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告辭除了翊坤宮, 迴頭再看了眼翊坤宮, 心裏想著, 這皇宮之中真是沒有簡單之人。

    石梅以為可以從皇後嘴裏打聽一些內情。

    結果,皇後雲裏霧裏得說了許多, 卻是一句有用的話也沒有。

    然後,石梅出宮的時候碰見戴權。

    戴權如今還隻是三十幾歲的宦官,沒有後來的行走六部的權勢。

    如今賈赦的氣勢如日中天,大有趕超他爹賈代善之勢。

    且賈赦跟燕候拉上了關係, 就是燕候一黨了。

    燕候沒有資格爭奪皇位,但是,今後的地位肯定會直線上升。

    這迴迴京,隻怕就要往上生升官賜爵位。

    一個公爵跑不掉。

    將來哪位皇子登基,都不會忌憚, 隻會拉攏這股力量。

    戴權原本上次挨打, 不願意再多話。

    但是,人的求生欲望大過一切。

    多條朋友多條路,對她們這些人最是適用。

    戴權見了石梅忙著行禮問安。

    石梅還禮的時候,賴嬤嬤快速給戴權塞了一個荷包,百兩銀子, 一塊章料。

    戴權一模就知道了, 大聲說道:“奴婢恭送國公夫人。”

    然後,他迅速壓低聲音說道:“體仁院總裁收受鹽商賄賂高達百萬兩, 是侯爺經手。

    不過, 甄家聽說會攀咬, 您家若是有事,要早做打算……”

    石梅頷首還禮:“總管客氣!”

    石梅上了車直到迴到榮寧街,才跟楊氏說道:“迴去讓敬兒馬上過府,我有事情詢問。”

    楊氏知道甄貴妃說話隻怕不妥當,忙著迴去了。

    不過兩刻鍾,賈敬夫妻到了榮府。

    石梅說道:“八房的那件事情可是處理妥當了,尾子可消除幹淨。

    寧府戶部的欠債換完了沒有?”

    賈敬道:“大前年從南京迴來,就還了二十萬,權當是八房販賣鹽茶的利潤。

    去年又還了餘下的十五萬,如今咱們府裏已經絲毫不欠。

    嬸娘若是需要銀子,我庫房還有三十萬雪花銀,嬸娘隻管拿去救急。”

    楊氏也道:“嬸娘別客氣。”

    石梅搖頭:“你們不再欠債,我就安心了。

    我現在擔心八房那三人出來使壞,他們反正是坭坑裏的人了……”

    賈敬搖頭:“侄兒聽說了,赦弟這迴把甄家擠出來了,甄家想要攀咬咱們,妄圖跟赦弟講條件,卻沒想到,那父子兩個,老的中風了,不認人了。

    小的早就爭風吃醋叫人打死了。

    剩下一個瞎婆子,族裏日夜有人看管。

    且族裏層層的門禁,都是三尺厚的磚牆,除非把宅子炸了,否則不會脫逃。

    且她一個婦人,賬本子我早就抹平了。”

    石梅道:“就怕族裏有人拆台子。”

    賈敬道:“如今是賈斑賈斌兩人輪流看護那個婆子,誰都有問題,他們再不會有問題。”

    石梅頷首:“這我就安心了。

    甄貴妃今日說,她再顧不得了。

    似乎要有什麽大動作。

    還有,你跟秦家再沒聯係吧?”

    賈敬搖頭:“再沒聯係。

    隻是那個領養的兒子死了。

    甄家眼下甄貴妃一倒,也沒有什麽倚仗了。”

    甄貴妃還要活到十幾年後,這迴且倒不了。

    石梅說道:“甄貴妃跟陛下幾十年的情分,不是一朝一夕會消除幹淨。

    咱們不做這個落井下石之人。

    但是,他甄家若是有罪,咱們也愛莫能助。”

    賈敬怒道:“可憐三妹妹,那樣通透的人,卻沒有大妹妹的狠勁,唉,也是叔父看待的太嬌慣,萬事不操心,落得這樣的結局。

    甄家倒了,也是他們的報應,二十歲的姑娘,說死了就死了。黑心爛肝的畜生!”

    楊晴兒那樣的蠢物,也是活著走出了寧府,雖然如今豬狗不如,還有一條命在呢。

    石梅迴頭寫了一封信件,前麵跟之前的內容一樣,石梅寫信,賈璉寫,賈琮寫,璋兒的小手印。

    最後,石梅再次告訴賈赦:

    家中一切安好,無需掛念,好好當差,報效聖恩。

    賈赦是聰明人,一看全家平安無事。

    說明,榮寧二府跟私鹽的沒有任何幹係,自己無需顧忌甄貴妃。

    也不用對甄家做出任何妥協。

    報效聖恩,則說明,一切等待聖上裁奪。

    十月中旬,石梅再次進攻探視甄貴妃。

    甄貴妃說起來是榮府的姻親,別家公府都進宮探視,榮府若是躲著不見,隻怕被人要議論。

    這一迴,甄貴妃已經不再絕食,精神好了許多,麵色擦了胭脂,卻遮蓋不住眼中的疲憊。

    甄貴妃私下看著石梅淡笑:“姐姐真是女中丈夫,迴鄉守孝不僅把兩個兒子扶上戰馬,還把族裏的除蟲鏟除幹淨。尾巴消除的幹幹淨淨了。

    還在陛下麵前過了明路,姐姐好手腕,妹妹佩服。”

    石梅一笑,將一塊玉佩送給甄貴妃:“無論娘娘如何想榮府,榮府忠君愛國的心意不會改變。

    公爺活著如此,公爺不在了,我家兩個小子接著幹。

    正所謂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娘娘不要太過誇讚。

    至於娘娘說起蛀蟲,一個家族大了,總會良莠不濟。

    身為家族一員,自然為了家族考量。

    不是我們心狠,實在是一個家族幾百號人,怎麽能為了幾個貪婪的蛀蟲虧了家族呢?

    誰又不是血脈至親?

    壁虎尚且知道斷尾求生,何況人呢!”

    甄貴妃笑話石梅手段毒辣。

    石梅譏諷甄貴妃不知輕重緩急。

    上次,不知輕重,縱容侄子偷養外室,氣的妻子一屍兩命,竟不疼不癢幾句話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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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虧得賈代善死了,若不然,甄家隻怕早就栽了,等到今日?

    當然,陛下要維護,甄家當然還可以繼續苟延殘喘十幾年。

    然,一旦陛下禪位,又當如何?

    養著廢太子的私生子又如何?

    難道廢太子能起複?

    如今的情勢這般激烈,成年皇子們進駐六部,分立山頭,早不關廢太子屁事兒了。

    隻是,石梅不知道,這個皇帝是疑似雍正的四阿哥,還是疑似嘉慶帝的十五阿哥。

    曹公弄的這個朝廷,明朝跟清朝交替出現。

    石梅完全摸不準半點頭腦。

    唯一指靠,就是半吊子的望氣術。

    可是,你得有機會看見諸位皇子啊?

    近年,皇帝都不舉行大型慶典,石梅根本無計可施。

    好在眼下賈赦跟燕候搭上線。

    嘉和帝肯定會給燕候暗示,賈赦隻要跟著燕候走,一準走到新的朝堂上。

    思及此,石梅稍稍安心,覺得頭上腦袋安全多了。

    冬月初,燕候賈赦林如海,都大大方方給家裏寄來各色土儀。

    通過王家的船隻送到朝天門碼頭。

    賈珣十月就去了江南,將家裏與甄貴妃的較量,以及老家的安排親口告訴了賈赦。

    賈赦給榮府寄迴來半條船的年貨。

    包括賈琮要的跟賈珠賈璉一樣的懷表,還有幾箱子江南的竹根雕刻。

    還有半條船是賈珣進購的南方水果,還有江南盆栽。

    水果在碼頭上就被人搶了個個精光。

    榮寧兩府的水果虧得混在年貨裏,不然也被人搶了。

    年初,賈珣五百兩銀子的本錢,今年三下江南,都是跟著王家的船隻。

    他自己與石梅都賺了對本。

    賈珃也不錯,他是三月不開張,開張吃幾年的生意。

    賈珃不知道如何考察,竟然看中寧府賈珍的一個長隨。

    賈珍去了漠北,他沒了差事,混在門房。

    賈珣有幾次找人幫忙,就叫了他。

    賈珣這邊的生意打開局麵,招收一般的街麵小童即可幫忙。

    賈珃的古董鋪子卻要精通之人才成。

    這個潘明,他祖上曾經做過朝奉,遭逢亂世,家業敗了,幾件古董,也被兵痞子搶了,無奈之下賣身為奴。

    賈珃見他說的頭頭是道,就跟石梅請求索要這潘明。

    榮寧兩府兩年的奴才都是一起買賣,沒有嚴格分家。

    說起來就是誰看上了就跟誰。

    這也是賴大兩兄弟分別在榮寧二府當管家的緣故。

    一則他爹是賈代善得利的幹將,為了府裏的事情死了。

    二則,這兄弟倆有慧根。

    賈代善一培養就培養出來了,成人成才了。

    這個潘明既然是人才,榮府需要,賈敬二話不說,就給了。

    潘明就成了賈珃古董鋪子的大朝奉了。

    賈珃自己也是摸著石頭過河。

    之前找了一個大朝奉,生意沒做成幾件,見天變著法要加工錢。

    賈珃提出固定月例,人家不幹,要按照收貨出貨拿錢。

    無論老板生意好壞,他收貨要錢,賣貨還要錢。

    這樣的幹法,就是老板出本錢,給他賺錢了。

    老板還要白貼房租錢。

    潘明則不同,他沒有任何要求。全憑賈珃開銷。

    賈珃便說按照市麵上的規矩算錢。

    平日每個月五兩銀子。

    年底盈利,他要自己做成生意的百分之二。

    那個朝奉不來了,潘明其實就是大朝奉。

    但是,潘明卻隻要百分之一個點。

    潘明說了,他是家生子兒。

    主子給錢是主子賞賜。

    他之前跟著賈珍沒月二兩月錢,足夠養活父母妻子。

    賈珃就說。

    你媳婦養胎做不得事,你老娘要照顧家裏,掙不上錢。

    生孩子花錢,總要有個進項!

    既然你不要這利錢,就讓你爹來看個門,客人來了給打個門簾。

    一個月二兩,成不成?

    潘明這下同意了,他爹可不是普通的老奴。

    他的眼睛比兒子還毒。

    結果,陪著賈珃逛街琉璃街,竟然替賈珃撿了兩個漏,淨賺百兩銀子。

    賈珃當即給了他十兩銀子。

    老頭兒隻要一兩。

    賈珃給了老頭百兩銀子,索性讓他出門撿漏。

    這老頭每個月總能正上二三兩外快,人家還不吹牛,悄咪咪的迴去讓老婆炒菜,交給老婆一塊銀子。

    石梅聽了,覺得這一家人的幸福指數真是高。

    似乎比石梅這個超品誥命還嘚瑟。

    石梅吃的好,喝的好,玩得好,一個不好就是心累。

    總是擔心,一個不好腦袋不穩。

    這個朝代什麽都好,就是老百姓沒有人權!

    這一點最讓人討厭。

    每當此刻,石梅就會懷念現代生活,心裏暗暗歌唱:社會主義好!

    可惜迴不去!

    石梅想,讓自己變成街上撿漏的門子,隻怕一日也活不下去了。

    石梅根本沒那本事!

    轉眼到了臘八。

    各種香味兒臘八粥在街麵上飄蕩。

    冬獵盛宴繼續舉行,今年不關榮府什麽事兒了。

    賈敬照樣才加,他是勳貴又是兵部官員。

    石梅這裏除了送臘八粥,又開始著集放了學的賈珠賈璉白錦堂,再有七八個小子幫著送年禮。

    今年的年禮很好準備。

    都是江南的土儀,賈赦迷惑那些傻瓜的時候購買的物品。

    幾十兩銀子的東西,送去人家裏,還十分喜歡。

    尤其是孩子。

    石梅吩咐,給有孩子的家庭,人手一套竹根雕,小孩子可喜歡那玩意兒。

    分送了江南來的年禮,接著就該到了一年一度對賬的日子。

    臘月十五。

    榮府跟各府邸的年禮走的差不多了。

    金陵的賈斑,賈數。

    黑山頭的張玨烏進忠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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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東府黑山頭的總管烏進孝帶來了賈珍的消息。

    (烏進忠烏進孝是兩個人。烏進孝是寧府黑山頭的莊頭,烏進忠是榮府的黑山頭莊頭。)

    賈珍跟烏進忠要了一半年貨,再要了五千領銀子。

    這些賈珍都有寫信,賈敬肯定得認。

    卻是餘家不進京,賈珍也不迴京。

    這些東西,是為了跟餘家一起搭夥過年。

    五千銀子是為了在盛京買宅子。

    餘家既然接受了他做女婿,他就不願意住在嶽父家。

    他強調,自己不是上門女婿。

    賈珍說的是,幾時混成人樣,或者幾時餘家同意成親,那時才迴京。

    賈敬楊氏不由心中感慨,人家是娶了媳婦忘爹娘。

    這位是還沒娶媳婦就忘了爹娘了。

    楊氏跑來跟石梅訴苦,抹淚說:“珍兒這個白眼狼,兒子不要,爹娘也不要了。

    嬸娘,我養兒子還不知養隻狗,還能看家護院。”

    賈蓉給他祖母擦淚,笑眯眯的安慰祖母:“祖母,別怕,他不要你,等孫兒將來長大養您。”

    楊氏心裏總算有點甜頭,摸摸可憐的孫子:“這個傻兒,你爹不要你了,也不要祖母了,你還樂!”

    這種還沒娶進門,就跟著媳婦一條心了,別說楊氏這一種土著有些焦心,就是石梅也覺得有些堵心。

    真是不如養個叉燒。

    這事兒還不怪人餘家。

    人家攆他迴家,他自己賴皮,非跟餘小姐一起。

    賈敬便把剩下的年貨一半分成三份,自己留下一份,其餘都分給族人。

    榮府這邊首先是讓賈政帶著賈珠賈璉押送了五萬銀子去戶部還債。

    杜尚書收下銀子,不免又去嘉和帝麵前把榮府褒獎一番:榮府這位老太太真是信人。

    這也不是杜尚書小題大做。

    戶部年年上門催討,也沒人願意還債。

    縱然還債,也是一萬兩萬的往外擠。

    這還是一般人家,有些宗室王公之家,幹脆把戶部的官員往外趕,甚至根本不開門,把戶部當成叫花子對待。

    石梅這裏不知道杜尚書又把自己當成了楷模褒獎,帶著孫子們寫簽字,按照花名冊給後街的族人送年貨。

    賈珣與賈珃今時不同往日。

    按照時人的說法,那是鳥槍換炮,改換門庭了。

    兩人如今都住在街麵的宅子裏,三進深帶著跨院的宅子。

    將來生上兩兒子無需買宅子。

    最打眼的變化,就是他們的穿戴,完全就是榮府嫡枝少爺的派頭。

    石梅統一給他們定製的灰鼠皮大氅,貂皮出鋒的棉袍,貂皮的帽子。

    式樣都跟賈珠賈璉一個樣。

    走出去就是一群大宅門裏的大少爺。

    賈珣的媳婦一身石榴紅緞麵銀花,白狐皮出鋒的襖裙。

    同色的昭君套,襯得她肌膚賽雪,活脫脫壓了後街小媳婦們一等。

    而且,石梅還給兩位侄子每家一百畝兩田,已經在官府過戶。

    這兩人如今都是京郊的小地主了。

    而且,大家夥子還知道了,他們做生意不是按照掌櫃領俸祿。

    而是所有的盈利,刨開費用之外,都是跟嫡枝五五分賬。

    還不用擔心納稅,不擔心街上的混子搗亂,有巡街禦史,還有錦衣衛賈赦的舊部看護呢。

    一個月孝敬他們一頓酒席,年節一份年貨,保證你一年平安無事。

    這些都是嫡枝在操辦。

    這高低一比較,許多人紅了眼睛。

    首先是賈敬的庶出叔叔賈代修心裏不平衡了。

    他找到賈敬:“大侄子啊,這等好事,你怎麽不學學呢?”

    賈敬攤手:“五叔啊,您說話的憑著良心啊!

    當初侄兒是極力說服賈璜,賈瑕侄兒出來經商,可是您老當時猶猶豫豫,一直沒有迴話。

    賈珣與賈珃本是被嬸娘說服,他們自然跟著嬸娘。

    這事兒鬧得侄子在嬸娘門麵很是落麵。

    侄兒的號召力還是比嬸娘差了一大截。

    西府那邊的人就願意替嫡枝分憂,咱們這邊就沒人伸手。

    唉,還是侄子的威望不夠啊!”

    賈代修也是臉上一紅。

    他的三個兒子算是廢了。

    一個個混吃等死,唯一優點,就是每人給他生幾個孫子。

    賈代修就說了:“大侄子啊,我就把賈璜,賈瑕交給你了,你安排吧。”

    賈敬就說:“不是聽說賈瑕侄兒立誌要入學嗎,怎麽不讀了?”

    賈代修擺手:“你也知道,他爹是個病秧子,如今成天癱在床上,全靠他娘在伺候。

    兩個孩子,小的一個還小,賈瑕不出來,叫誰出來?

    再者,你六叔也說了,他再考十年,也是無望。

    賈璜也是。

    算啦,咱們沒得那個命。

    聽說金陵老家的族人,兒子都是十五隊就上街麵討生活。

    這一次跟著去江南,金陵的老家的孩子就比咱們京都的孩子出彩。

    我這臉上真是無光。

    賈璜今年也十七了,賈瑕也十六了。

    按照金陵的規矩,早該自找飯轍,我們嬌慣了。

    你看那賈斑賈數賈玫,一個個都有出息。

    賈敦已經成了私塾先生,大侄子你瞧瞧,咱們這都養了什麽東西。

    金陵出了三個秀才,咱們這兒一個也沒有。

    唉,不說啦,今後,誰再說生活無著落,格外要錢要米,大侄子隻管告訴叔叔,我大嘴巴子抽他。”

    賈敬就說:“不如這樣,這個十八,侄兒擺酒,咱們商議商議,看看別家還有誰願意出頭幫忙。

    隻要是鋪子一開,一百畝良田,侄兒馬上過戶,一刻也不耽擱。

    但是,五叔,咱們一句醜話說在頭裏,這一百畝地隻能傳家,不能專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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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代修馬上就要增加二百畝,心花怒放:“這是自然,你六叔哪裏我去說。”

    賈敬道:“擇日不如撞日,侄兒就跟著五叔走一趟,親自去接六叔。

    隻是,六叔家裏的賈齊似乎身子骨不大好。

    六叔隻有一個兒子,做生意雖然有夥計,賈珣賈珃都是親自進貨,找貨源,可不是輕鬆的事情啊?”

    賈代修道:“找他不是為了讓齊兒參加,是讓你六叔勸勸其他族人,即便他不出人,也要表示支持才成。“

    賈敬頷首:“您二位是族裏碩果僅存的長輩,理當以您兩位馬首是瞻!”

    賈代儒果然愁眉苦臉。

    這個賈齊的媳婦生了兒子,才剛二歲。

    賈齊卻病病歪歪,就沒好過。

    賈代儒也有三個兒子,前頭兩個都

    夭折了,隻剩下這個,又是這樣。

    五太太與媳婦成天抹淚。

    賈代儒也是心焦不已。

    賈敬摸摸他孫子賈瑞。

    賈瑞順勢就抱住賈敬的腿杆兒:“大伯父!”

    賈敬抱起賈瑞:“好小子,長得挺結實。”

    賈代儒道:“叔叔也就這點念想了。”

    賈敬抱著賈瑞進去探視賈齊,說了幾句才出門。

    賈敬跟賈代儒說了給族人找飯轍的事情:“我們兩府養也養得起,不過就是一口嗟來之食,餓不死也富貴不成。

    如今西府嬸娘提出來這條計策,侄子覺得可行。

    隻是侄子去年三番推薦,族人們卻誤會了,以為侄子推脫責任。

    無奈之下隻得罷了。

    今年賈珣,賈珃兩個侄子做出來的成績,諸位也看見了。

    五叔的意思,讓侄兒再給族人一個機會。

    侄子還是那話,隻要誰出頭為嫡枝分憂,侄兒即刻奉上一百畝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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