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後這句話, 石梅就安心了。
皇後即便自己再不受寵, 也不能讓甄貴妃的人有機會出頭, 他日再壓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她都被壓製一輩子了。
換了皇帝，再不想被她壓製了。
最好將來上位者, 誰的人也不是。
石梅出宮就遇見史鼐史鼎兩兄弟。
這兩兄弟竟然趕著來給石梅辭年。
說起來，史家這年真是過得糟心極了。
大哥歿了，嫂子病得糊裏糊塗。
整個神經兮兮，根本不能理事, 就連女兒也不能照顧。
偏生史家兩個媳婦都是為了聯姻，說迴來的媳婦，皆不盡人意。
如今史鼏一死，二房襲爵。
二房的媳婦一下不能適應侯夫人的職責。
依然保持著王家的算計，大局觀點一點沒有。
若不是石梅跟史家是至親, 他們的名聲早就臭大街了。
史鼎已經定了, 迴海疆任職。
升任鎮南軍的副將。
史鼐的差事還沒落定。
他的千戶指揮使的位置已經被人占了。
且這人就是王子騰的人。
這也是王氏為何敢威脅史鼐的原因。
他戰鬥力不如史鼎那麽強悍。
史鼎在海疆無人能敵。
史鼐在甘肅升任千戶卻是機緣巧合。
當然，他在旱災中抗災自救活動做的很好。
但是，如今嘉和帝更加看重王子騰，王子騰領著巡防營。
在嘉和帝與太子交接之前，王子騰不會動。
所以, 史鼐可能就是跟賈敬一樣, 到兵部掛個閑職。
石梅說道：“鼐兒暫時留在京都也好。
今年你大哥大祥，免得你出去當差, 來迴的跑。
再者, 王氏初次做侯夫人, 鼏兒的媳婦也幫不上忙，你正好幫她適應適應吧。”
史鼐有些吃驚：“姑母不反對她主管侯府？”
石梅一笑：“這是什麽話？
她是你的媳婦，你也沒休妻，她不主持侯府讓誰主持？
不過我還是很擔心啊。
你的才能估計不可能閑置很久。
你得盡快押著她學會做個合格的侯夫人。
再者，你鋒兒也不小了，這個媳婦人選，關係保齡候府的將來，你得親自長眼。
不是我看不起王家，他們的姑娘真正是格局不大。
畢竟是刑名商賈起家，不拘一格。
若說他們家的男子賺錢做吏，真是一把好手。
說到教育子女，真心不怎麽樣。
篤信女子無才，真是一言難盡。”
史鼐史鼎兄弟，對賈政忽然納娶王家側枝女做姨娘，有各種猜測。
如今聽姑母這般說，隻怕二太太犯了大錯了。
石梅擺手：“不說啦，乘著你們媳婦還沒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好好教導。
首先一條，就是善待大房的孤兒寡母。
這一點做不好，她這個侯夫人隻怕請封就難。
滿大街的禦史都長著眼睛呢。”
史鼐拱手：“姑母金玉良言，侄兒感佩涕零。”
石梅又看著史鼎：“依我說，你如今的職位也不小了，幹脆讓甄氏跟著去任上。
我也不知道你知不知悉甄氏的情況。
她一年倒有大半年貓在江南。
這不利於孩子的教育，也不利於她自己的成長。
她如今也快做婆婆了，還對史家沒有歸屬感。
事事都聽娘家人擺布，這不成。
得把她們隔離開了。
不然，不知道還要闖下什麽大禍。
再有，我要鄭重的提醒你們一句，甄家若是托付什麽人啊，錢財什麽給你們，千萬不要兜攬。
之前的五萬銀子，隻當舍財免災了，買個教訓吧。”
榮府這一年過年不如往年熱鬧。
林忠臘月二十五進京送禮。
卻說賈珠幾個臘月初動身迴京了。
然後，家裏根本沒見到人。
石梅倒是不急。
一大隊人馬呢，卻是江南還有賈斌賈汶在杭州。
誰敢不長眼呢。
正月初一。
石梅終於收到了江南鴿哨，寄來的林家信件。
賈珠賈琮賈璋賈蓉葉箏，竟一個個都不樂意迴京。
說是要參加林母的大祥。
然後，合著林姑父一起迴京。
這些小子，為了防止家裏派人去江南逮他們迴京，臘月二十五才寄信迴京。
他們幾個為了麻痹林如海兩口子，竟然臘月初八離開林家，在蘇杭遊曆。
然後，臘月二十五從驛站給家裏寫信。
臘月二十八返迴林家。
林如海兩口子完全懵了。
賈敏詢問賈珠：“你們這是在家裏住幾夜？“
林如海一看他們空手而來，這樣子哪裏是從京都來的？
幹脆也不說破：“堵著門問什麽，快些進去沐浴更衣，然後再說話。”
隨後，林如海用賈府的鴿哨給嶽母舅兄寫了信。
張氏看信之後，麵色鬱悶，口氣酸酸的：“兒大不由娘啊。”
石梅道：“這家裏不是還有兩個小棉襖嘛。”
說這話有一推迎春惜春。
兩個一人牽著張氏一隻手：“娘親，我們永遠都不會離開您。”
迎春惜春都是八歲，穿著大紅的錦緞襖子，小臉紅紛紛圓嘟嘟，小蘋果一般招人稀罕。
張氏還在酸呢。
楊氏也來了：“白眼狼啊，這蓉兒真是白眼狼，為了求學，竟然連祖母也不要了。”
石梅隻好又勸她：“博學鴻儒教導學問，還包吃包住，還不要束修，外帶送年貨，滿京去打聽打聽，哪裏有這樣的美事？”
正月初三，賈珠他們從驛站寄來的信件終於到家了。
石梅張氏都不樂意看了。
好在榮府早在臘月就給林府送了年禮，順便給林家送了活鮮鮮的道家三牲。
這是後話。
寧府今年唯一高興的是，餘姑娘已經能夠主管寧府中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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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真正做起老太太，成天領著芝芝到榮府來蹭熱鬧。
迴頭卻說榮府。
正月初一，是大姑娘元春的生日。
也是元春十五歲及笄的日子。
說起來這個生日真是不大好。
按照榮府如今的局麵，賈政的地位，元春的及笄禮應該大辦。
可是，你說一個正月大初一，誰家裏沒事兒呢？
哪個有空閑跑來參加你這個及笄禮？
石梅便跟親朋好友商議，下了帖子，正月十五，歡迎大家到府裏做客。
順便到榮寧家觀看榮寧二府比房子還高一頭的鼇山。
十五這日，恰好是衙門休沐的最後一日。
元春的婆婆，杜璟的母親也迴京了。
這日，正賓請了燕國公夫人。
讚者就是水靈，跟元春既是未來的姑嫂，又是好姐妹。
托盤的直接就讓迎春惜春姐妹擔任。
王氏不合適出息這種場麵，主持的長輩就是石梅這個祖母。
本家的賈赦張氏、賈敬楊氏、賈政、賈珍餘氏，還有族裏輩分最高五太爺夫妻，六太爺夫妻，都齊來祝賀。
元春的舅舅王子騰夫妻，榮府的親家張家，燕候家，保齡候兄弟。
杜祭酒夫妻，都是列席的嘉賓。
這一次及笄禮後，杜璟的母親親手把特特打造的鳳釵給元春插戴在頭上。
然後，兩家交換了兩個孩子的草帖子。
大家一番仔細斟酌，雙方都滿意，在雙方親友見證下換細帖子。
這就是訂婚書。
草帖子這個時候就隻是個形式了。
大家早就了解過了才開始議親。
一事不煩二主。
女方的媒人就請了燕候兩口子。
男方的媒人，杜尚書原本中意的是林如海與賈敏兩口子。
誰知出了意外，就請了張氏的大哥兩口子。
張氏的大嫂子也是出自杜家，雖不跟杜尚書一支，同姓三分親。
雙方寫了定貼。
男女雙方祖宗三代，老家哪裏都寫的清清楚楚。
從此杜家跟賈府就是親戚。
寧府張家王家史家的親戚重新介紹一遍。
大家從此基本算是一個戰壕裏的盟友了。
午宴過後，杜家燕候張家史家的親戚都退告辭家去了。
正月十五晚上還走病看花燈。
明日開衙也都要準備準備。
王子騰夫妻去了王氏的院子探視王氏。
然後又轉迴來了。
王子騰兩口子特特避開眾人來跟石梅商議婚事。
他希望賈珠能夠迎娶十六歲的王熙鳳。
石梅心中十分震驚。
這無異就是開玩笑了。
石梅心裏慶幸王子騰兩口子沒有當眾提出要求。
眼下隻有楊氏在側。
石梅拒絕，王家也不算十分丟麵子。
說實話，經過自家的兒媳婦與史鼐的媳婦，石梅真是怕了王家女。
石梅不懂得王家女的腦迴路。
她們什麽時候會給你出一個天大的難題。
王熙鳳能力是有，但是也太讓人操心了。
再有動不動打死人的薛潘，不休王氏就罷了，豈能再結親？
石梅婉拒：“鳳哥兒確實爽快大方，姿容端方，也逗人喜歡。
賢侄人中龍鳳，老婆子也很想跟王家再續姻緣。
但是，賢侄應該知道，我史家也有侄女兒侄孫女，我當初沒給兒子聘娶，如今也不會給孫子聘娶。
什麽原因呢？
那就是優生！
王子勝與王氏，可是同父同母的嫡親兄妹。
賈珠跟鳳哥兒的血脈太近了。
他們的血緣與堂兄妹無異。
賢侄應該去過草原，知道他們的優生習慣。
近親結婚兒孫多病。
這件事情西醫已經證實了。
安東尼奧也懂得一些醫術，賢侄可以諮詢他。”
這個婉拒雖然也是不同意婚事。
但是，比直接說，你王家姑娘教養不好，令人好接受多了。
結果，王子騰夫人卻道：“鳳哥兒跟珠兒血緣是近了些，鳳哥兒也是這般說法，說是親兄妹如何做夫妻呢。
不過，老太太既然說，想要再續接姻緣，其實不難……“
石梅馬上說：“我記得你家王仁已經跟江南世家周家定親了呢？難道還有別的丫頭小子？”
王家嫡枝的子嗣就這麽三瓜兩棗的。
鳳姐是最拿得出手的聯姻人員。
王子騰夫人道：“這倒不是，還是鳳哥兒，你們大房不是還有兒郎？”
石梅道：“不瞞賢侄，我們璉哥兒琮兒都有了聯姻對象，就剩下璋兒，今年才十歲呢，這個鳳哥兒大了六歲……”
王子騰夫人說的是賈琮，賈琮今年十五了。
即便賈琮沒有聯姻的對象。
石梅也再不會答應。
李紈跟賈珠的婚事，用女大一不是妻的借口拒絕了。
若是接受鳳姐這個女大一的妻，不是活打嘴？
王三夫人眼珠一轉，就看著楊氏笑道：“這寧府不是有個孫少爺嗎？”
楊氏眼睛一亮。
鳳哥兒比蓉哥兒大了三歲。
女大三抱金磚啊！
石梅看了楊氏一眼，鳳姐的活力，隻怕楊氏也摁不住。
她失笑：“這個，這個不是差了輩份？”
王子騰夫人道：“方才不是說了，隻要血緣不近就能成嗎？“
石梅就看著王子騰笑了下。
王子騰輕聲嗬斥：“閉嘴。”
血緣之外還有禮法約束。
錯輩就是亂，倫。
人家當麵不說，背後肯定會笑話死。
王家姑娘難道嫁不出去嗎？
一定要塞進賈府？
且別說，王子騰當真有些惱怒。
迴家越想越氣，然後真的去訪問安東裏奧。
安東裏奧正要傳播西方知識，很高興的給王子騰進行了科普。
從西班牙的哈布斯堡王朝，因近親繁殖而覆滅，到某某大科學家挑戰近親繁殖，導致所有的孩子都不正常。
大多數少年夭亡，活下來的也不能繁衍後代。
安東裏奧說道：“這些都是近親結婚的惡果。”
王子騰十分震驚。
她的夫人就是他舅舅的女兒，而他外公就是祖母的嫡親兄長。
這麽說，他們就是近親繁殖的後代，然後造成不生育的惡果？
王子騰不相信：“但是，也有很多表兄妹成親，可以生兒育女？“
安東裏奧說道：“是的，開始的時候病症不是那麽明顯。
所以，西班牙的哈布斯堡王朝近親繁殖二百年，才使得自己的王朝覆滅。”
王子騰暗中掐指，他跟夫人正好近親繁殖一百年。
頓時冷汗涔涔，心中慶幸，當初給二弟娶了甄家的女子。
甄家女子不聰明不能幹，但是生育了兩個正常的兒女。
然後，又慶幸王子勝夫人堅決反對再聘娶羅家的姑娘。
而是向外聯姻。
若是王仁再娶羅家的姑娘，隻怕跟自己一樣，也落得個絕嗣的後果。
然後，王子騰為了試驗安東裏奧的話，這種近親繁殖若要改善，或者可以跟身體將建的女子結婚。
王子騰不可能再娶。
但是，這個社會男人納妾天經地義。
他迴去睡了個身強體健的灑掃丫頭，看看能不能續接香煙後代。
之前，王子騰一直不敢請太醫治療，隻是讓他夫人治療，喝了幾大缸藥湯。
借此遮掩王家三房不育的事情。
王子騰年輕的時候睡過不少丫頭，但是，那個時候，為了照顧妻子的麵子，都灌了避孕湯。
這一迴，他照樣給丫頭灌了藥。
外人以為是避孕藥，其實是補藥。
他想試試自己還有救沒救。
石梅以為王子騰怎麽也要發泄一二，即便沒有實質性的報複行動，肯定要朝著賈赦說些怪話。
畢竟在外人眼裏，賈赦進入官場是王子騰引薦。
侯爺怎麽樣呢？
沒有人脈，你就隻能在家貓著做個富貴閑人。
賈赦不靠王子騰引薦也能進入官場。但是，當初承蒙他引薦，如今就要感恩。
可是，石梅不覺得應該拿兒女的婚事感激。
賈珠乃是榮府孫子輩的翹楚，可不能讓鳳辣子那個膽大包天的給拖累了。
至於賈琮，身份是合適，隻怕鳳哥兒的野性子，張氏不喜歡。
且張氏已經喜歡葉筠了。
葉筠知書達理，如今府裏迎春惜春探春都喜歡她。
不僅三個妹妹，還有寧府的芝芝，再有學裏的族姐妹也喜歡她。
她雖然不是十分富裕，但是後街族人無論生老病死，紅白喜事，她是必定會禮到人到。
以至於後街的族人對她讚不絕口。
說實話，石梅覺得她跟賈珠很合適。
水靈也隻有一個格外恩賜的縣主身份。
葉筠的身份完全鎮得住二房上下。
可是，一是牽絆著血脈。
二是張氏提前明示了。
賈琮是次子，可以冒個風險。
賈珠是二房的嫡長子，不能開玩笑。
寶玉還不知道長成什麽樣子呢。
雖然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張氏已經是侯爵夫人。
據石梅觀察，賈赦也不反對的樣子。
但是，石梅還是相信科學。
她決定做一迴垂死掙紮。
她召來了張氏，談到了有關優生的話題。
遠的張氏也不知道。
石梅便舉了張玨的例子。
石梅說道：“可知道咱們家黑山頭的莊頭是怎麽迴事嗎？”
石梅告訴過賈赦賈政賈敬。
並沒有叮囑不能告訴媳婦。
張氏果然知道，頷首：“可是他出了什麽變故？
年前來交賬一切都好呢。
去年的出息已經到了五萬兩。
自從他接手之後，出息一年比一年好了。”
這話就把石梅噎住了。
張玨身體有缺陷。
但是，腦子似乎不笨，還對林木業有獨到的見解。
如今京都四王八公家的雞鴨魚肉馬牛羊，都向榮府購買。
榮府出品總覺得比別家的鮮嫩可口。
一樣的老母雞，張玨喂出來的母雞熬出來湯就是比別家的香。
光是食肉供應這一宗，一個年節就有一萬多銀子的收入。
再加上馬場，牛場的逐漸成熟，出息自然年年增長了。
石梅還是說了：“其實，近親結婚的惡劣後果之所以沒被人們重視。
是因為大多數人家，尤其是大戶人家，孩子一旦生下來有缺陷，就會即刻處理了。
他們存世不過幾刻的時間，旁人自然不會知道。
這個張玨是屬於四肢殘缺。
若是運氣不好，碰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就更糟心了，生活都不能自理。
琮兒聰明伶俐，葉筠也聰明伶俐，可別誤了孩子們。”
然而，張氏一個現實的例子就把石梅堵住了。
“我看蓉兒卻是很好啊？
又聰明又伶俐，夫君還說蓉兒對武功的悟性很強，跟璉兒不相上下。”
石梅道：“楊晴兒的母親跟你敬大嫂子隻是隔房的堂姐妹。”
張氏卻是死了心的喜歡葉筠：“葉家祖上，跟賈府沒有絲毫的聯係。
葉筠的嫡親外祖母又是姨娘。
這相當於又隔了一層。”
石梅頭一次被懟的啞口無言了。
她看著張氏：“那麽喜歡筠兒啊？”
張氏頷首：“這個孩子畢竟跟著我長大，跟我的女兒也差不多。”
石梅也很糾結，卻無言以對。
葉筠這個丫頭實在是好。
但願他們倆有賈珍的好運氣。
很快就是三月十六。
葉筠的生辰。
葉筠今年也十五歲了，及笄之年。
張氏很用心，替葉筠準備了及笄禮。
葉筠沒有什麽親眷，隻有賈氏的族人前來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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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這幾年葉筠跟著元春結識的金蘭姐妹。
楊氏便做了葉筠的正賓。
水靈這個未來大嫂依然是讚者。
元春司儀捧盤。
楊氏給葉筠加簪之後。
張氏竟然拿出一隻鳳釵遞給葉筠：“外甥女兒喜歡的話，就收下，舅母替你插戴上。”
葉筠臉色一紅，雙手接過鳳釵，然後放進元春的捧盒裏。
再次跪在張氏麵前。
張氏再次拿起鳳釵給葉筠插戴好了。
然後親手攙扶葉筠：“好孩子，舅母會像親生女兒一般疼愛你。”
石梅作為葉筠的家長不由咳嗽一聲。
這人也太占便宜，一隻金釵撿了個縣主媳婦。
張氏眉開眼笑，把葉筠推到石梅麵前：“母親您看，媳婦給您認個親孫女，可喜歡？”
石梅摸摸葉筠的麵頰：“琮哥兒可是個淘小子也？”
葉筠低頭淺笑：“琮兒很好，葉箏很喜歡他。”
之前張氏忽然贈釵，又說把人當成女兒看待。
但是，這種是收義女嗎？
儀式不對。
葉筠也沒改口叫幹娘。
然後，石梅提起賈琮，眾人恍然大悟。
哎喲媽耶！
這是要聘人家做兒媳婦啊。
可是，小女兒能夠自己許婚嗎？
還真能！
葉箏葉筠跟葉家分宗，另立了祠堂，葉箏是頭一任族長。
然後，葉家如今是葉筠當家。
及笄禮結束，卻沒舉辦小定禮。
得等葉家族長迴京才成。
葉筠給弟弟寫了一封信。
葉箏接了信，心裏很高興。
卻是覺得身為弟弟，身為族長，必須表達自己的意願。
他向賈琮挑戰。
然後，被賈琮完虐。
葉箏虎著臉說：“哼！我就認你做姐夫。
但是，你敢欺負我姐姐，我打不過也要揍你！”
皇後即便自己再不受寵, 也不能讓甄貴妃的人有機會出頭, 他日再壓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她都被壓製一輩子了。
換了皇帝，再不想被她壓製了。
最好將來上位者, 誰的人也不是。
石梅出宮就遇見史鼐史鼎兩兄弟。
這兩兄弟竟然趕著來給石梅辭年。
說起來，史家這年真是過得糟心極了。
大哥歿了，嫂子病得糊裏糊塗。
整個神經兮兮，根本不能理事, 就連女兒也不能照顧。
偏生史家兩個媳婦都是為了聯姻，說迴來的媳婦，皆不盡人意。
如今史鼏一死，二房襲爵。
二房的媳婦一下不能適應侯夫人的職責。
依然保持著王家的算計，大局觀點一點沒有。
若不是石梅跟史家是至親, 他們的名聲早就臭大街了。
史鼎已經定了, 迴海疆任職。
升任鎮南軍的副將。
史鼐的差事還沒落定。
他的千戶指揮使的位置已經被人占了。
且這人就是王子騰的人。
這也是王氏為何敢威脅史鼐的原因。
他戰鬥力不如史鼎那麽強悍。
史鼎在海疆無人能敵。
史鼐在甘肅升任千戶卻是機緣巧合。
當然，他在旱災中抗災自救活動做的很好。
但是，如今嘉和帝更加看重王子騰，王子騰領著巡防營。
在嘉和帝與太子交接之前，王子騰不會動。
所以, 史鼐可能就是跟賈敬一樣, 到兵部掛個閑職。
石梅說道：“鼐兒暫時留在京都也好。
今年你大哥大祥，免得你出去當差, 來迴的跑。
再者, 王氏初次做侯夫人, 鼏兒的媳婦也幫不上忙，你正好幫她適應適應吧。”
史鼐有些吃驚：“姑母不反對她主管侯府？”
石梅一笑：“這是什麽話？
她是你的媳婦，你也沒休妻，她不主持侯府讓誰主持？
不過我還是很擔心啊。
你的才能估計不可能閑置很久。
你得盡快押著她學會做個合格的侯夫人。
再者，你鋒兒也不小了，這個媳婦人選，關係保齡候府的將來，你得親自長眼。
不是我看不起王家，他們的姑娘真正是格局不大。
畢竟是刑名商賈起家，不拘一格。
若說他們家的男子賺錢做吏，真是一把好手。
說到教育子女，真心不怎麽樣。
篤信女子無才，真是一言難盡。”
史鼐史鼎兄弟，對賈政忽然納娶王家側枝女做姨娘，有各種猜測。
如今聽姑母這般說，隻怕二太太犯了大錯了。
石梅擺手：“不說啦，乘著你們媳婦還沒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好好教導。
首先一條，就是善待大房的孤兒寡母。
這一點做不好，她這個侯夫人隻怕請封就難。
滿大街的禦史都長著眼睛呢。”
史鼐拱手：“姑母金玉良言，侄兒感佩涕零。”
石梅又看著史鼎：“依我說，你如今的職位也不小了，幹脆讓甄氏跟著去任上。
我也不知道你知不知悉甄氏的情況。
她一年倒有大半年貓在江南。
這不利於孩子的教育，也不利於她自己的成長。
她如今也快做婆婆了，還對史家沒有歸屬感。
事事都聽娘家人擺布，這不成。
得把她們隔離開了。
不然，不知道還要闖下什麽大禍。
再有，我要鄭重的提醒你們一句，甄家若是托付什麽人啊，錢財什麽給你們，千萬不要兜攬。
之前的五萬銀子，隻當舍財免災了，買個教訓吧。”
榮府這一年過年不如往年熱鬧。
林忠臘月二十五進京送禮。
卻說賈珠幾個臘月初動身迴京了。
然後，家裏根本沒見到人。
石梅倒是不急。
一大隊人馬呢，卻是江南還有賈斌賈汶在杭州。
誰敢不長眼呢。
正月初一。
石梅終於收到了江南鴿哨，寄來的林家信件。
賈珠賈琮賈璋賈蓉葉箏，竟一個個都不樂意迴京。
說是要參加林母的大祥。
然後，合著林姑父一起迴京。
這些小子，為了防止家裏派人去江南逮他們迴京，臘月二十五才寄信迴京。
他們幾個為了麻痹林如海兩口子，竟然臘月初八離開林家，在蘇杭遊曆。
然後，臘月二十五從驛站給家裏寫信。
臘月二十八返迴林家。
林如海兩口子完全懵了。
賈敏詢問賈珠：“你們這是在家裏住幾夜？“
林如海一看他們空手而來，這樣子哪裏是從京都來的？
幹脆也不說破：“堵著門問什麽，快些進去沐浴更衣，然後再說話。”
隨後，林如海用賈府的鴿哨給嶽母舅兄寫了信。
張氏看信之後，麵色鬱悶，口氣酸酸的：“兒大不由娘啊。”
石梅道：“這家裏不是還有兩個小棉襖嘛。”
說這話有一推迎春惜春。
兩個一人牽著張氏一隻手：“娘親，我們永遠都不會離開您。”
迎春惜春都是八歲，穿著大紅的錦緞襖子，小臉紅紛紛圓嘟嘟，小蘋果一般招人稀罕。
張氏還在酸呢。
楊氏也來了：“白眼狼啊，這蓉兒真是白眼狼，為了求學，竟然連祖母也不要了。”
石梅隻好又勸她：“博學鴻儒教導學問，還包吃包住，還不要束修，外帶送年貨，滿京去打聽打聽，哪裏有這樣的美事？”
正月初三，賈珠他們從驛站寄來的信件終於到家了。
石梅張氏都不樂意看了。
好在榮府早在臘月就給林府送了年禮，順便給林家送了活鮮鮮的道家三牲。
這是後話。
寧府今年唯一高興的是，餘姑娘已經能夠主管寧府中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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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真正做起老太太，成天領著芝芝到榮府來蹭熱鬧。
迴頭卻說榮府。
正月初一，是大姑娘元春的生日。
也是元春十五歲及笄的日子。
說起來這個生日真是不大好。
按照榮府如今的局麵，賈政的地位，元春的及笄禮應該大辦。
可是，你說一個正月大初一，誰家裏沒事兒呢？
哪個有空閑跑來參加你這個及笄禮？
石梅便跟親朋好友商議，下了帖子，正月十五，歡迎大家到府裏做客。
順便到榮寧家觀看榮寧二府比房子還高一頭的鼇山。
十五這日，恰好是衙門休沐的最後一日。
元春的婆婆，杜璟的母親也迴京了。
這日，正賓請了燕國公夫人。
讚者就是水靈，跟元春既是未來的姑嫂，又是好姐妹。
托盤的直接就讓迎春惜春姐妹擔任。
王氏不合適出息這種場麵，主持的長輩就是石梅這個祖母。
本家的賈赦張氏、賈敬楊氏、賈政、賈珍餘氏，還有族裏輩分最高五太爺夫妻，六太爺夫妻，都齊來祝賀。
元春的舅舅王子騰夫妻，榮府的親家張家，燕候家，保齡候兄弟。
杜祭酒夫妻，都是列席的嘉賓。
這一次及笄禮後，杜璟的母親親手把特特打造的鳳釵給元春插戴在頭上。
然後，兩家交換了兩個孩子的草帖子。
大家一番仔細斟酌，雙方都滿意，在雙方親友見證下換細帖子。
這就是訂婚書。
草帖子這個時候就隻是個形式了。
大家早就了解過了才開始議親。
一事不煩二主。
女方的媒人就請了燕候兩口子。
男方的媒人，杜尚書原本中意的是林如海與賈敏兩口子。
誰知出了意外，就請了張氏的大哥兩口子。
張氏的大嫂子也是出自杜家，雖不跟杜尚書一支，同姓三分親。
雙方寫了定貼。
男女雙方祖宗三代，老家哪裏都寫的清清楚楚。
從此杜家跟賈府就是親戚。
寧府張家王家史家的親戚重新介紹一遍。
大家從此基本算是一個戰壕裏的盟友了。
午宴過後，杜家燕候張家史家的親戚都退告辭家去了。
正月十五晚上還走病看花燈。
明日開衙也都要準備準備。
王子騰夫妻去了王氏的院子探視王氏。
然後又轉迴來了。
王子騰兩口子特特避開眾人來跟石梅商議婚事。
他希望賈珠能夠迎娶十六歲的王熙鳳。
石梅心中十分震驚。
這無異就是開玩笑了。
石梅心裏慶幸王子騰兩口子沒有當眾提出要求。
眼下隻有楊氏在側。
石梅拒絕，王家也不算十分丟麵子。
說實話，經過自家的兒媳婦與史鼐的媳婦，石梅真是怕了王家女。
石梅不懂得王家女的腦迴路。
她們什麽時候會給你出一個天大的難題。
王熙鳳能力是有，但是也太讓人操心了。
再有動不動打死人的薛潘，不休王氏就罷了，豈能再結親？
石梅婉拒：“鳳哥兒確實爽快大方，姿容端方，也逗人喜歡。
賢侄人中龍鳳，老婆子也很想跟王家再續姻緣。
但是，賢侄應該知道，我史家也有侄女兒侄孫女，我當初沒給兒子聘娶，如今也不會給孫子聘娶。
什麽原因呢？
那就是優生！
王子勝與王氏，可是同父同母的嫡親兄妹。
賈珠跟鳳哥兒的血脈太近了。
他們的血緣與堂兄妹無異。
賢侄應該去過草原，知道他們的優生習慣。
近親結婚兒孫多病。
這件事情西醫已經證實了。
安東尼奧也懂得一些醫術，賢侄可以諮詢他。”
這個婉拒雖然也是不同意婚事。
但是，比直接說，你王家姑娘教養不好，令人好接受多了。
結果，王子騰夫人卻道：“鳳哥兒跟珠兒血緣是近了些，鳳哥兒也是這般說法，說是親兄妹如何做夫妻呢。
不過，老太太既然說，想要再續接姻緣，其實不難……“
石梅馬上說：“我記得你家王仁已經跟江南世家周家定親了呢？難道還有別的丫頭小子？”
王家嫡枝的子嗣就這麽三瓜兩棗的。
鳳姐是最拿得出手的聯姻人員。
王子騰夫人道：“這倒不是，還是鳳哥兒，你們大房不是還有兒郎？”
石梅道：“不瞞賢侄，我們璉哥兒琮兒都有了聯姻對象，就剩下璋兒，今年才十歲呢，這個鳳哥兒大了六歲……”
王子騰夫人說的是賈琮，賈琮今年十五了。
即便賈琮沒有聯姻的對象。
石梅也再不會答應。
李紈跟賈珠的婚事，用女大一不是妻的借口拒絕了。
若是接受鳳姐這個女大一的妻，不是活打嘴？
王三夫人眼珠一轉，就看著楊氏笑道：“這寧府不是有個孫少爺嗎？”
楊氏眼睛一亮。
鳳哥兒比蓉哥兒大了三歲。
女大三抱金磚啊！
石梅看了楊氏一眼，鳳姐的活力，隻怕楊氏也摁不住。
她失笑：“這個，這個不是差了輩份？”
王子騰夫人道：“方才不是說了，隻要血緣不近就能成嗎？“
石梅就看著王子騰笑了下。
王子騰輕聲嗬斥：“閉嘴。”
血緣之外還有禮法約束。
錯輩就是亂，倫。
人家當麵不說，背後肯定會笑話死。
王家姑娘難道嫁不出去嗎？
一定要塞進賈府？
且別說，王子騰當真有些惱怒。
迴家越想越氣，然後真的去訪問安東裏奧。
安東裏奧正要傳播西方知識，很高興的給王子騰進行了科普。
從西班牙的哈布斯堡王朝，因近親繁殖而覆滅，到某某大科學家挑戰近親繁殖，導致所有的孩子都不正常。
大多數少年夭亡，活下來的也不能繁衍後代。
安東裏奧說道：“這些都是近親結婚的惡果。”
王子騰十分震驚。
她的夫人就是他舅舅的女兒，而他外公就是祖母的嫡親兄長。
這麽說，他們就是近親繁殖的後代，然後造成不生育的惡果？
王子騰不相信：“但是，也有很多表兄妹成親，可以生兒育女？“
安東裏奧說道：“是的，開始的時候病症不是那麽明顯。
所以，西班牙的哈布斯堡王朝近親繁殖二百年，才使得自己的王朝覆滅。”
王子騰暗中掐指，他跟夫人正好近親繁殖一百年。
頓時冷汗涔涔，心中慶幸，當初給二弟娶了甄家的女子。
甄家女子不聰明不能幹，但是生育了兩個正常的兒女。
然後，又慶幸王子勝夫人堅決反對再聘娶羅家的姑娘。
而是向外聯姻。
若是王仁再娶羅家的姑娘，隻怕跟自己一樣，也落得個絕嗣的後果。
然後，王子騰為了試驗安東裏奧的話，這種近親繁殖若要改善，或者可以跟身體將建的女子結婚。
王子騰不可能再娶。
但是，這個社會男人納妾天經地義。
他迴去睡了個身強體健的灑掃丫頭，看看能不能續接香煙後代。
之前，王子騰一直不敢請太醫治療，隻是讓他夫人治療，喝了幾大缸藥湯。
借此遮掩王家三房不育的事情。
王子騰年輕的時候睡過不少丫頭，但是，那個時候，為了照顧妻子的麵子，都灌了避孕湯。
這一迴，他照樣給丫頭灌了藥。
外人以為是避孕藥，其實是補藥。
他想試試自己還有救沒救。
石梅以為王子騰怎麽也要發泄一二，即便沒有實質性的報複行動，肯定要朝著賈赦說些怪話。
畢竟在外人眼裏，賈赦進入官場是王子騰引薦。
侯爺怎麽樣呢？
沒有人脈，你就隻能在家貓著做個富貴閑人。
賈赦不靠王子騰引薦也能進入官場。但是，當初承蒙他引薦，如今就要感恩。
可是，石梅不覺得應該拿兒女的婚事感激。
賈珠乃是榮府孫子輩的翹楚，可不能讓鳳辣子那個膽大包天的給拖累了。
至於賈琮，身份是合適，隻怕鳳哥兒的野性子，張氏不喜歡。
且張氏已經喜歡葉筠了。
葉筠知書達理，如今府裏迎春惜春探春都喜歡她。
不僅三個妹妹，還有寧府的芝芝，再有學裏的族姐妹也喜歡她。
她雖然不是十分富裕，但是後街族人無論生老病死，紅白喜事，她是必定會禮到人到。
以至於後街的族人對她讚不絕口。
說實話，石梅覺得她跟賈珠很合適。
水靈也隻有一個格外恩賜的縣主身份。
葉筠的身份完全鎮得住二房上下。
可是，一是牽絆著血脈。
二是張氏提前明示了。
賈琮是次子，可以冒個風險。
賈珠是二房的嫡長子，不能開玩笑。
寶玉還不知道長成什麽樣子呢。
雖然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張氏已經是侯爵夫人。
據石梅觀察，賈赦也不反對的樣子。
但是，石梅還是相信科學。
她決定做一迴垂死掙紮。
她召來了張氏，談到了有關優生的話題。
遠的張氏也不知道。
石梅便舉了張玨的例子。
石梅說道：“可知道咱們家黑山頭的莊頭是怎麽迴事嗎？”
石梅告訴過賈赦賈政賈敬。
並沒有叮囑不能告訴媳婦。
張氏果然知道，頷首：“可是他出了什麽變故？
年前來交賬一切都好呢。
去年的出息已經到了五萬兩。
自從他接手之後，出息一年比一年好了。”
這話就把石梅噎住了。
張玨身體有缺陷。
但是，腦子似乎不笨，還對林木業有獨到的見解。
如今京都四王八公家的雞鴨魚肉馬牛羊，都向榮府購買。
榮府出品總覺得比別家的鮮嫩可口。
一樣的老母雞，張玨喂出來的母雞熬出來湯就是比別家的香。
光是食肉供應這一宗，一個年節就有一萬多銀子的收入。
再加上馬場，牛場的逐漸成熟，出息自然年年增長了。
石梅還是說了：“其實，近親結婚的惡劣後果之所以沒被人們重視。
是因為大多數人家，尤其是大戶人家，孩子一旦生下來有缺陷，就會即刻處理了。
他們存世不過幾刻的時間，旁人自然不會知道。
這個張玨是屬於四肢殘缺。
若是運氣不好，碰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就更糟心了，生活都不能自理。
琮兒聰明伶俐，葉筠也聰明伶俐，可別誤了孩子們。”
然而，張氏一個現實的例子就把石梅堵住了。
“我看蓉兒卻是很好啊？
又聰明又伶俐，夫君還說蓉兒對武功的悟性很強，跟璉兒不相上下。”
石梅道：“楊晴兒的母親跟你敬大嫂子隻是隔房的堂姐妹。”
張氏卻是死了心的喜歡葉筠：“葉家祖上，跟賈府沒有絲毫的聯係。
葉筠的嫡親外祖母又是姨娘。
這相當於又隔了一層。”
石梅頭一次被懟的啞口無言了。
她看著張氏：“那麽喜歡筠兒啊？”
張氏頷首：“這個孩子畢竟跟著我長大，跟我的女兒也差不多。”
石梅也很糾結，卻無言以對。
葉筠這個丫頭實在是好。
但願他們倆有賈珍的好運氣。
很快就是三月十六。
葉筠的生辰。
葉筠今年也十五歲了，及笄之年。
張氏很用心，替葉筠準備了及笄禮。
葉筠沒有什麽親眷，隻有賈氏的族人前來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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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這幾年葉筠跟著元春結識的金蘭姐妹。
楊氏便做了葉筠的正賓。
水靈這個未來大嫂依然是讚者。
元春司儀捧盤。
楊氏給葉筠加簪之後。
張氏竟然拿出一隻鳳釵遞給葉筠：“外甥女兒喜歡的話，就收下，舅母替你插戴上。”
葉筠臉色一紅，雙手接過鳳釵，然後放進元春的捧盒裏。
再次跪在張氏麵前。
張氏再次拿起鳳釵給葉筠插戴好了。
然後親手攙扶葉筠：“好孩子，舅母會像親生女兒一般疼愛你。”
石梅作為葉筠的家長不由咳嗽一聲。
這人也太占便宜，一隻金釵撿了個縣主媳婦。
張氏眉開眼笑，把葉筠推到石梅麵前：“母親您看，媳婦給您認個親孫女，可喜歡？”
石梅摸摸葉筠的麵頰：“琮哥兒可是個淘小子也？”
葉筠低頭淺笑：“琮兒很好，葉箏很喜歡他。”
之前張氏忽然贈釵，又說把人當成女兒看待。
但是，這種是收義女嗎？
儀式不對。
葉筠也沒改口叫幹娘。
然後，石梅提起賈琮，眾人恍然大悟。
哎喲媽耶！
這是要聘人家做兒媳婦啊。
可是，小女兒能夠自己許婚嗎？
還真能！
葉箏葉筠跟葉家分宗，另立了祠堂，葉箏是頭一任族長。
然後，葉家如今是葉筠當家。
及笄禮結束，卻沒舉辦小定禮。
得等葉家族長迴京才成。
葉筠給弟弟寫了一封信。
葉箏接了信，心裏很高興。
卻是覺得身為弟弟，身為族長，必須表達自己的意願。
他向賈琮挑戰。
然後，被賈琮完虐。
葉箏虎著臉說：“哼！我就認你做姐夫。
但是，你敢欺負我姐姐，我打不過也要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