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

    “……嗯?”

    “把手機拿過來。”

    “做,做什麽?”

    優娜歎了口氣,義正辭嚴:“我想看看,你是不是下了什麽奇怪的土味app。”——要不然,俠客怎麽能光明正大地說出“團長偷走了你的心”這種奇怪的話!

    俠客的身子劇僵。

    他緊急把手機藏在背後,一邊嘟囔道:“沒有啦,絕對沒有的!”一邊手忙腳亂,偷偷摸著手機上的按鍵,想把相冊裏的照片刪去。

    但偏偏就是這樣不巧,他的手機從掌中滑落,啪嗒摔在地上。屏幕的光在夜色裏顯得格外刺眼,手機上顯示的照片,瞬時便吸引了優娜的注意力。

    “這是……”優娜低頭,恰好瞧見屏幕上,一個女子低頭撥弄著高跟鞋的姿態。

    ——是優娜今天剛進門時脫鞋的模樣。

    “這是……我?”優娜的眉心微結。

    俠客:…

    俠客:……

    俠客:………

    不行了,他要社會性死亡了!!

    俠客的麵龐瞬時變紅,金色腦袋上湧起一片熱蒸汽。他七手八腳地比劃著,說:“那,那個,不是,沒,我沒有,不是那樣的……是不小心,是芬克斯,不對,是手機中病毒了……”

    “嗯?”優娜發出意味深長的輕響。

    她彎腰,一手撩著頭發絲,一手撿起那隻手機。俠客眼睜睜看著手機落到了優娜的手裏,但身體卻不聽使喚,仿佛已經當場去世了。

    在俠客死亡般的注視下,優娜的手指動了動,上下翻閱了下,又瞧見了自己撐著陽傘走在梧桐樹下的照片。

    俠客努力從舌尖裏憋出一句話:“……是芬克斯幹的。”

    “我說俠客呀,可不要每次都讓芬克斯替你背鍋。”優娜抿唇一笑,並不見惱怒,而是將手機完完整整地還給了俠客,“芬克斯可是個正經人呐。”

    俠客:……

    他根本不是正經人!!

    俠客接過手機,小舒了一口氣。他白皙的麵龐還是有點紅,小聲嘟囔著問道:“優娜不生氣嗎?”

    “生氣?”優娜側眸,神情如常,“不會哦。”

    旋即,她托著麵頰,認認真真地說,“畢竟這都是人之常情,俠客還小嘛。讀高中的小弟弟,都會有這樣的情感發育階段吧——對老師啊,鄰居啊什麽的,感到好奇。”

    她眨了眨眼,很平靜地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下一刻,她的肩膀一緊,人被按著重重向後推倒。輕輕的一聲“咚”,她倒在了堆疊的抱枕上,發絲亂作一片。

    因為吃疼,優娜小小地皺起了眉。

    “怎麽了……”

    然後,俠客的身影欺了上來。

    “聽好了,我根本不是什麽小孩子。”他將手掌撐在優娜的頸旁,淺碧的眼眸裏是認真之色,像是生氣,“就算你這樣覺得,可我真的不是什麽高中生。”

    他的身影,將月光都遮掩住了。也隻有在此刻,優娜才陡然驚覺兩人在體格上的差異——就算俠客的臉看起來很是秀氣青澀,但他的身量卻不屬於少年人。

    “是嗎……”優娜喃喃地說著。

    俠客將身體壓低了些,很嚴肅地說:“可不要因為我喊你‘姐姐’,就真的把自己當做姐姐了。我和你之間,隻有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哦,優娜。”

    優娜聞言,並沒有作答。

    反而是俠客,因為自己說的話而有些不自在了。

    片刻的安靜後,她半斂眼眸,唇角漸漸綻開一縷笑意。

    月光之下,那笑容竟被照耀得幾如妖異一般,仿佛褪盡了所有的溫柔,隻餘下真實的蠱惑。

    “那……接下來,”優娜側頭,眸光一斜,“俠客要對我做什麽呢?”

    夜色之中,她的眸色化為一片無底的深藍,仿佛是永不見底的海。所有的岩漿火山,都會在此休眠沉睡。

    “接下來……接下來……”俠客的嘴角跳了跳。他硬著頭皮,說,“接下來當然是做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了!”

    優娜的笑容,愈發地柔和而蠱惑了:“是嗎?那俠客怎麽不繼續呢?”

    俠客的臉繃不住了。

    女人的臉,就像是惡者與善者的集合體,既在催促著他犯下暴行,又在指責著他的齷齪之思。對著這樣的麵龐,根本無法狠心下去手。

    最終,他手足無措起來,一雙手不知道擺哪裏,表情也有些訕訕。但就算如此,他還是在賭氣似地嘟囔著什麽:“我,我還是放過優娜吧……不能欺負優娜這樣的女人……”

    語無倫次,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就在此時,電話響起來了。俠客抓抓頭發,煩躁不已地把手機扔遠了,抱怨道:“煩人。”

    優娜友善地提醒:“是庫洛洛的電話。”

    “團長的?!”俠客懵了一下,趕緊把電話撿起來。剛說了聲“團長”,他的手機就被人拎走了——優娜直截地將他的手機放到了自己的耳邊。

    “好久不見呀,庫洛洛先生。”優娜倚在靠墊上,語氣有些懶洋洋的,“想要聯係上您,還真是困難呢。”

    俠客跪在她旁邊,緊張地上下比劃著手:“等下!等下!手機還給我啦優娜!”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久。然後,才是庫洛洛的聲音:“克裏斯小姐,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聯係上你。”

    優娜:“我也沒有辦法。誰讓庫洛洛先生竟然是幻影旅團的團長呢?真是——”她的眉眼一斂,“讓我白高興了一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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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以為庫洛洛是個適合結婚的男人,沒想到這是個完全錯誤的推論。

    庫洛洛笑了起來。“你想要奏鳴曲的殘譜嗎?”他問。

    “沒錯。”優娜說,“開個價格吧?我可以買。”錢西索出,反正西索有工作要上班。

    “如果我拒絕呢?”庫洛洛的聲音和她印象裏一樣的溫和。

    “拒絕?”優娜輕笑了一聲。她伸出左手,摸了摸俠客的腦袋——金發娃娃臉的青年正僵硬地跪坐在枕邊,一副不知道該把手擺在哪裏的架勢。

    她對庫洛洛說,“你的團員在我手上。如果不和我做交易的話,我可不保證我會對這個叫俠客的小弟弟做什麽。”

    說完,她的手指向下,順勢勾了下俠客的鼻梁。

    那一刻,俠客的心裏隻有一句話:團長,拒絕她,搞快點!

    這樣,優娜就會對自己做些什麽了!

    但是,庫洛洛的反應顯然和俠客想的不一樣——“我不會和你交易。但是,我會把這張曲譜送給你。反正對於我來說,它也不是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優娜有些驚訝:“這麽大方嗎?”

    “我說過的吧。”庫洛洛說,“克裏斯小姐,我們會再次見麵的。”

    “那就期待和您的再次見麵吧。”優娜很滿意,將電話掛斷了。

    旋即,她將手機扔給了俠客。

    俠客接迴手機,偷瞥著她,問:“優娜要去見團長嗎?”

    “是。”優娜下了床,翻著自己的包,“你看到過我的打火機嗎?不見了啊……”

    俠客看看手機,再看看優娜的背影,有些期待地問:“那,那…我呢?”

    “你?”優娜總算翻出了煙盒。她側身看一眼俠客,露出一道溫柔、毫無瑕疵的笑,說,“好好休息吧,忙了一天,你也該累了。”

    俠客:……

    為什麽啊!!!

    門外,芬克斯懊惱的喊聲又響起來:“俠客你開門啊!電腦怎麽斷網了啊!我都看不了電影了!你快出來修一修——”

    先前美好的氛圍,全部消失了。

    ///

    數日後。

    真正見到庫洛洛,已經是在一段時間之後了。

    優娜提著行李箱,下了火車。俠客左右張望一陣,跟著她一起擠下了火車。

    這一站有些荒僻,沒什麽人,月台也簡陋。除了一排年久失修的座椅,就是一塊電子顯示牌。而那張木質長椅上,恰好坐著優娜想找的人。

    男人穿著一件鑲皮毛領口的大衣,慢慢翻閱著膝上的一本書。他將黑發攏起,露出額前一道逆十字紋,眸光低垂,安靜而認真。

    比之優娜所知的他,現在的庫洛洛顯得愈發沉穩而難以捉摸。

    這個小鎮有些冷,微寒的風吹來,優娜將線衫的襟口扣緊。她半闔眼眸,盯著長椅上的男人,試圖看清他在看什麽書。

    庫洛洛·魯濱遜……

    (是叫這個名字叭?by優娜)

    他的手裏,就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聽到腳步聲,庫洛洛慢慢抬起了頭:“好久不見,克裏斯小姐。”頓一頓,他問,“我能叫你‘優娜’嗎?”

    優娜微怔。

    那一瞬,她便迴想起科茨沃爾德的雨夜來。庫洛洛的手落在她的耳畔,仔細又溫柔地理好了她耳廓邊細碎的亂發。

    雨聲細細,路燈在雨夜裏顯得迷蒙而遙遠。庫洛洛的笑顏,也仿佛有些不實。

    她凝視著庫洛洛,抿唇笑說:“當然。喊我‘優娜’就可以了。或者叫我‘優裏’也可以,那是我的小名。”

    一旁的俠客:……

    不行啊!這個氛圍太不對勁了!

    (俠客的眼神如兔美醬一樣犀利了起來)

    不行,一定要說點什麽,打破這種宛如少女漫畫一般的氛圍。

    俠客清了清嗓子,關切地問:“團長,你的痱子沒事吧?小滴之前說,團長因為一直穿厚衣服導致得了痱子,我真的好擔心啊!!”

    ……

    無人迴答。

    俠客的表情更關切了:“沒事吧?”

    庫洛洛:……

    優娜:……

    月台上,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

    優娜:西索去打工,賺庫洛洛的錢,買庫洛洛手裏的東西,永動機發明了!

    西索:?

    ///

    新品種の庫洛洛を発見しました

    庫洛洛·魯濱遜,是一種擅長漂流航海的庫洛洛,能力是在島嶼上開荒種地。春天種下一個西索,秋天收獲50個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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