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在混沌中蘇醒意識,已經是過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阮今懵逼了一陣,隨即狂喜起來——媽的,腦溢血都沒死!

    盡管他覺得自己的眼皮子很重,重到他根本抬不起來。但是他的皮膚可以感覺到悠悠的風在吹拂,耳邊似乎有些嘈雜,隱約還有一兩聲以前從未聽過的鳥叫聲。

    咦?醫院哪來的鳥叫聲?!

    阮今的意識突然變得更清醒了些,現在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皮前麵應當是光明的白天。

    鼻子也慢慢迴到了他的感知中,他迫不及待的吸氣——

    空氣裏頭帶著一股子鹹濕的氣味,阮今楞了一下,預料之中的消毒水的味道呢?

    正當他困惑不已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臉被人用力的捏住,並把自己的下巴給掰開。

    “唔……”

    臥槽!這什麽醫生這麽粗……

    阮今的思緒還沒結束,嘴裏就陡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啊……”

    阮今一聲慘叫,原本還很虛弱的意識被疼痛刺激陡然清醒過來,他眼睛瞬間蹦出眼淚,眼皮也終於有了向上翻的力氣。

    而且嘴裏的劇痛甚至還愈演愈烈,似乎是什麽東西在撕扯一樣,阮今猛的睜開雙眼,草擬嗎傻逼醫生……是在我嘴裏開刀了嗎?!

    他嘴巴疼痛難忍根本動彈不得,不然現在肯定是汙言穢語已經噴出來了……堂堂脫口秀的編劇,罵人的本事超一流!

    他瞪大了雙眼,如眼的情景跟他想象的……好像差距有點大!

    他低頭看的第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嘴裏頭往外伸出來了一根粗大的麻繩,線頭則是係在一個鐵製的長柄上麵,阮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嘴裏竟然是被紮了根倒鉤進去!

    “啊……!”

    看見自己的慘狀,從沒受過皮肉苦的阮今頓時慘叫起來,傷口這種東西真的是……越看越疼!

    尤其是他的意識越發的清晰之後,便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冰冷的倒鉤穿過了自己的上顎並且透到了自己的鼻腔裏麵去,血流如注。

    刺激的血腥氣充斥了整個鼻腔和口腔,可是在疼的冷汗直流的時候阮今竟然還能難得注意到外界的血腥味好像比自己的嘴裏的還濃烈……?

    什麽情況……

    阮今再次勉力睜開雙眼,抬頭看是可以看見兩座高聳的懸崖遙遙而立,青苔遍布,自己正是在這兩塊懸崖之下。

    他把注意力轉移到外界中去……狗日的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他發現自己被綁在了一個高台之上,台底下的人看起來都隻剩下了小點,這怕不是已經有五十米高了。

    底下的人站在呈暗紅色的血泊之中,他注意到不論是高台、亦或是牽著自己的麻繩也都是血跡斑駁,這個發現讓他一陣幹嘔,他還在由木板為底的高台上看見縫隙底下躺著的無數屍體……

    這讓他兩腿一軟險些尿尿直下,因為看這情形自己好像馬上也要成為那群人中的一員了!

    我明明是熬夜猝死了,要活過來也該是在太平間,尼瑪的,難道還要讓我阮某人再死一次嗎?!

    “唔!唔!”

    因為被倒鉤牽扯著的緣故,他看不見他兩邊是什麽情況,但是他能感覺到身後是站著人的,所以他嘴巴裏嗚咽起來。

    “放……啊……放開……我!”

    對死的恐懼讓原本是段子手的阮今克服皮肉之苦,說出了清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快放開我!”

    阮今每說一個字都要被疼的涕淚聚下,他不由想起以前在網絡上看到的那些被吊著熏製的豬肉,此時自己好像也是別無二致。

    “哈哈哈!”

    他聽見身後的人發出一連串粗獷的爆笑:“大家都來瞧瞧啊,殘暴兇狠的普朗克竟然也有這種手下!哈哈哈!”

    阮今被綁著的柱子被爆笑的那人一手高舉了起來,連帶著阮今也給舉到了高處。

    “嗚嗚!”

    “讓我瞧瞧。”聲音粗獷的男聲話音一落就單手把終於五百今的柱子翻轉過來,讓阮今正對著他,當然這樣的動作也將阮今的嘴巴扯開了一道可怖的豁口,引得他連聲慘叫。

    “瞧瞧啊,先生女士們!”

    他身材極為粗壯,精赤的上身上套著一件皮質的圍裙,上麵滿是汙濁的血液,無數隻蠅蟲盤旋著他飛舞。

    “我們曾經狡詐的弗雷德先生如今也變成了一隻地溝裏頭的臭老鼠,不僅又髒又臭……而且,噢……他害怕的都哭了起來!”

    體形高大的男子將阮今伸到高台之外給眾人看阮今肮髒的臉上清晰的兩道淚痕。

    “您瞧見了嗎,厄運女士,這就是與您作對的人的下場!”

    阮今幾乎疼到暈厥,但是他卻聽見高台之下的人群爆發出了陣陣歡唿。

    草!

    所幸因為被扯大的豁口,那個沉重的倒鉤順勢就滑出了他的嘴巴讓他總算是能邊吐著血水邊開口說話了。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是在殺人!”

    他的話又引發了人群的再一次爆笑。

    “在這裏殺人難道還有什麽稀奇的嗎?弗雷德!”他身後的男子高聲道:“你比在場的所有人都像個劊子手,哈哈哈,可惜,今天我才是你的劊子手。”

    男子被自己的冷笑話逗得哈哈大笑。

    阮今終於注意到了男人嘴裏的名字……壓根就不是自己的姓名啊!

    “放開我,狗日的!我根本就不是弗雷德!”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在看到高台之下無數堆砌起來的屍體後,他感覺自己嘴巴裏頭的痛感仿佛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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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弗雷德先生說他不是弗雷德。”披著皮質圍裙的男人撩起自己披散的頭發給他看:“難道我屠宰碼頭的阿曼德還會看錯人嗎?”

    阿曼德再次把阮今給揪到高台之外給眾人展示,人群中不時有人附和這就是弗雷德,還有人舉起手裏頭的遂火槍朝高台上射擊。

    “tmd,別隨便朝台上開槍,行刑儀式還沒開始!”抱頭躲躥的阿曼德怒吼,阮今也被搽臉而過的彈丸嚇得幾乎尿褲。

    歪日,還有槍!!!

    完了完了,看來我小今今今天是難逃一死了!

    好在槍擊總算是沒有在繼續下去,因為人群中如眾星捧月的那個人從腰帶中掏出了自己的槍。

    “不要幹擾儀式。”

    她黃鸝般美妙的聲音平靜說出簡單的六個字,卻令原本燥熱的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難得場麵突然安靜下來,已經心灰意冷的阮今見狀頓時又生出生的希望,他淒聲大喊:“我真的不是弗雷德!我的名字叫阮今!我的名字叫阮今!”

    涕淚俱下,又痛又害怕。

    他淒厲的聲音在峽穀之間迴蕩,他已經注意到了台下那個戴著個電影裏那種中世紀船長帽的女人,隻要引起她的注意,自己說不定還有救。

    “我的名字叫阮今!”

    “哦?”

    那位身份一看便很尊貴的女人終於揚起了她白皙尖俏的下巴,並用她比藍色的眼眸審視著阮今。

    “阿曼德,把他再放得近一點!”

    “是的,厄運女士!”阿曼德的聲音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般,一個字——從心。

    他趕緊趴在滿是血汙的高台上並兩手托著阮今身後的木柱,看得出臂力驚人。

    阮今異常忐忑,他緊張地看向那位被稱為厄運女士的女人,自己的生死可就全憑她一句話了!

    “弗雷德先生,雖然你俊俏的臉龐變瘦了變髒了,但是應該還瞞不過我的眼睛,嗬嗬,阿曼德把他再舉高高……既然弗雷德先生怕死,那我就親手賜給他一顆子彈。”

    她話音剛落就將手中造型奇特的手槍遙遙指向了阮今。

    “我特馬……”

    阮今見狀簡直就要抓狂了,怎麽誰都認為自己是什麽狗屁弗雷德?!

    這情況還能怎麽辦……給她講個段子嗎?

    講個屁啊!

    他惡狠狠地看向那個把槍口對著他的女人,原本還以為這是個救星,沒想到看一眼就要親手送自己上路,歪日……這女人竟是該死的好看。

    贛!

    阮今把自己腦子裏頭一瞬間的情緒趕出腦袋,人都要死了,美女好看又頂個屁用!

    “老子真特碼不是弗雷德,不信你把老子放到麵前好好看看,草!”

    “不準冒犯厄運女士!”

    阮今破罐子破摔的話一出口就被舉著他的阿曼德一把拉下一頓猛揍。

    阮今淚流滿麵……鼻梁斷了。

    “阿曼德,把他帶下來給我看看。”

    正當阿曼德沉重的第十一拳要打下來的時候,高台之下傳來了女人優雅似乎不帶一絲煙火氣的指令。

    阮今滿臉鮮血滋滋的流,但是臉上卻不由顫抖著笑了起來……尼瑪,還有希望!

    “是的,厄運女士!”阿曼德悶悶的答了一聲。

    阮今被他從柱子上解了下來,當然手上還綁著係的死死的麻繩。

    阿曼德帶著他從簡陋的木梯盤旋而下,準確來說,依然是強壯的阿曼德提著小雞一樣的阮今走到了高台下的廣場上。

    阮今半點沒有試圖掙紮,一來阿曼德的怪力實在恐怖,二來……這副身體真的是已經虛弱至極了。

    “您好,厄運女士,願蛇母保佑您。”阿曼德一手提著阮今一邊恭敬行禮。

    被稱作厄運小姐的女人毫不介意阿曼德身上濃鬱的血腥味,她對著阮今笑道:“抬起頭來。”

    阮今這才慢吞吞的抬起自己的頭,在低著頭的時候……他在努力思索著如果自己真的跟那個勞什子的弗雷德長得一模一樣的話,那自己是不是就真的捐了。

    但是當他抬頭的那一瞬間,他腦子裏頭千萬條不成立的逃跑方案和搞笑段子全部一秒鍾煙消雲散。

    他看著眼前一頭血色紅發的年輕女人,目光呆滯,隻是怔怔道:

    “好運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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