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安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唇邊掠過一抹苦笑。“幹嘛這麽驚訝?我隻是把留學的計劃提前。”

    賀明軒笑了下,眼神漸漸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你沒跟他表白?”

    黎安安搖頭,如果是一個月前,她或許還會考慮,在出國之前把沈禦庭約出來,不計後果的跟他表白。

    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曾經的心心念念,那麽在意,那麽渴望他能多看她一眼。真的成了他的妻子,她卻隻想早早結束這段關係。

    結束這種讓她無所適從的尷尬狀態。

    “不後悔麽,那麽多年的喜歡,不說一聲就放手。”賀明軒抬起手,溫柔的拍拍她的肩膀。

    他很高興,她願意跟自己去國外。

    隻是私心裏,他更希望她能快樂,能夠坦然的去麵對沈禦庭。

    把他當做跟自己一樣的人,而不是她的長輩。

    如果她不快樂,他寧願她的選擇不是自己。

    “可能會後悔吧,誰能說的準呢。”黎安安俯身趴到床上,悶悶的吐出一口氣。“師兄是不是也覺得,我對他的感情有點畸形,他是我爸的好朋友,雖然隻比我大了十歲。”

    “我沒這麽想過,他對你很重要,我一直都知道。”賀明軒閉了閉眼,心口一陣鈍痛。

    她還是放不下,從懵懂無知到成年,那個男人是她全部的依賴,全部的感情寄托。

    那樣的感情太過複雜,她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那人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

    “是很重要,可那又如何,他心裏最重要的人從來就不是我啊。”黎安安笑了笑,慢慢坐直起來,出神的望向窗外。“你快些迴去吧,我希望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能健康的站在我麵前。”

    “安安……”賀明軒輕喚她一聲,唇邊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別讓自己為難,你才二十歲,不要活得那麽累。”

    “嗯”黎安安揚起笑臉,轉頭頑皮的衝他眨眼。“那你快些好起來,說好了要給我當靠山的,不許食言。”

    “好。”賀明軒也笑,一臉放鬆的表情。

    黎安安見他笑了,心裏反而越來越難過,還不能在他麵前有所表露。

    他的生命早在確診的時候,就走進了倒計時,可她還是沒能……沒能愛上他。

    沉默片刻,她想起帶來的圖紙,趕緊拿出來征求他的意見。

    賀明軒很配合的跟著轉移話題,臉上始終掛著溫潤的淺笑,提醒她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及創新的部分該如何把握。

    一直討論到護工送午飯上來,他才催她離開。

    “周六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到時候我盡量過來陪你。”黎安安收起手稿,假裝很開心的跟他告別。

    賀明軒點點頭,微笑目送她的背影走出視線。

    愛與不愛,她的眼神其實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黎安安從樓上下來,意外收到霍穎發來的一段錄音。

    她停下腳步,拿起手機放到耳邊仔細聽了一會,不由的加快腳步走出住院部大堂。

    沈禦庭還在車裏,車窗半降,他的手伸出來,夾在指間的香煙,蓄了長長一段煙灰。

    她望著他的側臉,恍惚的厲害。怎麽可能都不是真的?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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