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卿安紅著眼眶,梳洗好打算去找厲王算賬。可她剛出門,便被厲王府的人攔著了:“南宮姑娘,你醒了,府外車馬已經備好,隨時可以送你迴去。”

    這人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讓南宮卿安迴到她該去的地方。

    厲王並不想對昨天的事多加分神、或者多加解釋。

    南宮卿安怎麽肯就這樣算了,她直接問道:“厲王殿下在哪兒?我要見他!”

    “姑娘,殿下今天一早就出去了。”那個小廝說道。

    南宮卿安自然不信,她徑自繞過那小廝,打算親自去找厲王。

    厲王府是這所有王府裏頭最為奢華的一個,因為他是所有王爺裏頭最不缺錢的一個。南宮卿安想要在這樣一個大院子裏找到厲王殿下的位置,自然是難上加難。

    可她走了一路,空中忽然有人拋下一顆石子,正落在她的跟前。

    南宮卿安抬頭看去,卻找不見人影,隻是那石子的走向很明確,似乎是在指引著她往某個方向去。

    順著石子的指示,南宮卿安果然找見了厲王的所在。

    厲王殿下正依偎在花紅柳綠之中,用以金翎裝飾的箭矢投壺,每每投中一個,便會引來那些鶯鶯燕燕的歡唿。

    他身邊的那些貨色打扮的花枝招展,比起南宮卿安確實是庸俗了些。

    南宮卿安自認為她比那些女人高尚多了。

    她揚聲:“厲王殿下,您讓卿安好找!”

    厲王聽見聲音,側頭看過去,見是南宮卿安,便不動神色的笑笑,一手將箭輕輕鬆鬆投進了壺裏:“是南宮姑娘啊,找本王有什麽事兒嗎?”

    南宮卿安提著裙擺,踏進屋裏:“殿下今日怎麽這麽生分,以前不都是喚我卿安的麽?”

    厲王身邊的舞女見風頭不對,都顧不上歡唿雀躍了,一個個狐疑地打量著南宮卿安,尋思著這估計也是個和厲王殿下有過肌膚之親的癡情.人。

    厲王擺擺手,將那些女子都遣散了,開口:“南宮姑娘,以前的事兒就不用再提了吧。”

    “厲王殿下如此瀟灑,”南宮卿安坐到厲王身邊,柔情款款地看著他,“可卿安卻做不到。”

    南宮卿安那一張清秀的麵容略施脂粉,配上那溫柔的聲音,真叫男人心猿意馬。

    可厲王殿下不是普通男人。

    這天下的女人他見過的多了去了。

    他隻是笑,湊到南宮卿安耳邊,輕聲道:“本王也做不到,可也不敢和白王府作對。”

    說罷,他微笑著,看著南宮卿安的神色變化。他的笑意未盡眼底,帶著一股冰冷和絕情。

    南宮卿安卻怔住了,尚留有幾分懵懂的眸子看向厲王。

    厲王拾了身邊的一支箭,往壺裏隨手一扔,沒中,卻撞擊出清脆的聲響:“你昨晚中了藥,是從白王府得的吧。本王聽說,你昨天可是被白王妃趕出來的。”

    很明顯,南宮卿安已經和白王府結了仇。

    他笑,說出口的卻是極為冷酷的話:“本王是憐惜你。可惹了三哥的人,本王保不了,也不想有瓜葛。”

    南宮卿安窩著裙角,想起了昨天被白王妃羞辱的場景,她抬起眼,目光中帶著恨:“就算如此,殿下也不必拿你的侍從來羞辱卿安吧!”

    昨天,她確確實實被侵犯了!

    厲王大唿冤枉:“南宮姑娘,你昨天情況危急,本王找了那些侍從,也是為了滿足你啊!”

    “你!”南宮卿安臉上一片羞憤,她從未聽過這般浪蕩的言辭,“沒想到你竟是這般無恥之徒!”

    “我……本王哪兒無恥了?”厲王道,“我隻是幫你提供了你所需要的,至於用了沒用,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昨兒個還特地囑咐他們挑了些英俊體健的人,還告知他們,若你實在不同意,他們萬萬不可強迫。這法子又能解毒,又能讓姑娘得到滿足,不是兩全其美嗎?”

    “厲王殿下,我真是看錯了你!”南宮卿安氣憤起身,抬腳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忽然停了下來,迴頭狠狠的瞪著厲王,“此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我吩咐他們了,半個字兒都不能透露。”厲王挑了挑眉,笑的狡詐。

    “哼!!”南宮卿安氣急,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厲王的心情卻似乎並不受影響,坐迴到自己的位子上,開心的投壺起來。他每一箭都不中,可每一箭都穩穩的落在雕花瓶上的牡丹花蕊上。

    南宮卿安心裏很清楚,既然厲王先是擺了白王府出來,又對她百般羞辱,不過是因為不願在她落魄的此刻施以援手罷了。從昨夜趁著藥力進入厲王府,她已經是孤注一擲,也不求厲王殿下能收留她。

    南宮卿安一臉萎靡,迴到了自己暫時落腳的客棧。

    以白王懆縱丞相府落敗的事情威脅白王,不成;以昔日情分妄圖打動厲王,也不成。她現在還能怎麽辦呢?

    她真的是無依無靠了。

    縱然有蕭南葉給她的一袋子銀兩,也不過是坐吃山空罷了。

    就在南宮卿安萬分沮喪的時候,推開門,房間裏卻有一個陌生女人的身影。

    “誰!”南宮卿安下意識的以為是白王要殺人滅口。

    那紫衣女子緩緩轉過身,容顏嬌麗,朱唇飽滿:“是方才在厲王府上,幫你找到路的人。”

    -

    正午時分。

    丞相府的男丁被官兵壓解著,踏上了遠赴邊疆的路。這裏邊最為可惜的,大約就是雲瀟宗了罷。

    他一身武藝,曾是軍隊中的少將軍,也曾經是拿過刀槍,上過戰場的。卻由於著連坐的製度,一同被派往了毫無用武之地的荒涼之地。

    雲危畫前來送行的時候,並沒有走近去看。

    她與雲家人實在不夠熟絡,到了跟前也無話可說,況且如今,她還知道了自己並非雲家骨肉的重大秘密……

    但是人群裏倒是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雲筱玥的身後跟著鄭颯,立在人群的最前麵,已經是哭的梨花帶雨,她的親哥哥雲瀟和走過的時候,雲筱玥甚至想伸手去拉拉他,卻連手指頭都沒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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