭了,萬一要是我們找不到,父親定會讓我大哥接管侍劍堂,那麽到時候一切就都完了。”


    石羽聽聞此言有些於心不忍,於是說道:“但是白姑娘....”


    秦越麵露難色說道:“我正是為此事為難,到時不行就先找個借口支開她吧,這侍劍宗的藏卷,我是誌在必得。“


    說完麵上露出堅定的神色,石羽看著秦越感覺十分陌生,他的內心並不希望侍劍宗的兩位公子出事,但是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麽,隻感覺江湖中勾心鬥角實在不是自己喜歡的事情,心中隻想就此離去,但是一想到葉姑娘,內心又是一陣刺痛,知道現在還不是離去的時候。


    想到此處石羽忽然靈機一動,心中暗道:“不如晚上再去看看白宗主,或許他會有辦法!”


    秦越看到石羽麵上陰晴不定,好奇問道:“大哥在想事情嗎?”


    石羽搖頭說道:“隻是這幾天太累了,剛才感覺有些眩暈,要不我先迴去休息,不能耽誤了明日行程。”


    秦越聽聞關心說道:“大哥如果感覺身子不適,我們晚幾日啟程也無妨,明日我跟父親說聲便是。”


    看到秦越如此關心自己,石羽心中一暖說道:“這倒不必,就是昨夜沒有睡好,今晚好好睡一覺就行,我也想早點迴到侍劍堂去看看。”


    說完對秦越笑了笑,但實際上卻是不想在赤龍寨耽誤功夫,隻想早點迴去好查清楚葉姑娘的真正死因。


    秦越見石羽如此說來,隻好說道:“那大哥早點休息,晚飯一會我安排人送過去!”


    說完二人便道了別,石羽徑直朝自己以前住的小屋走了過去。


    躺在床上,石羽卻是睡意全無,原本趕了這兩天路,身子早已疲憊不堪,但是腦子裏卻總是浮現出各種事情,讓自己的精神無法放鬆下來。


    剛剛已經用過晚飯,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黑夜到來,看是否能夠見白宗主一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待的時間總是枯燥乏味,石羽腦海中不禁想起秦越跟自己說葉姑娘事情時的情景。


    他為何要騙自己?是單純地不想讓自己傷心,還是有事情瞞著自己,接著又想起幾個時辰前秦越說的話,如果到時候找不到線索,連白秋暝的哥哥都不會放過,石羽隻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秦越,秦越對自己的好確實是毋庸置疑,但是他卻有很多事情瞞著自己。


    想到此處隻感覺腦子越想越亂,而外麵也已經到了深夜,便索性出門,看看是否能再見白宗主一麵。


    第二次來此已經是輕車熟路,並且對中途巡邏弟子方位也都有了大概了解,一路無驚無險,再次來到小院旁。


    趁著微風輕送,樹葉晃動之際,石羽施展輕功跳進了院內,今日乃是深夜前來,屋內早已沒有燭光,黑漆漆地什麽也看不清楚,秦越輕步來到門前側耳傾聽,隻聽裏麵確有鼾聲,唿吸之氣頗為沉重,便放下心來,輕聲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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