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當然也察覺到了別人的靠近,但是他裝出一副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樣子。

    托馬斯·埃利奧特走到布魯斯身邊後, 麵具下的臉控製不住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布魯斯, 你能過來, 我真的很高興。”

    布魯斯像是才發現對方一樣,他隨手從旁邊的桌子上端了一杯葡萄酒,朝著托馬斯舉了舉, “那希望你能一直高興下去。”

    其實布魯斯這話,單從語境上分析, 有種反諷的感覺, 像是在說‘接下來你就高興不起來了’, 但是從布魯斯嘴裏說出來,就像是在說什麽類似於‘我願付出一切, 來換取你永遠高興’的情話一樣。

    雖然托馬斯知道布魯斯的真實意思更可能是在反諷, 但他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其實比起我高興,我更希望你能一直高興才好。”最好能高興的迎接我準備的一切, 直到死亡降臨。

    “高興。”布魯斯隨意地點了點頭, “我有什麽好不高興的地方呢?”

    “布魯斯, 你……”托馬斯的手放在了麵具上,似乎想要摘下來。

    “韋恩先生,是韋恩先生嗎?”

    一個略帶遲疑的聲音打斷了托馬斯未盡的話, 也打斷了他的動作, 克拉克邊說邊扶了扶自己的黑色鏡框。

    “您好, 我是《星球日報》的記者克拉克·肯特, 能問您幾個問題嗎?”克拉克看著布魯斯說道。

    就在克拉克打斷托馬斯的話時, 托馬斯的眼中就閃過了一絲不悅,而這種不悅在布魯斯將視線轉移到對方身上後,直接升級為憤怒。

    “這位記者先生,我想……”托馬斯隻想要讓對方立刻馬上從哪裏來迴哪裏去,他發誓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邀請《星球日報》的記者了,真是一點眼力都沒有!

    但是還沒等他說完,布魯斯就開口說道:“當然可以!”

    說完後,他滿不在乎的向著托馬斯點了點頭,然後也不管對方的迴應,直接和克拉克向著旁邊走去。

    被接二連三打斷的托馬斯心中怒火翻騰,不過他倒是沒有將火歸到布魯斯身上,而是將所有的憤怒都歸到了克拉克身上,等著瞧吧,不過是一個小記者,收拾起來還不是小菜一碟嗎。在哥譚,死幾個人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克拉克見到他們已經走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而且和周圍的人也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於是他明麵上做出一副采訪的架勢,開口輕聲對布魯斯說道:“那個托馬斯·埃利奧特的臉……”

    話說到一半,克拉克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不好說。

    “他的臉怎麽了?”布魯斯麵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輕聲向克拉克問道。

    如果隻看他們的表情,還真的會以為他們是在做一場簡短的采訪,小記者麵上認真、絞盡腦汁,哥譚闊佬態度散漫、毫不專心。

    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他的臉和你的一模一樣。”

    布魯斯:“……”

    這可真是……一個“大驚喜”!

    “麵具嗎?”布魯斯低頭看著自己拿在手中的酒杯,紫紅色的葡萄酒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寶石般的光芒。

    “不是,比起麵具,更像是……做了整容手術。”說到整容,克拉克臉色不由有些古怪起來,說實話,要不是他曾經救過一位因為整容失敗所以輕生的姑娘,他還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整容這種事情,淳樸的小鎮沒有整容的人,大都會也沒有,整容聽起來就有些奇奇怪怪的。

    “整容?!”布魯斯本來心中已經閃過了易容、人/皮/麵/具等猜想,唯獨沒想過會是整容,這可真是……時髦。

    “布魯斯,對方絕對是衝著你來的。”克拉克不由有些擔憂。

    布魯斯覺得克拉克現在說的完全是廢話,不是衝著他來的,又怎麽會整容整成他的樣子呢,而且這裏可是哥譚,哥譚的反派要是不衝著他來,難道還會衝著超人來嗎?!

    “我心裏有數,你不要插手。”說完後,布魯斯露出了一個笑容,微微提高聲音道:“很會說話嘛,你說的專訪當然是可以的,等我的秘書聯係你吧。”

    克拉克扶了扶自己的鏡框,露出了一個略帶羞澀的笑容,“謝謝您,韋恩先生。”

    論演技,我們是專業的!

    布魯斯毫不在意的對克拉克擺了擺手,然後就離開了。

    克拉克注視著布魯斯的背影,他能看得出來對方在有意識的朝著托馬斯·埃利奧特所在的方向走去。

    事實上,托馬斯一直關注著他們這邊的動靜,看到他們談完話,他立刻朝著布魯斯走去。

    “布魯斯,有時間嗎?”他直截了當的問道。

    而布魯斯也很想看看那張據說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當然有。”

    “方便跟我來一下嗎?”說完,他也不等布魯斯的迴答,徑直朝著休息室走去。這次,他可不希望再有人來打斷他了。

    布魯斯與距離他不遠的克拉克對視一眼,然後跟了上去。

    當他們二人都進入休息室後,托馬斯關上了門,布魯斯還聽見了上鎖的聲音。

    布魯斯之前端著的那杯酒早就被他隨手放到了侍者的托盤上,所以他拿起休息室桌子上擺著的威士忌,開啟後分別倒入了放在酒旁邊的兩個酒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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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馬斯拿起一杯,然後坐在了沙發上,並對著布魯斯抬了抬手,“坐。”

    布魯斯拿著另一杯坐在了托馬斯的對麵,他們之間僅隔著一個茶幾。

    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戰略思想,布魯斯晃著自己杯中的酒,像是在研究酒的分子式一樣認真專注。

    而托馬斯則是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布魯斯,似乎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在僵持了一會兒後,托馬斯率先開口道:“布魯斯,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目中無人、一樣的驕傲自大、一樣的高高在上……

    “是嗎?”布魯斯將酒杯放在茶幾上,“你的變化倒是挺大的。”

    “哦?”托馬斯像是在問,又像是在笑。“其實我的變化還可以更大,比如說……”

    他抬手將自己的麵具摘了下來,麵具下是一張布魯斯異常熟悉的臉,因為那張臉自己經常在鏡子中看到!

    “……我的臉!”托馬斯笑著說完了前麵未說完的話。其實他一開始更想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自己現在的樣子,但後來布魯斯被克拉克帶走後,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私下裏隻讓布魯斯看看,畢竟外麵那群人哪裏有資格觀看他的傑作呢?!

    布魯斯:“……”此時我竟無言以對!

    他沒有被麵具遮住的部位透露出一副吃驚的感覺,手指不住的敲擊著沙發的扶手,這其實也並不完全是裝出來的,要不是克拉克提前跟自己說了一聲,估計他現在就是真情流露了,看著這張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布魯斯有些牙疼!

    而且不得不說,如果對方的目的是整的和布魯斯一模一樣的話,對方的整容可以說是非常成功,完全沒有那種僵硬的感覺,如果不是氣質和眼睛的顏色與神色有所不同,不熟悉的還真的會以為這是布魯斯本人呢,就算是熟悉的人乍看見估計也會被騙過。

    對方能整成這樣,也說明了他對布魯斯觀察的相當仔細,要知道想要獲得這樣的成果,可不是僅憑一兩張照片就可以做到的。

    這也讓布魯斯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要知道蝙蝠俠的下巴可是露在外麵的,對方這樣熟悉布魯斯的臉,會不會知道……

    “這可真是……令人驚訝。”布魯斯幹巴巴的說道。

    說起來,這樣的行為其實還挺惡心人的,雖然對方整成了自己的樣子,但對方一沒犯罪、二沒違法,布魯斯總不能因為對方整容整成自己的樣子就將對方送進監獄或者是阿卡姆吧!

    就像是有些網紅為了獲得關注,就將自己整成了明星的樣子,明星也拿對方沒辦法,不是嗎!

    不管怎麽說,布魯斯現在的感覺真的就像是喉嚨裏有一隻蒼蠅,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讓人反胃極了!

    托馬斯打量著布魯斯露在麵具外麵的部分,“可你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為什麽不將麵具摘下來呢?”

    布魯斯擺了擺手,“還是不了。”

    他可沒興趣讓對方比一比自己整的像不像,而且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麵麵相覷也挺尷尬的。

    整容很可怕,誰醜誰更尬。

    不管整的再像,山寨也是比不上原裝的,不過布魯斯覺得對方那個臉皮厚度可一點也不像是會尷尬的人,反而是自己,麵對這種無話可說的事情,他還是不要讓自己更加無話可說了吧!

    而且隻要對方不犯罪、不違法、不變態、不神經,整容就整容吧,惡心他一個,幸福全哥譚,布魯斯也是可以接受的。

    隻要對方不像小醜那樣為非作歹,哪怕頂著一張整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布魯斯也覺得對方是最可愛……不行,再想下去他就忍不住要去吐一會兒了,他真的太難了,沒人說哥譚的布魯西寶貝除了要當蝙蝠俠外,還要承受這樣的事情啊!

    “你……”布魯斯看著對方那張臉,明明那張臉和自己英俊的臉一模一樣,但布魯斯還是忍不住感覺有些辣眼睛,他覺得自己迴去後至少一個星期都沒心情照鏡子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說句自戀點的話,布魯斯覺得自己長得很帥,堪稱是整個哥譚最靚的崽,但是也沒必要整容整成自己的樣子吧?!

    要知道因為對方的拜訪,布魯斯還特地從記憶宮殿中調出對方以前的臉看了看呢,他記得對方小時候長得雖然不像是克拉克那種神級的俊美,比起布魯斯也差了一點,但是也稱得上是一個小帥哥了,再加上家世加成,絕對堪稱是哥譚數一數二的帥哥,何必將自己弄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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